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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别-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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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琤琤发响,不时便有人提剑杀来,局势实在混乱,霍木兰眼看此处不是谈话之地,当下道:“那人是带唐姑娘去找沈神医的,唐门主且随我来!”说话之间,闪开一柄利剑,拔刀一撩,砍断那云家人臂膀,随后窜上高墙,带着唐门主向前奔去。

墙下立时一声惊呼,倒下一人,便在这时,忽听一峨眉女子道:“霍姑娘,沈神医刚才往书房处去了,你不妨过去看看!”

霍木兰闻言一震,掉头看来,竟见喊话这人是激战中的秋千水,虽说一时心绪复杂,但还是朗声道:“多谢!”

云府火势主要集中在地牢一带,想来是唐门中人为救唐翎时不慎而为,霍木兰带着唐门主疾奔向云臻书房处,穿过一个小花园,忽听前边脚步阵阵,定睛一看,竟是一人拿着一摞书信从云臻书房中冲出来,大声宣布道:“云臻勾结罗刹门书信在此,大家速去通知天仪师太,请她老人家前来定夺!”

霍木兰一听此言,登时心潮澎湃,想到家仇门恨终于可以一报,禁不住热泪盈眶,唐门主在后亦是百感交集,肃然道:“之前误会令尊,实在惭愧,来日唐某定当登门请罪!”

霍木兰微一颔首,并未回答,只拐入一条□,耳辨身周动静,来到一间点灯的屋舍前,隔着树影一看,正见其中站着两个人影,其中一人正在急切说话,言辞全是恳求另一人施手相救。

霍木兰站定脚步,定定道:“就是这里!”

唐门主救女心切,闻言立时冲进屋中,霍木兰紧跟而来,进门一看,正见站在床边心急如焚的穆南山,唐采竹躺在木榻上,脸色惨白如纸,胸前到腹中的衣衫上全部浸透血渍,便连穆南山衣襟和双手上也是血色斑斓,他站在床边,整个人惶惶不安,攥紧拳对坐在榻边的沈玊道:“救她……前辈,快救她!”

沈玊满面愁容,探着唐采竹腕门,不住摇头道:“你还没把她带过来时,她便已经断气了,你叫我如何救她?”

穆南山面色一白,五官竟在烛灯下变得几分狰狞:“不可能!她刚才还好好的,还在我怀里对我说话!……怎么可能就断气了?!”

旁边唐门主一听此言,登时大惊失色,奔到榻前道:“采竹!”一看到她身上骇人的伤口,更是满目错愕,握着她的手对沈玊道:“沈神医,这是怎么回事?!”

沈玊坐在一边,黯然摇头道:“令千金之前被云臻带走,身受重伤,这位少侠将她带回来时,她便已咽气了……”

唐门主心中大震,握紧唐采竹冰冷的手,霎时之间,老泪纵横道:“怎么会这样!……”声色发颤,看着双眸紧闭的唐采竹道:“采竹……采竹醒醒!我是爹,我是爹爹啊!”

凄厉之声登时响彻屋舍,霍木兰怔在原处,一时之间也是呆若木鸡,双眸中渗出泪来。

唐门主神色哀切,握着唐采竹双手痛声哭喊,然还是不见她有半点反应,便连旁边的沈玊也不由唉声叹息,大骂云臻歹毒。

唐门主这一听来,登时变色,掉头往穆南山一看,蓦地冲过来攥紧他衣襟道:“云臻呢?!云臻这狗贼在哪里?!”

穆南山身子一晃,痴痴看着榻上的唐采竹,任唐门主拉扯着,双眸中湿了一片。他像个被抽空灵魂的傀儡,在这一刻竟然没有任何举动,闻言只颓然道:“云臻……云臻跑了。”

“什么?”唐门主面色一凛,稍一沉默后,忽地松开穆南山,径直往屋外冲去。

霍木兰大吓一跳,便要拦住他,这时屋外忽冲来两个人,各自行色匆匆,竟是被解救出来的唐翎和唐采竹贴身侍卫唐佑。

唐翎进门便和唐门主撞个正面,看他一脸泪痕,登时大惊道:“爹,怎么了?!”

唐门主悲愤难当,这一时刻只想抓回云臻替唐采竹报仇,故忍泪厉声道:“进去照顾好你姐姐,我去去便来!”言罢大步一迈,从唐翎身边擦过,健步如飞往云府外奔去。

唐翎看他如此神色,霎时忐忑不安,赶到榻边来一看,当下吓得面色如土,便是随他而来的唐佑也不禁惊惶失措,痛声道:“大小姐!”

唐翎双膝一软跪在地上,看着唐采竹道:“阿姐……”右手颤抖着伸出来,轻轻覆在她浸满鲜血的衣衫上,触碰着那未干的血迹,登时明白过来刚才父亲为何会是那副模样,他双眸一湿,目色在灯影里骤然森寒下来,咬着牙道:“谁干的……是谁干的?!”

霍木兰从未见过如此动怒的唐翎,心知他在唐门中和唐采竹关系最为要好,此刻定承受不住这丧亲之痛,当下赶过来按住他肩膀道:“唐翎……你冷静冷静,你爹已经去给唐姑娘报仇了。”

唐翎这厢哪有心思听霍木兰劝慰,顾自攥紧双拳来,回头一望,正看到窗边呆立的穆南山。他曾在后山树林和穆南山有过一面之缘,知道他位居魔教剑皇,故而这时立刻变色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穆南山神情迷惘,满眼是泪,痴痴看着几步之遥的唐采竹,显然没有听到唐翎的质问,霍木兰明晓穆南山心中之痛,便在旁替他解释道:“你姐姐先前被云臻劫走,是穆大哥去救她回来的,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唐翎的泪珠从眼中坠下来,瞪着穆南山,忽地想到什么,皱着眉道:“怎么魔教剑皇大人……也认识我姐姐么?”

穆南山登时一震,双眉一敛道:“不……不认识。”眼神颤抖,恋恋不舍地移开唐采竹面容,沙哑道:“我和令姐……并不认识,只是偶然看见,施手相救……”

霍木兰在旁听得这一句话,止不住胸中一酸,原是想到穆南山这番否认是为顾及唐采竹声名,无奈之下忍痛而为,却在感伤时分,听得唐翎在一旁森然道:“不认识?不认识……又怎会为阿姐流眼泪呢!”

穆南山和霍木兰均是一颤,然一人是心虚,一人是骇异,霍木兰拉着唐翎道:“唐翎,你这是干什么?”

唐翎竟一把推开她,愤然站起身来,道:“我说萧瑟瑟那丫头怎么会突然出现,原来……原来是剑皇大人带她来的啊!她若不来,她若不出现……阿姐就不会因为救她而被云臻抓走!之后就更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说到这里,声音竟是悲愤大喊出来,热泪也从发红的双眼中夺眶而出。

屋中各人立时大震,惶惶难以置信地看着唐翎,便是穆南山眼中含着的泪水也在这一刻掉落下来,哑声道:“你说什么?”

唐翎脸色铁青,冲上前去拽起他衣襟道:“还能是什么?……难怪阿姐以前常说,天月教的人不可接近……我以往还笑她观念迂腐,不懂人情,现在才知那时的自己多么愚蠢!你们魔教……真是害人不浅啊!”

霍木兰双眸一涩,眼看情势不妙,忙赶过来拉住唐翎道:“唐翎,你姐姐是被云臻所杀,你不要迁怒穆大哥……”

唐翎拳头收紧,死死盯着穆南山道:“我哪有迁怒他?你看他哭成这个样子,不是愧疚是什么?!”痛声喊完,忽又意识到什么,探近细看穆南山容颜,寒声道:“等等……”一点一点逼近他脸庞,看着他灯影下清晰的眉眼道:“怎么你的脸……和阿姐身边的那个女孩这么像……”

穆南山霎时大震,猛地推开他道:“你别胡说!唐姑娘清清白白……她身边的孩子怎会跟我相像?!”说及此处,登时心慌无比,却也更发悲痛欲绝,咬着牙忍住眼泪道:“我……我不过是看唐门主爱女心切……这才感动流泪罢了,你别胡思乱想……”垂下双眸用力呼吸,拼命稳住胸中激荡思绪,然一颗心还是在突突跳动,仿佛虽是都要迸出喉中来。

唐翎敛眉看着他,少顷之后,逐渐平复心中激动情绪,冷冷道:“既然没关系,那便请你离开,我唐门中人不想看到你!”

穆南山心中一痛,低声道:“好,我离开……”双腿如铅,费尽力气方迈开一步来,颤巍巍地走过霍木兰身边,眼神游移在地,竟始终不敢再看榻上的唐采竹一眼。

屋外夜色茫茫,一地月影像无数被剪碎的桐叶花瓣,洒落在血迹斑驳的石地上,飞舞在满目虚空里,穆南山一步一步地走着,整个人如同堕入深渊,每一步都走得那么虚浮无力,却也那么沉重如铁。

耳边哭泣之声并未消失,远处还有那尖锐的杀伐打斗之音响彻天际,目之所及全是疮痍血腥之景,将这清风明月中幽寂的夜色掩埋在死亡和杀戮下,多像当年他逃亡进冀州桐林的那个夜晚,然那为他守候在月下的少女,却已成为永远的回忆。

“是你,果然是你……”

脑海里还是她不久之前哽咽的声音,还是她泪中含笑的音容,她说她知道这八年来他一直陪在她身边,她说她知道每年七夕的夜晚,他都会送一壶竹叶青到她房中来。还有二月十八,是他们孩儿的生辰,他会送来一个拨浪鼓,年年都是鹅黄色的,每一个,她都一直留着。

她说她都记得,她都她都知道,她说她永远尊重他当初的决定,她说她从来没有过悔恨和怨言。

穆南山低下头去,将眼边泪痕用力一擦,复又轻轻一笑,复又放声大哭,他仰起头来,对天痛声嘶喊,一路飞奔进云府后山那片肃杀的树林,像只被命运追杀的野兽,在茫茫天地中控诉和哀嚎……

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人在七夕夜等他千里迢迢而来,不为阔别相见,只为送来一壶当年亏欠的竹叶青,为在远处屋檐上对她窗内的身影一笑,轻轻道一声:“小竹,你可还好?”

69乌夜啼(二)

云府地牢的大火不知是何时被扑灭的;天将破晓时,山林上空全是一片黑烟,地牢附近的庭院楼阁都已成废墟焦土;风一来,便是满园飞舞灰烬。

大战至此,各门各派都损失不轻,此刻正呆在一处偏院接受沈玊的治疗。云家堡近乎全军覆没,除开一批在暗卫护送下逃亡的亲信和被管家李叔遣散的仆人外,堡中上下百余侍卫、弟子已全部牺牲。

而这一夜;云臻始终没有回来;和他一样杳无音讯的,还有沈未已。

霍木兰坐在树脚石台上,任风吹动沾血衣袂,抱膝低头沉吟,一直惶惶难以安心,她倒不是怕沈未已武功不敌会遭所不测,而是害怕云臻逃遁后去找沈梦,使他们母子二人突然相见,给沈未已心灵造成难以愈合的创伤。

虽然他曾经轻描淡写,称自己对亲生父母并没有任何感情,但在霍木兰看来,沈梦毕竟是和他血肉相连的至亲,要真正做到无怨无恨,淡漠置之,该是何其之难?

园中四处分散着不少各派人士,或伤或残,分坐各处,正断断续续的呻吟着,且沈玊所在的屋中又不断发出接骨裹伤祛毒时的哀嚎声,氛围便难免有些嘈杂,霍木兰这厢本便心烦意乱,听得这些声音后自然更加心神难定,便要走到园外去散散心,然甫一站起,却给人从旁边轻轻握住手臂,声色淡淡道:“坐着,肩上有伤。”

霍木兰回头一看,竟见淡淡熹微下,唐翎白皙而憔悴的脸庞,以往神采奕奕的一双桃花眸低低垂下,浓密睫毛掩去其中哀切色彩,让人再难辨出他的喜悲。

霍木兰坐着没动,任着唐翎轻手撕开她已经破损的衣袖来,细心给她受伤的肩头敷药包裹,她看着他轻缓有致的动作,想到昨夜他悲愤痛哭的那一幕,胸中禁不住泛起一阵苦涩,低声道:“唐姑娘她……”

唐翎手一颤,继而稳住声音道:“阿姐已被人送回家了。”

霍木兰如鲠在喉,看着他的神色忽地一黯,她本便不是擅长劝慰他人之人,故而这厢虽然有许多话想说出来安慰他,但屡屡只变成一个咬唇的动作。

唐翎替她处理好伤口,站起身道:“如今云家堡已灭,你……有什么打算?”

霍木兰理好衣袖,缓缓道:“今天先去带我爹娘过来一趟,同天仪师太谈一谈重振青城之事,然后……再去连天镖局。”

唐翎微微一愣,道:“你要去找连溢?”

霍木兰抱着手臂站起来,道:“连溢杀了我弟弟锦钰,这是我最后一个仇,我要报。”

唐翎双唇一抿,看着她道:“什么时候,我和你一起过去。”

霍木兰有些局促,垂眸道:“不必了,眼下唐姑娘刚过世……你还是,留在家中陪伴一下唐门主吧。”

唐翎面色一变,低下头道:“嗯,也好。”

天边云层散开,太阳探出头来,青山远黛处火色烛天,府中花树边亦是晨曦一片,霍木兰眼看时候正好前往永安巷接父母过来,便辞了唐翎,踩着一地纷纷花叶走向园外,刚一过月洞门,忽瞥到墙边一个身着夜行衣的影子,她定睛一看,竟见这人是躲在墙后满眼带泪的萧瑟瑟,当下一愣,站定脚步道:“瑟瑟,你怎么在这里?”

萧瑟瑟神情萎靡,挨在花墙边,闻言泣声道:“木兰姐姐……他是不是还在怪我?”

她抽抽噎噎地看过来,还不等霍木兰作答,又抱着双臂失落地蹲到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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