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士无双-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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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遇关城门就得耽误事

　　　　顺子在六国饭店上班宝庆在花旗诊所拉包月住两个地方在内城住头发胡同再合适不过了顺子乐颠颠也搬了进来

　　　　陈子锟在大街上捡那个老妇人也跟着住了进来老妇人姓王大家喊她王大妈她在北京举目无亲陈子锟就是她唯依靠按陈子锟法让她住正房东屋可她打死不答应那是家里长辈住地方自己住后罩房就行这里挨着厨房平时照顾大家吃喝也方便

　　　　“大锟子真厉害不花分钱找了个勤老妈子”顺子私下里这样

　　　　天就过年了家家户户在忙着置办年货陈子锟孤身人吃饱了家不饿可是年过他个单身汉哪会办年货里里外外是杏儿帮着张罗

　　　　自打紫光车厂开张以来大杂院邻居就经常过来帮衬买菜做饭洗衣服扫地是他们在操持其中杏儿来勤她脸上伤疤来就浅用斯坦利医生外国药敷过之后已经好差不了整天在紫光车厂里忙不知道以为她是老板媳妇呢

　　　　宝庆听这事儿心里酸酸抽空就跑过来趟帮着杏儿干活顺便唠嗑可杏儿爱唠就是大锟子怎么怎么着把个宝庆伤心不行

　　　　陈子锟可不知道这些他每天拉着车在城里乱跑空了就去林宅门口蹲守遗憾是从来遇过林静

　　　　天工夫北京城大街巷就被陈子锟逛遍了兴许个别偏僻胡同不认识但主街道熟悉了拉车时候不再需让客人指路了

　　　　年二十九傍晚六点钟陈子锟拉着车回了车厂交班杏儿诉他：“个老头等你半天刚走留下这个”

　　　　着拿出张名片上面就三个：杜心武

　　　　陈子锟翻来覆去着这张名片嘀咕道：“这名好像在哪里听过怎么不留住他”

　　　　“我们留他吃饭他就走了是改日再来拜访”杏儿

　　　　桌上饭菜已经摆好白菜炒肉丝贴饼子棒子面粥饥肠辘辘陈子锟坐在桌旁大吃起来杏儿缝补着衣服柔声细语道：“别噎着人和你抢”

　　　　“杏儿你也吃”陈子锟咬着贴饼子道

　　　　“我吃过了”杏儿用牙咬断线头脸红了红问道：“大锟子你啥时候成家？”

　　　　“成啥家我这不家么”

　　　　“傻样不是那个家是问你啥时候娶媳妇”

　　　　“媳妇~~”陈子锟放下碗脑海中浮现出林静圆圆脸蛋来

　　　　见他副发呆样子杏儿脸红了烛光摇曳陈子锟这个笨家伙竟然注意

　　　　“我娶个……”陈子锟拿着筷子望着天

　　　　杏儿眼睛殷切着他呼吸急促起来

　　　　“娶个女学生”陈子锟咂咂嘴又端起了碗大吃起来

　　　　“我走了”杏儿把缝补好衣服丢起身就走

　　　　“这是咋了？”陈子锟瞪着两只无辜眼睛

　　　　杏儿匆匆走出二门正遇宝庆进来两人擦肩而过

　　　　“杏儿你咋了？”宝庆问道

　　　　“事”杏儿低着头走了

　　　　宝庆心跟过去问问但是重事情和陈子锟只能恋恋不舍了眼杏儿苗条背影步进了正房陈子锟在吃饭急道：“你心思吃饭咱车让人家砸了”

　　　　“谁这么大胆子敢砸我车”陈子锟把饭桌推拿起外套就出了门

　　　　发生冲突地方就在车厂不远处路边围着堆人紫色洋车翻倒在地铜喇叭瘪了电石灯烂了车帘子也被撕成了条条自家伙计王栋梁抱着头蹲在路边声不吭鼻子里往下滴着血

　　　　路上横着辆黑色四轮汽车车前灯罩子碎了引擎盖里冒着白烟个穿黑制服戴制帽汽车夫打扮汉子正骂骂咧咧检查着汽车车里隐隐坐着个人

　　　　陈子锟步走来搭眼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上前揪住汽车夫领子质问道：“车是你砸？”

　　　　汽车夫瞪眼毫无惧色：“撒手！”

　　　　“啪！”个大嘴巴先上去了把他打得原地转了三圈

　　　　陈子锟这才走路边问王栋梁：“伙计你咋样？”

　　　　“老板我事就是车坏了我对不住您”王栋梁嗫嚅道

　　　　“咋回事？”

　　　　“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刚拐弯汽车就撞过来了把咱车半边轮子撞坏了那人下来就打我……”

　　　　“他打你你怎么不打他？”

　　　　“我不敢”

　　　　王栋梁当然不敢和开汽车人叫板这年头汽车可是稀罕物除了东交民巷洋人坐就是政府里总长次长们和他们家眷坐那是惹不起达官贵人平头百姓躲来不及又怎么敢对打

　　　　“你拐弯时候打手势了么汽车在你后面鸣笛了么？”陈子锟问

　　　　“怎么打我右转弯伸了手按了铃铛我听见后面汽车喇叭响”

　　　　陈子锟冷笑声跑车这天他可学了不少交通上规矩这起车祸分明是汽车责任撞坏了自家洋车打人这笔帐得好好和他们算

　　　　转身却发现个妙龄少女在自己面前双手叉腰怒不可遏

　　　　“你是谁！敢打我家汽车夫我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虽然是在发飙但是声音奶声奶气怎么觉得可爱陈子锟忍不住笑了双手抱着膀子居高临下着少女讥讽道：“叫你家大人来和我话”

　　　　少女加恼怒鼓着腮帮子吹着气额头上刘海被吹得飘拂起来她个子矮在陈子锟面前完威势可言瞪眼又回汽车里坐着了

　　　　警笛声响起街面上执勤巡警终于来处理纠纷了警察来少女又得瑟起来跳出汽车喊道：“巡警把这个人抓起来！他耽误我舞会迟打我家车夫！”

　　　　巡警了汽车牌照顿时堆起了笑脸：“姚姐您吉祥”

　　　　少女昂头骄傲不搭理他

　　　　这边薛平顺也气喘吁吁赶了这幅场面不禁惊他在北京地面上当巡警十年什么事情不明白汽车牌照就知道是内阁高官用

　　　　见老同僚也了那巡警加为难凑过来低声道：“老薛这事儿不好办交通部姚次长家车惹不起赔个礼赶紧把事儿平了省得麻烦”

　　　　薛平顺心里沉交通部次长那可是手握着大权高官他赶紧劝道：“大锟子你忒莽撞了咱们惹不起她赶紧赔礼道歉”

　　　　陈子锟道：“应该是他们给咱赔礼道歉赶舞会重竟然在大街上横冲直撞撞坏了别人车不但不赔礼打人这种狗仗人势东西我陈子锟见次打次”

　　　　听他报出自己名号把巡警眼睛直了：“您……您就是打败于占魁锟爷？”

　　　　“错我就是陈子锟”

　　　　“哎呀久仰”巡警激动地不能自已

　　　　少女料会发生这种事情显然她是个孩子并无太社会上经验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了只好三十六计走为上对自家汽车夫招呼了声：“阿福咱们走”

　　　　“不许走”陈子锟大喝声把少女吓得哆嗦

　　　　“你你你你干什么？”

　　　　“你们违反交通规则在先撞坏我车打了我人简直岂此理我刚才已经教训了他打人事儿就算扯平了赔我车就行了”

　　　　“少钱？”

　　　　见少女被自己吓得点结巴了陈子锟也不好继续发飙损坏洋车估算了下道：“赔五块钱”

　　　　少女似松了口气从钱包里抽了张十元面值交通银行票子递给巡警：“你给他不用找了”

　　　　巡警陪着笑脸把钞票转给了陈子锟

　　　　“我不占别人便宜该少就少”陈子锟掏出张五元票子直接递少女面前

　　　　少女不接陈子锟直接抓住她手把票子塞进她柔荑里

　　　　“咱们走”陈子锟带着薛平顺父子和王栋梁拉着破车慢慢去了背影在夕阳中格外高大

　　　　“简直就是土匪”少女咬牙切齿着等陈子锟走了才敢把钞票丢了地上了又捡了起来恶狠狠地塞进了钱包

第三十一章　大过年（）　
第三十大过年

　　　　得罪了交通部姚次长家千金薛平顺可吓得不轻陈子锟却当回事：“次长家姐怎么了难道就别人长两只眼睛撞了车打人王法”

　　　　薛平顺叹口气：“道理是这么可这年头谁和你讲道理大锟子你是年轻气盛大叔劝你句在这世道上活长点就得学会个”

　　　　“哪个？”

　　　　“忍”

　　　　回屋里宝庆桌上放着张名片拿起来了眼像是被踩住尾巴猫样蹦起来：“杜心武南北大侠！”

　　　　薛平顺眼睛也亮了起来拿过名片惊讶道：“真是杜心武杜大侠真下午来客人竟然是他！”

　　　　陈子锟道：“南北大侠这个名头响他厉害么？”

　　　　薛平顺道：“杜大侠曾拜武林异人为师武功相当了得曾当过宋教仁宋总长保镖那可不是人物”

　　　　陈子锟问：“于占魁如何？”

　　　　薛平顺脸不屑：“跟杜大侠于占魁那就是个菜”

　　　　陈子锟若所思点点头

　　　　……

　　　　次日就是年三十紫光车厂里年货备齐整吃、穿、用、玩、供、生、熟、干、鲜、样样齐

　　　　寻常猪肉羊肉牛肉就不了杏儿为了照顾陈子锟口味特地办了些关东货鹿肉、野鸡、冻鱼；水磨年糕、冷笋、玉兰片等南货

　　　　穿戴也置办了身顶缎面瓜皮帽件蓝布棉袍外面大褂可以拆下来夏天单穿件黑马褂两双白底单脸儿布鞋贴身穿褂、袜子、是崭尺寸正合适

　　　　另外线香、锡箔、门神、灶王爷、供佛蜡烛、纸花、蜜供除夕夜放鞭炮、二踢脚、麻雷子、太平花

　　　　了杏儿操持车厂也点年味了除夕白天陈子锟给车厂个伙计放了假让他们早早回家过年去薛大叔也让他撵回家去了偌大院子就剩下陈子锟和王大妈两个人

　　　　虽然是白天爆竹声已经此起彼伏了陈子锟去年除夕在山里和弟兄们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情形不禁些黯然

　　　　忽然大门被敲响王大妈赶紧去开门来竟然是杏儿家人和顺子姐弟俩六个人穿着出客衣服除了陈三皮之外个个是喜笑颜开

　　　　“大锟子俺们陪你过年高兴不？”嫣红今天穿了件簇红袄喜气洋洋自从顺子去了六国饭店当西崽她也就不当暗门子了在邻居们面前也能抬起头了

　　　　“高兴高兴”陈子锟兴奋直搓手他是个人来疯就喜欢人

　　　　来了这么人家里下热闹起来杏儿娘俩和王大妈下厨做饭果儿拿了把二踢脚胡同口找那些孩玩去了顺子陪着陈子锟坐在正房里聊天陈三皮畏畏缩缩在角落里凑过来似不太敢

　　　　“大锟子尝尝这个”顺子递过来支烟

　　　　陈子锟接过来闻闻“什么烟？”

　　　　“三炮台六国饭店里近流行这个”顺子拿了个绿色金烟盒娴熟在盒底弹了下支香烟跳进了嘴里随手拿了跟红头火柴在鞋底上点燃先给陈子锟点上又给自己点上翘起穿着黑皮鞋二郎腿吐着眼圈得意洋洋

　　　　陈子锟拿起放在茶上烟盒招呼陈三皮：“大叔你也来支”

　　　　陈三皮赶紧屁颠屁颠过来双手接过烟架在耳朵上谄媚笑着

　　　　等他搭讪陈子锟就掏出块大洋来：“麻烦大叔帮我买些鞭炮二踢脚来顺便买点胡同口炒花生”

　　　　“得嘞我这就去”陈三皮转身出去了

　　　　顺子撇撇嘴：“块钱他能黑五毛下去”

　　　　陈子锟道：“就算黑了也只块钱我是他别扭故意打发他出去”

　　　　“这样”顺子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讲起六国饭店轶事来什么某总长家少爷中哪个交际花了什么某督军家姐跟人私奔了之类花边闻

　　　　“昨天晚上六国饭店开舞会姚次长家姐大发雷霆把徐次长家公子臭骂了顿……”顺子眉飞色舞乐在其中

　　　　陈子锟打断他问道：“交通部姚次长？”

　　　　“咦你怎么知道？”顺子纳闷

　　　　“瞧我不是北京大学图馆助理员那是我朋友报纸随便内阁里个姓姚次长我不清楚么”

　　　　陈子锟这话点吹牛毛助理是他朋友不假但报纸可不是那么容易借阅

　　　　“呵呵对就是交通部姚次长他家那位千金脾气真是厉害真不知道徐公子是怎么受啧啧”顺子摇头叹息似对达官贵人家八卦感兴趣

　　　　“徐次长是那个部？”陈子锟问道他忽然起徐庭戈来听徐二他家不就是什么次长么

　　　　“那来头就大了陆军部徐树诤徐次长陆军上将是次长他这个次长可姚次长厉害不过徐公子是侄公子关系稍远层这样又旗鼓相当了”

　　　　“哦”陈子锟吐出个烟圈忽然理解了徐二为什么那么嚣张原来是上将家车夫

　　　　正着陈三皮抱着大堆爆竹进来了满满大包旧报纸包炒花生放在茶上道：“办齐了胡同口那个老头真可怜我把他花生买了让他也回家过个好年”

　　　　“陈大叔心了”陈子锟赞道块钱能买这么东西来他确实黑钱

　　　　“那啥我去把地扫扫”陈三皮受鼓励心情似大好拿了把大扫帚在院子里卖力扫起地来

　　　　“杏儿爹也不是坏骨子里”陈子锟感慨道

　　　　“那是是穷人家出身能坏不是染上酒瘾和赌瘾杏儿家也不至于过这么惨对了过两天六国饭店烟花晚会放是西洋烟花和咱们二踢脚可不样绝对好时候你来”

　　　　“吃花生”陈子锟招呼道打开报纸包里面花生又香又脆个个饱满他随手摊开旧报纸瞧了瞧这是张去年十月份《时报》上面头条消息是国府外交代表团赴巴黎参加战胜国和会下面条闻是北京大学蔡元培校长宣布放假三天学生上街欢呼游行

　　　　“啧啧咱国家也成了战胜国了”陈子锟弹着报纸

　　　　“可不是现在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