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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主的报恩-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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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朗因为这女子的事情,心情本已就不好,再加上宝贝绒儿也走丢了,还是被他亲手赶出去的,村长想了想,总觉得昨日答应小朗一个人在家中歇息,有些不妥。怎么说,也应该拽他到自家来,跟牙牙一同睡,也要好一些。
更何况,镇上布庄也三番五次来人,希望自己能同史朗劝说,让他早些去布庄,将之前那单生意最后的签署事宜处理一下。虽不希望少年劳累,可在这节骨眼儿上,能找些布庄的事情来分散史朗的注意力,比起让他一个人在家中乱想,自然总该是要好一些的。
于是乎,次日一大早,乘雨后天气晴朗,村长就赶着去找史朗。
走到了他家门前,只见院子里一片泥泞,而院内深处,隐隐约约传来些抽泣的声音。
村长仔细一看,发现在门口跪着的那个青衣少年衣冠不整,怀里紧紧搂着什么,眯了眯自己有些昏花的眼睛,似乎才看清,此时正有个黄色肉球在少年怀中拱来拱去,全身皮毛湿湿嗒嗒,裹了不少泥巴,样子糟粕,看上去似乎是吃了不少苦头。
可此刻被史朗紧紧搂在怀里,时不时的喵喵两声,秃秃的长尾一摇一摇,明显是根本不把那些遭遇当一回事,自顾自的欢乐得很。
相比之下,搂着猫儿的那青衣少年,却是满面悲伤。
只听到他激动得呜咽,口里含糊小声闷闷道:
“……都是…都是我不好……呜呜……”
“……未曾真的替…替你想过,就乱…乱发脾气……”
“其实…我、我没想过要赶你走的……其实没有真的……”
“…都怪我,都怪我…好难过…害怕……以后……”
“…以后……不要再…………”
少年微微啜泣,陆陆续续说了许多许多的话,站在栅栏外的村长无法一一辨认清楚,只任由他絮絮叨叨,念叨了很多,只觉那些话,好像是说给绒儿听,好像是说给他自己听,却又好像是,说给另外一个人听的。
等过几柱香时间,史朗的情绪稍微平静了一些,村长这才推开栅栏门,走进院子。
少年依旧紧揽着怀里的绒儿不肯放手,就坐在自家门槛上,不管身下衣服蹭上泥巴,他抬头,视线便对上站在院中的村长。
“绒儿自己回来了?好极好极,莫要再担心了……”
“……”少年搂着猫儿,不言不语,觉得村长清早来找自己,也不会光是说这一句话,果然便听村长接着道:
“小朗啊…镇上来话,催了几天了,等着你这个小东家去签契约呢。可是要去?”
听到村长这么问话,他猛然想起与王家的买卖。
本也以为自己肯定是会直接回绝的吧,可又不知是为了什么,在他紧揽着绒儿,前前后后亲昵耳语了一番之后,心中令人窒息的郁结,竟是疏散了几分,而他,竟像是想通了什么一样。
于是乎,史朗只怔了一秒,而后便很是肯定的答道:
“…自然是要去的。只是今日不了,择个好时候,明日一早,小朗便动身。”
随着绒儿突然出走的变故,史朗终是不可遏制地想到,此次,此次那女子若真是离开,一切,只不过因着缘起缘灭罢了。
一直以来,她都对自己那么的好,自己从未表达过谢意不说,却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冷眼拒绝,甚至出口相辱。
若说那女子为自己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恩,那么,时至今日,助自己将生活打点成如这样,便早已是功能圆满。
而自己,又岂能再去动无谓的妄念,贪图那些温暖。
因缘和合,缘起缘灭,皆瞬息即逝。
作者有话要说:药丸子拖沓的毛病又犯了……对手指。
但是——我保证,这是兹扭的最后一章了,从39章开始,正式进入卷一最后的高|潮事件!
感觉到心跳加速了么姑娘们——
40
40、039 。。。
039
翌日。
史朗打足了精神去到布庄,深思熟虑后也只好强作镇定,准备正面去面对陈玉琴,甚至是那个完成契约时,极是可能再次遇见的王员外。不曾想事情的发展总有些出人意料,到最后,陈玉琴没见着,签订契约时,王绪昌也未亲自现身,王家那方,只由王家管事随同她家小公子王霖苒,做代表出席。
心高气傲的王小公子只当史朗是自己娘亲色爪之下的受害者,一副同仇敌忾的样子,拍着胸脯,趾高气昂地频频保证,“今后史朗便是我王霖苒的朋友,看这东江,还有谁敢欺负你!”
与这个表面看上去有些恃宠而骄,实则却是个爽快性子的小少爷执手相谈,一路聊下来,时候也不早了。到了史朗该返村的时辰,贾容看他始终有点精神不振的模样,说什么也坚持提议让小荻去到村中,陪他住上几日,就算当是个说话的伴儿,解解闷,小荻很是乐意,史朗便也就没有拒绝。
贾容又接着唠叨说两个男儿单独乘车回村不安全,是以待王小公子走后,她便自告奋勇雇来马车,自荐陪同,准备送史朗和小荻一程,一道回村。
细细想来,也不知道是贾容第六感太强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平时走过百十遍也不曾出过问题的路,今日只因简单被她一说,就真的出了意外…
路行一半,驾车的马妇提议要停车小解,贾容自己也有些尿意,便就同意了。
留下史朗和小荻坐在车厢之中,贾容与车妇跳下马车,走进老树丛林,一东一西,打算各自找一个地方,方便方便。
这边贾容都站定了,手上开始解裤腰带了,那车妇居然还在自顾自地往林里走,贾容便好奇发问道:
“大姐啊!都是女人,有什么害羞的,我都看不见你了!不用不好意思!”
车妇闻言,嘿嘿嘿憨笑一声,只答道:“今日也不知吃了什么,肚子闹得很,万一熏着贵人,就不好了。走不远,走不远,这就出来!”
听她这话,贾容便也就没做多想,自己这边解决完了,抖了抖前襟,哼着小曲儿便溜达先行回到车上。
坐在车辕侧边,抖着腿哼了两支曲儿,抠了半天指甲,等了好一会,半天仍是不见那车妇人影。贾容抬头,眼看天也就快要黑了,琢磨着是不是应该早些去寻那人回来,便伸手掀开车帘,朝车厢内二人说着:“东家,你们在车上呆着,哪儿也别去。天要黑了,万一走丢了,这荒山野岭,可不好寻人。我去找那闹肚子的车妇,这就回,无论谁来,切记勿动。”
虽然小荻平日做事不太灵光,但关键时候,身为掌柜又兼姑姑交代的命令,他断是不敢不听的,既然都吩咐让他看住东家,量小荻也没那个胆子乱跑,贾容匆匆交代一番,得到二人再三保证后,便下了马车,又沿路返回,去找那闹肚疼的车妇。
越往林中走,杂草便越高,到林深处,几乎快要没到她大腿根。
丛林密集,每挪一步都挺费神,走动时还时不时发出“飒飒飒飒”的动静,配着被夕阳照成一片乌红的幽森树林,还真难叫人不去东想西想……
子不语怪力乱神,贾容边流着冷汗,边默默念叨六字真言“唵嘛呢叭咪吽”,这才能勉强维持镇定。
这人真混——到底拉屎拉到哪里去了?到这么深的草丛里拉屎,也不怕草扎屁股!
心头虽是这么忿忿想着,仍是感到莫名慌张,正巧撇头看到路边有一截手臂粗的木棍,她赶紧一把给捡了起来,就在想着——万一待会没找到车妇,反倒遇见个深山猛兽,起码,好歹不是徒手相搏,做防身之用,防身之用,呵呵,呵呵……
是以贾容这样一番不长不短的天马行空,边想边走,并未能如愿以偿的遇见豺狼虎豹,惟独只见在前方不远处的枯树阴影之下,有两个身影,一高一矮,突兀树立。
…这深山老林里,还有旁人?
贾容疑惑,默默观察,一眼看去,发现对方均是虎背熊腰、面色不善的练家子。
那两人手中各持一刀,迎着不算太明亮的橘色余晖,贾容终是依稀辨认出来,被她们垂握在手上,两扇明晃晃的刀刃之上,正在不住往下淌血,猩红的小溪流顺刃口而下,汇聚到锋锐的刀尖之上,恰似剔透的泪滴红玉,“啪!”的一声,砸落下去。
…而鲜血滴落之地,那二人脚下,更是一横一纵,躺着两具尸体!
具体是还残留着一口气的活人,还是死透了的尸体,还真不好说,不过,瘫倒在地的两人都是泡在血塘里的,死与不死,只是时间问题。
不曾想自己出来找个人,都能撞到凶案现场,呆若木鸡的贾容呼吸一滞,觉得脑袋不住发晕,掌心冒出的冷汗顺着指缝往下淌,滑得险些抓不住手上的木棍。
贾容并非晕血,也不是怕看见死人。
如果只是普通的凶杀,她当下大可以当做没看见,乘对方还没有发现自己,转身就溜,回到镇上报官是否,那都是后话,但问题出就出在,瘫在地上两具尸体之中,有一人竟是,竟是自己找了半晌,刚才嚷嚷着要拉肚子的车妇!
分秒之间,贾容只觉整个背上的寒毛都整齐划一地竖了起来。
“她奶奶的,好不容易劫个财,杀个人,居然还能被这拉屎的糟星撞个正着!”
“撞破我们杀人,又岂有留她活口的道理。可是老大…我看这人分明做马妇打扮,只怕路边,还有车马上的人在等她回去呐。那我们,是不是该……”
“啐!”被称为老大的刀疤女人吐了一口痰,随手用死人衣服擦了擦带血的刀,“…一不做,二不休!我们搜!”
直到这时贾容才意识到,她似乎即将面临人生中最困难的抉择。
跑,还是不跑?
若跑,大抵是跑不过,动静大,会引来贼人注意;
若不跑,那岂不是活活的坐以待毙?
这,这…为何分析来分析去,自己被抓到,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个注定了的结局呢……
就在贾容心境胆颤、踌躇之际,她脚下哆嗦着一个不稳,竟踩断了只枯枝。 ||
“谁!?”
大喝声如雷贯耳,见到那两个歹徒目露凶光,对视了一番后齐齐朝自己阴测测地看来,贾容就知道……她的命,大概不久矣了。
作者有话要说:姑娘们周一快乐,这一周也要开心的过唷。
41
41、04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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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
静坐在马车内的史朗和小荻,被突如其来,这一嗓子熟悉的惨吼吓得浑身一震。
两两相望间,小荻最早反应过来,当即起身就准备朝车外跳下,却被身后的史朗一手拉住,“你、你去哪里?忘记刚才贾掌柜是怎么吩咐的了么?”
“东家…”小荻回头皱眉,死咬着唇,“东家定也听得出,这声音,不、不是旁人,分明、分明就是贾掌柜…”
史朗自然不是因为听不出来才阻他前行,“是与不是,你一男儿,手无缚鸡之力,去了又能如何?莫要自己吓自己了。”
“那声…那声听上去…那么、那么的…又怎会是我自己吓自己?到底发生了何事,不是说去寻人,又怎会…”
小荻越说,头沉得越低,垂首时却见史朗紧揪着自己衣襟的手微微颤抖,关节处明显泛白,便也就不难猜到,他不过是故作镇定罢了,心中的恐慌和不安,比起自己,又能少得了多少?
…的确。自己这一去,便会剩他一人独处,难免害怕,姑姑也确是再三交代过,要自己守着东家的……
小荻有些犹豫,顺着史朗拉扯的力量往车里退了几分,权衡再三,难以定夺,将将存有留下之意,又突然被耳旁接二连三的频频惨叫慌了神,整个人立马又腾了起来,坚定道:“东、东家,你就让小荻去吧!…这深山老林,也不知道是不是遭了野兽,贾掌柜…她,她,她可是小荻的亲人呐!”
小荻多一刻也待不下去,边说着,眼里蓄上的泪眼见就要溢出来,不愿再与史朗揪扯下去,一根根掰开少年固执的手指,纵身跳下,似只离弦的箭,从马车内冲了出去。
等哭得满面都是泪水的贾小荻,和身后始终不放心小荻一人而追赶过来的史朗的身影,一前一后出现在贾容已经几近迷糊的视线当中,她就知道,惨大方了。
他们,终是没有听她的话。
贾容侧卧瘫倒在地,身上有好几道明显的刀痕,伤口潺潺渗血,染透了青布衣衫,被撑得饱满的布衣之上,开出朵朵瑰丽的血红大花,平日里红光满面的脸色,已经白得不太正常,原本手上紧握的,那根防身用的木棍,被削得只剩下秃秃一小截…
此时背对着小荻和史朗站立着的,伤惨了贾容的,并非是什么深山野兽,而是两个持刀的女人。
“…是歹人,东家快跑…莫、莫要回车上,顺着回村的方向,一直跑,不要停……”小荻哆嗦着伸开手臂,护着史朗向后轻轻退了几步,口中小声喃喃。
无论今日自己结局如何,又是否要跟贾容同生共死,但东家,决计不能出意外。
小荻虽是心头恐惧,可复又看到那伤在刀下,几乎是奄奄一息的人,心尖的惶恐便变作难以忍受的哀痛,后退的脚步停了下来,身体前屈,作势要一头冲上去,与仍边调笑边拿刀在贾容身上比划的那个瘦高女人,拼个你死我活。
他这股气焰那般张狂,委实太过陌生,叫站在小荻身后的史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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