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鹿-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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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远丰非常不满意顾寒刚才那样的眼神质疑张姨，声音明显提高了几度。
“不用，反正已经通知到了，还有什么可说的。我同不同意也就这么回事了。”
“坐下。”
“我不是你养的狗。”
“给我坐下！”
顾远丰忽然厉声一喝，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手掌重重地落在桌上。手边的高脚杯被撞掉在地上，清脆的一声过后，暗红色的果酒便在玻璃渣和地板间慢慢地延伸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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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我卡文卡了好多天了，今天在电脑前坐一天了终于逾越了卡文大关，谢谢各位在我木有更文的日子里还木有抛弃我，所以为了表扬我度过了卡文期，你们应该要继续留言了吧喂！~~说好的不潜水不霸王呢喂~~快出来冒个泡啊啊啊啊啊~~~（看我期待的小眼神！┳___┳）】


＇20130421　74　有心之失＇

原本该是最温馨的一顿家常饭，可就在刚才这一瞬间，这顿饭的气氛就立马从沸点降直降到了冰点。
几秒钟诡异的安静后，一直坐在角落里的李梦珍终于因为害怕达到了顶峰，被外公刚才那一怒喝吓得忽然嚎啕大哭了起来。顾繁星一见这阵势，连忙带着吓坏的李梦珍带上了楼，不再下来。
只是这时，阮悦熙也是同样害怕得不行了，她身上的鸡皮疙瘩一阵阵止不住地起。可她却一点都不能表现出来，更不能离席。
也是这时她才知道，刚才下楼前，顾笙给她打的预防针原来真的不是杞人忧天。他说今晚家里的某些状况也会让她吓到，阮悦熙还当时却并未当真，以为他只是开玩笑，却没想到，现在事情真的发展成了这样。
于是悄悄摸索着，在桌布下寻到身边了那只修长有力的手后，没有犹豫地，她的手指就滑进他指缝间紧紧地扣住。此时阮悦熙已经没有矜持或是害羞地概念了，她只知道，握着他的手，她才会多一点力量，不会如此害怕。
“顾寒，先坐下，听爸说完。”
一直没插话的顾笙此时才开口，他在桌下轻轻回握着身边人的手，可对顾寒，他的语气里却是另一种严厉。
“顾笙，你也不用再装了。这件事，你根本早就知道了不是吗？”顾寒转头，微微眯起眼看了看顾笙：“刚才从头到尾，你眼里没有一丝惊讶，我就知道，这一次我果然又是最后得知。。。。。。哼，我现在倒真想问你们，我在这个家到底算什么？这个家的事，不论公私，哪一次不是你和爸到最后才找到我商量通知？。。。。。。说到底，这些年里从头到尾，除了被你们好好利用过那一次之外，我他妈根本就从来不算是顾家的人！。。。。。。”
“顾寒，注意你的措辞！”
顾笙压尽力低了声音，隐忍着情绪，可阮悦熙还是感到了他指尖明显绷得很紧，握着她的力道也不知不觉重了很多。她知道，他这是真的生气了。
“注意？我有什么好注意的？”顾寒居高临下地挑挑眉，冷冽漂亮的五官里全是捉摸不透的情绪。她看了看张姨，又把视线扫向阮悦熙：“不承认吗？在这个家里，张姨，阮悦熙，繁星，甚至你顾笙。所有跟这个家没血缘关系的人，哪一个不是比我更像顾家人！？”
没有。。。。。。血缘关系的！？
倏地一瞬间，当这一句话灌进耳里彻底被消化之后，阮悦熙只觉得脑子顿时就空荡停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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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寒，你本来就是顾家唯一的亲生子女，是你自己在把自己往外推。”顾笙丝毫不羞耻于顾寒抖出这个秘密，只是更加严厉地质问：“还有，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你说这样的话，到底对不对得起妈！”
“妈？你有资格跟我说妈吗？”顾寒冷笑一声，又转向顾远丰：“还有你，爸，你当年口口声声说你爱的是妈，我信了；可现在这算什么，妈去世几年，你就迫不及待地弄个保姆来代替我妈的位置，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顾寒，你给我闭嘴！”顾远丰起得额上青筋暴露，又是一掌剁在桌上，碗筷都随着震了几震。
“怎么了，要做哈怕我说？你以为你们现在做这样的事我妈在地下不知道吗！我看你和这个女人结婚，以后怎么去地底下面对我妈！”
顾寒话落，顾笙忽然松开阮悦熙的手站起来。阮悦熙立马意识到不对，可已经来不及拉住。她索性转身向着坐在自己另一侧的顾寒，毫不犹豫地伸手将顾寒一把扯进怀中。
“啪！”
清亮的一声耳光过后，顾家的客厅再一次诡异地安静了下来。
顾笙一时怔住，直直地望着脸上迅速红起来的阮悦熙，他手都在抖。
天知道，他刚才那一耳光里包含着对顾寒的多年来的隐忍，愤怒，期待，失望……因为在之前近20年的漫长岁月里，他永远在无条件地谦让疼爱自己的妹妹，哪怕之后顾寒并不领情，甚至一心跟他决裂，他也从未记恨或放弃过；可他无法容忍的是顾寒恶言中伤了父亲和张姨，甚至怀疑父亲和母亲的感情。
正是失去过一个家庭，他才更珍惜现在所拥有的；因为他从始至终都把顾寒看做自己的妹妹，刚才那一掌，他才决心下了狠手。
可是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这一耳光会收不住手，落在了阮悦熙的身上。
“哼，顾笙，真是没看出来你演技越来越精湛了，居然还把你老婆扯进来演这出苦肉计？”
顾寒说着，一甩手将阮悦熙推开，站起身森森地笑：“很好，你的目的达到了，你又一次在你父亲面前粉饰了你的高大伟岸！我有种，我玩不过你！”
实木地板被踏出了强烈的愤怒节奏，顾寒说完便冲上二楼，从房间里抱着女儿下来，不顾怀中的李梦惊吓地珍嚎啕大哭，便直接冲到玄关，穿好鞋摔门而去，留下客厅里沉默的一家人，和满桌子的刚开动的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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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这顿饭开始时，一切都还像新鲜出炉的佳肴那样热情滚烫，令人喜悦的；可是到此刻，所有人的情绪就全都成了桌上这堆残羹冷炙，冰凉无味，没人愿意再提。
阮悦熙原本还坚持帮张姨和顾远丰收拾完桌子再走，可顾远丰见她脸上那道深深的红印，摇了摇头，要顾笙带她早点回去。
“……抱歉。”
出了大门，刚才一直沉默着毫无动作的顾笙这才扳过她的脸，轻轻触着自己刚才留下的红印。他甚至根本不需要开口问她是不是还疼，因为手指触过的地方已经都肿了起来。
只是阮悦熙也不会告诉他，比起脸上的疼，其实那一耳光让她更难受的是脑袋里还有些隐隐作痛，耳朵里也一直耳鸣到现在。
“我没关系，不疼了。”咬了咬唇，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不过……顾笙，你以后要是再和顾寒生气，也不要再像今天这样了好不好？……我知道你是爱她的，可是对于女生来说，不管出于什么理由，动手不是爱的方式，更像是讨厌的表达，只会更让女生伤心。所以……以后不要动手了，好不好？”
“就是因为这样，你刚才就替她挨了这一耳光？”
阮悦熙垂下了眼，没回答。
却就是这一下子，顾笙心里忽然一阵暖流涌动，甚至带着微微酥麻的电意。他伸手，将捂着脸的小姑娘重重搂紧了怀里。
除去心疼的情绪外，他更感谢这个这个女人不仅会站在他的立场来理解他，而更会站在他家人的立场来理解这个家，更会接受和融入他的世界。
“你……你别抱着我，你去开车！”
很扫兴的，此时怀里的阮悦熙像只受惊的猫一样，警惕而敏感，她居然十分不浪漫地想拉开了他的手，因为她总觉得站在顾远丰家的院子里这样亲密，总有被人偷窥着的感觉。
“害怕什么？”
顾笙手上的力道越来越紧，弄得阮悦熙羞窘地只想躲他。索性这时候一个电话进来，阮悦熙彻底有理由摆脱他的有力钳制。
“妈妈。”
可接起电话说了几句之后，阮悦熙这才发现鲜花那头的情况简直比顾笙还难应付：“今天晚上？……那个……我，我……”
阮悦熙舌头都要结一起了，我了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接。现在每次何青像这样，打电话说要在网上和她视频时，阮悦熙立马就要头大。因为她现在住在顾笙家里，只要一开视频，一切就都暴露了。这两个月下来，阮悦熙能搪塞过去的谎话都已经全部用尽。
“熙熙，顾笙是不是在你旁边？你换他接。”何青不知何时已经练就了这样的敏感，听见阮悦熙支吾，便干脆转移对象。
“呃，他。。。。。。”阮悦熙明知道这会顾笙心情并不好，不想让他再费神应付自己母亲，“他有事呢。”
“你家打来的？”顾笙听到她只言片语，便大致猜到那头是谁，小声问她。
阮悦熙点点头。
“要找我？”
这下她不点头了，只是皱着眉比了比嘴唇让他不要再出声。
“傻瓜。电话给我。”
顾笙的手直接伸到她耳边，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就把她手机拿过来了。阮悦熙伸长手正想从他手里拿回来，却已经被他先一步贴到耳边。听到那头传来的几句声音后，顾笙忽然淡淡露出了一丝笑意，捉着她的手放进自己大衣口袋，对着那头的人轻吐出一个字。
“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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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一猜顾同学为什么这么大胆子就敢冲着那头的岳母喊妈了？】


＇20130422　75　最重要的决定＇

如果不是这一声“妈”，阮悦熙想，自己还不知道要过多久才会听到他如实坦白，上周末他竟然独自去她家“负荆请罪”的事！
“你……你去我家了？……你还骗我说你去出差！”
知道了这样的实情，惊诧之余她心里难免生气得要命。顾笙又不愿多说这样做的缘由，阮悦熙也就干脆闷着，一路不说话回了家。
到家打开电脑，阮悦熙一番被迫之下正要跟家里连视频，忽然又记起脸上隐隐的疼和还没消退的肿。
怕何青看到这痕迹会多想，思量了片刻，她无奈又气愤地把顾笙拉进来摁在椅子上，开着视频让他好好应付“妈”，自己却拿起衣服溜到他房间的浴室去泡浴缸打发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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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阮悦熙磨磨蹭蹭洗完澡又在用毛巾包冰块在脸上敷了一阵，回房间的时候顾笙已经挂断视频了，此时正在用她电脑在上网。
“我爸妈，是不是对你发火了？……”
忍不住，她还是问了。毕竟家里现在已经知道她还未报备就已经登记结婚这种荒唐事，依他父母那样传统的个性，起码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应该是无法原谅自己和他的。
甚至，父母都是护着自家小孩的，即使轻易原谅了自己，她家应该不会给他好脸色看的吧。
“没有，不用担心。”顾笙背对着她，云淡风轻地带了过去。
“那……那我妈刚才跟你说什么了啊？”
“没什么，就随便说了些。”
没什么？
阮悦熙这时候听到这样的话就莫名地又来气了。似乎每次他一对她说“没什么”“不用知道”“不用担心”之类的话，就必然是在藏着掖着什么。
可她知道，只要他不想说，她不论怎样都是问不出什么来的。
既然知道问不出所以然了，她一气之下就干脆爬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的包了起来。
“我睡觉了，你去洗澡吧。”言下之意，自己现在很不爽地在下“逐客令”。
“现在不到十点。”被子外头的声音说。
“我睡得早也不行吗？”
“鹿。”床沿忽然往下浅浅陷了些，她感觉到他坐了过来，“……你在气什么？”
这人明知故问！
阮悦熙也不答他，只是死死地抓着被角蒙住头。
他明明就是知道的，她有多想爷爷，多想回家的。甚至他不说缘由她也能猜到，他不带自己回家，只是不想自己也跟他顶着父母的起头受教训。也许他早就打算好独自面对她家人，一个人扛下这个荒谬的错误，请求原谅。
可是，他们不是在一起的吗？……那为什么不带她一起回去，又一起面对呢？
人生里的快乐是可以一辈子拿出来跟很多人分享的；可是困境也许只有身边的那唯一的一个人能一辈子陪你分担。所谓爱情，甚至婚姻，最大的意义，不就是两个人并肩站在一起，不畏惧地扶持着对方，去面对未来生命力所有已知和未知的困难吗？
她不想永远只做一个被他保护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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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悦熙倔强着不肯伸出头，可最后被子还是在一阵拉扯中被顾笙用力掀开了。
看着面前眼神柔和到如同海一般，安静地伸过手来安抚她的男人时，阮悦熙竟一下说不出自己此刻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了。
此刻她对他有怨恨，有伤心，有心疼，有感动……总之，涌向胸口的情绪太过于多而复杂。
她都不知道如何去处理这样的奇怪的情绪，因为这是她曾经和韩承方在一起的时候从未出现过的。那时她最多只是会单纯地很开心，或是很伤心，却从没有一次有过这样的感受。
她对他，好像真的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期待和不同。
于是这一次，不等他的气息贴过来，阮悦熙便闭上眼，毅然地迎了上去。
一个吻是气息绵长的，却并不是那种爱得渐入佳境时缠绵激烈的亲吻。他们只是各怀着复杂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