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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梦一生-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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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姆提会意地点点头,虽心中有些想与她交手的意思,但却不想让陈臻竹和莱蒂卷入斗争。莱蒂虽训练有素,但实战的经验却不算多,遇上前面的高手,怕是也讨不到甜头。
况且从那人盯上了莱蒂和陈臻竹来看,让对方起疑的,不可能是莱蒂,而是从敌营里偷天换柱被替换出来的陈臻竹。所以若是被对方发现确实的证据,到时就只有杀人灭口一条路可走。拉姆提略略阴狠地想到,他已经多日没有下手杀人,胸腔里有些嗜血的因子在咆哮。
莱蒂和陈臻竹似乎也已经发现了她的目的,正将她向一旁人烟稀少的地方引去。达雅和拉姆提心道不好,交换眼神后,拉姆提冲上去,想要阻止莱蒂这引火自焚的举动。
只见在拉姆提动身的同时,那女子也已经快步上前,拍了拍陈臻竹的肩膀,但在陈臻竹回头之前,莱蒂一把扯下自己的衣袖,扔到陈臻竹脸上,自己则从腰间扯出软刀,想一把防住那女子。
此时周围的人们惊叫着四处散开,而走在半路的拉姆提则快步上,拉过陈臻竹,对着他耳语,“蒙上脸。”
陈臻竹点点头,将自己脸蒙了起来,只留出眼睛的位置,正充满了杀气地看着和莱蒂对峙的陌生女子。
早在莱蒂伸手拔剑的同时,那女子就将自己的匕首拔出,架住莱蒂的软刀,两人都向后退了一步。
“你是谁?”莱蒂防备地看着那女子。
“哼,”那女子面相是极为普通的长相,但声音却清脆悦耳,“果然是我所想的那样,你们几个契鄂人在这乱搅合什么?”
拉姆提一惊,眉毛慢慢下沉,双手交叉从腰后拔出自己的双剑,“你又是谁?”
那女子将自己反手拿的匕首放下,“这位好汉,这一对多,可不是你们西域的规矩。倒不如,我们谈笔交易?”
一旁的陈臻竹眉毛一挑,“你又有什么资格和我们谈条件?”
那女子脸上掠过一丝柔情,“你……”
莱蒂举着软刀上前便是若流水的一式,“你什么你,快说!跟着我们什么目的!”
只见眼前那人轻笑一声,单手防卫着莱蒂细密的进攻,另一只手竟不知从何处又拿出一把匕首,抬手一发,向莱蒂的脚飞扑而去。
莱蒂惊诧,一个后翻退到一丈远,那匕首扑哧一声,没入地下,可见力道。
“算你运气好,”那女子笑,“流水刀法?姑娘可是融入了些自己的动作?”
莱蒂眼神略闪,几乎是自己的独门招式竟被她轻易看出,心下自有些不爽,忙抬刀继续上前。
比起先前的第一式,莱蒂的流水刀法第二式则多了些致命的变化。但面前的女子却不紧不慢地避过她的攻击,甚至在轻擦过那女子身体时,脸上也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
莱蒂气急,今日本就心情不佳的她,将自己的怨气都泄在手上的刀中,攻击越来越狂乱,慢慢的也露出了破绽。
那女子本就不是省油的灯,抓住了莱蒂的小缝隙便想下杀手,却被拉姆提一剑挡住,只从莱蒂右手臂处擦过。衣袖本就破烂,如此便露出了纤细的蜜色手臂,和绽着鲜血的皮肉。
一旁的陈臻竹本也想上前帮忙,却被莱蒂一声,“不要去。”给吼住,只得愤恨地在一旁观战。
莱蒂半跪在地上,撕下另一旁的衣袖紧扎住自己的手臂,将刀换到左手,准备继续上前。
拉姆提和那女子一招直对着一招,那女子双手持着两把匕首,相比着拉姆提的双剑竟也毫不逊色,还有着隐隐压过拉姆提的趋势。拉姆提脸上被逼出了细汗,他不知道一个小小的女子竟也有如此之大的力道,让他都有些吃不消。
一个闪身,拉姆提好不容易在她身上找到了破绽,忙下剑欲刺,却不想刚到那女子近身,便被不知什么给挡了回来。
拉姆提被那东西逼得后退一步,心下疑惑之际,却又被那女子踩准了空隙,反手拿上一把匕首便逼上了拉姆提的喉头。
莱蒂见状大惊,挥着软刀想要袭击那女子背后,不想靠近的时候被那女子侧身挡住,也进不了身救拉姆提。
正当状况僵持不下的时候,莱蒂忽然闻到一股花香,起先觉得清新,但后来花香越来越浓,让人脑袋有些发沉,甚至开始有些四肢发软,连手中轻盈的软刀都有些握不稳。
面前的女子也发现了这个事情,但是带她发觉开始运功闭气的时候,已经为时过晚,四肢已经没了力气。
这时,一直没见身影的达雅慢慢走了过来,喂了陈臻竹莱蒂和拉姆提一人一颗药丸,然后双手抱在胸前,颇为居高临下地看着摊在地上的女子。
“说吧。”达雅看着地上的女人,“不说可是会吃苦头的。”
那女子啧了一声,脸色坚定地望向达雅,“你妄想!”
达雅没说话,只从怀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瓶,蹲下身,在那女子鼻下晃了一晃,“我给过你机会的。”脸上没有表情,只阴阴地透出一股狠戾。
“那是什么?”陈臻竹问道,只见地上的女子神色慢慢变得痴酣,仿若牙牙学语的小儿一般。
“药剂。”达雅惜字如金地只说了两个字,然后转过身对拉姆提示意。他会意地扛起了那女子,便消失了。
陈臻竹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就被一个武功如此高强的女人给盯上。而且那女子仿佛是冲着他来的,而他则被达雅和莱蒂两个女子给救下了,他的自尊有些受伤。
“走吧,秦筠让我们中午过去。”达雅走向路旁一家成衣店,吓得那老板向内一缩。然后扔了一套女子素服出来,“换上。”衣服中间还裹了些治疗刀伤的药物。
莱蒂接过,颇有礼貌地问那老板借了里间换了衣服,上了药。
此刻日头正悬,三人向那战战兢兢的老板问了路,便向那城中的居来酒肆走去。
第三十二章
居来酒肆是在京城百姓中负有盛名的一个酒家,以其口感温和的千杯醉以及辣口性烈的虎汉酿闻名京城。而自从洛姚搬到京城城郊住下的时候,每每到赶集的时日,就会同府中的家仆来此喝上几杯,吃些小菜。洛姚是女子,喝酒不如男子般刚烈,但那千杯醉性子温和爽口,还隐隐有些甜味,让洛姚爱不释口,以至于每次到京城采购货物都会到此小酌。而她早在心中打好了小算盘,待秦筠到了过后,就带她也来试试这名酿。
此时正是深秋,喝点小酒暖身再吃些爽口小菜该是多么舒爽。可当达雅一行人到达酒肆门口时,心中却各怀了心事,有些膈应,却又说不出道不明,只得让它留在那,仿佛一根卡在喉咙的鱼刺。
秦筠和洛姚早已在酒肆等候,一见她们便招招手,让小二带着她们过来。
陈臻竹脸色略略有些阴沉,这藏在他心中的谜团也就越来越多。当他的眼神对上秦筠的眼神时,他不自觉地有些抵触,弄得秦筠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洛姚在一旁,见没有拉姆提的身影,正欲张口问,却被一旁机灵的莱蒂拉着摇了摇头。
这顿饭吃得五人都有些阴郁,连平常洛姚觉得人间美味般的千杯醉也仿佛失了味道,在这周围的气氛中变得极为普通。
席间秦筠试图挑起些话题,却见陈臻竹闹着别扭不愿开口,连平常活泼的莱蒂也只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理着秦筠。秦筠自觉没趣,便也埋头吃菜。
饭后坐上了回府的马车,因为少了一个人,达雅便跟着莱蒂坐上了前面的马车。而陈臻竹则跟着秦筠和洛姚共乘。
“姐姐……”陈臻竹郁闷着一张脸,良久,忽然说了一句话。
“怎么了秦霜?”秦筠疑惑地看着陈臻竹,只见他本应是神采奕奕的凤眼此刻没了精神,眼中灰蒙蒙一片,仿佛风雨欲来的乌云。
“你是不是,”陈臻竹吞了吞口水,抬起头,正对秦筠的目光,“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秦筠一愣,正欲辩解,却被陈臻竹抓住了双肩,“你看着我的眼睛!”怒吼中透着些绝望。
这样的眼睛和这样的声音,在秦筠的记忆中曾经出现了好多次,每一次都搅乱着她的心。曾经多少次,她梦见这双眼睛,温柔的眼神和狠戾的眼神重合,混合着那被刺死的囚犯的鲜血,天旋地转地将她从梦里惊醒。
如今面前的脸将记忆从脑海里生生拉了出来,她尽量回避的事情,却被他这一摇晃便前功尽弃。恍惚间一滴泪水划过了秦筠的脸颊,连她自己也没有发觉。
陈臻竹见把秦筠弄哭了,有些手忙脚乱,心中的阴郁也被这泪水打断。
“姐姐,你别哭。”陈臻竹从怀里摸出手帕,想要抹去秦筠脸上的泪。却不想秦筠愣愣地被洛姚一把抱过。
“秦霜!你还要怎么样!”洛姚气愤地喊道,“没看见姐姐已经这样你还逼她干什么?”
陈臻竹被那个他脑海里总是温温柔柔纤纤弱弱的洛姚给吼懵了,只乖乖地垂下了手,像个做错事的孩童一般道歉道,“对不起。”
洛姚轻抚着秦筠有些颤抖的肩膀,“虽说你是少爷,可是现在秦筠也是我的姐姐,我们早已没有主仆的名分,你也别想从我这里再欺负了姐姐去。”
从洛姚愤恨地眼神里,陈臻竹只更加困惑,他有些不明了自己。他是秦筠的弟弟,却让同秦筠情同姐妹的洛姚如此记恨;他是秦霜,本该是个平凡人的秦霜,却被达雅莱蒂保护着不让人看见他的脸,甚至还抓了一个女子。
就算他再如何傻,也明白这里面定有些事情不能让他知道。现在只能就这样将计就计,想想如何套出他想知道的信息。
马车很快便平稳地驶到了府门口。洛姚扶着秦筠下了车,也没有过问莱蒂和达雅,便径直将秦筠扶回了房间。
陈臻竹追上莱蒂,跟她一起回了莱蒂的房间。莱蒂心中大约知道陈臻竹找她是什么事,但她再如何疯癫,也知道这是关系契鄂王和她自己身家性命的大事。
“莱蒂,”陈臻竹锁上了房门,转过头神色有些狠戾地看着莱蒂,“我问你一件事,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
莱蒂紧张得口中有些干涩,被陈臻竹的眼神逼得步步后退,“什么事?”
陈臻竹邪魅地轻笑一声,“关于……我。”手放上了退无可退的莱蒂的下巴,手指轻轻地来回摩挲着,“还有你们,的身份。”
“我就只是个会些功夫的西域女子而已啊。”莱蒂尽量要自己镇定,并装作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小姑娘的样子。“仅此而已。”
“你为什么要遮住我的脸?”陈臻竹继续逼问,“我秦霜一介小民,如何会被那些做着杀人勾当的人给当做目标?”
“我……你……”莱蒂眼神闪烁慌乱,“我不能告诉你。”
“哦?”陈臻竹笑着一声,“不能告诉我?”
莱蒂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脸色仿佛是要走上刑场一般坚决。陈臻竹见状上前将脸贴近莱蒂的脸,莱蒂甚至都可以感受到陈臻竹呼出的热气,“不能告诉我?”手开始撕扯着莱蒂的衣服。
莱蒂脸一红,“我……我说……”
陈臻竹停下自己乱晃的手,“说吧。”嘴角勾起一笑。
“因……因为,秦霜你……长得像一个人……”莱蒂松了一口气,支支吾吾地说道。
“谁?”陈臻竹眉头一皱,放开莱蒂,“我长得像谁?”
“今日造反的,贾城城主陈猛的独子,陈臻竹。”莱蒂小声说道,“小筠儿有些担心你会遇到不测,就拜托我们来保护你啊。我跟小筠儿是好朋友的,又不能拒绝。”
“是这样?”陈臻竹挑起一边眉毛。
“还……还有,那个陈臻竹,伤过小筠儿的心啊。”莱蒂抬起头,用有些无辜的眼神看着陈臻竹,“虽然小筠儿和袁公子好上了,可是……小筠儿自己也觉得有时候看见你会想起陈臻竹啊。”
陈臻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整日关心秦筠却换来冷淡对待的原因竟是因为那个和他长得很像的男人吗?所以洛姚才会说,自己伤了秦筠的心吗?
他觉得这个理由十分的可笑,可笑之极!
陈臻竹转身开门,自嘲地说道,“原来还是我最傻,什么都被蒙在鼓里。”然后走了出去。
莱蒂这时才真正地放松下来,瘫软在地上,使劲做着深呼吸。
“干得不错。”达雅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还是有些嫩。”说罢轻笑一声。
“达雅,你又取笑我吗?”莱蒂有些嗔怪,“我本想和他交个朋友,谁知他如此多疑。”
“你就不该动这个愚蠢的心思。”达雅双手抱肘,“你还是省省吧。”
“达雅……”莱蒂弱弱地喊了一声,“你为什么会和我哥在一起?”
达雅身子僵了一下,又恢复了以往高傲的身姿,“你怎么会想问这个愚蠢的问题?”
“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我哥他……”莱蒂话一说出口便开始在心中责怪自己,她明知道自己对哥哥的感情不可能会有结果,况且对手还是达雅这个高傲的聪明的女人。
达雅看莱蒂的眼神放柔,“因为现在的你还不懂什么是爱。”
莱蒂心中有些恼怒,“凭什么这么说?!”
达雅转过身,看着房中挂着的一副松竹梅墨画,轻轻地说,“只有从死神的利爪下苟且偷生逃出来的人,才能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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