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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为知己-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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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仆一溜烟小跑着去了,过了不多时,满头大汗地跑回来,手里紧紧攥着支笔,伸到霍去病面前,紧张道:“可是这支笔?”
几乎是同时,霍去病一下将笔拿回手中,拔下套筒,细看是否有损失,见安然无恙,方才长松口气,点了点头。
卫青薄责家仆道:“物件怎可连问都不问就拿去丢掉,切不可再有下次。”
“小的知错。”
“下去吧。”
一众家奴方才依次退下。
卫青转向霍去病,后者用袖子将笔擦拭了一番,正欲复放回袖袋内。
“什么了不得的好笔,让你这般着紧,给我瞧瞧。”卫青笑道。
霍去病不好拒绝,只得将笔递给舅父。
拿在手中,卫青细看,笔身略有粗糙,大概是打磨工具有限,也未上亮漆,竹身被手摩挲久了,难免渗入汗水,微微透着青黄。
“这笔……”他确是十分诧异。
霍去病讪笑,给自己找回些许面子道:“您莫看它做得糙了些,这毛可是紫霜毫,用起来甚好。”
“紫霜毫?”
“就是秋冬时候老野兔背上所生的紫毛,被称为‘紫霜毫’,用来制笔是上上之选,储墨多而不漏。”他细细讲解。
“哦……”卫青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紧接着问道,“谁送给你的?”
霍去病怔住,表情有些僵硬:“嗯?”
“我问,这笔是谁送给你的?”
卫青放慢语速,复问了一遍。这笔便是通体黄金制成,也不会让去病如此紧张,他直觉地知道这送笔之人才是关键所在。
“是……我军中的一名中郎将。”
“中郎将?我可认得?”
“您不认得,他并不是羽林出身,一个穷孩子罢了,没什么可说的。”霍去病显然并不想聊这个话题。
卫青若有所思地望了他一眼。
霍去病尴尬笑了几声,自他手中拿回笔来,复放入袖袋之中,朝外行去:“走走走,还是喝茶去,过会儿就该凉了。”
第十二章长安(八)
这便是长安城了,子青牵着马儿,立在城楼之下,望着这一片似锦繁华在眼前铺陈开来,熙熙攘攘,花团绚烂,迷惑人眼般地看不到尽头。
这样似要把人陷进去般的繁华,她本能地便有些抗拒,暗自深吸了口气。
“亏你还是汉人,怎得连长安都未来过。”阿曼在旁笑道,他上一回寻皇兄时,便已来过一遭。
子青未接话,只转头朝他笑了笑。因往日在军中诸多旧识皆是长安人氏,此番进京生怕会遇上熟识之人,为免麻烦,她仍是做男子装扮。直至当下进了长安城,她才意识到,在这个偌大一个长安城,要遇上相识之人,只怕不易得很。
此时此刻,他们身处的长安城,光市集便有九,各方二百六十六步。六市在道西,三市在道东,四里为一市。市四面皆有墙围绕,三方设门,每面三开,东西市门相对。市中又有市楼,最高者有五层。
如此楼宇重重叠叠,枇比鳞次,底下细细密密,人头攒动,如蚊蚁般在一幢幢楼阁间进进出出。
“走吧,先找个地方住下来。”阿曼扯缰绳,拉着马匹往前行去,“我皇兄住在北宫里头,要见他还得费一番周遭。”
子青点头,随他一同汇入人群之中。
因阿曼是西域人,为免引人注目,他二人落脚的地方便挑了西域商旅常出入的交道亭市,寻了处不起眼的小客栈,先住了下来。
天气着实炎热,尽管颇为疲惫,两人皆无甚胃口。子青想着填饱肚子就行,便想着买两个面饼,就着凉水便可应付了,正欲去买,被阿曼按坐下来,只让她在屋内等着。
不过一会儿,便见阿曼端了个盘子,以肩顶门,笑眯眯地进来:“青儿,来尝尝这个!”
子青朝盘中望去,盘中铺满了碎冰块,上头覆了张嫩绿嫩绿的荷叶,叶上托着各色瓜果,有鲜菱角、鲜核桃、鲜杏仁,还有些瓜果她压根连见都没见过。
“这是什么?”她好奇道。
“他们管这个唤冰盘,”阿曼将盘子放到案几上,自拣了块香瓜块儿丢入口中嚼着,“这香瓜比起我们那里可实在差远了,一点都不甜,你先将就着,等到了楼兰,那有好瓜果呢。”
子青拣了核桃放入口中,清清凉凉,果然很是爽口。
“好吃么?”阿曼问。
“嗯。”
她点点头,接着放了个菱角入口中。
阿曼瞅着她,忍不住笑道:“青儿,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好养活,好像就没有你不吃的东西。”
子青低首微笑,又想起心中所担忧的事情,“你皇兄既然住在北宫,想必不是常人能出入之所,你上回来是怎么见着他的?”
“在这长安城里当质子并不止我皇兄一人,还有其他一些小国,面上皆说是来学习汉朝文化。这些人因不能逃,压根也不敢逃,故而对他们的看管甚松,每月里总有几日许他们到外头来透透气。我打听到他们常去朱云阁中饮酒,就在那里守了八日,方见着他。”
“朱云阁?是酒楼?”子青问。
阿曼摇头笑道:“可以饮酒的地方,未必便是酒楼。”
“嗯?”
“朱云阁是长安城里有名的歌舞坊,”阿曼笑得有几分古怪,“那里面的女子生得娇俏,若你钱两给得爽气,陪着喝酒也是可以。”
子青愣了楞,倒未料到是这种风月场所。
“此番,我们也得到朱云阁等他么?”她问。
“嗯,明日我先去打听清楚,要不然,若他们腻味了这家的姑娘们,又换了一家去,咱们岂不是白等了。”
阿曼笑道,将冰盘推到她面前,催促着她快吃。
或者是朱云阁的歌舞真的非常赏心悦目,或者是朱云阁的姑娘们让人流连忘返,又或者是朱云阁对常来常往的旧客有所优惠,阿曼打听到住在北宫的那群质子出宫后的流连之地仍然是朱云阁。每月里都要光顾朱云阁两、三回,已成了他们的习惯。
而去这种风月之地,对于子青来说,着实是有些为难。她远远地看见阿曼所指的朱云阁,雕梁画栋,飞檐伏走兽,甚是富丽堂皇。而在楼宇之间,尚可见有男女相拥相搂,就伏在雕栏之上,说说笑笑……
子青低首将身上的衣袍理了又理,唯恐有不够庄重的地方。
阿曼瞧了好笑,道:“咱们又不要姑娘来陪,你只当去是看歌舞,何必如此紧张。”
“我没有……”
子青深吸口气,本已经鼓足勇气要往前走,忽然又刹住脚步,不放心问道:“她们可会上前拉拉扯扯?”
“除非你是常客,打赏钱两还特别多,”阿曼笑道,“否则,她们朝你费那个劲有何用。”
子青觉得他说得甚有道理,暗自镇定了一番,便随着他往朱云阁行去。
还未到门口,她便有些发傻,眼睁睁地看着门口迎客的绿衫女子摇曳生姿地朝阿曼迎来。
“这不是昨儿的小哥么?我就知道你准得再来。”
绿衫女子边笑着,手中带熏香的帕子便已拍上阿曼的肩头,然后整个人软若无骨般地往他怀中偎去。
阿曼笑若春风将她拥了一下,随即立刻松开,笑道:“有座么?要两人的座,清静点的。”
“有,当然有!”
绿衣女子转头轻飘飘地瞥了子青一眼,似觉不对,转而又瞥了一眼,这才挑眉挪揄笑道:“这位‘小哥’,你当真也要来?”
“听说贵阁的歌舞很有些韵味,故而特来一观。”子青无比艰难道。
“那是自然,快里头请吧。”
绿衣女子以帕掩口,盈盈一笑,将他们让进里头去。
待踏入其间,极目所望去,无一处不奢华靡费。正中央是一处白玉石所砌的圆台,高约丈余,圆台两侧各一环形木梯蜿蜒而上,通往各层雅座,木梯精雕细琢自不必说,上头又用金粉细细描绘出似锦团花,镂空之处镶嵌着一块块碎琉璃。
琉璃映射着窗中所透入的日光,流光溢彩,映得人眼花缭乱。素来不喜单财劳力之物,子青本能地皱了皱眉头,无甚兴致细细观赏,微低了头,跟在绿衣女子身后自木梯上去。
二楼位置虽好,阿曼却不甚满意,手指点点三楼一处雅座,道:“我要那里。”
子青抬眼飞快扫了一眼,阿曼所指的位置在圆台侧边,居高临下,不仅清静,且可将进门宾客一览无遗,背后又是窗口,若有变故,要退也不是难事。
“那里看歌舞可不是个好地儿。”绿衣女子美目复睇了子青一眼,似有些明白道:“也好,随你们就是。”
遂引着他们上了三楼,雅座内茶具风炉一应俱全,她招手唤来个小丫鬟端来精致的糕点,然后开炉煮茶……待安置妥当罢了,纤纤玉手往阿曼眼前一伸,十指葱管般,面上笑意盈盈,却不开口说话,
阿曼自怀中掏出一个金,笑着放入她手中,道:“这是茶钱,若歌舞称心,还有打赏。只是莫让人打扰我们。”
“明白。”
绿衣女子收好小金锭,蹁跹离去。
子青默默算着身上钱两究竟够在这个朱云阁中消遣几日,昔日倒是听说过一掷千金这种事,只是到了眼前,为一盏茶便需要花去一个金,再想到昔日赵钟汶为了两个金拼死拼活地练箭,不由地暗叹口气。
“歌舞几时开始?”阿曼问煮茶的小丫鬟。
小丫鬟探头往圆台上望去,答道:“云裳姐姐已经换了衣裳,想是快了。”
“青绮今日可会上台?”
“会,只是她会晚一些。”
阿曼含笑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来煮茶,让小丫鬟退了下去。
整个朱云阁,暗香浮动,子青只坐得片刻,便觉得香气腻人,引得心思烦躁,微微颦眉,强逼自己静静等候下去。
“不喜欢这里?”阿曼瞧出她的不自在。
子青勉强笑了笑。
“明日还是我独自来吧。”
子青摇头:“不行,若有事,两个人在一起终究有个照应。……不过是坐着喝茶而已,我呆得住。”
正说着,圆台下传出丝竹之音,娉娉袅袅,甚是勾人。
一对男女不知何时已经立在圆台之上,穿戴齐整,却皆是赤足,踩在雪白的羊羔皮上,可见一条细细红线就系在足上,将两人连在一块儿。
第十二章长安(九)
琴音乍起,两名舞者翩然起舞。
于舒缓处,柔美若潺潺流水,穿花蝴蝶。
于铮铮处,急若惊雷暴雨,受风燕子。
子青支肘歪头看着,看他二人只是舞。
舞得酣畅淋漓;
舞得浑然忘我;
舞得视绕台诸人为无物;
舞得全然忘记两人之间尚有红线相连。
琴声渐缓渐停,舞者回复如初时,直至此时,其中一人方伸手捞起系于两人足腕处那根细细的红线,经过方才两人那番酣舞,红线竟毫发无损,并不曾断裂开来。
舞者用手指拈住,轻轻一扯,细细的红线顷刻断开,诸人这才知道此红线原不是什么牢不可摧之物,而是如此脆弱易断。舞者唇角含笑,施礼退下玉石台去。
子青讶然,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底弥漫开来……
“红线在中原表示什么?”
舀茶的竹勺在手中漫不经心地玩弄着,阿曼瞥了台上,问她道。
“姻缘吧。”
阿曼歪头想了一瞬,摇头笑道:“虽说有点意思,可中原人连跳个舞都要藏个意思在里头,让人想了又想,猜了又猜,不累么?”
“嗯……”子青仔细想来,好像确是如此,“不光是舞蹈,便是说话行事,也喜含蓄,半藏半露,然后让对方自己去琢磨,讲究个悟字。”
阿曼瞧着她,嘻嘻笑道:“像你悟性这么差的人,怎么与他们相处下去?”
“我的悟性很差么?”子青自己倒未意识到。
他瞥她一眼,无奈地叹口气,将脸转向白玉圆台的方向,忽又问道:“你还记得在大漠的时候,我跳过的舞么?”
“自然记得。”
“你觉得他们的舞好,还是我的好?”
“自然是你的好。”她半点都没犹豫道。
闻言,阿曼唇边的笑意忍也忍不住,转过来认真地看着她:“……为何?”
子青怔了怔,她倒未思量过其中的缘由,颦眉想了又想,才犹豫道:“他们的舞很好,也很美,是让人细细欣赏的:而你的……你的舞和他们不一样,简单,直接,让人看了心里头就欢喜。大概根本不应该有高下之分,只是我自己会比较喜欢你的。”
阿曼低首而笑,半晌都未说话。
子青瞧那茶汤已沸过几沸,而阿曼只顾着笑,也不去舀茶,便起身从他手上接过竹勺。
正低头专注舀茶汤,忽听得木梯上有个熟悉的大嗓门嚷嚷道:
“嘿!你小子也在这里啊!”
她循声抬眼,看见高不识扶着碎琉璃栏,正惊喜地望着她,全然是副他乡遇故知的神情。
“高校尉。”
高不识腿长,几个大步转瞬就来到了面前,子青忙起身见礼。
素日在军营中见到高不识皆是绛红军袍,一身戎装,此时换到长安城内,乍然见他锦衣华服,还真有些不习惯。
着力拍了子青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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