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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霜寒之雏鹰展翅-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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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奴才，面上老实，肚子里倒有这许多算计！”
萧然完全没料到二哥会突然出手，被结结实实掴了一掌，脑子里一阵晕眩。不顾脸上疼痛，连忙退后一步，躬身道：“属下没有，属下只希望王爷与皇上多多亲近……”
萧翔更怒，难道本王与皇上的关系还要你这奴才来操心？这龙翼出来的人真是怪物！明明是冷冰冰的机器，偏偏眼睛还毒，什么都看在眼里。对啊，他们躲在暗处保护，主人的一举一动都被他们了解得清清楚楚。
一念至此，萧翔心里的郁火烧得更旺，是啊。宫里上上下下的奴才都知道皇上独宠三弟，是不是？可三弟现在被赶走了，现在皇上的兄弟就只有我一人了！该死的奴才，莫不是在心里瞧不起我？
想到这里，他的脸就铁青了，面上充满狠戾，指着萧然咆哮：“狗奴才，妄议主子是非，自己跪下掌嘴！”
萧然惊得呆住，他怎么也没想到二哥的反应会这么大。怎么办？自己的身份暂时不能暴露，可是……脑子里突然乱成一团，就在他发愣的时候，他眼角的余光中瞥见蔓萝带着两名侍女在不远处观望。
他暗暗咬牙，慢慢屈膝跪下，抬手往自己脸上抽去。
“住手！”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来，萧翔吃惊地回头，却见冷溶身穿白袍，静静地站在他身后，冷冷的目光向他投来。
“你？冷护法？”萧翔简直不敢相信，这个龙翼的二护法竟敢出面阻拦自己惩罚影卫。他几乎气得笑出来：“你想干什么？”
冷溶看看他，再看看萧然，冲萧然点头：“潜渊，你站起来。”
“冷溶，你？！”萧翔气得七窍生烟，这姓冷的真是胆大包天！
“臣请王爷饶过潜渊。”冷溶的口气淡淡的，嘴里说“请”，样子却象在命令。
“二护法，我犯了错，王爷责罚是应该的。”潜渊迅速用目光向冷溶示意，可冷溶却视而不见，脸色更冷，对萧翔道：“王爷，潜渊冒犯主子，是该受到惩罚。可宫中有宫中的规矩，潜渊是皇上的影卫，理该由皇上或刑房惩罚，王爷不该过问。何况，此刻皇上抱恙，潜渊还要伺候皇上。若是打坏了他，皇上怪罪下来，王爷如何是好？还有，若是皇上一生气，病情加重，王爷与蔓萝公主的好事岂非又要耽搁？”
前面的话萧翔没有听进去，最后一句却正入他的耳朵，他的脑子顿时清醒起来，狠狠瞪了潜渊一眼，厉声道：“看在冷护法份上，本王暂且饶过你。好好伺候皇上，不得有误！”
萧然躬身，态度丝毫未变：“属下遵命，谢王爷饶恕。”
萧翔悻悻地一甩袍袖，举目见蔓萝在前面，于是迎上去，与蔓萝十指交握，两人扬长而去。
萧然看着他的背影，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
冷溶也在叹息，眼里有怜惜、有敬佩、也有担忧，喃喃道：“小兄弟，你……真是何苦？”
萧然向他微笑，用同样低的声音道：“放心，一切尽在小弟心中。”
那边蔓萝拉着萧翔的手，慨然道：“皇上的身体真让人担心，都是为了我们。”
萧翔抚摸着她的手，脸上露出惭愧之色：“不，是为了我。如果我不是做下与婕羽的荒唐事，大哥不必亲自到乌桓去向令尊解释。可是大哥一病，我们的行程就被耽搁了。我们俩的事……看来真是好事多磨啊。”
蔓萝嫣然一笑，又倒过来安慰他：“好了，好了，不过晚些时日，你没那么心急吧，我的梁王千岁？”
萧翔被她勾人的眼神撩拨得心里痒痒的，声音中仿佛有了醉意：“我不急，我不急……”
“不急？不急你冲一名奴才发那么大火？”蔓萝斜睨着他，“那影卫象根木头似的，能照顾得好皇上？皇上也真是，连名宫女都不带，不如，我派我的侍女去伺候皇上吧。反正我们是一家人，没什么好避嫌的。”
“这……”萧翔犹豫着，“恐怕龙朔那家伙不会同意，只要他在大哥身边，除了他们龙翼的人，他谁都不信，谁都不让靠近大哥。”
蔓萝眉心一蹙，有些不悦，却没有再说什么。
萧潼当天服药后退了烧，第二天坚持动身去亳雁州，自己觉得身体好多了，也没有带大夫，只是带了些药，路上让萧然煎给他吃。
两日后他们终于抵达亳雁州州府阜隆，萧潼的身体不仅没好，反而更重了，一到阜隆便倒了下去，陷入昏睡状态，睡梦中一直出虚汗、咳嗽不止。
亳雁州大大小小的官员都来接驾，却因为皇上龙体不适、需要静养而被谢绝探望。知州陆逊请了大夫为萧然诊断，大夫直摇头，说皇上这一病，恐怕不是三五天可以好得了的。皇上本就气虚血亏，又一路旅途劳累，染上风寒，现已伤及肺腑，需要用药慢慢调养，不宜再经颠簸了。
蔓萝得知此事，急得五内俱焚。就在这时，萧潼差人来请蔓萝。蔓萝进内堂，见龙翼三人、宇文方、萧翔都在，还有知州陆逊与一位素未谋面之人。
此人三十左右，一身戎装，气宇轩昂。肤色微黑，剑眉星眸，神采奕奕，腰畔还悬着一把宝剑，看来是个武将。
“蔓萝公主，在下亳雁州守将骆文轩。”男子向她抱拳，彬彬有礼。
蔓萝略略一惊，原来他就是骆文轩，曾经多次与乌突族人交锋的年轻将军，想不到看起来竟还有些儒将的风度，穆国果然人才济济……
屏风后传出萧潼沙哑的声音：“众位爱卿。”
所有人齐齐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跪了下去：“皇上，保重龙体。”
一双苍白的手将屏风移开，露出里面的大床，帘幔低垂，潜渊肃立在床前。
“皇上，臣请皇上安心静养，至于蔓萝公主与梁王一事，可请乌桓王移驾前来亳雁州。皇上不妨将会面的地点改为卢龙塞，这样既可避免皇上长途跋涉，加重病情，又可成全两国交好，请皇上三思。”陆逊向萧潼叩首。
众人纷纷响应。
萧潼默然半晌，命潜渊拉开帘幔，露出苍白无神的脸，看着蔓萝：“公主意下如何？”
蔓萝咬唇，怔了片刻，道：“蔓萝立刻差人传信给父王，请父王定夺。”
第七十八章 再变身虚与委蛇
“骆爱卿，这些年边关安定，都是爱卿的功劳。”萧潼支起上身，萧然连忙扶他靠在枕上，看见自己大哥眼里流露出一丝由衷的笑意，这笑意为他那张病里暗淡的脸稍稍添了些光彩。
“是将士们浴血奋战、捍卫疆土，才换来边关太平。”骆文轩躬身答道，“臣微末之力，不敢居功。”
萧潼微笑，这个骆文轩，倒是老实得可爱。若换了那些世故的朝臣，必定先来歌功颂德一番，将这一切归结为皇上龙威威震天下了。
骆文轩站直身子的时候，注意到皇上身边那名黑衣影卫竟然笑了。明明是普通的长相，甚至过于苍白、肃穆，看来毫不起眼，可这一笑间竟然令他“怦然心动”。好奇怪的感觉！骆文轩立刻向他多看了两眼，却发现他又垂下眼帘，一脸淡然，令他怀疑刚才自己的视觉出了差错。
萧潼因为说话，引起气血不畅，喘息了两声：“骆爱卿……”
“皇上。”骆文轩不安道，“请皇上保重龙体要紧，等皇上康复，臣再恭领皇上训示。”
萧潼掩口，剧烈地咳了两声，萧然拿过水杯，让他喝了两口水，低声道：“请皇上躺下休息，皇上要问之事，让属下来问骆将军，好么？”
萧潼点头。两人相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萧然扶他躺下，向骆文轩示意“我们到外面再说”，将骆文轩引到耳房，含笑道：“骆将军请坐。”
骆文轩看了萧然一眼，四目相对，骆文轩惊讶地发现，萧然的眼睛似乎跟刚才不一样了。外形没有改变，可是眸光四溢，亮若星辰，令人仿佛被吸入了他的眼眸，心神为之一震。
他有些恍惚，这个影卫，给人不一样的感觉。那种气势，绝非普通人身上所具备的。
“你是……？”骆文轩的声音里含着探询之意。心念微动，莫非皇上袖里另有乾坤？
“皇上身边影卫潜渊。”萧然微微勾起唇角，这个小小的动作却令他整张脸都变得生动起来，目光越发清亮，宛如湖泊，“骆将军，皇上想问的是，柳圣俞一家还好么？”
提到柳圣俞，骆文轩脸上自然地露出笑容。萧然顿感心中一宽，看起来骆文轩与柳圣俞相处得不错。
“圣俞高才雅量，本将军得他相助，如虎添翼。这些年他过得不错，与窦青鸾成亲后，已经育有一子一女，子名逢春，女名闻莺。”
“逢春？”萧然低语，唇边再次露出舒心的笑容，“枯木逢春么？看来，我没有错……”
骆文轩没有听清他后面的话，却莫名地被他脸上的笑容感染了。为什么这名普通的影卫，会有那么动人的笑容？
“还有窦老夫人，她好么？”萧然再问。骆文轩听他的声音似有些变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笑容之故，他觉得他的声音听来好动听，象某种乐器奏出的旋律，扣人心弦。这声音……仿佛在哪里听到过。
“老夫人很康健。”骆文轩道，“虽然关塞不比江南繁华，可老夫人的性子极是安详，每日里含饴弄孙，日子过得倒也滋润。看她那种雍容淡定的模样，叫人不自觉地对她产生敬意，完全想不到她曾是朝廷钦犯之妻。”
萧然听得心里暖洋洋的，不觉对骆文轩另眼相看。这位骆将军，不仅战绩卓著，人品也相当不错。能有这样优秀的将军护卫疆场，真是朝廷之福。
想着，眼里已不觉露出嘉许之色。骆文轩又是微微一震，脱口道：“阁下……究竟是何人？”
萧然道：“看来我在将军面前掩饰得不好。”唇角弯起美好的弧度，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露出本来面目。
骆文轩立刻跪了下去：“臣骆文轩拜见小王爷，刚才多有失礼。”
萧然伸手相搀：“将军免礼，请坐，本王还有要事与将军商量。”
“是，请王爷吩咐。”
骆文轩当日便告辞萧潼回卢龙塞去了，临行还去见过蔓萝，请她代为问候乌桓王郝日，含笑道：“末将先回卢龙，待郝日大王驾临，末将必倒履相迎。”
蔓萝自然知道倒履相迎的故事，听他口气如此热情、亲切，分明是已将他们父女当成自己人了，心中暗暗欢喜。可是迫切之情未能稍减，一个身影一直悬在心头，令她寝食难安。萧然还流落在外，自己要何时才能重见他？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答应义父的计划。
蔓萝有浓浓的失落与不安，心情烦躁，不由自主地站起来往外走，侍女跟上来问道：“公主，你去哪里？”
“我只是随便走走，不必跟着我。”
萧然端了药罐往萧潼暂住的云砚馆走，远远看到蔓萝过来，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他身旁正是龙朔、司马纵横与冷溶三人住的芷箐苑，他心中一动，迅速来到冷溶的房间：“唐大哥，把你的装束借给我一下。”
很快扮成冷溶的萧然施施然走出芷箐苑，唐玦在背后骂：“死小子，就会折腾我。我看我是被你下了迷药了，才会跟在你屁股后面跑……”一语未了，一个阴影罩到头上，有人淡淡笑道：“被江湖中人知道，唐大公子可是威风扫地了。”
唐玦瞧见自家大哥双手抱在胸前，不冷不热地睨着他，哭笑不得地唤了声“大哥”，语气颇有撒娇的意味。龙朔摊摊手，做恶寒状。唐玦几乎忍不住笑出来，冷冰冰的大哥做出这种表情，还真是……可爱极了。
龙朔瞪他一眼，一脸严厉立刻把唐玦的笑容逼了回去。唐玦苦笑，上来把龙朔拉进去，关上房门：“大哥。”
“干什么？”
“大哥，一路奔波，你也不给我机会，让我跟你多说会儿话。今天难得来看我，小弟想……”
龙朔抬手制止他，眼里满是警告：“如果要提唐门，我立刻就走。”
“可是，大哥，爹老了，大哥你就打算一辈子不见他么？”
龙朔掉头往外走，却被唐玦一把拉住：“大哥！”
“放手！”
“请大哥坐下来。”
“放手，别以为我不会打你！”龙朔冷着脸恐吓，扬了扬手。
唐玦嘻嘻笑着，把脸往前凑：“大哥又不是没教训过小弟，生气就打吧，小弟受得起。只是请大哥坐下来，我们兄弟好好聊聊，好么？”
龙朔气得：“这么多年没见，你的脸皮倒是越来越厚了。”
唐玦摸摸脸，委屈地道：“谁说的，好多年没挨大哥的打，脸皮已经薄了许多了。”
龙朔撑不住笑出来，扬手敲了唐玦一个暴栗：“臭小子，死皮赖脸的！”
“大哥，坐下吧，小弟跟你讲讲唐门……”唐玦继续死皮赖脸。
萧然迎上蔓萝，眼里已漾起醉人的笑意：“蔓萝公主？”
蔓萝一怔，眼前这位风流倜傥的男子，那一双温润如水的眼睛……她觉得头发晕，是不是自己又出现幻觉了？为什么又有了看到萧然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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