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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蛊事-第5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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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睁开眼睛,感觉热力消退,浑身轻松许多,一骨碌爬起来,甩甩手,蹬蹬腿,发现除了身上的疲劳消减,伤势减退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之前在丽江那种脱胎换骨的美丽感觉,也不复出现,让我心中诧异——尼玛,这就是传说中的人参果么,而我就是那猪八戒,怎么感觉到有一种吃到伪劣过期食品的感觉?
旁人纷纷上前来询问,我说没有任何效用,都不相信,我伸出手来,小喇嘛江白揉捏一番,疑惑地说这是为何?小喇嘛年纪虽小,但毕竟是活佛转世,威望甚高,他的这一番确定,周围的人便没有了兴致,或者还有人会暗自幸灾乐祸,不过都没有表现出来,至于为何会如此,也没有几人关心。
我正在疑惑此事,忽然听到小妖一声叫:“火娃,你要去哪里?”
我回过头去,但见火娃在空中跳着“8”字舞,然后一双触角朝着里面绕动。
我和杂毛小道走上前来,问怎么了?
只听小妖焦急地摇头,说不知道,只是火娃表示要离开了。我一愣,瞧着在空中飞舞的火娃,心中没由来地一跳。
火娃自从在鬼城酆都的耶朗西祭殿中,被小妖朵朵降服之后,便一直跟随于我们,作为小伙伴的一员,不离不弃。和肥虫子一样,火娃也不会说话,也不会卖萌,这个小虫子平日里,除了萤火虫和纵火犯之外,整日就是受小妖和朵朵的欺负,并没有什么存在感,也从来不显示出它的强大和恐怖,给我的感觉,似乎一直都在隐藏着实力。
而它在此刻,居然提出来要离开,我在有些离别伤感的同时,不由得又疑惑。
它的出现和消失,似乎都有些意味深长,另有隐情,仿佛有人在掌控一切一般。
我不敢多想,只是皱眉,说这个小家伙跑了,我可怎么跟龙哥去交待?
火娃听到我这番话语,唧唧唧,脑袋上的触角乱晃,小妖在旁边给我当翻译:“它说不要紧,它知道回去的路,很近……”不知道小妖是不是真的将火娃的意思表达出来了,反正我听到这一句话,感觉更加莫名其妙了,小妖接着说道:“它说它走了,有缘,一定再会!”
火娃交待完这些,没有再作停留,转身,朝着热浪逼人的洞口飞去,不一会儿,隐没在黑暗中。
我心里充满了离别的伤感和惆怅,回过头来,发现这具剑脊鳄龙的尸体,重要的部位,已经被分光。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息,刘学道终于恢复了一些精神,他找了一根绳子,将分到的剑脊捆住,然后将死去的徐修眉扶起来,与众人告辞。
他的背影萧瑟,杂毛小道犹豫了一会儿,冲上前去,患得患失地问道:“刘师叔,让你停手的,到底是谁?”
、第四十五章 一生,有你
听到问话,刘学道回转过身来,看着杂毛小道,眼神里面,流露出了复杂的情绪。
这情绪,不知道是欣赏,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反正有一种难言的东西在里面。这茅山两代人,隔着一米的距离,眼瞪眼,互看着,然后这个矮个儿老道士将快要跌倒的徐修眉抻了抻,眉头皱起,淡淡地说道:“是谁,很重要么?”
杂毛小道眼睛发亮,很坚定地点了点头,说是的,对于我来说,等同救命之恩,所以十分重要。
刘学道那似乎僵直的脸上,开始流露出了微笑来。
这个老头子居然也会开玩笑:“是么?那么,那我还是不告诉你为好……哈哈!”他见到杂毛小道露出了十分失望的表情,感觉甚为快意,摇头晃脑地扬长而去,口中还用金陵口音高歌曰:“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
此歌乃《红楼梦》中那跛足疯道人所念,名为《好了歌》,词中的悲愤和无奈,正好表达了他此刻的心情。这歌声并不动听,仿若苍凉的呐喊,有一种信天游的感觉,然后这身影渐渐化作一个黑点,消失在了山坡尽头。
刘学道的离去,让我们的心中,莫名地多了一些惆怅——即使他在此之前,还是我们的敌人,而且将我们弄得伤痕累累。我们的伤感,或许还是延续于火娃的离去。
这个小虫子,跟肥虫子一个德性,不过似乎更加暴躁些,平日里还不觉得,但是当它飞入了那黝黑的山洞中,我的心中,就有些空落落的,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总之就是心烦意乱。
苗疆小伙伴里面,从此就少了一位可以帮忙看包,随时准备毁尸灭迹的沙僧似人物。
唉,火娃啊火娃,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小喇嘛江白等人并没有离开,他们似乎有一种秘密传递消息的法门,过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又来了二十几人,有穿着红色喇嘛袍的僧人,也有一些普通藏民,其中最醒目的一个人,竟然是带着古怪面具的家伙。这个人,浑身死气缭绕,不过看着,又不像是修行者。
待喇嘛们上前过去交流的时候,我们才知道,他居然是一个天葬师。
除了一个带黑框眼镜的喇嘛离开,去督办追踪邪灵教右使的相关事宜外,其余人等,并不着急离开,而是开始利用附近的石块,堆砌出一个简陋的天葬台来。
藏传佛教认为,人死后,灵魂和尸体不是一起脱离这个世界的,灵魂还有一个“中阴”状态。一般需要停尸三至五日,除了设灵堂、祭台、燃酥油灯,祭献各种食品外,还要另请僧人,从早到晚地诵念《度亡经》经,来超度亡者的灵魂。
不过此刻的革日巴上师之死,情况似乎有一些特殊,几个喇嘛围在一起,商量了一番,才会导致现在的情况发生。我并不解其意,只是和杂毛小道、朵朵、小妖、鬼妖婆婆、虎皮猫大人等一干闲杂人等,盘腿而坐在了岩洞口,然后等待着相关的程序进行。
因为是我们所不熟悉的天葬,而且周边有这么多职业的宗教人士,所以也轮不到我们插手。
来人中带来了作法事所需要的相关材料,我看见那头剑脊鳄龙腹中被掏空,接着被十几人喊着号子,拉到了天葬台之上,横陈躺着,然后那个身穿黑衣、脸戴面具的天葬师开始在众位喇嘛的经文中做起了扶乩一般的舞蹈,神经质地抽动了十几分钟后,将这死去的革日巴上师,剥个精光,然后在他的背脊之上,划伤了一个晦涩难懂的宗教图案。
这个图案的主体,其实就是个“卍”字,至于其他的,我们便不是很明了了。
再此之后,剖腹、取脏、切肉、剥去头皮、割掉头颅,骨头用石头砸碎并拌以糌粑,肉切成小块放置一旁……一切都跟我往日了解到的过程,一般无二。
眼看着之前还和我们并肩作战的革日巴上师,被剁了个稀碎,那场面让我们十分惊讶。虽然很早就知道了天葬的风俗,但是他们这般对待尸体,倒是让我有一种感同身受的代入感,觉得自己仿佛也被分成了无数的碎肉,那种沉重的心里压力,让我们话语也在胸膛中,怎么也说不出来。
很快,这一切完成之后,原本属于革日巴上师的碎肉,被全数填充到了剑脊鳄龙掏空了的肚子里。
他们的这种做法,也让我十分惊异,要知道,为了表示自己的灵魂纯净,一般是不会把死者跟这般妖物,放置在一起的。不过没有人跟我们解释这里面的原理,天葬师开始呜呜地吹响了海螺,这声音沧凉荒野,让人心情随着这大山一起,有一种莫名的感动。
过了一会儿,天空开始飞来了一群黑点,那个天葬师似乎很激动,朝着周围的几个喇嘛说了一句话,那些喇嘛的脸上居然露出了笑容,说了几句,结果我们的头顶一暗,一大群光头秃鹫就降临到了临时垒起来的天葬台中,在那个天葬师的引导下,开始争抢吞噬起了上面的尸体来。
我在这里面,居然看到了之前被朵朵降服的那头白背兀鹫,这厮吃得十分欢快,不时和旁边的秃鹫抢食争夺着。
鬼妖婆婆盘坐在我们的旁边,经过之前在黑曜石棺柩中与飞尸的一番争斗,此刻的她,身子便有些单薄,掩藏不住,流露出和朵朵一般的鬼妖气息,虽然凌厉了许多,但与我们之前所见的朴实无华,似乎差了一些高手的低调。
她告诉我们,这神鸟都是分族群和就食范围的,一般不会越界,不会有这么多秃鹫出现,而它们此时出现了,说明革日巴上师之死,得到了神鸟们的同情。
我表面点头,其实心中还在腹诽,说这些鸟儿,不过就是饿了肚子,闻到这边有食物上门,便挤过来了而已。
不过瞧着这些身手高超的前辈,对于神佛之事,都是如此的谨慎而尊重,我也不便说得太多。
在那些秃鹫有些疯狂的争食中,很快,革日巴上师的尸体被分食一空,然后它们才开始吃起了旁边这头五米长的剑脊鳄龙来。不过这东西忒大,并不是一顿两顿能够吃完,然而随着天葬师口中的海螺和鸣哨不时响起,不断地有好多黑影子,出现在了上空。
我闭上眼,能够感觉到在这古怪的嘈杂中,那一种别致的静,是那种对生死的超脱和淡然。
不但是对死者,而且也是对生者。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就是这种让人动容的宁静。
天葬仪式完结之后,小喇嘛江白过来招呼我们,说我们是不是已经跟那个老道士达成协议了,要不要随同他们,一起返回白居寺去?我和杂毛小道商量了一番,觉得虽然刘学道放过了我们,但是并不代表我们已经可以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公众场合里,虽然追兵的力度已经被削至了最弱,不过我们还是要夹着尾巴行事才好。
不然说不定哪个大佬脑子抽筋,又摆弄我们一道,那可就不好了。
于是我们协商了一下,决定先返回鬼妖婆婆的佛塔中,暂且住下,养养伤,修身养息什么的,白居寺但凡有什么事情,随时可以通知到我们。
小喇嘛江白还要忙着布置清洗藏地邪灵教的事务,多少也要让阻挠伦珠大师虹化的罪魁祸首,付出代价,而且他还需要将罗浮镭射石中的伦珠上师残魂转世,以及相关的准备和处理,并无多少时间和精力,于是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天葬完毕,我们随着大部队开始回撤,这座山头,是我们在天湖旁所仰望远处的雪山处,遥遥往下走,到了半路,我们开始与众人分开,然后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这才溜达到了天湖边。
湖边的战斗迹象仍在,不过茅同真和龙金海,都没有再见到踪影。
我们在湖边的草丛中摸索一番,将之前放置在这里所带的背包和给养找到,然后沿着山脉腹地,返回了鬼妖婆婆所居住的佛塔之中。这一路上,鬼妖婆婆倒也和一个普通的藏族老妇人一般,叨叨絮絮,不断地跟我说起我们走了,朵朵发现情况之后的绝望和可怜,像一个被人抛弃的孤儿。
那声音,就连她佛塔最顶层上面的灰,都给震落了好些个儿。
鬼妖婆婆叹气,语重心长地说:“生离死别,这些东西老婆子也体会得多,所以特别能够理解朵朵的痛苦,重见光明固然重要,但是一直和喜欢的朋友们在一起,这个对于朵朵的意义,比前者更加重要。”
我点头,表示知晓,问以后怎么做?
鬼妖婆婆说她这里有一整套心法,这几日会传授给朵朵,以后可以勤加练习,并且不断从我的身上吸收能量,假以时日,必定可以达到目的。我说好,当夜,我们草草吃了一些糌粑,在佛塔住下,感觉从未有的疲累。
次日上午,听到佛塔外面有人高声喊,却是小喇嘛江白,又来拜访。
、第四十六章 宝窟法王,洛氏东南
往日鬼妖婆婆招待这小喇嘛江白,全部都在塔外,此番为了照顾我们说话,便将他迎进了佛塔中来。
这塔中地方很小,大家勉强就座,我们问起后续事宜,小喇嘛江白说众人一回返寺中,立刻着手进行了大搜查,根据我们所提供的情报,将邪灵教安插在日喀则的暗线全部拔除,并且请出了寺内潜修、不问世事的宝窟法王,说明事由。
法王大怒,当夜穷搜百里,找到受伤的邪灵教妖女那藏身之处,一番激战,几乎已然生擒此人,只可惜当时又出现了一个顶端厉害的妖人——这人不是邪灵教的掌教元帅,便是残留宿老,用以伤换伤的办法,拼得一线生机,逃入了大雪山中。
不过在临别之前,法王已经在那个妖女的身上打下印记,她此生若是再入藏地,法王均能够感知得到,必当究极千里,让其伏诛……
我们诧异,说宝窟法王,这位是谁?
小喇嘛江白露出了敬仰的神情,说法王是白居寺佛法最精深,也是修为最高的上师,寺内虽说派别众多,但是他却做过很多人的上师,可以说是白居寺的第一人。不过法王修的是密宗最神秘功法中的枯禅,终日盘坐于地下五十米的地洞中,不吃不喝,人如枯木,一晃眼,便是好几年——此秘法虽然玄妙艰险,然而倘若功成,到达彼岸,必将成就果位,无上神通。
本来白居寺的众喇嘛不想唤醒修枯禅的法王,恐有惊扰,但是伦珠上师与法王,亦徒亦友,此番伦珠上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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