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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夫之道-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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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白,想来他唯图一生快意,只愿做个闲散王爷。”

“我瞧着这样的就很好。”向夫人说,含笑瞥了身边的女儿昙生一眼,“我们谢家历来只与皇族通姻亲,佛生配的是康穆王爷,下面的姊妹不好落了次序。如今诸王里只剩九王和丧妻的六王未娶亲,便是轮,也合该我家昙生配给乐陵殿下了。”

向夫人是前朝的公主,私下里有她的想头。这五十年仓惶动荡的岁月里,当权者走马灯一样更替。她是出了嫁的女儿,娘家的兴衰看得淡了,如今只活儿女。能和大邺慕容家攀亲,巴结住当下的皇族是最要紧的。渤海王夺位后虽未立嫡,将来继承大统最有希望的自然是长子。可是皇长子成婚不算早,膝下世子才七八岁光景,要作配太牵强。

战乱得久了,离宝座只一步之遥的人都有野心,谁不想做那万万人之上?诸皇子是陪同父亲一起打天下的,哪时少帝登基,绝控制不了那些欲壑难填的阿叔们,所以嫁给这一辈的王胜算也颇大。她是高台上走过一遭的人,最知道皇子们的心思。除非是个傻子,否则过分的安静,便是韬光养晦的厚积。那位九王爷岂是池中物?勇而有谋,才是真正的王者。

弥生在诸姊妹里排最末,也想不到那么长远去。听见昙生要配夫子,想当然的高兴起来。搡了昙生的肩道,“阿姊做我师娘再好不过,什么时候能定下来?早些大婚,到邺城,我也好有人照应。”

昙生脸皮薄,见她们当众议她的婚事,早羞得无地自容。只有弥生年纪小不计较,三个婶娘低头浅笑。心里忖度着,原也说仅剩这两个王了,谢家姑娘待字的还有五个,谁该当是嫁给旁系郡王的呢?

沛夫人别过脸去,“年前有官媒提过,乐陵殿下不是都谢绝了么?咱们这里盘算没有用,且待人家怎么说吧!依着我的意思,旁系的郡王公候也没什么不好。要论起来,宗室子弟哪个孬呢?”说着一笑,“打个恶俗的比方,僧多粥少,也是没法子的事。”

一干人听了都讪讪的,细算下来,只有长房才是嫡系。年纪长幼是次要,如果非要配亲王,最后一个席位必定是弥生的。不过眼下师徒的名分在那里,这个念想也就断了,不料却纵得底下这些人想入非非。

大年下,闹得不痛快也没有必要。弥生岔了话题,问敷于散可做好了?又说起初一吃生鸡蛋,在她母亲怀里忸怩半晌。怨蛋腥,生食难以下咽。被她这么一闹,原先那些伤元气的斤斤计较暂且撂下了。打了个顿,婶娘们东家长西家短的胡聊起来。一时花厅里其乐融融,笑语混着暾暾的酒香氤氲绕梁。

弥生和众位堂姐长远没见,团圆饭用得差不多了便自发腾挪出来。一旁侍立的婢女伺候着漱口盥手,又另搬炭盆来,各自送了个汤婆子怀里晤着,姊妹五个绕到屏风后的四合床上打茶围。

谢家的女儿除了弥生都养在深闺里,对外面的世界很是向往,七嘴八舌问邺城的情况。时下局势稳了,京都涌现了一批文人雅士,才高八斗,放浪不羁。弥生绘声绘色的描述着,四叔父家的莲生婉媚道,“我却没有细幺这样的好命,要是也拜个师,到外头游历一番,也不枉此生了。”

道生呷着茶汤嗤笑,“若能拜个仪表瑰杰、神情闲远的师傅,更是锦上添花,是也不是?”

弥生叹了口气,“你们只道外头好,殊不知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无依无靠多可怜。夫子只授课业,碍于我是女孩儿,不过单辟个院子给我。我在外,连个贴心的婢女都没有,样样式式靠自己。”她把手往前一摊道,“瞧瞧我这双手,谁能猜到我是谢家的女儿?”

几个人探着看,看完了嗟叹,虽不至于太过埋汰,到底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不一样。昙生啧啧咂嘴,“怎么不许带仆婢呢?浆洗衣裳什么都要自己动手么?”

“可不是!”弥生说,“我觉得夫子太过严苛,有点不近人情。叫我阿耶听见了又要骂我,可我当真不愿再回邺城了。我又不要入仕,拜什么师呢!那夫子只教我些无关痛痒的东西,索性传授权谋倒好,整日老庄,听得脑子都木了。”

莲生在她脸上细打量,“幸而没祸害了面孔,和走时没什么大不同。”

弥生长了副令人艳羡的脸架子,八岁上坊间就传她神光动人,亘古所无。如今六七年过去了,愈发的出挑。就是那种浓淡相宜的美,不打扮时荣华浅驻,然而一妆点,又是别样鲜焕的光彩。

她自己倒不觉察,性子有点慢的人,对什么都迟迟的。尤其到了太学,很少在梳妆上花心思。又未及笄,总是一头丱发低垂。床头的海兽葡萄镜长远没擦了,边缘起了锈迹,临走才托师兄带到首饰铺子重新打磨。好在年后有指望,等上了头,要打扮也有名目了。否则总感到不好意思,半大的丫头,太入时了免不了落个俗丽的名儿。

三叔父家的玄生视线飘忽忽落在半空中,莫名其妙蹦出来一句,“还不如在闺里念念佛!入了道,心生莲花,不染尘埃。”

另四个人面面相觑,大邺尚佛,从她们的名字里就能窥出一斑。只是还未出阁的姑娘,太过痴迷佛法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琴棋书画也可以琢磨琢磨,做什么非要参禅悟道?真要四大皆空了,日日青灯古佛,那活着还有什么趣儿?”弥生笑道,又转脸问莲生,“年下佛生可有消息么?”

莲生摇摇头,压低声道,“你是知道的,你母亲不待见她。眼下嫁得又不得意,我料着,心里怎一个恨字了得!只巴不得老死不相往来,哪里还惦记娘家的好处呢!”

弥生怅惘不已,果然生在望族,待遇也分几等几样。因为一直很喜欢佛生,她只顾着替她惋惜。她明白父亲这样做的用意,不过借此巩固与慕容氏的关系,好为后面入官的谢家子弟铺路。四大家族中只有他愿意将女儿嫁给残废,这是多大的忠心!他在向神宗皇帝示好的同时,把佛生当做贡品祭献了出去。

少年人的想法总是很单纯,简单的爱憎分明。但到后来,走得越远越懂得,政/治斗争中有个好结局,已经是稀有的幸运。肃杀与权势相伴,反倒是一开始就远离风暴,才是实实在在的福气。道生很是不屑,她素来看不惯佛生那副天下人都欠了她的模样。嘲讪一哼,话里也带了轻蔑的味道,“我实话实说,你们别呲达我。佛生本就是妾室养的,出身上差了好大一程子。康穆殿下不过是瘸子,又不是傻子。要不是有疾,哪里轮得到她去做配?她如今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我倒好笑了,莫非她不嫁王爷,却愿嫁个贫民?只怕届时又另有说辞,怨恨将她贱配了,不拿她当人看。谢家生女为后,到天到地也没把庶女算在里头。她人不大,心倒不小。莫非还指着往上爬,想要一步登天么?”

这话不无道理,一个曾经战功赫赫的王,即便受伤残疾了,仍旧是不可小觑的贵胄。佛生嫁了他,哪里就能辱没了呢!

昙生知道弥生维护姐姐,怕道生没头没脑这一通伤了姊妹和气,忙打岔道,“她过门三年了,我料着该有子嗣了吧!可惜没有书信来往,高阳的情形也不得而知。”

不知怎么,众人都怏怏缄默下来。莲生和玄生凑在一块儿议论初七互赠华胜的老理儿,弥生从屏风的缝隙朝外看,奇道,“诸位阿兄都在,唯独缺了四兄。”她回头问,“人哪里去了?”

众人满脸无奈,“不知又在哪里醉生梦死呢!”





、第三章  愁眉

祁人过年很有讲究,年初一早起全家老小端正穿戴祭祀贺拜,从年纪最小的开始喝屠苏酒,喝桃汤水。弥生手里颠腾着那颗生鸡蛋,半天没敢下嘴。到最后还是母亲拔了簪子两头凿出洞来,逼着她吃下去的。

生食鸡蛋有个名头叫“炼形”,再吞上七颗赤豆,据说能避除瘟疫。再者是绑敷于散,用雄黄加蜡调和,做成丸子大小。初一早上男左女右的佩戴,能慑鬼,趋吉避凶。

若照着相传的老规矩办更为复杂,五十年战乱,到如今已经是精简了。原本还有挂桃符、画鸡、悬萎索,拿钱串子打粪堆等等,实在是名目繁多。一早晨下来热闹够了,人也弄得焦头烂额。年纪小的时候盼着过年,过年有新衣穿。请个太岁,百无禁忌。年纪稍长就失了兴趣,看底下侄儿侄女戏耍,突然有种桑榆向晚的感慨。

再说说过年头一餐的五辛菜,庄子倡导交春喝酒吃葱,那五辛菜和庄子一样,也是出于顺通五脏而衍生的。韭菜芸苔吃的时候不觉察,等用过了嘴里一股子味道。尤其大哥哥家的乐胥,每吃韭菜就冲眼睛。大家都笑,“十五不用扎兔儿爷了,这里有个现成的。”

弥生在太学呆了三年,习惯了安静的生活,人多一闹腾就有点吃不消。好歹该忙的都忙完了,搬个杌子走到巷堂里,一个人背靠着墙晒晒太阳,也不亦乐乎。

她眯着眼睛仰头看,屋顶的积雪衬着潇潇的天,云是薄而淡的。这样如诗的年华,倘或养在深闺里,不用每日点卯读书,那才是最惬意的人生啊!只可恨夫子怪异,收她为徒也不知是为了什么。弄得现在这样不上不下,辞又辞不出来。她几次想问问,是不是父亲什么时候不小心得罪了乐陵王,所以他要这么处心积虑的报复。

当然只是私下里揣测,当真去问,少不得挨一顿痛骂。她无聊的摆弄纤髾,想起母亲昨天说有人来提亲,脸上热辣辣的。十五了,长成人了,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谢家出了名的疙瘩,来提亲的很少,平常百姓是不敢踏足的。她打听一番,不出所料,果然是琅琊王家的王潜。十来年前两家大人玩笑提起过,慕容氏没有适婚的良配,四大家族便开始通婚。

母亲说王潜是长房长孙,就算论资排辈的挑,也笃定是首屈一指的好人选。只是她如今人在乐陵王门下,师尊同父,要出阁,必须先得夫子恩准。又说十五她及笄,父亲写信通禀乐陵殿下,诚意邀殿下来观礼,好借机同殿下商议她的婚事。她对这门亲却避忌得很,心里暗自庆幸着,夫子忙,她在众多弟子里不算出众,夫子未必愿意长途跋涉的奔波。

她抚抚脸,这个年纪正是怀春的年纪,对爱情心向往之。记不得王潜长什么样了,不过出身簪缨,在京都也算小有名气。可惜就可惜在民谚坑人,“王朗体胖,具服大焉”。她自行想象,恍惚看见一个穿着朝服的粗蠢的胖子,山一样的挡住她的视线,气势逼人。

这里正胡思乱想,冷不防有人疾风一样的走过她面前。她抬头看,青石甬道那头立了个男子,大冷的天,宽袍大袖衣裾翩翩。跑到井口,从右衽里腾出一条胳膊光膀子打水。葫芦瓢儿一舀,仰脖子就喝。她看得牙槽发酸,站起来喊了声,“四兄。”

谢集行四,是弥生的胞兄。为人放浪形骸,才情很有些,可惜纵情得过了头,叫人有点接受不了。看他这一脸红光满面,肉皮儿绷得要裂开似的。不问也知道,大抵是吃了寒食散,跑到外头散发药力来了。

谢集定眼一看,忙把手臂插回袖子里。三步两步重又折返回来,咧着嘴道,“细幺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儿将入夜才到家,回来就没看见你。阿兄年下哪里玩去了?”

谢集手里哧哧打着扇子,回身叫随行的小子拿酒肉来,边吃边道,“逢年过节躁也躁死了,到处烧爆竹,比发丧还闹腾。年有什么可过的?大一岁,离死又近一步。”

弥生目瞪口呆,这哥哥平时尚可,但服了寒食散便开始癫狂。大过年又死又发丧,叫父亲听见免不了长篇大论的训斥。大邺开国后旁的都没的挑,就是风气不大好。京畿里这种药盛行,分明是是治寒症的方儿,不知怎么成了那些贵胄们炫耀身份的利器。若是有谁不附庸,反倒成了不入流,要遭人笑话。

她叹口气,“四兄往后少服些药吧,天这样冷,仔细冻出病来。”

谢集一笑,“你倒来管我?你在邺城呆了三年,没见过夫子和师兄弟们发药行散的么?好好做你的学问,阿兄的事不用你过问。”

他言罢震袖去了,脚上麻质的六合鞋早湿得透透的,还偏挑积雪厚重的墙根走。一路歪歪斜斜如痴如醉的样子,简直让人悲喜难说。

弥生复坐下来,穿堂里有风迎头吹,直往袖陇里钻。她挪挪月样杌子挨到夹角里,低头描画围裳上的蔓草纹。枝叶纵横,牵牵绊绊点缀着素绢的镶边,看久了有些烦闷。

夫子服不服寒食散她是不知道,但说起行散,有一回夫子盯眼看她,看了足有半盏茶功夫。当时她唬得噤在那里,不知是不是哪里做得不称他的意。缩着脖子擎等着挨骂,谁知他又若无其事的绕开了。现在回过头想想,大概也是药后的行为失常吧!

晒得久了,有些昏昏欲睡。她撑着头阖上眼,才要打盹,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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