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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主的报恩-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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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玉琴着急奔跑,哪有功夫回答史朗,无奈脚步怎能赶上马车速度,不出一会便会甩得愈来愈远。
“陈叔!原谅小朗,原谅小朗丢下你一个人!陈叔,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小朗爱你,爱你!”
脚下一绊,跑到再也跑不动,差些跌倒,幸是一道追出来的贾容赶忙上前扶稳了他,人才不至于摔倒下去。
模糊的视野当中,玄色车棚的马车越行越远,直到再也看不清少年在窗口挥舞双臂的模样,陈玉琴眼中的泪,终是落了下来。
史朗,他一手养大的少年,终于找到了属于他的归属。
肖云姐姐,祁涟哥哥,史朗如今得妻如此,你们也不会怪玉琴了,是不是?
“……回去吧……”任陈玉琴原地低声啜泣了许久,贾容只敢扶着他的胳膊,不敢多言,更不敢抬头去看他的模样,只怕自己不知收敛的视线再惹恼了他。
“你还敢说?”陈玉琴愤恨的甩了袖子,一抹脸,自顾自往回走,“要不是早些跟你吵架,哪会误了送小朗的时辰!”
贾容明白他这是把憋了一肚子的火都发到自己身上,赶忙点头哈腰,连连称是。
以往在布庄里,碍于领导地位,他必须要把陈玉琴捧得高高的,只不过从今往后,如此做的原因,不会再相同了。
※※
路上颠簸许些日子,一直由阿月与车妇沟通,商定行车路线,路上走走停停,倒也没有特别负担,眼见不用多久就能到换水路的码头小镇了,史朗渐渐走出阴郁,心情好转起来。
毕竟是第一次出远门,坐船这种经历对少年而言,有点未知的陌生和兴奋。
比起史朗显而易见的期待,阿月反倒越来越紧张。
虽然话说得不多,面上也几乎没有什么表情变化,阿月未再像以前那般,动不动就对常笙大吼大叫,就此一点来说,已经足够常笙觉得怪异。
毕竟一
104、100 浓于血 。。。
路走的都是宽阔的官道,说路途险峻,常笙根本不太担忧,是以也无法猜到,阿月此时心中考量的究竟是什么。
时值日落,暮色四合,官道两侧没有高大的阔叶树木,全都是一人多高的草芥丛生,挂起车帘,辽阔平原不远处坐落着的一个小村子就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
眼看着就是用晚食的时辰,常笙见着大人带着小孩饿了许久,欲叫车妇停下马车,准备去小村张罗点吃食,哪知这边她的话还没开口,就被阿月一手打断。
“不能停。再走三个时辰,就能到涚镇。”
涚镇,自是他们计划中换乘水路的码头小镇。
只是莫说三个时辰,就是再一个,也不是那么容易忍耐的。
常笙蹙着眉头,“就算不吃饭,去要点水喝,总不至于耽误什么时间。大人能忍,小孩怎么忍得?”
阿月不语,扫了一眼少年怀中的婴孩。
一路颠簸,常念全靠热水就着奶糕拌来吃,天气炎热,带在身上的奶糕未用多久便全都变质了,总是饥一顿饱一顿的,路上吃亏,常念本来肉嘟嘟的小脸上都略显消瘦。
等了半晌,阿月咬牙道,
“那我去讨水,你们都呆在车上,切记勿动。”
等确认阿月下车走远了,史朗才呼出憋了半天的一口气,没好声好气的嘟哝,“那女子好生严肃,一路上都要闷死我了。”
常笙无奈笑了笑,也闹不明白怎么近些日子阿月会如此反常,“出门在外,还是小心为妙。阿月他行走江湖经验颇多,就听他一次,忍耐忍耐吧。”
少年拿衣角擦了擦常念嘴边的口水,“我哪里不能忍耐了,自然也明白出门在外比不在家,这不还一直忍耐着呢么,可怜念儿,都饿瘦了。”
“她那么胖,这般未必不是好事,小心长大讨不到夫郎!”
小夫君斜睨常笙一眼,鼓起腮帮。
就知道与她说话,不出三两句,保准被引到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上。
笑嘻嘻的哄了史朗一顿,二人亲密的动作被忽然照进车厢内的橙色光线打断,本以为是阿月回来了,却看到凑脸进来的车妇满是茫然。
一边挠着脖子,一边不好意思的笑,“抱、抱歉,我刚方便回来,是想看看那位姑娘回来没有,人若到齐了,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没呢,再侯一会儿吧。一路上都有劳师傅了,还得麻烦连夜给我们送到涗镇。”
“哪里话,不麻烦不麻烦。”车妇摆手回答,另一手依旧挠在脖子上,放下车帘的瞬间,常笙似乎听到她说什么“方个便也能被虫子咬到,真他奶奶的痒!”
过不多久,阿月带着两个沉甸甸的水囊回来了。
上车坐定,提着两个水囊在眼前分辨了许久,皱着眉将左手的那个递给史朗,侧开脸别扭道,“这个……这个是给娃娃喝的,我特意叫人烧开了,还有些烫,凉凉便可以喝了。”
而后又将另一个塞到常笙怀里,“来不及烧那么多,这个是井水,就凑合吧。”
至此一事,史朗对阿月的印象有了些改观——这女子虽然言行冷漠,但也是细心之人。
主动尝试做了一些交谈,最后的三个时辰也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谈话中熬完。
马车停在涚镇挂满大红灯笼的客栈前时,已月到中天,夜深人静。
阿月下了车,去与掌柜打点房间,出来接常笙和史朗时,又将该付的银钱塞给车妇。
一路都心心念念想着报酬的车妇,却在阿月付钱之时表现得极其呆滞,一双眼只知道紧盯史朗怀中酣睡的常念,若不是阿月皱着眉连喊了好几声,那木讷的车妇根本无法回神。
哈腰接过钱连连道谢,而后又痴痴呆呆的驾车走了。
这些细节本不是什么大事,却让阿月蹙紧了眉头,直到常笙都转身进了客栈,他还站在原地,盯着车妇一路远行的方向,像是思考什么。
“进去吧——”常笙唤他,他却纹丝不动,常笙只好又走了出来,绕道阿月身前,试探问,“怎么了?”
依旧身着蟹青的女子短打服,脑门上绑着同色额带,用来遮掩以前落下的伤疤,一双狭长墨玉在额发的掩饰下,隐隐散发晦涩光芒,紧抿着的薄唇泄露了他心底的顾虑。
就算是路途艰险,也着实范不着让一向大大咧咧的阿月如此担忧。
常笙还想再追问,身旁人憋了半晌的低沉嗓音,幽幽传来, “今日是……十五月圆。”
常笙顺着他淡漠的眼神看了看夜幕中悬挂的浑圆银盘,又看了看身旁的阿月,迷惑道,“现在也不是八月啊。”
阿月哪里好说,从镇上发生采花贼猝死的事以后,他一直都放心不下。
总觉得有什么忧患,似乎一路隐隐跟随着自己,要不是常笙和史朗出发得及时,他恨不能自己一人先行离开才是。
今日里强调要连夜赶到涚镇,也是因为如此。
十五月圆,是妖力最强盛之时。
若留宿荒郊,指不定就会着了道,去到大镇上,怎么也都安全一些。
反复思量方才车妇的异样反应,还有她盯着婴孩那种阴测测的感觉……
“我不能同你一道了。再等几日,在镇上联系好舟船,你们只管一路北上。”
伸手在前襟探了几探,掏出一张牛皮卷,递给常笙,第一次这般严肃,定定望向她道,“地图你且收好——前路莫测,可惜阿月不便远送,就此别过,珍重。”
作者有话要说:自己给自己撒花~~~~~~~~~
庆祝《报恩》一文正文满了100章哟~~~~~~~~
值得纪念~~~~~~~~
到底有多少姑娘是买了V不能看到,如果有困难,药丸子会想办法帮大家一起找到解决办法。
105
105、101 血光生 。。。
作者有话要说:卷三的高|潮事件这就要开始一一陆续上演了。
以为阿月只是个单纯的呆瓜,已经被收入囊中的姑娘们,之后可能会大跌眼镜。
只有一个比一个难搞,既然分明是故意刁难常笙的,哪有那么容易的事?记得,这一切都是长老们设下的考验啊~~~~~~
101 血光生
睡不着。
怎么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高床上的史朗和丫头早因奔波疲惫早早歇下,为何独独是自己,这般心悸慌张。
一句再多的解释也不给,几乎还在她未反应过来时,留下珍重二字,就不见了踪影。
明知道如今她武功全失,以这般速度离去,根本就是不想给她挽留的余地!
不禁有些怨,怨她们共同经历也不少,阿月却还是选了别的路,后来又忍不住气,气他根本不顾二人情谊,就算离去,也不该如此突然。
心口堵得厉害,光是这般想想,连让心情平静下来都难,怎么能安心睡下。
客栈是涚镇最好的客栈,客房是最好的客房,常笙却辗转,竟连前些日在路上连夜奔波都不如。
窗外明月高挂,原本明亮的清辉不知何时蒙上一层层薄雾,月色渐暗,在黯夜伴着轻微又断续的古怪啼叫,颇为阴森。
不是没有发现,每到十五,常笙就特别容易感到亢奋。
一次不知廉耻,做了与神使公子颠鸾倒凤、香艳又酣畅的春梦,另一次更为过分,将花楼里调教公子的道具全部取出,仗着承恩绝不会忤逆自己,在他身上亲手一一试过,差些将他玩得几日下不来床。
这种怪异只在十五之夜,仿佛有人轻声在耳畔教唆,此等月色陪伴的长夜,根本不应休眠。
等等……方才阿月,阿月他也同样提到了十五月圆。
莫非,莫非月盘阴晴圆缺,与妖力盛衰走势相关?
常笙原本是一肚子怨气的,怨阿月不仅假扮女子模样扮得入木三分,就是连果断冷静的性格也不失半分。
就是史朗要走,小荻还哭了那么多日呢,怎么换成了他,前后只用了一句话时间。
只是这么天马行空的想着,似乎不经意间,抓到了某些听上去离奇,却是至关重要的线索。
再回想,路途的紧张,焦灼的勒令及嘱咐,车妇外出方便遭虫咬,进夜后的古怪,还有因为车妇古怪行为而匆匆道别的阿月……
……
不好!
她怎么不再早些想到!
若说有什么事情能让阿月如此紧张,必然跟妖魔鬼怪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如今阿月只身一人匆匆离去,只怕是他顾虑会将祸事惹到自己和史朗头上!
一刻等不了,身影倏地从榻上跳起,才发现被褥之下,女子竟是和衣而睡的。
焦急离去前朝屏风后的高床上看了一眼——常念就在史朗身旁,一大一小,睡得安稳。
毅然转身,只希望天亮之前,无论是自己还是阿月,能够全身而退。
而此时更希望的是,现在出发,一切都还来得及。
呆子阿月!究竟是谁借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擅做决定?
常笙咬着牙,不遗余力的一路跑到涚镇城南门前,才发现这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里,自己早已累得气喘如牛。
再不是以前一身武艺的人,自九死一生活过来后,连神使赐予的修为也全丢了,女子弯着腰,双手撑在曲起的膝盖上急着喘气,皱眉歪头看了一眼月色,心下算计着,怕是距阿月离开,怎么也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了。
一个时辰时间,凭阿月的轻功和脚力,自己怎么能追的上?
更何况,向哪儿追都没有一点眉目。
该死,真该死!
当初为何非要觅死觅活?现在现世现报!
口口声声说需要他,说不要他离开,现在漫说站在身前保护他了,却是在关键时候,连最基本的比肩都做不到!
汗得濡湿的手下用力,果断自袖口撕裂一截布段,直起身子,双手开始在脑后鼓弄。
女子抿着唇,手指翻飞用力,一头松散挽着的青丝立马被紧紧束在脑后,月色照得常笙面上苍白,蹙紧的眉头在鼻梁上留下一个凹陷,如此紧张和严肃,几乎是前所未有。
她恨,恨自己竟如此不争,非要到用时,才知道自己的力量有多么薄弱。
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决心,常笙忽然对着无人的空场,放声喊起来,“神使公子!劳请公子现身,常笙有事相求!——”
仿若是肯定神使从来就不曾离开过她一般,若不是夜深人静、四下无人,如此对着空场怪叫的行为,不被人当做有病才怪。
最后一次见神使,是常笙自东江出走的那夜。
那时她曾使计诱他现身,欲取神使性命泄恨,不知被如此对待过的他,现下是否会答应帮助常笙。
但显然已经没了别的选择,唯能放手一试!
狠狠咬牙,垂在身侧的拳头紧握起来,常笙提气欲要再喊,却猛地觉出身后刮来一阵带着冷香的轻风。
转身看去,常笙睁大的眸中如愿映出一袭浅灰衣衫的无双男子,毫不夸张的说,有着世人根本不配拥有的清冷面容,挺鼻薄唇之上,是一双寒潭般的冰眸,虽然浑身上下散发着致命的危险讯号,在此时与常笙却是救星无疑。
她纵身扑了过去,紧紧抓住神使的双袖,仿若生怕他一个不高兴,说不见就不见。
神色紧张,口舌不清,“公子!公子!常笙有事相求!望公子大人不计小人过!”
平视女子的冰眸缓缓下垂,视线自她灰败的面上,挪到她紧抓着自己衣袖的手中,眸内神情片刻便风起云涌,几经变化,却全数被纤长眼睫所覆,不欲人见。
常笙虽怕他走,却也惧自己一旦逾矩惹得仙人不悦,帮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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