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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之一寸灰-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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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们是在一个大时代,而一些人是微光。




、一寸灰(二)

宋致朗熬了一晚上没睡。天色微亮,寒风刮得枯草低了头。他带着人,急忙赶往司令府。

马副将怒目圆睁,一把将桌上东西全推到地上,此起彼伏的粉碎声也平息不了他的怒火。他将枪高高举起:“搜!谁他妈的敢放走蒋云澹那个杂种,老子毙了他。”

底下几个士兵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先去捆了他老婆,掉在城门上!”马副将的圆脸涨得通红,大声吼着,脚不点地朝碧云住的院子敢去。

宋致朗的腰里别着枪,硬硬的一小块突起。他心里陡然升起一阵苍茫感,这应该是华滋筹谋了良久的计划,可是最终结果却在被自己亲手破坏。怎能亲眼眼看着她对身边之人举起屠刀,堕入地狱?

他只觉得无力,深重的无力,这世上真有事情难全其美。

他想走近华滋,而他知道在做的事情正一步步推开华滋,可是不得不做。

“谁都不许过来!”

碧云一手举着枪,一手拉着连翘,神色凛然,言语坚决。连翘在一旁瑟瑟发抖,神色惊恐。

“父债子偿天经地义!”马副将朝地上吐了一口痰,“你们肚子里是蒋云澹的孽种,他跑了,老子就拿你们的肚子来祭司令!”他一步步走进碧云。身后十几支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碧云和连翘。

碧云拿着枪的手不禁微微颤抖,另一只手将连翘拽得更紧。她突然抽回手,将枪对准自己的脑袋。

宋致朗的心里一阵发紧。他看见碧云脸色如纸,惊慌又强作镇定。

“住手!”他跨步走进房间,身后涌入黑压压一群人,长枪反射着初升的日光。

碧云抬眼看见走进来的宋致朗,眼泪就一颗颗落下来。

马副将亦回过头,轻蔑地嗤了一声,“关你小子什么卵事,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宋致朗轻轻一笑:“我管不了,我手下的枪管的了!”

马副将扫了一眼,估摸着宋致朗带的人确实不少,可是这到底是司令府,手底下到底有支军队,自然对这几十支枪看不上:“就凭这点人?”

“这些人自然是不够的。”宋致朗的笑容更深了些,“你听听外面,是什么声音?”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宋致朗一直记得那年冬天特别寒冷,呵气成冰。在露水结霜的夜晚,他带着宋致书跑遍了每一间营房,他从未觉得梧城话这样动人。那些年轻的士兵因为一样的口音就毫不犹豫地信任他们。

皮袄的软毛蹭过他的耳朵。

空气依然是冷的,可是日光透过门窗。马副将一瞬间被晃了眼,他记得在那金光闪耀中,他听见了歌声,用他听不懂的方言,唱着苍凉的歌。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华滋躺在床上,她好奇地从被窝里探出头来,眨着眼睛问茜云:“哪里来的歌声?”

歌声环绕着司令府,从每一块砖墙后透出来。

马副将咬着牙,眼睁睁看着宋致朗带走了碧云和连翘。

宋致朗马上安排人带碧云和连翘去宋府,他则来到了听雨院。

茜云正坐在华滋床边。

宋致朗觉得心比脚步更沉重。

茜云看见宋致朗,脸上满是笑,退了出去。华滋脸上竟浮出一点娇羞。

宋致朗在床边坐下,阳光在他身后。华滋的整个身体都严严实实藏在被子里,露出一张小脸,漾着些笑意。宋致朗一阵恍惚,好像回到多年前,那时候,华滋也是这样笑着。他感到久违的幸福。

可是他发现幸福原来薄如蝉翼,触手即碎。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干涩:“昨晚我帮云澹逃出了梧城。”

华滋认真地盯着宋致朗的脸,表情一寸寸冷掉。

宋致朗看着华滋消逝的笑容,好像风从指尖刮过,“江承临不是云澹杀的。”

华滋的表情变成了自嘲:“所以呢?”她暗暗攥紧了双手,挣扎着就想坐起来,愤怒,功亏一篑,失望,或者有一点庆幸,又恨偏偏是宋致朗和自己作对,复杂而汹涌的感情冲进她的心里,引起一阵剧烈的咳嗽。

宋致朗赶紧上前扶住华滋,试图伸手拍华滋的后背,却被华滋一把打掉,“不用你惺惺作态!”她的声音冷而决绝。

“我只是不想你一错再错。云澹从未想过伤害你。”宋致朗辩解道。

“他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华滋的脸上还有激烈咳嗽后的潮红,拉高了声音几乎是嘶吼而出。

宋致朗从未在华滋脸上见过这样伤痛而阴狠的表情。

“江承临已死,云澹亦流落他乡,就这样放手,好不好?”宋致朗放软了声音,好脾气地劝道。

华滋却是一阵冷笑:“你以为你救了蒋云澹就赢了我,毁了我的计划?他一走,马副将他们怎会放过碧云?”

宋致朗心里一冷,他真是没想到华滋竟变得这样阴狠,口气不禁一硬:“我已经带人救了碧云。”

华滋为之气结,拍着床,吼道:“宋致朗,你,你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我一定要她们偿命!”

“你!”宋致朗亦动了气,口不择言:“你真是蛇蝎心肠!”

怎会变成这样?华滋狠狠将眼泪全部压回,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出画面,碧云梨花带雨,宋致朗带着人恰好出现。是了,刚刚那悲壮的歌声,那是梧城将士出征前唱的歌。华滋一笑,笑容悲惨又凄切,好一出“垓下之围”!

起初是蒋云澹,现在是宋致朗,为什么,一个一个都围绕着碧云?华滋只觉得万箭穿心,她想起自己曾经问宋致朗,男人是不是都喜欢碧云那样的?

当然是了,那样温柔的,善良的碧云。而自己,机关算尽,双手沾满血污。宋致朗自然知道是谁杀了江承临,他又怎会钟情于一个杀人者?

“你滚!永远别让我见到你!”为什么碧云永远都有人可以依靠,而自己一步步走来,在每一个因为害怕而颤抖的夜晚,在每一个受到伤害的时刻,能抓紧的只有自己?华滋的嫉妒和愤怒全部爆发,将手边能抓到的东西全数朝宋致朗扔过去。心里如同刀割,就这样了,自己在宋致朗心里就是这样歇斯底里,心狠手辣吧!

华滋的动作惊醒了身旁的婴儿。他大声嚎哭起来。

华滋手上的动作缓了一缓,宋致朗本要走开的脚步也顿住了。他想上前看看小孩,却被华滋拦住了。

“孩子,是我的吧?”宋致朗早已经算过时间,笃定这是自己与华滋的孩子。所以他本是有信心劝华滋跟自己回家的饿,可是怎会到如斯境地?

华滋只想用最锋利的语言伤害宋致朗:“不是,这是我和江承临的孩子。”

宋致朗来不及细细回思,回身而走。

华滋看着哭泣的孩子,泪如雨下。

司令府陷入沉寂。葛参谋不知在与马副将商议着什么。

华滋不停催茜云赶紧收拾,“我要回家,我只想回家。”







、罂粟(一)

“孟家大小姐偷偷生了个孩子。”一个中年人,方脸阔腮,看上去倒是正经豪迈,却压低了声音跟同桌的人讲起八卦来,眼睛眯得只剩一条缝。

听的人连刚刚夹起的红烧肉也顾不得了,噗一下重跌回盘中。他尚举着筷子,一叠声问:“当真?谁的?她可是尚未嫁人?”

中年人却卖起了关子,不肯开言,故作高深地笑着。

“你倒是说呀!”

“听说是死了的江司令的。”中年人见同伴一副心急火燎的样子,获得了莫大的满足感。

那同伴一双筷子都拿不稳了:“这,这不是乱伦么?他们不是血亲?”

中年人嘴里啧啧有声:“他们的乱帐岂是你我算的清楚的?”他夹了一箸菜,送入口中,边嚼边说:“那孟华滋说是个大小姐,我看跟倚红院里的姑娘也差不了多少。她跟蒋云澹那笔烂帐还没清,又刮上江承临,如今连私孩子都出来了。”他又嘿嘿一笑:“不定几时也能轮到你我手里。”

那同伴也随着笑起来,五官挤到尖脸中央,猥琐不堪。

不想邻桌几人亦听到了,端了杯酒笑吟吟转过身来:“哈哈,这位哥哥错过了机会了。入冬前,那孟华滋的心腹可是在梧城搜寻了一圈男人了,非精壮的不要。”来人抿了口酒,又打量了中年人一番:“可惜了大哥这好个身板噢。”

中年人亦面露惊诧之色,只听邻桌另一人轻浮地说道:“只怕精壮着进去,嶙峋着出来。”

几个男人相视一番,不禁轰然而笑,猥琐又得意,好像逞了这番口舌就成了孟华滋的入幕之宾一般。

宋致朗正从账房出来。宋家这临江的大客栈从来都是熙熙攘攘,络绎不绝。宋致朗穿着白衬衫,外面是一件深棕色羊毛呢大衣,自是英挺不凡。

他一步步走下阶梯,经过窗边,一眼望见碧水江上白帆点点,也恰好听见了那污秽的几句话。插在衣兜里的双手握了拳,神色却仍是自如。他面无表情从那几个正开怀笑着的人身边走过。只是出了门之后却没有走远,绕到右侧的巷子里,倚墙站着,刚好能斜斜看见客栈大门。他微微低下头,点了一支烟。

不记得在风中站了多久,他只觉得手越来越僵冷。终于看见那几个人结伴走了出来,于是冲上前,不由分说,一把抓住中年人和另一个人的领子就往巷子里拉。

几个人受惊,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虽然挣扎却还是被宋致朗拖到了巷子里,引得身后几个人都跟了过来。

宋致朗甩开手,挥拳打在中年人的脸上,登时青紫了一片。可是到底势单力薄,第二拳还没挥出去,就被回过神的众人拉住了。一个人架住了他的胳膊,还有一个人抱住他的腰,被打的中年人满脸愤怒,朝地上狠狠吐了口痰:“臭小子,不要命了,敢动大爷我!”话还没说完,拳头就打在了宋致朗的鼻子上。

他一阵眩晕,上半身却动弹不得,只得伸脚猛踢身前之人。

那些人不认识他,明欺他一个人。几个人将宋致朗牢牢按住,中年人一手捂着脸,疼得龇牙咧嘴,对着宋致朗拳打脚踢。

宋致朗像野兽一样,在地上滚了几滚,就从几个人的禁锢中挣脱出来,却不逃跑,红着眼朝几个人冲上来。

见他不要命的架势,那几个人倒是唬住了。拉的,劝的,躲的,趁机动手的,一时人人挂彩。

宋致朗嘴里嚎叫着,不避不让,像是恨不得从那几个人身上撕下块肉来。几人都莫名其妙,想倒了什么霉撞见这么个疯子。他们虽然摸不清头脑,可是也不愿意和宋致朗纠缠,将他打倒在地就一哄而散。

宋致朗的毛呢大衣上滚满了尘土,眼周乌青,嘴角淌血,手掌上擦破了皮。

可是好像只有这样他才能给心里的无名之火找到出口。

他不清楚充溢在胸中的到底是什么。

他恨那些人如此诋毁华滋,也气华滋悖逆己意。他不明白老天怎会做这样安排?

他一直知道怎么做才能走近华滋,可是他却不能走那条路。他不能置宋家于不顾,义无反顾帮华滋。他知道华滋最想要的是报仇,可是他能提供的只是让华滋放弃仇恨,躲在自己身后。他清楚的,那是华滋绝不可能做出的选择。

那是一条岔路,宋致朗留在了安全的地方,却眼睁睁看着华滋堕入深渊。他扯出一抹冷笑,自己有何资格说她蛇蝎心肠?

其实,想来他也颇后悔说那四个字。他比任何人都更了解所谓家族意味着什么,若是换了他,他不会比华滋慈悲。只是江承临死有余辜,而云澹,到底是故交。况且,他不愿意说出的是,若华滋真的亲手害死了云澹,恐怕往后一生这都将是她的梦魇。

云澹活着,他终将和华滋相忘于江湖。若他死在华滋手上,只会成为华滋心上永不愈合的伤口。

宋致朗一夜未归。他跌跌撞撞,不知不觉走到孟府门前。朱门紧闭,高墙森然。他沿着砖墙,走到离那片桃林最近的地方,才顺着墙滑坐到地上。好像这样就能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

春寒料峭,骨头里都是冷的。

坚硬的砖墙透过毛呢大衣咯着宋致朗的骨头。他蜷起左腿,右腿直直伸在地上。四周阒寂无人,连身后的孟府也似沉沉睡去。

回忆在他眼前拉开帷幕。雕梁画栋下,明艳少女俏然站立,闲倚绣帘吹柳絮。自己穿帘而过,伸手拂开垂纱,少年公子面如冠玉。

却原来时光是回不去的阴谋。

始知相见不如怀念。

宋致朗的头埋得更低。他看着自己的手掌,握不住一个女人的盈盈一笑。

华滋的房间里烛影跳跃,奶娘抱着小公子下去歇息了。

茜云的肚子已经很明显,尤在灯下做着针线。华滋斜靠在榻上,与茜云有一搭没一搭说话:“明天起你就不用来我屋里伺候了,如今你身子也明显了,回去好好养着,我再挑两个小丫头来就是了。”

茜云低着头,应了声“是”。

“我跟你说了好几回了,你别老不放心。”

茜云抬起头来,扭了扭略酸的脖子:“倒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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