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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安口女人-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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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没有战争和掠夺，只有这种亲情和温暖，那有多好啊！这时候，占浑江感觉，对于美好的世界来说，做绺子和日本人是一样的可恶。
走了半天的功夫，四个人到了冬古河地段儿。
傍晚的时候，晚霞透红，山村一片安静，树口的老树上有很大的鸟窝儿，有几个小鸟在树上叫，像是等待母亲回来，美姑和美娘抬着头向树上看。
在村口外的一个山根下有一个孤家独院子，占浑江停下了脚步，走到门前，下了马，在大门口喊叫了一声：“屋子里有人吗？”
这时，里面走出来一位七十岁面色红润，头发花白，身体硬朗的老人，占浑江向老人问好，说自己一行是黄安口的人，老人问：“认识赫家园子的人吗？”占浑江说：“我认识图兰格，他是我的远房表妹呢。”
“那是我孙女的婆婆。”老人高兴地说。
占浑江向老人说明了要在这里借宿一个晚上，让二升拿出一块大洋钱，递给老人。老人一见来者如此大方而且认识孙女的婆婆就说：“什么钱不钱的，都是亲戚。”也就开了大门，让四个人住在西下房的两间屋子里。
晚饭后，老人约占浑江来院子里纳凉，喝茶，聊些这山里的故事。
老人指着远处说：“冬古河既董鄂河，这眼前的老秃顶子和东边的牛毛大山连在一起，这山啊过去叫董鄂山，古时候这里有个城叫董鄂城，我们这里的人啊，好多都姓董。我的孙女啊嫁到了黄安口赫家园子，那是个大户人家儿，她婆婆啊，那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听我孙女梅琪说，家里现在挺富足，人家啊，就是那人行，辈辈都务正，知书达理的，不偷不抢。这年头虽然是坏人当道，还是好人常在啊！”
占浑江说：“那是，那是。”
老人用手指捋捋洁白的胡须，在月光下闪着银白色的光，下巴一下一下地掀动着。他清了清嗓子说：“这冬古河是个宝地，地肥水美，先祖克彻巴颜就认准了这个地方，在这里过活了多少年，种地养马，打猎采药。到了何和礼时，归顺了清太祖，董鄂氏嫁给进了皇宫……。冬古河这地方，从古到今，谁都争。现在啊，世道不好啊，日本人在这里横行，想杀人放火没个阻拦，动不动就归屯，不走就杀，不管是老人还是孩子，杀人都不眨眼睛，连畜牲都不如的东西！”
……
老人赞美东北军，抗日联军，说那杨靖宇王风革都来过家里，他说：“那杨靖宇大个子，连毛胡子赤红面子，走起路来一阵风……有一次来到家里，给他们烙了饼，他们竟然一张不吃……他们打日本人被困在老秃顶子山上，当地老百姓给他们送粮食，送穿的吃的。有时候就放在我家屋子后面的地窖地，晚上他们下山来取。后来他们离开了这里，听人说杨靖宇让日本人给杀了，肚子里都是棉花和树皮……。真是千古英雄啊！”
……
老人的一席话，让占浑江内心很不安，绺子怎么能和人家比啊！
老人接着说：“可恨的就是那些胡子们，有枪有种的不去打日本人，专干那偷鸡摸狗的事，国难当头了，还在自己人伤口上撤盐，你说有这人吗，这些挨刀的，还算什么老爷们，白长了那家仫儿哟……。”
占浑江光是点头说：“是……是……是”
老人说：“我看你像个仗义的人，看样子也有点武艺把式，如果多有些你们这样的人，大家联合起来，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大家都像王风革和杨靖宇那样，我就不信赶不走他们小日本儿。不管是什么人，是好人也好，坏人也罢，就算是绺子，日本人在这一天，你也不会好过一天，绺子也是人啊，你也有妻儿老小，你说是不是啊？”
占浑江一个劲地点头说：“那当然，是是是。”
虽然，占浑江让老人骂得很不舒服，但他还是喜欢这样听老人讲，老人并不知道自己是一个绺子，一时的蒙蔽也让自己的心灵有一个歇息，这一时刻，让自己的灵魂回归一个普通人；而不是一个作恶多端的绺子，从罪恶的掠夺和烧杀中重新找回一个人中国人的尊严。占浑江一阵蒙蔽之后又感觉自己更加肮脏龌龊。
老人让占浑江带着孩子在这里住几天：“就当是串亲戚，不要外道，如果是让我老董头去请你，我还请不来呢，带着孩子，去董鄂城走一走，去董鄂山上玩一玩，上那里听听林涛听听鸟叫。”
老人的善良和真诚让占浑江有一种强烈的回归感。不能在这条路上走下去了，当绺子的人生心灵是扭曲的。
占浑江何曾没有来过这董鄂山和重鄂城，那小城里的每一条街，他都很熟悉，但以今天这样一种身份，他还是第一次来这里。
爷四个来到董鄂城，这里曾经也叫过董鄂寨。现在只是个小镇罢了，而且有日本人在防守。
在董家住了三天，第四天早上，一起炕，占浑江就感觉右眼皮跳，不一会儿就跳三回，一回比一回急，一回比一回跳得厉害。他心想，可别是老风窝家里有了什么事，就赶紧和董老告别，上了马，儿子在最前面，两个女儿在中间，他在后面，扬鞭策马，顺着山路，向老风窝方向一路飞奔。
第二十五章
再说老风窝，果然不出所料，占浑江爷几个出来的第三天早上，有一个小队的日本鬼子来到了半拉山子，打死了正在路口和大门前上站岗的绺子，冲进了老风窝。带头的是一个叫松田的小队长，毁了这座山寨，毁了占浑江的家。
那一天早上起来，雾气较大，看不出多远，雷钏和真锁，刚解开大门的门栓，隐隐约约看山下盘山路上有一队像蚂蚁的人正往山上爬，就赶紧转身招呼正在洗脸的大升：“少东家，不好了，山下来了好多的人像是日本人！”
这时候，路口上有人喊：“日本人来啦，日本鬼子来啦！”是绺子老皮的声音。
接着，就有一阵子枪响。
一阵当当当的跑步声，是一个绺子从山下往院子里跑，一边儿跑一边喊着：“日本人上来了，日本鬼子上山啦！”结果跑到大门口时候，又是一阵枪响，那人也倒下没有声音了。
大升听雷钏和真锁喊他，听老皮喊：“日本鬼子来了”，就本能地一下子从屋子里一下子窜到院子里，机警地摸出了腰间的匣子炮，握在手里，绺子的枪时刻都在带在身上的。他赶紧转身冲屋子告诉母亲夏玉桂和二妈秦美莲带着三个孙子孙女还有小玉翠赶快下地窖！
地窖口就在马棚里马槽子下边，夏玉桂麻利地从灶坑里抹了一把黑小灰就往脸上抹，她一个人一溜烟地跑到马棚里，来到马槽子下一堆谷草边儿，用脚一扒拉，露出地窖暗门儿，她一脚踩开暗门，钻下了地窖，门自动弹回。
等其它人跑到屋子外时，日本鬼子已经冲进了院子。
人们都惊呆在院子里，日本鬼子来得太突然。几个鬼子进院子就抓鸡打狗，屋子里外一个劲地乱翻，一时间院子里鸡飞狗跳。大升把女人和孩子一把推向房东头的空地上，举起枪，对着日本鬼子说：“小日本鬼子，今儿，你们哪个敢过来，我就一枪崩了你，你个狗杂种！”
这时候，雷钏一把摘下了铡草的铡刀，站在大升的左边，双手举着铡刀，说：“你们哪个敢过来我就一刀劈你两半儿。”真锁也抓起砍柴的斧子，站在大升的右边儿，女人们被挡在后面。
这时候的秦美莲和小玉翠还有大升二升的媳妇下人王妈五个女人也操起木棒子。松田站在对面狞笑道：“女人的，不要生气，皇军不打你们的，皇军专门打男人。”
说着他就举起了手枪，照着大升就是一枪，刚好打在大升的右手腕上，当时大升的枪就就掉在地上，大升用左手握着右手腕，血从指缝里流下来。
小玉翠喊了一声：“大哥！”那日本人上前一步将小玉翠玉掠了过去。狞笑说：“这山里有这么漂亮的花姑娘。”一边说一边撕去了小玉翠玉的衣服。一时间，小玉翠玉一丝不挂地站在那里，她恐惧极了，脸上一阵羞辱；眼中透着愤怒，本能地用双手紧紧地护着她小肚以下那尚未开放的花蕾……。。
此时，如果把这些日本鬼子比作畜牲那是对畜牲的侮辱！
这时候的大升眼睛都红了，像咆哮的狮子一样，向日本鬼子撞去！一个日军向大升开了枪，只见大升应声倒下，血流了出来……
大升一倒，几个女人从心理上的防线就崩溃了，上来几个鬼子一个人抓一个女人，把她们拉到马棚里。夏玉桂在地窖里听得真真切切，吓得牙打牙帮咯咯地响，但一声不敢吭。
雷钏儿借机又拉起铡刀，向一个日军扑去，正好砍在那日军的左手上，一下子削去他两个手指头。
松田大骂：“八格牙路！”开枪将雷钏儿打倒在地。
随后，松田就让人点着了房子。
这时马棚里的小玉翠玉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声响在老风窝的上空……。。
……。。
其余的日本鬼子听了；蜂拥挤进了马棚子。
院子里的日本鬼子把受伤的雷钏儿和真锁还有三个孩子冬宝、瑜儿、大豹都全部推进了正在着火的屋子里，关上了门，火不一会儿就上了房顶。
五个女人在马棚里遭受这些野兽的残暴……。
雷钏和真锁在屋子里砸门，孩子们哭号着……。。
秦玉莲哭喊着，指着玉翠对日本鬼子说：“求求你们，她还是个孩子，你们放了她……。。你放了她……她还是个孩子啊……她还小啊”
……。
鬼子们将鸡抓来用手把脖子一拧，扔进火堆。
一时间，老风窝火光冲天，惨不忍睹。
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老风窝几乎成了一片废墟，冲天的大火惊动了山上山下的人，一阵刺鼻的焦糊味弥漫老风窝上空。雷钏、真锁和三个孩子都被活活烧死在里面，三个女人都像死人一样躺在马棚里，遭受着残酷的蹂躏；门口还挤着没有挨上号的日本鬼子。
院子里的鬼子一边吃着从火堆里扒出的鸡一边喝自己随身带来的白酒。鬼子们得意的狞笑声伴着女人们无声的哭泣。
松田小队长一边吃一边喝，用半生不熟的中国话说：“这老风窝真是个神仙呆的地方，有一天，天皇的大东亚共荣梦想成真，我就来这老风窝住些年，享受神仙一样的时光……。这些可恨的中国人，只配给我们做奴隶，等我们的兄弟吃够了玩够了那些女人，我们就把她们统统杀光。”
一个日本鬼子说：“把她们都扔到火里，让他们统统地下地狱……。”
山上的绺子山狸子听占浑江家这边有吵杂声就偷偷地在远处看，一看大火冲天，明白了是日本人来了，就用口哨打暗语告诉山下正在等信儿的火狐狸，山下的人在火狐狸的带领下住山上跑，一边敲铜盆一边放鞭炮，日本小队长向山下看也看不清，以为是遇上了抗联的人，慌忙中夺路而逃。也顾及不上几个女人和昏迷中的大升。没有挨上号的日军一听说抗联来了，慌慌张张地跟上队伍，跟着松田小队长向山下逃去，山狸子带着人早就等在路口上，向日军开枪，他们来不及抵抗，一连倒下几个日本鬼子。山下的火狐狸带着人也上来了，在唯一的山道上相遇，两面夹击，日军又丢下了几具尸体，夺路而逃。
山狸子和火狐狸俩个人带着前来的前来的众弟兄眼看大火烧毁了占浑江的宅院。见大升在地上昏死着，用手试探着感觉他鼻息还在，把他放在院子当中。为他止血包扎伤口。
一路上的占浑江，眼皮还在不停地跳，脑子里总在想，家里准是出事了，出事了！
快快回家！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过小孔家岭到了大琵琶就听有人说老风窝老占家让日本人给烧了，死了好几口人。这时的占浑江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没有了知觉的人，只听耳朵边上的风呜呜地响，其它的什么也听不见了。
老风窝真的出事了
到了山下老远就见山半腰还冒着青烟，一阵焦糊味。
四个人打马上山进了院子，下了马，占浑江两腿酸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家里只有几个女人了，好在大升并没有死，流血过多，日本人以为他是死了，慌忙逃离时也没有管他是死是活。是山狸子和火狐狸上来时才把他叫醒。小老婆秦美莲在给躺在马棚地上草簾子上的女儿小玉翠抹脸，洗身子，身上盖着大升哥的衣服。
听是家里回来了人，秦美莲从马棚子里小心出来一看是占浑江，这才哭出了声，说：“当家的，你才回来啊，家出事了啊，孩子们都没了，你快看看你的宝贝，让日本人给祸害的什么样了啊，我要是知道能有这事我说什么也不能让你们走啊………”
占浑江吃力地站起身来，趔趔趄趄走进马棚，秦美莲揭开小玉翠身上的衣服，占浑洒看见了小女儿还没长成像花一样身体此时被残暴的日本鬼子祸害的是血肉模糊，占浑江几乎昏獗……。
女儿身体很虚弱地躺在那里，是女儿的一句话让从他恶梦中醒来，女儿说：“阿玛，杀日本鬼子给我报仇！”
占浑江这个当了一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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