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枉生录-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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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无好宴。赵明海等侍卫坚决反对乾隆夤夜赴此不知来由的宴会,唯有冰儿举双手赞成。乾隆沉吟了一会儿道:“李赞回不过一员黉门秀才,手无缚鸡之力,纵然健讼确有其事,也不过嘴皮子厉害,为百姓出一口不平气罢了。我又担心他作甚?”虽是这么说,赵明海还是早早布置人到“幽篁小居”打探清楚,周边虽是一片花柳艳地,此处确实只是一处“私窠子”,两户门院,进出人等也素来清净,料应无大碍。这才安排好拱卫的工作,赵明海自己也扮作客商样子,趁着月明星稀,与乾隆一同赶赴“幽篁小居”。
瘦西湖两岸,灯红酒绿,略闻莺歌燕语,似见舞袖歌扇,不过此时却没有这般心情。乾隆一行到得幽篁小居门前,只有一个小厮应门,见到名帖笑道:“我们家少爷久候了。”
跟着小厮进到内里,虽然不大,门户玲珑,后面还有个小园,园中挖了一个半亩见方的小池,引的是活水,种些荷花浮萍,此时还只是铜钱大小圆片,倒是池上临空建了一座小轩,三面都是透雕的木隔窗,挂着笼烟一般的天青色帘子,挂下丝绦随着风轻摆,微闻淡淡的兰香。
小厮打门帘邀乾隆进到小轩之中,里面只容得一张小巧圆桌,边上靠着书案和琴案,书案上一盆春兰,黄绿色小花开得正好。李赞回正坐在下首位置,起身迎接道:“长四爷玉趾降临,小可不胜荣幸!请上座!”
乾隆环顾四周,除李赞回外,陈得贵也是认识的,余外有一个老者,眉目紧凑、形容畏缩,坐在角落,此时起身大大地做了个揖;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妙龄女郎,眉目清秀,涂着一脸薄粉和胭脂,倒不显得羞涩,大大方方起来道了万福。乾隆举手还礼,李赞回介绍道:“这位是家叔,这位是——”他看看那女子,嘴角含一点笑意道:“——红颜知己。”
乾隆瞟了那女子一眼,不好意思盯着多看,也不好随意回话,笑着抬手为礼,也不虚客气,示意赵明海不必计较规矩,一块儿坐下,自己端坐上首,侧面正好是徐徐清风、淡淡花香,觉得十分适意,见那女子要来筛酒,摆手止住道:“我刚吃了晚餐来。”
李赞回笑道:“我知道京里晚上进饭早,咱们这里一日三餐,这夜饭只是刚刚开始。长四爷若不饿,用点果酒陪陪我们。”也知道他心细,自己斟了一杯一饮而尽,这才让酒。
乾隆素性不大好酒,不过这是南酒,香味也很浓郁,抿上一小口,还有点淡淡回甘,不由夸道:“这酒很妙。”见席上有些干果子,众人大概等待时已经吃掉了一些,也不顾忌,伸手抓过一些吃了起来。李赞回笑道:“长四爷果然是豪爽人。李某没有看走眼。”
“你看我像什么人?”
李赞回道:“长四爷在府台衙门的花厅里不是说了?内务府专事采办的皇商,前途无量吧!”
乾隆吃了一惊,停下手中杯酒瞧着李赞回,李赞回忙打招呼道:“是我孟浪了,忘了介绍,家叔就是衙门里的,那日长四爷进花厅,家叔正在门外服侍,您未曾注意他,他倒一回来就和我赞您。加之今日衙门口多谢相助,不知如何回报,淡酒薄席,不成敬意。”
“哪里哪里。”乾隆松了口气,又打量了那畏缩在一边的老者一眼,爽朗笑道,“如此,倒是我厚着脸皮来叨扰了。”
众人先不说什么正经话,互相客套寒暄一番,酒过三巡,那老者才局促说道:“小的姓李名启,是阿回——李秀才出了五服的远亲,不过我们李家人丁稀薄,彼此往来倒多。阿回家境比我们家好得许多,自幼儿读书又用功肯上进,我则是家中有这么一份差,衙门里至贱的差使,连累了自己子孙都不得上进的。咱们范太爷……原本倒还好,没成想这几年做得过了啊!”
乾隆正要听里面内幕,要紧温语抚慰道:“老人家,你慢慢说给我听。我到扬州做生意,遇到几档子事情,正不得开解呢。”
李启不安地四下望望,眨巴眨巴小眼睛,又叹口气才说:“黑呀!真黑呀!四爷,我在里头,我看得清楚!……”
“咱们范府台,原也是穷苦人家出身,十年寒窗中了举也是不容易的事。从县丞起,一路巴结上来,师座同年,哪个不要打点到!穷惯的人悭吝,舍不得自己个儿的银钞,只拿国库的钱财、老百姓的血汗不当回事。渐渐地,似觉得百姓的就是他的一般。长四爷说的姜家是小生意人家,原也小康,不合一时显摆家中宝物,恰恰范府台进奉上宪少了件既清雅不俗又价值不菲的东西,自然入了府台的眼。先答应拿五百银子买下,姜家嫌少不肯,本也不大愿意出卖祖物。府台恼了,做了贼赃栽到他们身上,一个死、两个监()禁,弄得家破人亡,此时再献宝求饶,府台又哪里理他!这等还是自己不知道轻重的,庄家事情始末,我也知道,叫人落泪啊!好人家女儿,只因长得好看,怎么就合该遭这样大罪?怪不得古时候的烈女要断臂毁容,实在是世道如狼虎,不得不防啊!……”
乾隆背手向窗外立着,耳边是李启变了调的泣诉:“……同样是个人哪,他们怎么就狠得下那颗心?!那种黑暗地方,连豺狼虎豹见了也要吓瘫的!那中丞爷端着清正廉明的幌子,可是他——我说不出口啊,说出来我就想骂他,可咱这小老百姓,把大人们当父母供着,儿子怎么能骂父母呢?”
乾隆微蹙着眉,凝望着远处,小轩开窗朝东,月亮西沉,东边只看得到一片黯然的沉黑色,几颗星子光亦不显,或明或暗闪着微光,似乎就要被夜色吞噬。他闭了闭眼,强抑住眼里的苦水,等微微的风把泪吹干,才回过头来,沉郁地说道:“都是真的?”
“我怎么会骗您?我老命都不要了怎么会骗您?!”李启站起身来,诚惶诚恐的样子不变,神态里却多了急于分辩却又无从分辩的痛苦,最后他一屁股坐下去,“是真的呀!四爷你再不信那也是真的呀!”
乾隆不是不知道官场上的龌龊,但至于这么不堪实在是出于意料之外,李启用一笔笔血泪帐向他诉说的事实令他脸色铁青,李启和李赞回见他微微颤抖跳动的颊肌,眼中荧荧发绿的杀气,都吓了一跳,但乾隆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大发雷霆、跳脚大骂,只是用最平静的语气道:“好,很好!学会一手遮天了!”
作者有话要说:~~~圣诞快乐,先更半章,而且恐怕要大修~~~~~
(我真扫兴我……)

、计中计毒蛇吐信

那晚饮至醺醺然,却不是酣畅,只是借酒浇愁而已。赵明海扶着乾隆回来时,早已打过三更了。冰儿点着烛火也还没用睡,见到赵明海时急急道:“刚才我们的人从苏州加急送来一封密折,要不要给皇上看?”
赵明海见乾隆已经醉得有些不省人事的样子,试着叫了几遍,只是昏昏说些胡话,无奈道:“主子这样,怕也处理不了折子。我去冲碗姜醋汤来,您服侍主子先睡下。”
乾隆只觉一夜乱梦,清晨如常时一般卯初就醒了,但头脑里混沌胀痛,胸口也觉得紧,在帐中问道:“几时了?”
冰儿在床前打地铺,几乎一宿没睡,此时迷迷糊糊爬起来,掏出小怀表瞧瞧,指针一根指在V上,一根指在VI上,也是自从到宫里才学会看钟表,换算了一阵:“卯初二刻了。”搓搓脸又道:“又不上朝,阿玛再睡会儿吧。”
乾隆正是头疼困倦的时候,倒下身子闭目又睡,迷迷糊糊刚刚睡着,突然听到冰儿咋咋呼呼的声音:“不好!”人也醒了大半,要紧支起身子问:“怎么?”
冰儿还着睡衣,几乎从地铺上弹起身子,冲到案前拿起一封密折递进帐子:“昨儿晚上苏州驿递加急送到的,说要进呈御览。皇阿玛晚上回来就醉得不省人事,叫也叫不醒,赵明海叫我今儿皇上一醒就拿来……我刚才忘了……”
乾隆已经醒神儿,不由有三分恼怒,一把夺过密折匣子,口里道:“快把帐子挂起来!幸亏你不是御前伺候的,否则早被打折了腿!……”不过打开匣子,展开折子看了一会儿,乾隆脸上就回转了颜色,抬头见冰儿搓着衣角、光着脚站在自己床前,嘟着嘴又有些委屈又有些畏怯的小可怜样子,又好气又好笑说道:“这大早上的地气寒凉,好光脚丫子踩在地上么?我这会子头疼得厉害,你上来帮我揉揉太阳穴。”
冰儿利索地蹦上床,跪在乾隆身后为他按摩头顶,手里轻重有度,乾隆顿觉头脑里清明了很多,赞道:“你的手法倒比按摩处的太监们好。”冰儿得了夸,更加用心,也絮絮挑些有趣的事说些闲话,乾隆含笑听着,等冰儿都说得口干了,方道:“朕也有高兴的事儿。这是西川刚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密折,傅恒在金川节节胜利,莎罗奔已有求降之意,估计五六月就能班师回朝了!”冰儿听得他的话里都洋溢着满满的笑意:“朕是要亲自去迎接他的,那么扬州的事得更快办好。”
冰儿伺候完乾隆洗漱,又熬了稠稠的碧粳粥,就着几样扬州小菜和一碟扬州包子,乾隆人逢喜事精神爽,吃得比往日都香。见冰儿过来收拾碗筷,她换了一身半旧蜜合色裙袄,外面罩着石青长坎肩,头发上也只用点翠发蓝的银饰,不由道:“你额娘的大事也过去一年了,宫里以日代月,不服长孝,你年岁还小,也不用总是打扮这么素净,不说穿红着绿一味俗艳,好歹那些浅碧水红都是衬你肤色极好的。”冰儿脸上不禁有些哀色,乾隆把她拉到自己身边,低头看着她白净修长的一双手:“你的手都和你额娘一样。”其实不一样,冰儿手心还有一层薄茧,且也不谙女红针黹,只是一样素白而不加染红修饰,天然粉色的指甲自然长成饱满的椭圆形,乾隆觉得她的手在自己的掌心中如牙雕玉琢一般凉浸浸的,心里不觉哀婉。
“主子,姜家的老太太在外头闹着要走。”
乾隆听窗外传来这样一句回报,不由吃了一惊,起身问道:“可曾问是怎么回事?”
外头侍卫说道:“她还是糊涂说不清楚话,只是要走的意思肯定得很,早上粥饭都一口未动,只打了自己的包裹要出门。”
“她家虽然还在,但什么人都没有,此时又回哪儿去?”乾隆拔脚走到门外,蹙着眉头细忖了一会儿,总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转头征询地望着冰儿,冰儿摇摇头,亦不知所以。乾隆来到门口,老太太已经有点吵闹的意思,嘟嘟囔囔,时而高声时而自语,惹得旁边男女住户借着出门买点心、倒马桶纷纷伸了头来看,窃窃私语声不断。
姜家老太突然瞪圆了眼睛,提高了声音:“你和他们一伙的!你拿着我不放,是想做什么?是想我死了好霸我家东西么!我告诉你,你没门儿你!”竟开始“杀千刀、死绝户”骂骂咧咧起来,左邻右舍有的窃语,有的吞笑,还有几个胆大爱惹事的冲着乾隆大喊:“怎么,你还多养了个娘不成?”“人家儿子自然要孝敬老娘的,你一个外乡人在这里多什么事?”
乾隆不由有些撑不住,回身进了里间,恨恨道:“她又受了谁的挑唆?既然好意她领不下来,我这里也不是尽多吃闲饭的,愿意走让她走吧。”
送走姜家老太才不过小半个时辰,门外又报庄氏娘子求见。乾隆不觉有些奇怪,犹疑了一下依旧请见,延客到厅堂,却见庄翟氏满面泪痕,进来就跪地连连磕头,乾隆不由吃了一惊,上前虚扶道:“庄大嫂这般是做什么?折杀长某了。”
庄翟氏哽塞难言,好一会儿方始断断续续说清楚:“大早上衙门里的李家阿叔匆匆来告诉我,范崇锡那个天杀的,要对我女儿下手了!”
“他要怎么样?”
“说是嫌打破了相,准备按淫奔的罪名决杖官卖,官媒都已经到了衙门,只等打完就带人走。挨打受罪倒不怕,官媒发落,没有几个能进好人家的,范崇锡要拿我们家立威,少不得开发到娼寮妓院,操皮肉生涯。我家小倩自幼读了几本书,自视甚高,断不肯为下贱之事,这就是活生生逼她上绝路。要痛快得死,我也不拦她,只怕里头多得是辗转折腾……我苦命的儿……”
乾隆乍听之下也万分震惊,回思却有些不对:“就是以淫奔发落,也需有真凭实据,范崇锡总不能颠倒黑白吧?”
“哼,他要构陷一个百姓,要什么真凭实据?里头已经传出话来,小倩以前在室时喜欢弄些文墨,那些个伤春悲秋的诗词,还怕构不出个‘文字狱’来?”庄翟氏嘴唇颤抖,双目里射出灼灼的光,“长四爷,我也不敢为难你。若你官场上有朋友,烦请助小女脱困,若是力不逮及,也是我们庄家多舛的命……”
乾隆深吸一口气,脑中盘旋诸事,萦绕纷乱,却总觉有根线头把着全局,却牵不住。此时事当急迫,也不及细想,好言劝慰庄翟氏道:“你莫急,这事我管到底了,我这就去知府衙门情商,若商议不下来,我……我也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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