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枉生录-第1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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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到浅晖院,在门口却逡巡了半天,这是自己的旧宅,每一处都有回忆,如今春光渐好,樱花海棠即将开花,芭蕉金桂渐次舒叶,温柔的日头每天给屋檐铺设金晖,年轻时自己不谙世事,喜欢伤春悲秋,每逢这样的季节写出的诗词可以订一本集子。如今经历了这些磋磨和苦痛,反而俗了一般,怔怔地望着四时的变幻却无一发诗思、点滴诗情了。
人来到浅晖院,心却还在公主府,气她的无理、气她的冷酷、气她的尖酸,却又不舍得她,因为自己也明白,两个人互相亮出刺来,伤害都是彼此对应的。
一个丫鬟出来倒水,险些把水倒在英祥的脚上,不由吃了一吓,赶紧蹲身请安请罪。英祥问:“秋水在里头?”
丫鬟道:“是呢。”
“她……”英祥想再问些什么,却发现无从问起,见那丫鬟也是一派懵懂不关事的样子,叹了一口气道,“你不必说了,我自己进去看。”
进去一探头,蓝秋水又在擦拭,一间屋子,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到处泛着水渍,英祥道:“你何不歇歇?定要这样劳累自己?”
蓝秋水转过脸,眼睛红肿,脸色苍白,尖尖的下巴似乎又细了些,连带着嘴角眼梢无神地垂挂,竟似老了两岁一般。她苦苦笑着:“我一身一心俱是污浊,也就这外在的可以清爽一点罢。没有事情做,人会活活憋闷死,你随我去吧。”
英祥也只好随她去,枯坐在椅子上看她忙碌,突然见蓝秋水回过头来问:“爷今日怎么不去公主府?”
英祥答道:“原是去的,被她赶出来了。”他苦笑着:“如今我的脸也被扫透了,巴巴地过去,总是贴在她的冷脊梁上。”蓝秋水冷笑道:“你喜欢她多些,自然你就要伏低做小。我对你……不也是一样的?”
英祥道:“可我对你,总强过她对我吧?”
蓝秋水心头越发酸苦,半天不做声,之后才道:“爷今日在这里用膳吧。我为您准备了一道别致的汤。”她到厨房叮叮当当忙活了半日,英祥闲极无聊,又没心思读书,只是顺着屋子四处看,不沾染纤尘的陈设,自己素来钟爱的淡淡沉香味,她在自己身上用心真是到了极致!一会儿,丫鬟们在堂屋摆开桌子,恰逢蓝秋水端着一只硕大的砂锅过来,皱皱眉道:“今儿只有几道小菜,开在次间里,条炕上坐着舒服些。”
次间一般用作休息的地方,条炕上皮毛的条褥已经撤掉,用的是夹棉的月白闪缎,清幽幽的蓝色在斜射进屋子的阳光下变出青紫等不同的颜色,,一张紫檀炕桌上摆着一个梅花攒盘,中间是仍在沸腾的砂锅。小丫鬟打开锅盖,汤里的药香扑鼻而来,上面浮着枸杞和红枣,下面隐隐可见参须;又盛好饭,方始唤英祥:“额驸爷,请入座吧。”
蓝秋水细细检查了碗盘、牙箸和汤匙,又备好热水手巾和漱盂,对小丫鬟道:“这里我伺候就行了。你们都下去吧。”
英祥见小丫头退了出去,对蓝秋水道:“我们之间也不必闹客气了,你坐下,我们面对面吃饭,才像家里人一样。”蓝秋水便斜签着在条炕上他的对面坐下,一条腿仍立在脚踏上,预备着随时伺候。她望着英祥,他散穿一件青绿色弹墨绫薄棉袄,腰间松松扎一条蜜合色带子,头上没有戴帽子,满月般的额头,颌角线条柔和的脸,衬着精致的五官,唇边、腮上青微微的,俊秀得让她想深深描摹在心里。
恰见英祥手上沾了油,撇过脸四下寻手巾,蓝秋水忙下炕头,去热水盆里绞了一把送过去,见英祥伸手要接,却不给,亲自把他手上沾的油腻擦净了,抬眼看见他正带着客气的感谢之色瞧着自己,心头又是一酸,伸手忘情地抚在他的脸上。英祥心头诧异,不过此刻没有外人,所以也不多动作,任由她颤巍巍的手抚摩再四。终于蓝秋水自己觉察失礼,自失地一笑,说:“我……我忘情了……爷今儿胡子刮得不好,莫不是准备留须?”
英祥笑道:“闺房之私,这点子算什么?我们家男人,三十岁朝上才留须。”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不知长出来之后会是什么样子?”
蓝秋水又是脸色一滞,低了头拿着手巾在盆里投了投,回过身来殷勤地为英祥布菜:“今儿爷胃口不好?还是我做的菜不大好吃?怎么只扒饭,不吃菜呢?”
英祥强笑道:“不,很好吃,你做菜的用心,是任何厨子都无法比拟的。我只是……心里有点堵。”
蓝秋水莫名心疼这个男人,纤纤玉手又探了探英祥的额头,顺着他英俊的面庞滑下,温柔地笑道:“既然烦心,更该多吃点,别怄坏了身子。人生在世,总得多想开一点,哪就有事事如意的呢?”
英祥轻轻捉住蓝秋水的手在唇边吻了一下:“若不是为了你和公主矛盾不断,其实我也不是那么想不开的人。额娘老说我阿玛这一生糊涂,最糊涂就是为情所困;我看我大约也逃不过‘情’字了。”
蓝秋水怔怔地听着,许多念头在脑子里翻滚着,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见英祥带些好笑的声音:“……秋水,你发什么呆呢?我刚才问你汤放温了没有?我有些口渴了。你半日没有理我!”
“哦!”蓝秋水忙应答着,手忙脚乱拿大汤匙撇开薄薄的油面,为英祥舀汤。每舀一勺,那浓郁的肉香和清芬的药香就漫散开来,倒真是勾人食欲。
“今日是什么汤?”英祥问,“你真真熬得一手好汤,就连我额娘都夸呢!等我劝好了公主,我阿玛额娘也一定会喜欢你的,他们现在不过是怕我们夫妻不和,所以对你也不冷不热的。”
蓝秋水答道:“今儿是老鸭火腿煨新冬笋,刚刚入春,天气还寒冷,鸭汤滋阴效果甚好,冬笋又是养肝益气的,里头还有高丽参、山药和归芪,是专门向一个熟识的药婆打听的进补方子呢!”她低着头,眼睛闪闪的,捧着汤碗的手或许是烫着了,微微地颤抖着,俄而向上一瞟:“现在烫呢,一会儿温些,尝尝看。”
英祥接过手,轻轻吹着汤面,深吸着浓香味,正准备凑口喝时,无意见凝视着自己的蓝秋水神色怔忡,一脸泪痕,却竟然一声没发。英祥要紧放下汤碗,伸手去拭她脸上的泪:“你怎么了?是不是有谁又编排了什么话?还是公主府那里做了什么欺侮你的事?你告诉我!我虽然位份没有她高,真惹急了我,我拼着这顶王爵不要,也是什么都做得出的!”
蓝秋水用力地咬着嘴唇摇着头,忍不住眼泪哗哗地往下流:“爷,我只是心里苦,没有人敢怎么样我。——汤烫,别急着喝!”她伸手给自己也舀了一碗汤,却没有那么细心地撇油面。英祥看着她心疼不已,说道:“秋水,你不要难过,不必多想。孩子会有的,名分以后我也为你升,等公主这一胎生下来,我还是两边平衡着跑就是。”蓝秋水忍着哽咽道:“爷!这些我都不妄想。我只知道有个你,你心里分一点点给我,也就足意了!”
能足意么?
蓝秋水任凭脸上泪水肆虐,望着自己手中小碗里清粼粼的汤,药的苦味渗在里面,却敌不过她心里的苦:这世上,自己能拿捏住的究竟还剩什么?她偷眼望着眼前的男人,心里疼到如万剑穿过,然而,那蓬勃而起的一线私念,却在此刻愈发胀大,欲罢不能。她如喝药一般把还微烫的汤一仰而尽,舌头嗓子一片轻微烫伤的麻痛,心里却被这痛一激,仿佛清醒了下来。
“爷,汤略烫呢。慢慢喝。”她起身坐到英祥身边,软腻地靠着他,用脸颊摩挲着他的背,贪婪地吮吸着他身上好闻的沉香味和他特有的气息。暖暖的屋子中,空气渐渐暧昧,带着一丝说不清的诡异。
这样的暧昧和诡异,突然被一声巨响给打破了,两人都是一惊,坐直了身子,堂屋的门被踹开了,浅晖院的小丫鬟们带着惊恐和畏惧,偷眼望着屋里屋外的人——情意绵绵的爱侣,和,横眉冷对的正妻。
作者有话要说:
、意深处珠璧暗投(小修)
冰儿似乎连出门的衣服都没有换,薄棉夹层的烟粉色绉纱家常袍子,都没有加件坎肩,她苍白的脸色,黑得不见底的瞳仁和冷峻的表情让人不寒而栗。外头料峭的春风随着门的开启而吹进来,一时间蓝秋水竟打了个寒战。
英祥吃了一吓,旋即反应过来,带着些气哼哼说:“你吓了我们一跳!怎么门上没有人通传?”
门上的嬷嬷慌慌张正待解释,冰儿冷冰冰道:“不怨她们。你倒是被我撞破了什么,这么生气?”
英祥气道:“你不要瞎闹好吗?!”见她穿得少,又道:“这么冷的天,你都不加件大衣裳就闯过来,冻着自己,又何苦来哉?!谁跟着你的,带外头衣服了没有?”探头一看,只有自己这里的丫鬟和嬷嬷在门上探头探脑的,便知道这主子又不顾体尊一个人飞奔了就过来了,然而毕竟心疼她,对蓝秋水道:“你取件‘一裹圆’的披风来给公主。”
蓝秋水脚步迟滞,好一会儿才把披风取过来,轻声道:“可要妾伺候公主——”话没说完,身子被冰儿用力一推,趔趄几步仍站不稳,向后摔倒在地上。
英祥大怒,上前扶起蓝秋水,对冰儿横眉冷对:“你为你肚子里的孩子积积德好不好?!她今儿又怎么你了,你动手就打人?”
冰儿大声对外面道:“窦玉柱进来!”
英祥道:“他年满十五的小厮,不进主子内院!”
话音未落,冰儿抢过话头说:“他进你的内院还是一次两次么!叫他进来回话!当面说清楚!”
小豆子连滚带爬进来,进来就是连连磕头请罪。英祥一端详,小豆子半爿脸被扇得青紫,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对冰儿道:“你瞧瞧你如今什么样子!小豆子又哪里得罪你了?他好歹还是我的人,你可以说打就打么?!”
冰儿根本不理他,对小豆子道:“你自己说,把刚才的话都说一遍。”
小豆子伸手在自己另一半脸上也扇了一记,带着哭腔道:“爷,奴才没眼色!以前爷说蓝姨娘要什么,若是府里人拦阻,奴才就当帮蓝姨娘办到。前几日,蓝姨娘叫奴才买花线,又偷偷说院子里闹耗子,可服侍的人都不信,结果把爷的古字画都要咬坏了。请奴才顺带再买些砒霜来药耗子。买了一次,说效果不错,药死了三五只,只是没有药完,于是奴才又买了第二次。原想着跟爷说的,结果这两天家里娘老子有些私事托奴才办,奴才就忘了,这就是奴才的罪过!”
英祥只盯着小豆子脸上的伤,压根不信他的话,冷笑着对冰儿道:“重刑之下,何供不可得!你要诬陷蓝秋水,这招也未免太好笑了!——消停消停吧!喏,这是秋水熬的汤,香得很,你有胃口,也喝一碗,然后早点回去吧。你有孕在身,凡事不宜多想,更不宜想偏颇,也是养胎育儿的法则。”端起汤碗就要往嘴边送,冰儿眼尖,瞥见蓝秋水盯着汤碗的神色里有些许不忍,她劈手夺过英祥手里的汤碗,喝了一口,那浓浓的药味熏得她又起反应,但其间夹杂的异样的淡淡苦酸味(1)亦被她敏感地察觉。冰儿忍着胸口作呕的难受,把口里的汤全数喷在地上,手一掼,那碗热汤整个泼在蓝秋水脸上、身上。
“你干什么?!又发疯了!?”英祥大怒,起身护住秋水,对冰儿道,“你给我出去!这里是我们家的郡王府,不是你的公主府!”
冰儿像没听见英祥的话一般,逼近蓝秋水道:“你手脚真快!这是砒霜的味道,你当瞒得过我吗?!”
蓝秋水木着脸,掏出手绢擦拭脸和衣服。英祥冷笑道:“公主,您是用毒的行家,我是什么都不懂。但有一点你不懂吧,同一个锅里盛出的汤,秋水是喝的第一碗!若她真要毒害我,为什么自己要大口地喝?!”蓝秋水脸一白,又马上恢复了,她平静地说:“爷,我再为你盛一碗,我喝第一口。”
冰儿愣了一愣,砒霜下肚则无解,这汤里的浓度,一碗足够致命,蓝秋水到底想做什么?此时不及细想,眼睛下死地盯着蓝秋水的手,只要她敢把汤递给英祥,自己就当出手,立即解决了这个祸害。
英祥见她鹰隼盯视猎物般的神色,大为厌恶,对蓝秋水道:“秋水,你别怕!我在这儿!我定当护你周全!”
冰儿听得这声,回眸看着他冷冷笑道:“你护她周全?!你不想想能不能护自己周全?!”
英祥回击道:“你想怎么报复我们,随便吧!今日我与她在一起,你施任何伎俩,也别想把我们分开!”
蓝秋水气定神闲又盛了一碗汤,她冰冷的眸子里带着些胜利者的得意,唇角勾起一抹狰狞的笑意,当着英祥的面啜饮了一大口汤,用帕子把碗边擦了擦,柔情万种地递过去,轻声道:“爷,喝汤吧。”英祥被她紧紧偎着,眼睛看着冰儿,说不上是对她病态般的无理取闹生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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