永不到来的黎明-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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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教师说道：“有的逃走了，有的被杀了！”

　　　　“逃走？”我奇怪的问道：“怎么逃走的？”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被杀不奇怪，但能逃走就奇怪了。

　　　　女教师说道：“楼顶上有一条绳子，连接着西边那栋楼，是我们事先准备逃命用的，几个最强壮的人从那里爬过去，他们说让我们坚持住，会想办法回来救我们……但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丧尸攻破了，我和孩子们躲在经理办公室的衣橱里，等被搜出来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全死了！”

　　　　我叹了口气，心想：生死关头都是个人顾个人，好不容易离开这里，怎么可能回来！定了定神，又向女教师说道：“我不是那些杀人的匪徒，你知道吗？”

　　　　“知道！”那女教师回答说：“你是那个杀了匪徒儿子的人，我听庄伟和雷志强说过！”

　　　　我点点头说：“我有一个同伴，刚才和我分开了，她的名字叫秦凝，你喊两声看看她还在不在这里！”虽然和秦凝相遇不过两三个小时，但我还是想找到她，毕竟要通过她联系飞往安全区的直升机。

　　　　“在这里喊人？”女教师胆怯的看着四周的丧尸。

　　　　“放心，它们现在已经被我控制住了，不构成威胁，快喊……”我有气无力的说道。如果不是伤的太重，我就自己喊了；又感到一阵阵的晕眩，他妈的，现在连喊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秦凝————秦凝————”女教师怯怯的喊起来。声音小的连我都听不清。我摇手制止了她，说道：“组织这些孩子一起喊。”

　　　　“好的，”女教师对我身后的小孩说道：“来，大家一起喊‘秦凝’！一二，开始，秦凝……秦凝……”

　　　　“秦凝……秦凝……”孩子们稚嫩的声音在大厅中响起，开始时自然参差不齐，但随着女教师的指挥，越来越整齐响亮。

　　　　声音在空旷的大厅中回荡。但秦凝始终没有现身，我叹了口气，身体状况已不允许再耽搁下去，于是挥手制止他们。“别喊了，我们要走了！”又对女教师嘱咐道：“你要跟紧，千万别掉队！如果掉了队，我可没有额外的体力救你！”女教师努力的点点头，表示知道。

　　　　站在我身后一个扎羊角辫穿黄衣服的小女孩问道：“叔叔，你身上怎么这么臭啊！”

　　　　我转过身没有回答，现在连命都顾不过来，实在懒得回答小孩的问题。正准备走路，忽听那个女教师解释道：“这是叔叔的伪装！叔叔这样能更好的保护我们！”我心里微微一怔：居然知道这是伪装，挺内行啊！

　　　　小女孩接着问道：“那我们为什么没有伪装啊？”

　　　　女教师看了我一眼，回答：“因为我们有这个叔叔，所以不需要伪装！”

　　　　看到这个女教师在这么危险的时刻还在耐心的解答小女孩提出的问题，这份爱心让我感到十分惊讶，又想到她明明知道离我越近越安全，却选择站在末尾，最危险的地方！

　　　　想到这里，心里豪气抖升，如果一个女教师能如此镇静从容，作为一个男人，我应该做的更好！

　　　　又有丧尸从下面上来，走到一半停下，阻住了楼梯。我对着尸王说道：“叫它们让开。”尸王指挥着丧尸紧贴的楼梯扶手，让出一条路来，我深吸了一口气，押着它缓缓的开始下楼。

　　　　四周一片安静，可以听到我们下楼的脚步声，清晰地让人有些毛骨悚然！很快就要经过那些丧尸的身边，我在靠近它们时停下脚步，狐疑的盯着它们。在尸王的控制下，这些丧尸安静的站在那里，就像被点了穴道一般一动不动，连嘶吼声都没有发出。

　　　　我小心翼翼的审视着这些丧尸，确认它们似乎没有危险，这才从它们身边经过，带着孩子们鱼贯而下。这些丧尸无动于衷，直到我们离得远了，才木讷的活动。

　　　　那个女教师在队伍末尾偶尔会发出小声的催促，让孩子们走快一点，跟上我的脚步。这也许是最诡异的画面了，一行人从丧尸身边经过，丧尸却站在一旁行注目礼，没有上前撕咬。

　　　　越往下，楼层的丧尸就越多，这附近的丧尸几乎都赶过来了。幸好我们有尸王，它就像一块同级磁铁，不断发出排斥力，将普通丧尸排的远远的。在此期间，我一直用枪顶着它的脑袋，只要一个不对，就立刻要它的命。

　　　　一步一步顺着台阶而下，这应该是我有生以来走得最危险的台阶，好在有惊无险一路平安，可怕的事情并没有发生。终于来到一楼，这里的丧尸反而不如楼上多了，最危险的一段已经过去。

　　　　带着这群孩子出了大门，外面阳光明媚，站在商厦门口的台阶上，向外望去：台阶下，是商厦门前一个不大的停车场，里面还停着几辆汽车！停车场之外就是人行道，那里的丧尸和街道上丧尸一样，正三三两两的游荡着。

　　　　“哎！”女教师在后面招呼了一声。我回头看她，她指了指门口停车场上停的一辆奥迪轿车，说道：“那辆车可以开！我有钥匙。”

　　　　我押着尸王向奥迪车走去，到了车前，女教师打开车门，先让孩子们上了车，他们挤在后排，一个大一点的抱着一个小一点的，都是孩子，身躯瘦小，虽然挤得满满当当，倒是容得下。

　　　　女教师上了副驾驶座，我看着尸王心中犹豫不定：现在已经安全了，不应该再带着这东西，应该一枪毙了。况且现在车上也没地方！只是，这畜生挺管用，用它可以来去自如。一时拿不定主意，灵机一动，押着尸王到了车尾，打开后备箱，说道：“进去！”

　　　　尸王看着我，犹豫着似乎想要反抗，周围丧尸很多，它要是真的情急拼命，我当然能够杀死它，但要想脱身却有些困难。我冷冷的说道：“我要是想杀你，就不会让你进去！你最好快点，别逼我改变主意！”

　　　　尸王想了想，最后顺从的迈进后备箱，我把它锁在里面，然后脱掉沾满烂肉的衣服丢在一边，上了车。

　　　　这时车上已经乱成一锅粥，没有了生命危险，八个孩子活泛起来，挤在后排喳喳乱叫：“你挤着我了。”“这边没空。”“踩到我衣服了。”……女教师正极力维持秩序。

　　　　“这车是你的？”上了车之后我问道。如果车是这女教师的，那她之前的生活肯定十分富足。

　　　　“不是，”那女教师老老实实的回答：“是我一个学生家长的，他快变成丧尸的时候，送给我的！”

　　　　我将车子发动起来，向别墅区开去。“我们去哪儿？”女教师问道。

　　　　“去我来的地方。”

　　　　“我们应该去市委大楼！”女教师说道。

　　　　“为什么？”

　　　　“你看见飞走的直升机了吗？还会回来，在那里接人！”

　　　　我懒得跟她废话，只是说道：“等我到了地方，停车下去，你开着车带着孩子想去哪儿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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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向别墅区驶去，我吃力的握住方向盘，他妈的，身上无处不痛，尤其是右臂，伤口好像又在流血了，连挂挡都吃力，好在这是自动挡，不用挂来挂去。

　　　　很快回到别墅区，这里丧尸早上都被尸王带走了，只剩下零星几个也都是最低等的。我将汽车驶入瓦砾堆，在停车场门口停下，对女教师说道：“请等一下！”

　　　　“你要去哪儿？”女教师看着四周出没的丧尸，有些惊恐的问道。她好像没怎么开车出来过！

　　　　我气喘吁吁的说道：“我去去就来！”说完，挣扎着下了车，进了地下停车场。

　　　　这里还是老样子，积水很深，再次踏着车顶走过，从一个车顶迈向另一个车顶，这对受伤的我来说有些困难，但我却走得十分迅速：已经出去很久了！在这段时间，也许肖琳已经回来，正焦急的等着我现身。

　　　　再次来到那辆卡车旁，正对着车厢门，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轻声叫道：“肖琳！”里面没有任何回应，我又叫了一声：“肖琳！”

　　　　还是没有回应，伸手上去握住门把手，轻轻打开：里面空无一物，她还是没有回来！又想：她是不是回来过？又出去了！再仔细的寻找，看看有没有什么字条纸片之类的！很快再次失望。

　　　　我无力的坐了下来，呆呆的看着里面，呆呆的，直到外面传来尖叫。

　　　　连滚带爬的出了停车场一看。尖叫声是从奥迪车里传来的————一个丧尸爬上了车前盖，趴在车窗上正努力往里拱。把车里的孩子吓得哇哇直叫。我没好气的上前，抽出斧头，抓住那丧尸的腿用力一拖，它便从车上摔了下来。一斧头砍掉它的脑袋。

　　　　女教师见我回来，十分高兴，忙放下车窗，说道：“快走吧，在外面很危险的！”

　　　　我走到车前，回身看着四周的瓦砾堆，猛然向着远方大喊：“肖琳————”一声喊出，牵动胸口，疼的撕心裂肺！但再也止不住，只顾着疯狂的向四周喊：“肖琳————肖琳————肖琳————”

　　　　女教师慌忙下车，着急的对我说：“别这么喊，会把丧尸引来的！”

　　　　我不管不顾，又喊了几声之后，“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扶着车前盖，不停的喘息。女教师连忙从车里拿出手纸轻轻帮我擦拭。

　　　　“谢谢！”我又喘息了两下之后对她说道。女教师站在一旁不在说话，只是怜惜的看着我。

　　　　丧尸开始汇集，摇摇晃晃的向我们这边走来，女教师连忙回到车里，焦急的看着我。

　　　　最我无奈的上了汽车，但又不愿走远，于是咬牙坚持着将车开到学校家属院。之前和肖琳在这里待过一段时间，比较熟悉，我们曾在这里收集过大量的物资，足够支撑一段时间。我带着女教师和八个孩子去了一个食物比较多的房屋。

　　　　通过藏在门框上的钥匙打开房门，一进屋，我就去了卧室，无力的倒在床上。感到浑身如同散了架一般。

　　　　客厅传来孩子们的嬉笑声，八个小孩开始在外面撒欢，他们欢笑着，吃着东西，声音传出老远。女教师轻轻呵斥着他们几句，让他们吃东西是安静些，这些孩子的欢笑声才低下来。我无心去管，现在已经顾不过自己的命来。

　　　　过了一会儿，“咚咚咚”有人在轻敲卧室的门。“进来……”我有气无力的回答。

　　　　女教师轻轻推开门，她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放着面包片和切好的火腿肠，还拿来一盒牛奶。她微笑着问道：“你饿了吧？”

　　　　我将身子努力向床头靠了靠，说道：“我不想吃……”

　　　　“那我把这些放在这里，等你饿了就可以吃了，好吗？”女教师微笑着将盘子放在床头柜上。

　　　　我点头说道：“谢谢你了！”

　　　　女教师将盘子放在床头柜上，这时我才第一次仔细的审视她：二十三四岁模样，中等身材，脸圆如苹果，一头齐耳的短发，戴着一个金丝眼镜，透出一股斯文气。

　　　　“我叫方瑞雪，你叫什么名字？”女教师说道。

　　　　“我叫石岩！”

　　　　“你伤的好像很重，外面有些纱布，我再帮你包扎一下行吗？”

　　　　“你懂医？”

　　　　方瑞雪摇摇头，说道：“我是个幼教，平时照顾孩子，包扎这一类多少会一点！”

　　　　我点点头，说道：“好的。”

　　　　方瑞雪从外面拿来纱布，小心的将我胡乱包上的破衣服解开，一些地方血液已经凝结，她解得十分小心，但我还是疼的龇牙咧嘴的。

　　　　“说点什么，可以减轻疼痛。”方瑞雪说道。

　　　　“说点什么？他妈的，说什么都疼！”

　　　　“那个肖琳是你女朋友？”方瑞雪问道。

　　　　我嘴里抽着冷气答道：“就算是吧！”

　　　　“你很爱她？”

　　　　“嗯！”

　　　　“真好，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能爱的人！”

　　　　“可是

　　　　“你没有吗？哎呦！”我疼的叫起来，方瑞雪正好揭开一处凝血之处。方瑞雪停手不动，怔怔的似乎想起了什么。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便说道：“我记得……在商场里……你曾管一个中年人叫爸……是不是让你想起伤心事了？”

　　　　方瑞雪叹道：“他死了，不过也没什么，他只是我继父，我对他也没什么感情！”

　　　　说话间，她已将我伤口外包的布条清理干净，然后用碘酒擦拭伤口，更是疼的像刀割一样。我咬紧牙关一声不吭。这时有几个孩子做游戏无聊，在门口探头探脑的观察我们。

　　　　“你是怎么做到的？”刚才话题有点沉重，我急忙转移话题。

　　　　“做到什么？”方瑞雪问。

　　　　我向门口一指，喘着粗气说道：“照顾这些他们……这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我做事不管轻不轻松，只管应不应该做！”

　　　　“是吗？这可不容易！”

　　　　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