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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为知己-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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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彻奇道:“我看她行路无碍啊。”

卫子夫在旁打岔,朝刘彻温柔含笑道:“想必是去病心疼她,陛下,臣妾还是头一遭见他这般着紧一位姑娘呢。”她说话时,卫少儿乘机朝霍去病轻轻摇头,示意他莫一再拂逆圣意。

“想不到他也有今日。”刘彻哈哈一笑,朝霍去病道:“方才在承光台上就心不在焉,原本说要罚酒,现下倒要换个法子,就罚你抚琴一曲,琴歌剑舞,正是相得益彰。”

说话间,已有宫人捧着佩剑入内,送至子青面前。

她看着那柄佩剑,儿时第一次习剑时,爹爹所说的话重新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墨家剑法,一招一式,扶危救困,死不旋踵。

若爹爹知道自己须得当众舞剑、供人赏玩的时候,也不知他恼是不恼?

子青深吸口气,尽管不愿,但还是缓缓伸手取过剑来。只是寻常的佩剑,拿在手中像是千斤重般,直往下坠。

而原本侯在帷幕之间的乐师也已将七弦琴献至霍去病案上。

“陛下……”

霍去病还欲进言推辞,却听得一声清吟,子青已拔出剑来,将剑鞘弃在旁边,双目清亮,正看着他。

烛光下,两人四目相投,再无须多言。

深吸口气,霍去病思量片刻,将手轻轻抚上七弦琴,低低沉沉的音律流淌而出,似一人漫步于山路之上,不急不缓,任凭林间落叶徐徐飘落身侧……

子青听着琴音,垂目静静而立,一动不动。

直过了半晌,众人不明何故,不免等得不耐烦。卫长公主料她是因不通音律,压根就不知道该如何合着琴音舞剑,嘴角嚼着一丝笑,等着看她出糗。

卫少儿观众人脸上,见刘彻也微微颦起眉头,暗自为子青心焦,正欲出言提醒,却见子青缓缓抬手,做了个起势……

不动则已,一动则全身皆动,剑招如流水般连绵不绝。

素日众人所观赏的女子宫廷舞剑,是将剑术与舞艺结合在一起,身法矫捷,飘逸潇洒,为得是赏心悦目。而子青从小到大,剑法自是练得纯熟,但于舞艺是半分也不懂,更不懂该如何做到赏心悦目,只懂得在琴音引导下平心静气,将自幼所习剑法从头至尾演练出来。

点、刺、劈、挂……

子青含胸,转腰,剑贴身而走,划出一道圆弧。双目只随着剑尖而走,专注之极。继而微仰头,翻腕抖剑,平剑在眼前环绕一圈,似拨云见月般。

霍去病也不看她,只专注在琴弦之上。

崩、绞、架、截……

剑尖沿臂同方向穿出,腰往前倾,同时挽出数朵剑花。伤腿作疼,她犹自硬撑着,背后冷汗直冒,手中的剑却未有片刻滞缓。

琴音似有所感,奏了个悠悠颤颤的尾音,毫无预兆,却又理所当然地结束了。

子青收剑,施礼。

殿上一片寂静,刘彻不发话,旁人一时拿不定主意该褒该贬。 



第三章昏礼(四)

   

卫青定定地盯着子青,目光几近凝固,这般剑法,他也曾在多年见过,惊鸿一瞥,惊采绝艳,却从此再未曾得见。

自古佳兵不祥,剑为杀人利器,世间剑法多为凌厉,而此套剑法之所以与众不同,便是因为它透着股悲天悯人,又或者是因为用剑的人有此心,连卫青都分辨不清。

时隔多年,未料到竟在此间再次得见,使剑者又是个年纪轻轻的姑娘,身法腾挪间与昔日故人多有相似,他着实满腹惊异。

刘彻似乎也在思索着什么,又或者是尚未自琴音中回神,过了半晌才开口道:“你这剑法使得……可不像是去病教出来的?”

闻言,子青心中一紧,墨家剑法自然与霍去病素日所习剑法大不相同,自己竟忘了这层,只是事已至此,再后悔也无用,遂答道:“这是家传的剑法,只是我使得不好,幸而得将军指点。”

刘彻半靠着,目光探究地望着她:“家传剑法?你父亲是做什么的?”

“我爹爹、我爹爹是……”

子青陷入尴尬之中,不知该如何作答,说仅仅是乡野之人肯定是瞒不过刘彻,反倒给将军平添麻烦。

霍去病在旁插口道:“她爹爹靠卖艺为生的,陛下恕罪,她大概是没好意思说出来。”

“街头卖艺……难怪这套剑法竟无一点杀气。”刘彻若有所思,转而轻笑道,“如此说来,你竟是从街上把她给捡回来的,市井之中,果真是卧虎藏龙啊。”

霍去病笑而不语。

宫人将佩剑与七弦琴都取下,又依刘彻命令,在霍去病旁边另设一案给子青。

子青谢过圣恩,依命而跪坐下来,正压在伤腿之上,冷汗潺潺,暗自深吸口气,隐在袖中的手死死抠在席面上,脸上只不动声色。

侧目望她,虽然已是极力压抑,霍去病的眼中还是不由自主地流露出关切之色。

子青朝他微微一笑,示意自己无碍。

这幕落在卫长公主眼中,无异于两人眉目传情,心中颇看不惯,怎奈碍于父皇在场,不敢造次,只轻轻哼了一声。

一时佳肴美酿尽由宫人端上,食用六谷,膳用六牲,饮用六清,珍用八物,酱用百。所用器皿,银口黄耳,金罍玉觞,无一样不是极尽奢华。子青以前就曾经听闻过,宫中一年的膳食开支达两万万钱,相当于普通百姓,而并未贫困百姓,两万户的家产。那么眼前这样一场家宴,大概便抵得上一乡百姓的家产了吧?

她看在眼中,早已胃口尽无,至于吃得是什么,她压根就未曾细看,更不消说细品。对此刻的她而言,琼浆珍肴入口,也是味同嚼蜡一般。

“父王,她以前既然是在街头卖艺的,定有许多市井间的趣事见闻,不如让她说来听听,逗个趣,引您笑上一笑,说不定还多喝几杯呢。”卫长公主朝刘彻道,只是逗趣是假,想让子青出糗是真。

刘彻点头许了,目光看向子青:“既是街头卖艺,定有不少见闻,可有什么趣事,不妨说来,让大伙都笑一笑。”

未料到圣上会有此一问,于此事霍去病又帮不了子青开口,不由地暗自为她心焦。

子青怔了怔,先放下箸,思量片刻答道:“回禀陛下,只有两件事,一喜一忧。”

“是哪两件事?”

“天晴,喜;下雨下雪,忧。”子青望着刘彻,答得极为简单。

闻言,刘彻原本持觥的手停滞在空中,眉头微微颦起,他当然明白这简单的一喜一忧背后的含义,意味着百姓日日夜夜为生计担惊受怕,再无闲心顾及其他。

卫长公主却不明其意,不满地嘟嚷道:“这算是什么趣事,一点都不可笑。”

素来是知道子青木头木脑的,卫少儿暗叹口气。

平阳公主瞧刘彻脸色,打岔笑道:“我前日才听过一件趣事,与她所说多有相似,却要有趣得多,皇兄你可想听?”

自是不好驳姐姐的面子,刘彻拉回思绪,勉强笑道:“洗耳恭听。”

“说得是有个老妇,她每日推门而出,见是晴天,便要唉声叹气地哭一场;若见是雨天,也要唉声叹气地哭一场。”平阳公主笑着说道。

卫长公主诧异道:“这可奇了,难道她天天都得哭一场?”

“可不是么,所以就有人去问这老妇,晴天为何唉声叹气?老妇答曰,我大儿子是卖蓑衣的,若是晴天,便无人去买蓑衣。那人又问,雨天你为何也要唉声叹气呢?老妇答曰,我二儿子是卖草帽的,若是雨天,便无人去买他的草帽。”

听到此处,刘彻便已忍不住大笑起来,摇头道:“这老妇着实想不开,晴天她可以替她二儿子欢喜,雨天她可以替她大儿子欢喜,如此一来,就不必天天唉声叹气了。”

平阳公主笑道:“陛下说得甚是,可见真是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她这故事既有趣,又开解了刘彻方才念及百姓之苦的思索,轻轻巧巧,四两拨千斤般便化解了宴席上的尴尬。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子青怔怔想着,在这些不必整日为生计奔波,为柴米油盐而劳心的贵族眼中,百姓的忧患倒成了庸人自扰,着实令人心寒。

几巡美酒之后,刘彻歪在榻上,醉眼惺忪地看着底下的卫青和霍去病,得意道:“今日桑弘羊才刚向朕回禀过钱两账目,他果真是能干啊,筹措得力,朕看等到明年开春之后,就可以与伊稚斜主力决战!”

因刘彻几次三番都是让霍去病带兵出征,将卫青冷落许久。卫青理所当然地以为这次出征也不会轮到自己头上,遂举觥敬向刘彻:“微臣预祝陛下一举歼灭匈奴,保我大汉疆土再不受犯。”

刘彻哈哈笑道,举觥一饮而尽,然后才道:“仲卿啊,这次你可偷不得懒了。朕要你和去病一块儿出征。”

闻言,卫青又惊又喜,身旁的平阳公主也禁不住面露喜色。

“朕现下正命桑弘羊去筹措粮草,毕竟是十万人马的粮草啊,筹措不易。”刘彻接着道,“你与去病各领五万人马,可得给朕好好打。”

听到十万人马,卫青与霍去病相互对视一眼。霍去病前两次出征,所带人马都不过才一、两万,还未曾领过这么多人马。

子青仍是低首默默吃着食案上的菜羹,心中忍不住要去思量,去年汉境中多处洪涝,饥荒遍野,不知桑弘羊是如何筹措十万人马的粮草。

夜已渐深,刘彻喝得步履蹒跚,由卫子夫亲扶着往寝殿去,夜里便就近歇在建章宫中。众人伏拜恭送。之后,也到了该散席的时候。

卫长公主起身替父皇母后相送诸人。

霍去病回身望了眼子青,见她行走无碍,又转向卫长公主,道:“天色已晚,更深露重,公主还是早些回去休息,不必相送了。”

平阳公主也回身笑道:“去病说的是,都是自家人,夜里风寒,公主还是回去歇着吧。”

卫长公主含笑道:“不碍事,方才坐得久了,我也正想走一走。”

子青随在霍去病身后行至殿外,一轮弯月正挂在宫檐下,近处恰有几株桂花树,夜风徐徐,暗香浮动,更有隐隐金铃之声相伴其间,如梦如幻。

“此处赏月也算是好的了,只可惜还是及不上未央宫中。”旁边忽然有人道,像是在和霍去病说话,又像是在和子青说话。

子青转头,见是卫长公主,便垂目低首,自是不会去接话。

今日家宴,卫长公主与霍去病说不上几句话,心中本就不太畅快,此时故意行在他身旁,说了这么一句,便是想引得表兄来接话。不料霍去病只是敷衍地笑了笑,并未多说什么。

卫长公主讪讪地,又转向子青,语气轻蔑道:“你今日能到此,见识过宫殿之华美,又见过我父皇母后,他日回到市井之中有资本向旁人说道说道。便是这建章宫中的月色,乡野市井中又何处寻去,也算是你的福气。”

子青闻言,犹豫片刻,轻声答道:“民女以为,无论在何处赏月,所看的不过是月沉月落,花开花谢。最要紧的,还是身边能陪着你赏月的人……”

听到此处,卫长公主脸色微变,本能地便觉得子青仗着是霍去病的人,是在出言嘲讽自己,正自恼怒,却听见子青下面的话。

“……公主双亲皆在,可承欢膝下,月缺而人圆,这才是令人羡慕的福气。”她轻轻叹道。

卫长公主微微一愣,转头望向她,见子青面色平静恳切,并无丝毫讥讽之意,这才作罢。一直将他们送至建章宫前,马车都已备齐,见他们各自上车上马之后,卫长公主方才离去。

长安城已进入宵禁时刻,马蹄的踢踏声在寂静的街道上显得尤为响亮。

卫青与卫伉皆骑马,伴着平阳公主的轓车。行至分岔口时,卫青探身朝平阳公主低语了几句,平阳公主含笑点头。卫青遂吩咐卫伉护着平阳公主先行回去,他则策马朝霍去病这边过来。

之前看见舅父的眼神便知他定是有事,霍去病并不问,直至回到府中。他原先让子青先行回去休息,却听卫青道:

“且慢,我还有话想问秦姑娘。”

“舅父有事问我便是,她的事情我都知道。”霍去病生怕卫青对子青发难。

卫青面色凝重地摇头:“我看未必,难道她今夜所舞的那套剑法你也会么?”

霍去病微怔,本能地将子青挡在身后。

果然是墨家剑法惹了祸,子青歉疚地望向霍去病,缓步自他身后走出来,朝卫青道:“大将军有话尽管问便是。”

卫青望了望周围伺候的家人,以目光向霍去病示意。

霍去病会意,朝家人挥手道:“都下去吧,没我的吩咐,谁也不许过来。”

“诺。”

家人们依次退出内堂。

直至看见最后一个家人走下石阶,行远,卫青这才朝子青开口道:“你究竟姓甚名谁,剑法师承何方,又是如何接近去病,如实道来。”

霍去病听卫青语气严厉,不愿子青受此委屈,出言干涉道:“舅父……”

卫青抬手,制止他开口。

子青抬眼注视着卫青,道:“我姓秦,单名原字,剑法乃是家传。与将军……是情之所至,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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