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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踪的女人-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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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一头受伤的豹子,片仓在茅草根部潜藏起来。
“片仓,不要糊涂。快逃!”
远处传来了山泽的叫喊声。
“在那边!”
不知谁叫了一声,茅草沙沙地响了起来。
“别出来,片仓!”
京子尖细而刺耳的悲鸣响彻了茅草地。
片仓伸了伸背部。听到山泽的叫声,男子们穿过茅草地跑向山泽喊声传来的方向。片仓认识到现在是脱身的一个好机会,可从司祭手里夺下京子,或即便夺不下,也可将司祭打死。
片仓热血沸腾了。
就在站起身来的片仓眼前,站着三个男子。片仓的视线与他们的视线交织到了一起。一瞬间,三人张弓搭箭对准了他。弓弦响了,箭擦着片仓的脸颊飞了过去。片仓翻倒在茅草地里。此时,三个男子冲了过来。
——被杀死。
片仓只想到了这三个字。他猫着腰奔跑着。他只得跑,若停下来,三支箭就会一齐射来。片仓身体压倒的茅草,波浪般地摇曳着。这就如同显示着靶子似的。片仓穿过茅草,宛如一条巨蛇通过,茅草随着发出沙沙的声响。
好几支箭擦过身边的茅草向前飞去。
片仓不顾一切地跑着。
“站住!”
一声大喝使得片仓的身体一颤。
片仓停下了。
右面茅草地的茂密处站着两个男人。两人都已箭在弦上,一触即发。距离只有四米。后而的人也马上就会赶上来,两面夹击。
片仓眼前掠过了弓箭带着风声射向自己腹部或胸部的情景。就在这一刹那,片仓的头扎进了前面的茅草丛。
被捉住就会被杀死。不知有怎样残酷的刑罚在等着他。结果,还将被赤身绑在木桩上烧死。在这里投降是死,逃跑也是死,只有拼死一逃了。
弓箭嗖地一声,从一头扎进茅草地的片仓肩上飞过。片仓的身体冲开茂密的茅草,滚到了地上。他就那样分开茂密的茅草悬在了空间。片仓的神经僵化了。眼前没有大地,是断崖,是刀削般陡峭的悬崖。在那垂直的绝壁上长着几株灌木。上面是夹着溪流的树林。
片仓的身体掉了下去,耳畔响起了嗖嗖的风声。片仓浮在空间,拼命地伸动着手臂。这是垂死挣扎。他若不能抓住灌木就完了。人体降落的速度是每秒一百二十米到一百八十米。如果以此来计算的话,片仓从跳入半空开始,只是拼命挣扎了一两秒钟。转瞬间,灌木碰到了身体,片仓拼命抓住了灌木枝,他的身体压断灌木枝,响起了一阵哗啦啦的落叶声。片仓的身体打在了另一丛灌木上。此时,降落的速度减慢了。片仓终于抓住灌木枝,停住了身体。
灌木枝已变到了极限。
片仓看了看灌木根。若能顺着枝到主干上去就好了。但是,那是不可能的。一动枝就会断裂,而且枝可触在他未抓住主干之前就断开,垂直的悬崖绝壁,无处置手运。不久,就会从上方或下方有弓箭射来,或者从上面抛下石块,片仓的生命将会完结。
吱呀一声,枝条断了。片仓闭住了眼睛,下面是树林,到树木的梢头约有十米左右。他的身体在向那里坠落。片色的神经已经失去了知觉。
片仓听到了枝条断裂的声音,小声地惨叫了一声,身体象一只被射死的禽鸟从空中落下。
片仓身体落到下面的树梢上,发出了一件剧烈的声响。他意识到,从手脚到脸部已经伤痕累累。
——有救了。
片仓试图抓住树枝。碰到片仓手上的树枝折断了,但片仓身体降下的速度却没放慢。若能在落地之前抓住树枝就有救了。
一根粗大的树枝打在了片仓的肚子上。片仓停止呼吸。他想抓住那根树枝,但手腕已没有力气了。片仓的身体旋转着掉了下去。片仓的意识模糊了……
不知什么东西打到了片仓的股间,片仓因此苏醒过来。他意识到是那根粗大的树枝打在了他的两腿之间,一阵剧痛传遍全身,但片仓还是把住了那根树枝。
片仓的记忆到此为止。以后的事,就他不知道了。抱在树枝上的手腕只有很小的一丝力气。这同时只给了片仓微弱的感觉。此后,他的身体被黑暗吞噬了。那是深深的意识的黑暗。片仓不停地向下落着。他感到在什么地方身体受到了一阵冲击,但却未感到疼痛。
片仓没有恢复意识。
当片仓醒来时已经是在河中了。
急流湍急。片仓随着激流撞到岩石上恢复了意识。是溪流。溪流不怎么宽,青白色的水流溅着浪花奔涌着。水流碰到各处的岩石打着旋涡疾流而下。
片仓想攀上岩石,但右手腕却没能动弹。右手腕好象是骨折了,疼痛得钻心。左手虽执住了岩石,但岩石表面长着苔藓。一滑,手就又落了下来。片仓挣扎了一阵,发觉水深只不过到腰部,站起身并不困难,就是走到崖边也不很费事儿。
但仓没有站起身,他随波漂流着。他不知此处的地形,只有从崖上滚落,掉在杉木树枝上的记忆,好象下面流淌着溪水。虽然失去意识随波漂流了,但也没有多长时间。他应该没有流走多远。
——搜索队将要来的。
司祭一定会把男性部下分为两部分,一半去追山泽,一半来捕片仓。因为只要跑了一个,天地教就将溃灭,所以他们会竭尽全力追捕。如若逆流而上就有可能被发现。要是顺流而下,虽说也有那种危险,但水流有一定的速度,片仓想顺流而下应该比较容易。
片仓考虑了一下地形,从冲出茅草丛到达悬崖的方向看,这条溪流不是纵贯天地教村庄的那条水流。着应该是另一条溪水。但是难离并不远。也许两条溪水是在上游分作两支的。
——山泽逃脱了吗?
片仓一边向下游着,一边想着这个问题。山泽左肩中箭。他是个竖强的男子,将刺进肩部的箭连根拔掉了,但是若伤很重,他也跑不远的,很可能被捉住了。
愿你逃脱——片仓为山泽祈祷着。即便山泽被捕了,现在的片仓也不可能去救他了,他的右腕动不了了,而且身上已经伤痕累累。这种状态就是返回去,也无法抵御弓箭的威力。
对于被捕的京子,他也只好死心了。京子也许已被绞死了,或许被带回去烧死,或许因为他们需要女人,而将京子作为奴隶使用。
现在的问题在于自己早一点逃出去。逃脱出去可向警方求援。警察大概会派直升机来。只要不这样做,就不能救出山泽和京子。虽然向警察求援是件憾事,但这关系到两个人的性命,怕也只得这么办了。
片仓用左手避开岩石,顺流而下。
片仓这样游了几分钟,抬头一望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天地教的村庄。
一百米左右前方的左岸出现了一个村庄。那所住房,片仓尚有记忆。他就是被赤身吊在那所住房里。
片仓迅速靠近岸边,潜入了岩石下面。到底是在什么地方?怎么搞的又回到了泻淫教的村庄?那条河,确实是另一条……
——是水湾吗?
想到这里,片仓沉重地叹息了一声。他从地形上判断那是另—条河,但细想起来,只不过是一个水湾罢了。为什么他没早发觉呢?片仓悔恨交加。片仓自己回到了天地教的村庄,感到很不吉利。他想,该不是触怒了什么天神了吧?
河面上仿佛漂动着死亡的阴影。
那些家伙应该知道片仓从崖上掉下漂流而下。他们肯定会在什么地方张开着网。要是这样下去必定会自投罗网。
片仓扭动了一下身体。
他必须找一个安全的藏身之所。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在什么地方冒出人影来。片仓感到坐卧不安。在河水下游埋伏着的家伙,不久就会逆水而上的。
片仓窥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两侧都是崖壁。特别是右侧的岩壁很高。若能爬上去,就可隐身于山中,但却不能保证爬到半途上不被发现。
左侧的岩壁要平缓得多,但那里是敌人巢穴,当然不能上。然而,这样一来,自己该怎么办呢?片仓心急如焚。搜索队也许在一转眼的工夫里就会来。片仓已听到远方有微弱的人声。
片仓慢慢移动了身体。他最后判定,只有爬上敌方老巢。登上对岸过于危险。倒是反过来进入敌阵,可能进入敌人的盲点。片仓和山泽昨晚惨遭虐待的那间住房就在河对岸。那间住房临水的一面灌木丛生,大约可隐藏一个人。他们决不会想到逃亡的片仓会返回其大本营的户外藏身。
片仓观察了一会儿就爬到了那所住房的近前。
片仓好歹爬了上去,尽量不出声地爬进了灌木丛。这灌木丛一直延伸到崖壁中部。呆在这里,就是搜索队来了,也不会轻易发现片仓。他们大概会有一种先入之见,即片仓决不可能呆在这里。
片仓将身体埋藏到了灌木丛中。他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鞋子也脱掉了光着脚。右手腕疼得难受,不是骨折就是脱臼了。他已满身疮痍,不只是手腕在剧痛,而是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不难受的。片仓藏起来后,突然觉得浑身象散了架,没有一点力气。若在这里被发现,就只有死路一条了,他似乎已不能搏斗了。
片仓一动不动地躲在灌木丛中。手表已经坏了,所以并不清时间。大致算起来,应该已接近中午时分了。
——六个小时。
再过六个小时,太阳就会下山。在此之前片仓不能挪窝。
片仓做好了这一思想准备。他咬紧了牙关,一动不动。这时从右腕开始,他感到了浑身疼痛。
远处传来了人声。
片仓象一只受伤后潜入草丛的猛兽。他把自己想成了一只凶猛的黑豹。黑豹藏身灌木丛中,虎视耽耽地等待着伤害自己的对手的到来。对手一到,它就会一跃而起,用它那尖利的爪牙,将对手撕碎。
满腔怒火的黑豹一动不动地蹲在灌木丛中。
——不知何时,片仓会变作黑豹?
它与黑暗融为一体,瞪着令人胆寒的双眸,徘徊在司祭已经男女天地教信徒的周围。它无声地在黑暗中跳跃,扑翻一个又一个人,并把他们统统撕得粉碎。一个人也甭想逃,逃到哪,黑豹就会追到哪。
山泽和京子或许已被捕,但现在的片仓无法去救他们。就是他们在眼前被判刑,片仓也无能为力。逃脱出去唤来警察的希望现在破灭了。
片仓所剩的只有复仇的怒火。他已成了一个纯粹的复仇精灵。若有全能的神灵,将片仓在这里变成黑豹,那片仓决不会踌躇。他渴望黑豹那复仇的火焰和金色炯炯而冷峻的双眸。
时间在流逝。
片仓始终蹲着,如同一尊塑像,一动不动。
太阳落山了。
雨蛙啼叫着。夜鹰或是乌鸦在渐渐昏暗起来的河面上,妖怪似地飞翔着。以此为界线,黑暗迅速地落下了帐幕。
没有搜索的队伍沿河而来。片仓不知这是为什么。或许,他们只是在下游张开了网。其他的人也许都到山里去搜索他去了。
村子里不断地传来了人声。还不能听清会话的内容,但好象更多的是女人的声音。
——山泽和京子遭到刑罚了吗?
片仓想着这个疑问。
突然,片仓心中涌起一股悲哀的感情。这种感情很强烈,渐渐化作了悲鸣。这悲鸣如同绢帛撕裂的声音。
忽然片仓意识到悲鸣声并非响在自己心里,而是在自己藏身处的房间里,
——是京子吗?
片仓的身体急剧地抖动了一下。除了京子不可能再有悲鸣的女人。
悲鸣仍在继续,间歇地时起时伏,带着长长的余音。
片仓移动了身体。周围已完全为黑暗所包围。逃脱似乎很容易。片仓小心地爬出了灌术丛。就在眼前,挡着一所住房。悲鸣声就是从这间住房里传出的。
房内射出了灯光。
片仓悄悄靠近前去。他已清楚,不住声地哀叫着的女人正是京子。木扳墙上有着缝隙,片仓从中窥视着。
一个赤裸的女人被吊在滑车上。她的脚尖勉强能够着塌塌米。片仓一眼就认出是京子。京子头发散乱遮住了面部。在她面前站着一个手执鞭子的女人,挥起了鞭子,打在京子柔软的腹部上。
京子上半身向后仰去,嘴中发出了悲鸣。片仓看得见京子身上有好几条肿胀的血印。
司祭坐在正面。穿僧服的男女们排着队伍。无从得知是否全体都在场。
司祭的目光逼视着京子。他的侧脸上显示出煤油灯火焰的阴影。
这张侧脸本身就意味着残忍。
女人挥舞着鞭子,打得毫不留情。京子臀部上横着一道血红的伤痕。看上去就象是刀割过似的。挥动鞭子的女人越打越带劲。鞭子落下一次,京子就惨叫一声。而这惨叫声一点点地低了下去。京子已几乎要昏迷了。
片仓感到进退两难。他打算丢下京子和山泽先逃出去。就是他们在遭受受刑罚,片仓也没有能救下他们的体力。他只有拼出全身力气走到山麓上的城市去。
然而,片仓看到眼前吊在空中忍受笞刑而痛苦地挣扎着的京子,又感到不能这样一个人离去。这不是有无体力的问题。京子若是这样被毒打下去,结果可能会被施以焚刑。片仓感到因自己无能为力离开此处,这不是人能干得出的。
片仓目不转睛地看着。
鞭子落到裸体上,叭叭作响。
京子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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