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士无双-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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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子锟抓了大把银元塞在怀里又捡了把子弹盒子炮插在腰间跳上岸对在发呆夏青道：“你在这守着我去追他们”

　　　　罢沿着马蹄印疾奔而去只留下夏青傻傻在那里

　　　　上游艘火轮轰隆隆响着开了过来船头刷着个黑：水上巡警

　　　　夏老汉迎风在船头身后是帮穿黑制服水警个个端着枪煞介事样子

　　　　“绑匪船在那里！”个水警指着远处搁浅木船喊道

第九章　水警上岸（）　
第九水警上岸

　　　　水上巡警队是京师警察厅下辖个衙门百余人枪火轮三艘舢板若干负责京畿带水上治安搁前清时候这可是个肥差从江南运来米粮物资不得从运河上过不雁过拔毛吧好歹也能混个肚子溜圆盆满钵满

　　　　现如今铁路发达北京天津卫、山海关、张家口、汉口连着铁路火车可船运方便捷了运河上买卖落千丈只剩下些运大宗货物货船和些渔船水警们日子也跟着难过起来除了每月七块钱饷钱极少别进账

　　　　近警察总监吴炳湘进行了番人事调动将原外城警察署署长许国栋调水警队去当队长许国栋知道这是李邦暗地里给自己捣鬼恨得牙根痒痒却又无计可施只能天晚呆在火轮上钓鱼打发时间幻着天能重回城里升官发财

　　　　机会就砸了许国栋头上火轮正在永河门头沟带水域巡逻时候岸上人大呼叫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虽然陆地上事情不归水警管但百无聊赖许国栋时间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然派人用艇将那人带了上来

　　　　那人四十来岁年纪穷苦人打扮许国栋以为是邻里纠纷之类案子懒洋洋躺在椅子上喝了口茶道：“什么事吧”

　　　　那人抱拳精气神挺足像个练武人“官长大案子交通部姚次长家姐被贼人绑了在下追踪至此失去踪迹贼人应当是顺流而下了在下势单力薄官长调动人马追剿贼人！”

　　　　许国栋刚喝茶水口喷了出来茶壶也差点脱手而出姚次长家姐被绑了这可是滔天大案子！他不敢怠慢赶紧询问细那人如此这叙述了遍许国栋倒吸口凉气个声音在心头响起：许国栋你机会来了！

　　　　“生火开足马力给老子追！”许国栋跳起来下了命令又对中年人拱手道：“怎么称呼？”

　　　　中年人道：“我姓夏天桥耍把式卖艺和女儿起去香山拜佛遇上这事儿咱不能不管女儿先行步追踪而去在这河边留下暗记我寻思着贼人凶悍得官府出面才行所以才惊动了官长”

　　　　许国栋肃然起敬：“原来夏师傅乃江湖中人失敬失敬在下水警队长许国栋夏师傅您船头”

　　　　“许队长”夏师傅双目炯炯做了个手势

　　　　两人来船头并肩而立船工脱了褂抡起大锨将上好开滦白煤铲锅炉里起烈火熊熊黑烟滚滚许国栋扯着嗓子大喊道：“弟兄们我姓许刚上任咱们不熟我这个人别好就条见不得弟兄们挨饿受穷现如今桩大案子交通部姚次长家姐让他妈土匪给绑了！”

　　　　水警们面面相觑长久以来平淡生活让他们锐气消失殆尽哪面对土匪勇气

　　　　许国栋接着吼道：“弟兄们咱们水警扬眉吐气机会来了灭了绑匪救下姚姐我担保大家重赏起码每人这个数！”

　　　　着伸出五只手指晃了晃

　　　　个警目道：“五十？”

　　　　许国栋瞪眼：“你把姚次长当成什么了人家可是大财主五百！知道不五百现大洋只能不能少”

　　　　警察们眼睛直了五百现大洋什么概念！

　　　　普通巡警每月薪水七块钱扣掉三块五伙食费只剩下三块五养活家人这日子就可而知了五百块钱相当于十年薪水！

　　　　许国栋见众水警眼神开始活泛又继续蛊惑道：“土匪什么了不起不是个脑袋两条胳膊挨上枪子照样得死咱们船二十个兄弟刀枪怕他们不成？救了姚姐每人起码五百块买宅子娶媳妇随你谁是不愿意干我也不勉强这就放他下船弟兄们咋整你们了算！”

　　　　“对许队长在理！”

　　　　“跟他们干！”

　　　　“救回姚姐赚大洋！”

　　　　水警们情绪被调动起来挥舞着步枪嗷嗷直叫许国栋欣慰笑了他不但效鼓舞起士气来自己威信也确起来

　　　　火轮冒着黑烟在永河里横冲直撞来往船只无不避让不大光景便发现远处艘木船靠在岸边船舱被砸稀巴烂处是血迹

　　　　夏师傅颗心悬了起来他担心不是人质安而是女儿安危女儿性子急做事莽撞万遭遇不测自己怎么对得起她九泉之下娘亲

　　　　火轮慢慢贴上那艘木船水警们哗啦啦拉动着枪栓如临大敌许国栋手握枪手拿着个洋铁皮做话筒大声喊话：“出来投降不然我们就开枪了”

　　　　片死寂人答话

　　　　“队长你”个水警指着河面喊道

　　　　河里浮着具侏儒尸体

　　　　夏师傅心中动根据阿福叙述绑匪中确实个侏儒他心中牵挂女儿身子晃就飞了对方船上漂亮轻功让水警们叹为观止

　　　　在船上搜索番并未找女儿夏师傅冲火轮喊道：“出气了过来吧”

　　　　水警们这才放心跳帮过来搜索番发现了五具血淋淋尸体满舱大洋和钞票

　　　　“队长个活”个水警发现了奄奄息老烟

　　　　许国栋上去检查番命人给老烟包扎伤口又给众水警打气道：“弟兄们手鸭子不能让它飞了种跟我上岸救人”

　　　　“救人救人！”水警们眼见土匪死伤累累心中加了胜算

　　　　“王你马上回队部用电话向警察厅吴总监报就我们水警队发现了绑匪经过激烈交火击毙匪徒五人活捉人目前正在登岸追击”

　　　　“是！”王带了两个警察拦了条过路船只向北去了

　　　　许国栋又留下个警察在船上守着带着其余人马子弹上膛刺刀出鞘杀气腾腾追踪而去

　　　　……

　　　　天渐渐暗下去了黑风骑在马背上脑子昏昏沉沉眼前景物渐渐模糊那马蹄踢得他元气大伤咳血不止差点见了阎王

　　　　军师伤也不轻脚上挨了枪血水浸透了鞋子胳膊上被姚姐咬了口血肉模糊疼厉害

　　　　“妈这女人属狗！”军师低声骂了句

　　　　姚姐也好不哪里去衣服破破烂烂脸上青肿额头上个大疙瘩起来就像是个难民此刻她双手被缚骑在马上怒目圆睁着两个土匪

　　　　“什么信不信我把你眼睛挖了”军师低声恫吓她

　　　　姚姐轻蔑笑了：“你不是那种人”

　　　　“那你我是哪种人？”军师冷笑道

　　　　“秀才造反三年不成你就是个酸秀才”姚依蕾道

　　　　这话戳中了军师痛处脸色寒不再搭理她

　　　　“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放了我我保证不会追究你责任会给你赏钱你少就给少怎么样”姚依蕾审时度势知道绑匪目前处境极差正是分化瓦解乱他们阵脚好时机

　　　　军师忍不住回头了眼大当家黑风坐在马上摇摇欲坠头上血迹糊住了眼睛丝毫注意他俩对话

　　　　“哼我是讲义气人不会做出卖兄弟事情你省省吧”军师义正词严拒绝了姚姐但姚依蕾却从他眼神中出丝动摇

　　　　“大当家你事吧？”军师纵马来黑风旁边问了声

　　　　黑风抬起头来嗓音沙哑：“被这畜生踢了蹄子疼得厉害”

　　　　“现在上哪儿去？”军师警惕望着四周低声道他们浑身带伤不敢走大路此刻不知道走什么乡旮旯去了远处是农田和村庄羊群在山坡上吃草好派田园风光

　　　　“回家我怕是不行了得见娘后面”黑风吐出口血来声音弱不行

　　　　“这个妞怎么办？”军师问道

　　　　“带着她我是死了在底下也得个娘们陪着”黑风从怀里掏出根金条递给军师

　　　　“青彦大哥对不住你你是秀才出身却跟我入了绿林为匪我不是个好当家做事粗手大脚连累弟兄们送了性命我是死了你不给我报仇带着钱去天津去汉口做点买卖别再走黑路了”

　　　　“大当家你死不了我帮你找郎中”军师哽咽道

　　　　黑风虚弱摆摆手：“别耽误回家我娘了”

　　　　军师含着眼泪点点头

　　　　“别让她跑了”黑风努努嘴

　　　　军师扭头姚依蕾不知道啥时候滚下马来正撒腿狂奔

第十章　侠侣（）　
第十侠侣

　　　　军师虽然是个弱生好歹也在绿林里闯荡过段时间对付个弱不禁风千金姐是十拿九他纵马上前揪住了姚依蕾喝道：“再跑就杀了你！”

　　　　姚依蕾知道土匪狗急跳墙什么事做得出来只得乖乖服从回来爬上马背继续前行

　　　　夕阳西下天就黑了

　　　　五里外个市镇今天是牲口市开集日子经过天交易数百匹骡马驴牛换了主人市场已经萧条下来遍地是牛粪马粪气味刺鼻那些牲口贩子们或蹲在篱笆下数着钞票和银元或坐在饭铺里点碗烩面叫壶白干喝着乱哄哄讨论着今年行市

　　　　男女走进了市集饭铺伙计见他俩风尘仆仆样子赶忙招呼：“二位进来打个尖吧”

　　　　两人进门就吸引了牲口贩子们目光好对璧人男身高八尺女也七尺腰间扎着英雄巾脚下蹬着步靴眼神凌厉杀气腾腾这大概就是评里侠客吧……嗯这俩侠客身上湿漉漉估摸着是刚打过水仗

　　　　这对男女正是陈子锟和夏青路追踪绑匪至此伙计声招呼把他俩肚里馋虫勾引出来从早上现在点饭吃可饿得够呛夏青好点刚才在河里被灌了个水饱不过闻肉包子香味也忍不住了

　　　　陈子锟掏出枚大洋丢在柜台上：“肉包子少上少”

　　　　“好嘞！”伙计搬出蒸笼热腾腾肉包子用干荷叶包了陈子锟用随身携带褡裢袋装上随手拿了两个大口大口吃着噎得他直翻白眼

　　　　“饿死鬼投胎”夏青骂了声自己也拿了个包子吃起来口下来也噎住了

　　　　“客官您喝口面汤送送”伙计极眼色端来两碗面汤陈子锟咕咚咕咚喝了大口抹抹嘴问道：“伙计刚才见过两男女骑着马过路？”着递上枚大洋

　　　　伙计见他出手阔绰转脸喊道：“各位客官谁见过两男女骑马赶路？”

　　　　人答话：“我赶骆驼过来时候遇了三人走大路抄路往东去了骑着马那女穿着洋式衣服”

　　　　陈子锟和夏青对视眼不约而同放下碗出门而去

　　　　路过牲口市时候陈子锟忽然停下走头四蹄踏雪黑驴前动作娴熟它牙口和蹄子旁边老板凑上来满脸堆笑朝他伸出了手

　　　　旁边夏青歪着脑袋狐疑着他们两人将手藏在袖筒里无言讨价价片刻之后交易达成陈子锟掏出三十块银元买下这匹黑驴老板又奉送了他具木制老式马鞍

　　　　“钱只够买头驴子你骑着吧”陈子锟对夏青道

　　　　“让我骑驴亏你得出”夏青脸上红啐了口在她来驴子是那些回娘家乡下媳妇才骑牲口自己这种练武巾帼应该骑高头大马才够派头

　　　　仿佛猜她心中所黑驴不满叫了起来高亢驴叫声吸引了不少目光夏青走两只肿胀脚却迈不开步子无奈之下只好捏着鼻子骑上这头毛驴再次踏上追踪之路

　　　　夕阳斜照在两人身上仿佛镶了层红边

　　　　……

　　　　北京正阳门东车林静对着同样夕阳心戚戚火车晚点了现在来行李堆在月台上米姨正和搬行李杂役讲着价钱弟弟坐在箱子上吹着泡泡胳膊上挂着黑纱人来人往车喧嚣在耳畔回响可林静却觉得如此孤寂寒冷

　　　　她么希望此刻陈子锟能及时出现把自己带走可是这幕终于出现火车喷着蒸汽缓缓开进了台早已久等人群开始登车林静再次回望候车厅方向依然那个人影子

　　　　她知道他不会来了轻轻叹了口气拎着皮箱牵着弟弟上了火车

　　　　……

　　　　姚公馆姚次长在客厅里来回疾走嘴里烟斗早就灭了在吧嗒吧嗒抽着夫人得知女儿被绑架哭昏过去好次现在帮太太姐正围着劝警察厅、步军统领衙门、卫戍司令部废物们被绑匪耍团团转现在点消息

　　　　天已经黑了姚依蕾是被释放姚次长知道糟了绑匪既然能会利用电话和火车那么高人指点难道认不出不值德国马克？这批废钞票不但骗得了绑匪反而会给女儿带来灭顶之灾

　　　　他沉不住气亲自摇起电话问吴炳湘案情进展

　　　　警察厅那边也在忙碌之中今天抓了紫光车厂不少人侦缉队正在加紧刑讯阴暗地牢里薛平顺和车夫头王栋梁被剥得赤条条绑在柱子上炉子里燃着熊熊烈火烙铁被烧通红条彪形大汉横眉冷目动刑就把人吓得屁滚尿流了

　　　　薛平顺虽然当过巡警但从未见过这副阵仗来过好好忽然就来了帮侦探巡警把紫光车厂给抄了所人抓了幸亏杏儿今天过来不然也得勺烩了

　　　　老捕李三思走过来和颜悦色问道：“老薛起来咱们也算同僚你识相点招了吧省伤了和气这里可不是随便什么警察署这里是内务部大老内务部知道不就是以前刑部这些刑具是前清留下玩意我今天可不用上”

　　　　薛平顺苦苦哀求道：“长官我们真是冤枉你们那个姚姐我见见过大锟子不是那样人他绝不会干这种伤天害理事情”

　　　　李三思冷笑猛然拿出两把盒子炮拍在桌子上道：“这两把枪是从陈子锟卧房枕头底下抄出来你怎么！”

　　　　这下薛平顺哑巴了暗暗叫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