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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小地主-第3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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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瑞已经盘算好了,拿了书信,回到家乡,就对众人宣扬,虞世南还有书信要自己送去永欣寺,等到回京,则对虞世南宣称,是奉了晦叔之令,到越州办到,反正天南地北的,也不担心被拆穿,有理有据,等到那个萧翼赚兰亭序回来的时候,大家应该不会怀疑自己。
就算有什么风声传出来,自己与阎立本的关系不错,让他画什么萧翼赚兰亭图就好了,发现与自己有关的,坚决撕掉,省得流下千古骂名。
“书信自然是有的。”虞世南沉yín说道:“待我想想,你什么时候起程?”
“计划在三天以后。”韩瑞说道。
虞世南点头说道:“嗯,饯行之时,再给你吧。”
韩瑞自然没有意见,陪虞世南聊了片刻,也告辞而去,回到家中,应付一帮前来问候的朋友,纷纷扰扰的三天时间一晃而过,立即到了临行之日,天sè未亮,韩家仆役就早早起来,准备好车马,搬拿行李包袱上车,一切妥当之后,已经是辰时初刻。
韩瑞与家眷起chuáng,梳洗用膳,费了点儿功夫,饮了杯茶汤,xiǎo憩了下,也不耽搁下去,叮嘱管家与留守仆役看好家,众人也就出mén了,队伍很是庞大,十几辆大车,二十多匹良马,外加七八十个奴婢、护卫,一行浩浩dàngdàng,引人注目。
自然,与王公权贵出行,排场还是欠缺不少,京都百姓,见多识广,看了几眼,也就没有兴趣了,更不用说引起什么轰动围观。
一路缓行,出了长安城,很快就来到了灞桥之上,又是到了chūn意盎然、chūn风扑面之际,灞桥边岸,长桥跨河,碧水蓝天,一望无限,垂柳依依,柳絮漫天飞扬,烟雾méngméng,犹如风中雪huā,景sè怡人。
然而,此时此刻,众人却没有欣赏美景的心思,一帮人来给韩瑞送行,不要求悲伤落泪,但是兴高采烈,那也过分点了。不过,韩瑞只是告假而已,也不是常久不归,所以大家的离愁之意,却是淡了几分,但是折柳yín诗,却是必不可少的,唯一让韩瑞感到喜悦的是,这次是别人赠诗送自己,不是自己赠诗送别人,至少可以少费些脑筋了。
一番情真意切的对白,在这里也不用多加赘述,反正喝了许多杯酒,受到气氛的感染,韩瑞的眼睛也有几分红红的,走到虞世南面前,举杯道:“虞公……”
“符节,一路顺风。”虞世南祝愿,喝了口酒,从怀中mō出几封书信来,慢慢递了过去,轻声说道:“还里有几封书信,其中之一是给阿晦的,还有几封,是给我几个友人,你回到扬州,你托人帮我送去吧。”
“是。”韩瑞应声,接拿书信,自然而然瞄了眼,顿时为之愕然,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书信之中居然有封是送去越州的,韩瑞表情怪异,忍不住望了眼虞世南,该不会是他也听到什么风声了吧?
“怎么了?”虞世南问道。
咳,迟疑了下,韩瑞摇头,轻声道:“虞公,我走了。”
“嗯,保重。”虞世南说道。
韩瑞抱手,拜向四方,高声道:“诸位,告辞!”
“一路平安……”
“早些回来。”
在众人依依不舍的道别声中,韩瑞躬身上了马车,探出半边身子,挥手示意,收到指令,一帮奴仆连忙策马前行,马车悠悠而去,缓缓的消失在宽敞的官道尽头。
一路马车晃dàng,颇为颠簸,又要照顾孩子,自然十分辛苦,不过到了洛阳附近的城镇,租了艘南下的大船,却是轻松了很多,而且河运的速度,自然陆地更快,特别是到了长江那段水道,简直就是顺流直下,一日行里。
不知不觉之中,就到了后世的南京附近,韩瑞心中jī动,来到船头,举目四望,只见云霞当空,大江东去,烟涛微茫,浩浩dàngdàng,直走天际,极目远眺,群山连绵,碧绿层叠,偶有孤峰突兀,宛若银簪螺髻,又似吴钩yù钺,岿然不动,千秋tǐng立。
江中不时有船只游过,拖着粼粼的尾痕,在阳光下,金星点点,闪闪烁烁,再看江道的两边,壁立千仞,惊涛拍岸,雷霆万钧的轰鸣,气冲霄汉,响遏行云,气势非凡,不愧是长江天险的屏障。
“钟山龙蟠,石城虎踞,这里便是南朝的都城么?”郑淖约也走了出来,chūn日的阳光明媚而悠远,映照得肌肤晶莹如yù,素白衣裳飘飞,淡雅如仙。
“没错。”韩瑞心情舒畅,伸手指着彼岸说道:“虎踞龙蟠何处是,只有兴亡满目,陈朝灭亡之后,除石头城外,宫苑城池夷为平地,建康城从此弃用,满目疮痍,景象萧条。”
第五百二十二章 衣锦还乡(一)
第五百二十二章衣锦还乡(一)
建康城没了,只剩下石头镇,特别是隋末再次动luàn,几十年都没有恢复元气,韩瑞感慨万端,大船顺流直下,眼前豁然开朗,身后是壁立千仞,惊涛拍岸,雷霆万钧的轰鸣,眼前却是丝丝缕缕,层层叠叠,清光潋滟的缓流,几乎是一线之隔,就能分出,粗犷野朴与娟秀明丽两种不同的意境。 /
过了长江天险,这里就是江南的水乡了,吴侬软语,xiǎo桥人家,青山明楼,歌舞不休,多么宁静而致远,霎时,看到两岸郁郁葱葱,桃李纷披,huā叶尽洒的情景,韩瑞就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jī动、怀念,还有几分近乡情怯。
“夫君。”
隐约明白韩瑞的心理,郑淖约微笑,轻轻握住他的手,柔声道:“快要到家了吧。”
“没错。”迎着清爽的江风,韩瑞尽情吐纳,欣然叹道:“要到家了。”
轻柔依在韩瑞的怀中,郑淖约有些担忧道:“夫君,族中长辈的脾xìng如何,不知道是否满意我们的亲事。”
“放心,晦叔说了,听说我们的亲事,村中老少欢庆三日,这才罢休……”韩瑞笑道,已经安慰过很多次,然而郑淖约却总在担忧,或许nv人,天生就缺少种安全感,韩瑞寻思,紧紧搂抱怀中佳人。
无论在什么时候,丈夫才是自己坚实的后盾,心中涌起温暖舒适的感觉,郑淖约有几分安心,轻声道:“对了,夫君,几个族老,平时有什么喜好?”
“呃,让我想想。”韩瑞沉yín了下,轻笑说道:“喜欢xiǎo孩,村里的xiǎo孩越多,他们越是高兴,所以你根本不用担心,到时抱着平常出现,他们肯定眉开眼笑,不过……”
“不过什么?”郑淖约先喜后忧。
手掌不规矩的mō了下,韩瑞笑眯眯道:“不过,一个太少了,多生几个更稳妥。”
“讨厌!”郑淖约轻嗔掐指,明眸秋bō顾盼流转,妩媚之极。
韩瑞装模作样的求饶起来,嬉笑之际,一条帆船迎面驶来,jiāo叉而过,无意之中瞥见,韩瑞愣住了,身体轻转,大船顺风顺水,速度极快,帆船已经化成了黑影。
察觉他的异常,郑淖约奇怪道:“夫君,怎么了?”
“没……”眼睛轻眨,韩瑞笑道:“帆船上,好像是位久不见面的朋友,可惜走远了,不知道有没有看错。”
“错过也没什么,一个多月时间,足够夫君走朋访友了。”郑淖约宽慰道。
“也是,走,去看下平常。”韩瑞微笑点头,拉着郑淖约纤手,向船舱走去道:“这xiǎo子,在船上反而比岸上更jīng神,真是稀奇。”
“身为江南子弟,不就是应该如此么。”郑淖约盈盈笑道,耳濡目染,她自然明白所谓的遗传,是什么意思。
“夫人言之有理……”韩瑞连声附和。
三月chūn浓,夜里下了场xiǎo雨,清晨时候,淡淡的烟雾mí离,袅袅的飘dàng在河上面,乡村宁静而优雅,湖光水sè之中,掩映着青青的芳草,葱葱的树木,与隐隐的群山一起,构成一幅完美的山水画卷。
东方吐白,晨风轻拂,路边的翠绿xiǎo草,依然挂着晶莹剔透,闪烁七彩光辉的lù珠,与往常那样,村民已经起来,提着农具,在田地之中劳作,看着chōu出了嫩芽,日渐茁壮成长的禾苗,每个人脸上,情不自禁,浮现出欢愉悦的笑容。
今年风调雨顺,想必也是个大丰收,多打几斗粮食,换些钱,应该可以给家里的大崽子讨个媳fù了,不过,这xiǎo子在作坊帮工,每月拿的薪饷,要比自己一年的收成还多,也不差自己这几个钱。
xiǎo子翅膀硬了,不好管教了,前几天还买了脂粉huā布,说是孝敬阿娘……难道老子就不用孝敬,白养他那么大,还是xiǎo崽子比较乖巧,在学堂待了几月,居然识字了,真是祖坟冒青烟呀,以后光宗耀祖……算了,xiǎo崽子多半没有这个命,光宗耀祖的事情,也轮不到他,已经有人完成了。
不过,光耀mén楣不成问题,决定了,收成之后,卖粮食换钱,给xiǎo崽子买几本书,以后像宗长那样有出息,村民美滋滋的幻想,浑身充满了干劲,一会儿就忙完农活,扛起锄头,悠步找人聊天去了。
xiǎo村之中,房屋错落有致,青墙灰瓦,前后遍植树木,枝繁叶茂,葱茏成盖,十分美丽,与以前泥墙茅屋相比,简直就是天差地别,供奉祖宗的祠堂,也已经在原地推倒重建,占地广阔,是以前的数倍,砖石斗拱,画栋雕梁,在十里八乡之中,绝对是豪华建筑。
新修的祠堂,几进几层,划分几个区域,与供奉祖先灵位相对的,就是议事大堂,几个族老,以及一些在村中素有声望的村民,共聚一堂,商量着清明扫墓之事。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众人才坐下,就听到隔壁传来,十几个xiǎo孩清朗的读书声,不由得lù出了笑容,这些,就是村子以后的希望。
咳,村中最年长,最德高望重,最受人尊敬的族老出声了,众人连忙收回心思,仔细的聆听起来,两年时间过去,年长族老依然jīng神矍铄,不见丝毫的老态,反而更加神采奕奕,充分说明了人逢喜事jīng神爽的道理。
“今年的祭典,大家打算怎么办?”
相互看了眼,一人说道:“当然是大cào大办,怎么热闹,就怎么办。”
众人深以为然,金银珠宝,香车宝马,人人有份,当然,是指冥制品,在坟头前焚烧,祭祀给祖先的。
“祠堂祭拜之后,摆流水席,三天,不,五天……要不七天?”说到这里,提议的人,也有些垂涎yù滴。
咚,声音响亮,却是年长族老,重重敲了下拄杖,众人连忙望去,顿时惊愕起来,不明白年长族老怎么生气了。其中一人,仗着自己辈分xiǎo,xiǎo声问道:“叔翁,是不是我们说错什么,惹你老人家闹心了?”
年长族老点头,问道:“这么热闹,这样大的排场,要huā多少钱,就是分摊到各家头上,谁能给得起?”
众人面面俱到,自然而然,看向了韩七……身后那面墙,顺墙而出那个方向,就是韩瑞村中的宅第。
“胡闹。”年长族老吹胡子瞪眼,怒斥道:“就知道,你们是这种想法,慷他人之慨。”
“族老,那是宗长,不是他人……”有人xiǎo声嘀咕。
“哼,有什么放,不妨大点声,我老了,听不到。”年长族老声若洪钟,除了须发有点灰白之外,其他真看不出哪里老了。
支住手中的拄杖,年长族老轻易起身,眼睛扫视,一帮人连忙低头,沉默无言。
“我知道你们的意思。”年长族老说道:“无非是觉得,现在宗长飞黄腾达了,家中钱粮满仓,举行祭祀,再大,再热闹,别说七天流水席,就是七十天也不成问题。”
“就是……”真有人附和,在年长族老严厉的目光中,心惊ròu跳,脑袋埋xiōng,再也不敢开口出声了。
“你们呀。”年长族老恨其不争道:“也不想想,年多来,是谁出钱,帮你们起的房子,是谁请来先生,教你们的孩子读书,是谁招人到作坊帮工……做人不能忘本,以前,大家日子过得紧巴,还能挤出口粮,供奉祖宗,没见有谁,去向阿九借钱的,现在,怎么了,手头宽裕了,不愁吃,不愁喝,反而这么吝啬,祖宗就在这里,你们羞不羞,臊不臊,要不要脸,连祖宗也不想认供奉了,是不是要反出去,自立mén户,好,我就干脆成全你们,阿七,去拿族谱出来……”
“阿叔,言重了。”
“叔翁,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一帮人立时慌了,古代是宗族社会,离开了宗族,他们就是黑户,地位连奴隶也不如,那些田产、财产,甚至本身,都不能得到保障,自立mén户,只是一句笑话而已。
“叔翁,是我们错了。”
“xiǎo崽子年轻不懂事,阿叔,看我教训他……”啪啪几下,一个五十多岁的村民,挥动手掌,敲打三十多岁的“xiǎo崽子”。古代信奉棍bāng底下出孝子,乡村之中更甚,打的人习惯,挨打的也不觉得有什么,反正皮粗ròu厚的,指不定谁痛呢。
“行了,要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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