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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踪的女人-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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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跪下!”
镰田用鞭子指了指他的脚前。
开仓照镰田说的那样跪了下去。
“现在是对你反抗我的答谢。”
鞭声响了。片仓背部火烧般地剧痛起来。他勉强用上了手铐的手支撑着身体。
鞭子一声又一声地响着。刺耳的鞭声划破了屋内的空气。
镰田的脚使劲地踢向了片仓的额头。片仓被踢得仰面朝天倒下下去。鞭声在片仓腹部响了起来。片仓的身体随着一次次落下的鞭声扭曲着。
不久,镰田丢掉了鞭子。
“怎么样,你明白反抗统治阶级的罪过有多深了吗?”
“明白了。”
片仓滚着抬了抬了上体。
“只是这些吗?”
镰田威风凛凛地站在片仓面前。他的声音里含着焦躁的成份。是暴君似的焦燥。是绝对权力者的焦躁。越是虐待,他的心灵越得不到满足。越打就越刺激。一种刺激尚未使其心灵得到满足,这个绝对极力者的心情依然很不舒服。
“我有过错误的想法。请原谅,妻子被您夺走,作为弱者我应该死心了。对不起。”
片仓道歉道。
“是吗!”
镰田吐气似地说道。
“京子,到这边来!”
镰田解开京子的和服侵犯了她。接着,片仓又看到在场的男女。象他在怪盗村看到的乱交场面。
端然而坐的只有一个男子,那就是被镰田市长恭敬地称为左先生的男子。
只有左未参加乱交。他的眼睛仿佛象是注视着某个遥远的场所的景象。
片仓看着左。
身材修长,白髯很漂亮。与其说看上去漂亮,不如说看上去有贵族似的风貌更为准确。镰田的肥大和丑陋在左的身上看不到。他不胖,但并不是说他太瘦了。
他的整体保持着一种和谐。这种和谐不只体现在身材说,而且涉及到精神世界。或许是因为他的精神世界的和谐,在端正的外貌里表露了出来。左与这些兽性犬发的男女有着不同质的东西。
片仓望着左,忽地他感到脑海里的某个地方闪过了一线记忆的光芒。
——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男子……
那遥远的记忆的大脑细胞在跳动。片仓想他确实在哪里见过那张脸。在什么地方呢?片仓在自己黑暗的大脑深处搜寻着。记忆好象稍稍露出了头,但却又抓不住。
片仓心急如焚地回忆着,这张脸确实在哪里见过。他拼命搜索着每一个记忆的片断。
是在报纸或电视的新闻中见过吗——片仓感到或许是那样。对于左、镰田极尽谦卑之能事。左一定是了不起的人物。若其地位在市长之上,那么是中央财政界的人吗?
片仓移开了视线。过分死盯着并非良策。若片仓认出了左的本来面目,片仓不是不可能立即被杀死在这里。
——要弄清这个男人的真面目。
片仓的神经集中到了这件事说。若能知道此人的真面目,就会知道司祭为何将天地教的女人送到这里来,就能估计到司祭的企图是什么。
然而,片仓明白,即便弄清了真面目,自己也还是无可奈何。
片仓抱着柱子。
他不知自从被迫抱着柱子以来过去了多长时间,好象过了十几天。狭窄的房间里没有窗子,片仓不知昼夜更替。没有一个人来,建筑物内寂然无声。
片仓上看手铐的手臂抱着柱子,根本没有移动的余地。他的额头靠在柱子上,两腿辟开夹着柱子。
片仓身体僵直着。背部骨骼仿佛成了化石。从颈骨开始的骨骼劳累,使片仓感到体内象是被灌进了铅似的。这样的身体已不能称作身体,而成了一根枯木棒了。只有神经还活着。片仓不禁想到若这样下去,再过一天。他就会发疯的。
或者,他会不会象冰那样裂开?
片仓不住地想着山泽。唯一的希望是出院后的山泽能搜索而来。
然而,片仓没抱过分的希冀。山泽对于侦探工作有着独特的敏觉,这一点是可以信赖的,但即便山泽有着那种嗅觉和机警的眼睛,他也无法看出隐藏着的市长与警察合谋这一可怕的背景。假使山泽发现了这一切,那山泽也就有了断送性命的危险。
片仓不知时间到了几月几号。他进入市长办公室是在九月二十五日。那天他就被关到了这里。
从那时起又过了几天呢?
就感觉而言,好象是过了十几天,但那不准确。这样一动不动地活十几天是不可能的,而且因为没有人来,片仓连一滴水都没喝。若过了十几天,那他就应该饥渴而死了。
再长也就是两三天——片仓这样对自己说道。
山泽出院预定在九月二十七八日。山泽可从片仓未到医院探视一事,推测出情况有变。山泽或许会早一两天出院,而且山泽可能已经开始搜索行动了。
——快来。
片仓在心里拚命地念叼着。在他这样念叼的同时,他又自己熄灭了他的希望之火。山泽找到这里,那完全就如同大海捞针。
——想到山泽找不到自己,自己就这样折磨而死,片仓的心落入了绝望的深渊。
无时间概念的黑暗无尽头地绵延着。
这时,传来了一阵微弱的脚步声。
脚步声渐渐杂乱起来。
两个男子走了进来,将片仓从柱上卸下,又上了镣铐。
“你这家伙,打算活到什么时候?”
“走,蠢猪。”
片仓被拖过走廊又拖进了一间屋子。
两个男子放下片仓走了出去。
屋里呆着一男一女,是镰田市长和京子。
“来了?奴隶!”
镰田满意地看着片仓。
镰田让京子陪着饮着酒。京子穿着与那天相同的和服盛装,端坐在镰田面前。两个人之间放着两个高脚盘子,菜肴摆在上面。
京子看了一眼片仓后,视线很快又回到了镰田身上。
片仓被命令坐到了一旁。
“怎么样,抱柱子的滋味好受吗?”
镰田问道。镰田的眼中射出了匕首般尖利、残忍的目光。
“是。”
片仓低下了头。
“看,你的老婆现在是我的女子。她连看都不看你一眼。你知道吗?女人对强者是会献出她的一切的,对不对?”
“是。”
“你是个懦夫。你生来注定要成为强者的男奴。我可以告诉你,上次集会到这里的人都是掌握北卷市大权的强者。那个叫左的男子,是拥有北卷市财产的半数左右的事业家。他有二十几幢大厦。我也拥有一个土木建筑公司,此外还经营着两个医院。所有成员都是头面人物,是统治者。我们这些统治者被赋予了绝对权力。讲得明确一点,就是奴役市民的权力。”
镰田喝于了一杯酒。他的脸变成了砖红色,一直红到头顶。
“有权者应该享受快乐。”
镰田待京子倒上酒后接着说下去。
“只要是美丽的女人,我不管她是不是别人的妻子都要夺过来。指使手下人,采用多种威胁的手段将别人妻子夺过来。只要被我们看中的人妻,就甭想逃脱。她们抛开其泣不成声的丈夫,投进我们的怀抱。你这家伙,懂得这种快乐吗?整天唠叨着法律和民主才得以生存的你们这些人,永远不能理解权力的快乐。”
片仓默默地听着。
“在这个北卷市,我们是统治阶级。上次集中起来的女人几乎尽是人妻。今后我们若见有漂凉的人妻,还会成胁其丈夫,把她夺过来。”
镰田的声音粘乎起来。
片仓沉默着。
京子给镰田斟着酒。
京子上眼非翻望着镰田,她时眼睛里闪着娇媚的光彩。
“你真是头蠢驴。你说我夺了你的妻子就来骂我。你犯下了不赦之罪。罪该万死。你要被判死罪。”
镰田望着京子说:
“这家伙对你讲过失礼的话。怎么办?”
“请惩罚他?”
“是吗,惩罚吗?”
镰田移回了视线。他那红红的混浊的双眸发着迟钝的光芒。片仓的背部感到一阵颤栗。
“那么,你来罚他。因为这个奴隶侮辱了你。”
镰田的眼睛不转了。
“你是让我罚这个男人吗?”
京子松了口气望着镰田。
“是的。用鞭子打。使劲儿抽。这家伙早晚也得杀掉。今晚,就在这杀了算了。我要在他的尸体旁,拥抱你!”
镰田的声音里带着颤抖。
“明白了。”
京子的脸色变苍白了。她的声音也在战栗。她晃晃悠悠想地站了起来。
镰田递过来一根皮制的鞭子。京子接过鞭子来到片仓身旁。片仓闭上了双目,他做好了被打死的思想准备。面无血色的京子的脸告诉了他这一点。京子的眼睛因疯狂而明显地白眼球多于黑眼球。
片仓想她大概会杀死自己的。京子不能忍受更为残酷的情形。只要片仓活着,镰田对京子的残酷的虐待就将将继续下去。这一点是很明了的。不仅是片仓,京子也会被折磨得发狂的。紧握鞭子的京子的脸上似乎下定了决心。她要一举断绝祸根。片仓若是死了,即使是同样的奴隶境遇,京子精神所受的伤害就会变少。她已决心作为性的奴隶了此一生。
看着身心惧死的片仓,这使京子难以忍受。京子的脚猛地踢在了闭着眼的片仓肩上。片仓仰面倒了下去。他睁开了眼。京子举起了皮鞭,就象是一个厉鬼的面孔。
“死了算了,你这种人!”
京子发出了既不象悲鸣又不象叫喊的声音。京子的皮鞭打了下来,打在了片仓的脸上。片仓感到一阵剧痛。
“死吧,死吧!”
京子发疯了,皮鞭没头没脸地落了下来。她那翻着白眼的相貌十分凶恶。京子胡乱地挥舞着皮鞭。片仓的脸部、腹部都流出了血。
“再打,打死他!”
镰田尖声叫道。镰田也开始发疯了。
京子的攻击象是豁出了性命。片仓浑身皮开肉绽,满是鲜血。他一边翻滚着一边看到血流进塌塌米。血在他的视网膜内反映出来,并逐渐扩散。片仓滚着,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红色。
“杀死你。打死你!”
京子完全疯狂了。一点也没有了自制心,凶相毕露。她的脸歪斜着,腰部伸展着挥动着皮鞭。皮鞭带起的风声,以及它落在皮肉上的声响充斥了整个房间。
片仓的意识渐渐远去了。苦痛也减弱了。他衰弱的身体很快就支撑不住了。在片仓远去的意识里,思考着被妻子打杀是多么的无奈。也许,这是她仅有的一点慈悲。妻子也许是主动要杀丈夫的。若被镰田打死,片仓死也不会甘心。
“再打,打紧要部位,打死他!”
镰田狂叫的声音听起来也很遥远了
片仓不动了。他已没有动弹的体力了。他一阵眩晕,昏了过去。
意识恢复了。
起初,片仓以为他到了死亡世界。片仓陷入深深的黑暗之中,分不清上下左右。不仅如此,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身体。他失去了一切知觉,只有恍惚的神经在黑暗中苏醒着。
片仓以为他是正在死亡世界里彷徨。因为他没有皮肤的感觉,所以他这样想也不无道理。
片仓为了确认这一点,试着移动了一下手腕部分,一阵剧痛回到了他的感觉里。他感到整个身体象是正被拖入地底似地沉重。
不久,片仓意识到他的双臂正抱着柱子。意识到这一点后,其它的记忆也就一下子恢复了。
——还活着吗?
片仓在内心嘟囔着。
与恢复记忆的同时,身体的疼痛感也恢复了。他正赤裸着身体抱着柱子。从头部到股间,再到脚尖,象是有数不清的伤痕。疼痛是全身性的,分不清哪一处更疼一些。寒冷侵袭着片仓赤裸的身体。
片仓得知自己是赤身抱着柱子之后,认定自己再也活不了几小时了。镰田和京子都想就这样把他杀死。他们的意图是很明显的。
片仓想,要是那样死了就好了。死不痛快,生命的苟延实在是太凄惨了。
片仓就这样双臂双腿抱着柱子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此时传来了脚步声。那脚步声忽地高了起来。片仓意识到是自己的鼓膜出了问题。门开了,电灯被拉着了。
片仓抬起了沉沉的眼皮。眼前站着和服装束的京子。片仓以为这是在梦里,就又瞌上了眼睛。
“活着呀!”
京子在旁边弯下了腰。
“呵呵!”
细微的声音从片仓带血的唇边发了出来。
“伤,疼吗?”
“杀了我吧!”
片仓细声地恳求道。
“我,不能杀你!”
京子哭了。
“扼住我的脖子,我就能死。”
“我曾想杀死你。我不忍看你那副奴隶的样子。我曾想索性亲手把你杀死……”
“为什么没杀呢?”
片仓将额头靠在了柱子上。
“所以,我没能杀你。你,不记得?”
“什么?”
“你昏过去后,我以为,你已经死了。所以,我也昏了过去。我,已经……”
京子擦拭着泪水。
“我,再没有勇气杀你了。不管怎样,也没关系了。今后你将被一直虐待到死。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也决不会从这里逃脱了。你只有死路一条了。我,以为,你已经死了呢……”
“是来看我的死尸来的吗?”
“是的。”
“那可对不起了。”
“没有办法呀。你,已被虐杀了,我,到死为止也将作为那伙人的奴隶……”
“逃不出去吗?”
“不行,那种事。”
“是吗……”
京子口中发出了低低的呜咽。
“天地教哪去了?”
片仓的前额依旧靠在柱子上。全身的伤痛尚可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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