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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若素-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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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再见
那样长的街道,铺陈的干干净净的,阳光照在路上,映出细腻的纹路,像是冰片上的裂痕。街道两旁是鳞次栉比的店面,宽阔的门头上挂着陌生的匾,那些久违的老字号新贴出的招工告示,挑着扁担的小商贩四处叫卖,还有骑着竹马的孩子们……
这才是她的故乡,从没想过还会有回来的一天。
青釉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这熟悉而又陌生的街道好像总也走不完,脚步一转,忽的停住。
街角出现了一个身影,即使过去了那么久,那张令人炫目的脸仍旧如此熟悉,仿佛铭心刻骨,曾经只要他不经意的一个眼神,就会让她意乱神迷。
她站在远处,脚下好像生了根,目不转睛的注视着,隔着来往的人潮,看到他对着身边的人说了些什么,然后目光渐渐向这边移动。
青釉如梦初醒,匆匆转身之余却迎头撞上一辆停在路边的马车,手中的画材咣当掉了一地,那马儿也受到惊吓,不安的嘶鸣了几声。
这样大的动静反而吸引了全街人的注意,景岚蔚适时的看向喧嚣的源头,原本从容的神情瞬间僵住,那个站在马车前一脸慌乱、不知所措的人,即使化成灰他也认得。
青釉傻了片刻才忙回过神,一面慌张的去捡地上的画材,一面低声冲马车上道歉,很是狼狈。
一只修长的手从马车的帘子内伸出,将落进车内的那支毛笔递还给她,青釉接过,透过帘子掀起的缝隙根本看不清对方的脸,只好隔着帘子说了声:“谢谢。”
她抬腿就走,却恍惚听到身后有人叫她,却根本顾不上确认就匆匆走开极远。
景岚蔚远远望着她仓惶的身影,目光蓦地沉下去,深如万年不见寸光的寒潭。
景璇见自家公子神色瞬息万变,不禁满心疑惑的唤他:“公子?”
景岚蔚没有吭声,望着那个不断遁远的身影,过了多久才冷冷说了一声,“回府。”
栖梧轩的新院是牵往泽城之前就定下的,店面和姑娘们的住处以过厅相连,厅后是一处普通的大院儿,圆形的拱门,路上铺着青色的石子,院角种着些桂树,透着一股深宅大院的古朴味道。
栖梧轩原是位于绣城的一家雅店,平日里多做些贩卖字画和琴棋器具的生意,前些日子得了店主的吩咐才搬来泽城。那位店主身份显得有些神秘,他从不在店里头出现,是男是女也不清楚,平日里若有什么事儿都由大姑娘娆慧传达,栖梧轩上下都以她为首,青釉也对她格外的尊敬。
当年她独自出走到绣城,孤苦无依,盘缠也用尽了,多亏娆慧好心救下了她,才免得被饿死街头,后来不想多生事端,她就化名宇姒。
青釉刚一进门就被叫住,娆慧放下手里的礼单过来说:“姒儿,你回来的正好,正有人找你,好像是有主顾看上了你的画儿,我让梅儿在前厅侍候着了。”
“咱们姒儿真是到了哪儿都这般的吃香,这才刚搬来几天啊,还没等着正式开张呢,就有了主顾上门了。”三姐黛回放下手里的一方端砚,在一边笑着嚷嚷。
知道她一向口直心快,青釉只是笑了一笑,就权当做没听到。
二姐绯情正在理棋谱,听了这话抿嘴一笑接道:“得了吧老三,我怎么听你这话里酸味这么重啊?”
“二姐,你可别上杆子挤兑我,算我说错话了还不成吗。”
绯情一向嘴利,黛回在她面前吃过不少的亏,但两人一见面仍是免不了斗嘴,今天倒不知怎么的学了乖。
“得了吧,我看你们是闲的嘴抽筋,有那个贫嘴的功夫还不如赶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等明天开了张有的是你们忙的。”娆慧复从账册里抬头,数落了她们一句。
“别提开张,一提我就头疼……”黛回赶忙露出一脸畏惧的样子,她是最怕忙的。
绯情瞪眼瞧她,很是瞧不上她那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你头疼什么?不开张我们跟着你喝西北风去啊?”
“西北风我可喝不了,喝了心疼,我还是头疼吧,干活去喽。”
“死丫头片子……”
大家一片笑闹,才刚至晌午,外头的阳光斜斜照在屋内,暖融融的,青釉感觉恍然如梦,没想到她真的回来了,而且是和姐妹们一起。
推开前厅的门,厅里站着一个衣着华丽的妇人,由于她背对着门,看不清脸,但背影却有那么几分眼熟。
“雯惜?”青釉不确定的叫了一句。
贵妇回头,愣了一下才震惊道:“竟然是你?!”
刚才她路过这家新店,一眼望到墙上的画,那画风实在是熟悉,突发奇想的就想见见这位“姒姑娘”了,没想到竟然是她回来了,她竟然还敢回来!
雯惜脸色阴沉着,停了片刻才半讥半讽的说:“你竟然还知道回来。”
没想到一见面她就是这样的怪腔调,青釉微微苦笑,说:“对,我回来了,好久不见。”
没料到她会是这个反应,雯惜倒是呆了一阵,方才又说:“难得你还记得我,我还怕你什么都忘了呢?”
青釉也只笑笑,没有接她的话,五年的隔阂横在她们之间,又怎么能一两句话就解释的清。
她的沉默却无端让人冒火,雯惜盯了她片刻,终是忍不住问:“你有没有去见过岚蔚?”
五年之后再听到那个名字,青釉心中促不及一抖,许久才笑了笑说:“我为什么要去见他?他早已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她原以为说出这句话很难,可没想到真正出口的时候竟是如此的轻易,上下嘴唇一张一合,便将她和他划分在了两个世界,这样也好,那些终究是她的伤口,时至今日她已不愿任何人再触碰,即使是雯惜。
雯惜震怒的盯着她,仿佛不可思议,“宇青釉,你竟真的如此绝情?”
她仍是笑,眼里像是凝了一波烟霞,有异样的光彩,“雯惜,究竟是谁绝情,你该去问他。”
雯惜的怒意没有因她的话停止,但语气却无端的沉下来,只瞪着她冷冷说:“我谁也不必问,我有眼睛自己会看。”
青釉反倒一脸轻松了,傻笑:“那你就该看到,他根本无意于我。”
雯惜的脸刷的一下涨的通红,好像有怒气在向上涌,“你竟然会这么想?”
“那你要我怎么想?”青釉在一旁坐下,有些好笑的看着她,如果她没记错,雯惜应该是当初反对她喜欢岚蔚最激烈的人,没想到如今这个最大的反对者竟然会大义凛然的站在她面前指责她曾经的“背弃”。
她散漫的样子让雯惜有些不可思议,眼前的青釉让她感觉一阵阵的陌生,“你怎么会变成了这副样子?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青釉的目光静静的落在她身上,显得若无其事:“就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我在拜堂前逃了婚,是我背弃了他,所以他有理由恨我,当然,你也有。”
雯惜望着她,半晌才摇头:“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需要知道。”青釉不耐烦的打断她,目光第一次变的锐利起来,“我说过,我和他早就没有半点干系了,即便是有也不会是你想的那种,所以你大可放心。”
雯惜闻言才知道她是误会了,人怔了一怔却没有立即解释,而是恨恨的说:“青釉,你早晚有一天会后悔的。”
语毕她转身就走,青釉坐在那里看她离去,初秋的天气,却像是整个人浸在冷水里,心上像是有人在用针扎,一点儿一点儿的疼,看似无恙,实则密密麻麻满是伤口。
不光是因为雯惜最后的那句话,她并不害怕后悔,因为不用等到有一天,她其实早就后悔了,可是却不能回来,这五年来她不只一次的在想,当初她要是没有听到那些话该有多好,以她那时的性格就可以稀里糊涂的嫁给岚蔚,再稀里糊涂的过一辈子,总好过像现在这样行尸走肉的活着。
可是多不凑巧啊,让她听到了,那时的她有多仓皇狼狈,就连现在都忘不了,景岚蔚、景岚蔚,时隔那么久,她早已分不清自己究竟是爱他、怨他、还是恨他。
“姒儿?”
恍惚中有人叫她,青釉老半天才回神,抬头见是岳浔,他凑巧刚从外面进货回来,见她一个人在那里发愣,就过来问问。
岳浔是娆慧娘家的堂弟,年长青釉几岁,一直都在店里帮忙,人长得俊逸,为人处世又低调干练,是很讨女孩子喜欢的类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成家,偏偏黛回喜欢做媒,总想着能把青釉和他凑成一对儿,青釉对她的热情一向避之唯恐不及。
“你怎么了?脸色很差。”
青釉勉强挤出一个笑来:“没什么,可能是昨晚没睡好。”
岳浔丝毫没有怀疑,只是说:“这几天连夜舟车劳顿,一时适应不了没睡好也很正常,累的话还是回房歇一下,明天开了张会更忙。”
“嗯……”她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又垂下头去,岳浔不再管她,继续要往里走。
“岳浔,你等等。”青釉却忽的想起什么,叫住他。
他停住脚步,英俊逼人的脸上带着一丝疑惑。
青釉想了想才问:“你多在市面上走动,知不知道这泽城有一户姓宇的人家?”
岳浔思索了一瞬,反问:“那个中途发迹后搬来泽城的大户?”
青釉面上一喜:“对,你知不知道那个宇家现在是谁当家?”
宇家是泽城的望族,在商界也很有名气,岳浔想了想,便说:“宇家前几年才换了家主,似乎叫宇青筹。”随即又想起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刚听人提起,有些好奇而已。”青釉连忙搪塞过去。
岳浔虽有疑惑,却也没有多问,径直进了后院。
翌日是栖梧轩正式开业的日子,天宫也极是作美,碧空如洗,风轻云淡的。
街边的几株樟树仍是绿茵茵的,与绣城不同,南方的植物即使到了秋天大多也是生机勃勃的,天气也没什么大的变化,泽城的秋天一向极短,往往转眼间在地上打个滚儿就入了冬。
为了讨个好彩头,娆慧将开业的典礼办的很是隆重,开门红、鸣炮、舞龙舞狮等都是按着流程来的,店门口被看热闹的百姓围得水泄不通,一直闹到傍晚,还请了戏班子来通宵唱大戏。青釉不爱看戏,就随便找了个借口脱身,一个人在街上闲逛。
她已许久没有经历过这种热闹,竟然有些不习惯,记得以前她最爱热闹,人也非常聒噪,可偏偏缠上了一向喜静的岚蔚,那时他看到她就一副头疼的样子,可是却总也甩不开。
可能是那时候粘他粘得太紧,后来猛然一下离开,就总是不经意的就想起他,他好像融在她的所有里,无数个午夜梦回,无数个风起云止,无处不在,却又碰不到摸不着。
街面还是那么繁华,处处都透着人气儿,不知听谁说过,来了泽城的人都不会感觉到孤独,这里管弦湍急、车水马龙,一旦误入纸醉金迷,是个让人由内而外都乐不思蜀的地方。可是她离开了那么久,再回来的时候究竟算是一个游客还是一个归人?
明明是熟悉的街道却油然而生着陌生的感觉,她在街上徘徊了一阵,不知不觉的就停下脚步,发现走到了那扇久违的大门前,黛色的高大门墙,檐下的匾额上篆刻着再熟悉不过的字眼——宇府。
没想到五年后还会回来,青釉久违的叹息一声,上前去敲门。
第2章落痕
开门的是一个胡须花白的老人,青釉一眼认出他是家里的老门房陈伯。
“你是?……四小姐?是四小姐吗?”
这些年她变了不少,没想到陈伯还能认出她来,青釉有些惊讶,也有些欣慰,“陈伯,是我。”
陈伯喜形于色,忙冲着屋里叫:“公子,夫人,四小姐回来了!四小姐回来了!”
青筹是极恋旧的人,所以家里的一切大都没变,熟悉的大厅,熟悉的摆设,甚至窗下还摆放着那盆凤尾竹,窗外的阳光洒进来,明暗分明,透着一股刀削般的硬朗感,印象中宇家总是多树而少花,因为母亲一向不喜欢那些娇弱可欺的东西。
“釉儿,是釉儿回来了吗?”伴随着欣悦的声音,有人匆匆跨进屋内。
来人是她的三哥宇青筹,他身上还披着外袍,似乎是刚从榻上起来,清俊的脸上带着宇家男子惯有的苍白。
“三哥哥。”青釉迎上去叫。
青筹微愣了一下,眼底洒下一抹温柔,如一汪清澈透明的泉,他笑着说:“釉儿变了,你以前可是从不肯叫我三哥哥的,总是青筹长青筹短的。”
面对他埋怨一样的话,青釉只笑了笑,就问:“娘亲她身体可还好?”
青筹点头,淡淡道:“娘亲身体很好,将家业传到我手上后就回了祖上的故居去颐养天年,你不必担心。”
青釉欣慰的点点头。
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他们宇家的男人总是短寿,青釉的爷爷、父亲、叔伯,没有一个能活的过四十岁,父亲早逝的时候,母亲才至中年,一个女人独自领起这个家,在尔虞我诈的商场上打拼,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如今能够全身而退回到山中故居,却是再好不过了。
至于为什么非走不可,也是有因由的,宇家自祖上开始就有着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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