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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朝为后-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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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洛康王摇了摇头,他坐在那里伸手揽住她的腰,“若说错也是我错,楚皙泉下有知最恨的是我,晏儿最该怪的也是我。”他闭上眼,不知是因为埋首在她怀中还是怎的,声音听去有些闷重,“我始乱终弃,是人人唾骂的负心汉,有什么报应我……”
“别说了。”虞挚伸手封住他的口,洛康王抬起头看着她,眸中闪着绝望又激越的光芒。他从小就被教导要做一个有担当守大义的人,明晰是非恪守古训,所有人都知道洛康王是彬彬有礼的君子,他也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会这样光明磊落地走下去。
如今一切颠倒。堕入魔道也罢,万劫不复也罢,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知道一切都错了,可又有什么关系。
“就让我随心所欲地错下去。”洛康王垂眸托起虞挚的手背浅吻着,他愿为此刻的温存承担身后惩罚。
虞挚俯首不语,慢慢抚着他瘦削下去的面颊,连月操劳使他憔悴了不少。当今虞氏和洛康王平分天下,但她毕竟是垂帘听政,外事大多由他主持过问,偌大的国家运转起来已属不易,再起战事更是雪上加霜。
“这些天我总是心慌意乱。”虞挚叹了口气淡淡道,好像天下任何一对寻常夫妻间倾吐心事,洛康王静静听着。
“戚古自古以商贸为主不好戎马,然而在皇子死后迅速挥兵北上,兵强马壮粮草充足,好像早已有所准备。这些原本不会对大铭构成什么威胁,但恰恰此刻尧州又兴兵造反。”
“你觉得这些事是有人刻意为之?”洛康王神色一凛。
“若说有人操纵一切,实在有些像异想天开,但若说这一切都是巧合,未免也太巧了。”
虞挚说完,洛康王已眯起了眼眸。四目相对,他们都知道彼此心中想到的是谁。
“若这是真的,此事不可小觑。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无数风浪聚在一处终会将大铭掀翻。”洛康王先开了口,“看来需要再次增兵,速战速决。”
“可要说服群臣。”虞挚不由提醒道。陡然增兵不是小事,背后需要国库支撑地方协作,他们要给出何种理由才能让大家信服,难道说凭空怀疑瀚景王心怀不轨么。
“这我自会处理。”洛康王揉了揉紧皱的眉心,对虞挚宽慰一笑道。
入秋之后,朝廷开始有些人心惶惶。
谁也没想到和戚古的战事会拖得这么久,弹丸之地打起仗来却和做生意一样财大气粗,浩南王和虞晋分兵两路本已将戚古军队逼到边境,结果后院失火尧州起事。
尧州是重兵囤集之地,将领又都是从京城贬到那里郁不得志的,心里压着一股闯劲转瞬就将方圆百里小弱的州县收入囊中,士气大涨。浩南王不得已又带着兵返回围剿,留虞晋一个和戚古相持。如此一来势力分散,两厢都是旗鼓相当的拉锯战,不知又要拖延到不知什么时候。
静妃却等不了了。
外面雨淅淅沥沥地下着,静妃躺在床上艰难而急促地喘息,秋凉的天气里她额上遍布汗珠,脸色苍白得好像在水里浸过。
“姑姑,姑姑……”虞挚坐在床边紧紧握着她的手。从前夜到现在已经三天了,她三天没有合眼,连声呼唤着叫得声音都沙哑了。
“挚、挚儿……”静妃双唇颤抖了几下,才勉强做出形状。
“姑姑醒了,她叫我了!”虞挚高兴地转过头对屋里的众人说道,洛康王闻言脸上一喜走了过来,立在一旁的崔晨却皱着眉微微摇了摇头。
虞挚心中似是一道白光闪过,耀得她心底一空回不过神来。这恐怕是静妃最后的时刻了。
“传江潮平!”虞挚凌乱的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想法,她抓住这个主意好像溺水的人抓住稻草,失去理智地死死不放,“立刻把江潮平带来!”
苏玉芍一怔之下站着没动,宫内的皆是近侍,这么多年也隐隐知道些江潮平的事,然而明目张胆地让他进宫来到静妃榻前,这这这……
“不……”静妃不知哪来的力气,虚弱地抬起了手。
“姑姑。”虞挚紧紧握住她逐渐失去温度的手,“你想要什么对挚儿说。”
“……得不到。”静妃闭上眼睛,虞挚凑过去仔细分辨才听出她是在说,想要的,得不到。
二十余年来这里埋葬了她所有的青春与激情,让她成为温婉贤德的静妃娘娘,什么都有,就是再没有憧憬。从入宫那一天开始,她想要的便注定得不到了。
她习惯了,所以她是与世无争的静妃,身处尘世最深处却超然物外的静妃。
心里不是没有遗憾。在这最后一刻所有的遗憾涌上,像那连绵的秋雨一样催人心肝。
“南儿……我爱他……”静妃颤颤巍巍地开口,双眼茫然地瞪着已然不能视物,“是我对、对不起他……原谅我……”
“他会懂的,他会懂的,姑姑!”虞挚捂住口不让自己哭出声来。静妃爱南儿,他是她在深宫中唯一的期盼与快乐,她爱得那么深以至于要割舍所有,至死也不见江潮平一面。
“你要好好的……”静妃无力地想要触摸虞挚的脸,虞挚擦干眼泪将她的手贴在颊边,“别难过……我就要离开了。”
静妃闭上眼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终于,可以离开了……”
虞挚泪如泉涌,拼命想要温暖她冰凉的手,然而就如阳光无法温暖冰雪,她们已分属两个世界。
“姑姑!!”
撕裂的喊声从溯月宫传出,融入萧瑟的秋雨,杳远了一抹悲凉。
作者有话要说:我错了这章瀚景王没能出来
、一六二、一梦
夜深天高,星星如散沙般在角落中独自明灭。初秋的凉风轻易就寒透衣袂,虞挚站在叶已落尽的海棠树下,出神地望着天上不知已站了多久。
直到如寄过来为她披衣,她才略微一怔回过头来。
“太后,夜深了。”如寄憔悴的目光中难掩关切。自静妃过世之后,虞挚表面上还是一如既往当朝理政,却在独自一人时常常失神,算来已数夜辗转未眠。
“你看,今夜的星光愈发高远寡淡。”虞挚回头望着天上,自顾自地说道,“我多么害怕这个秋天,而它却这么快就到了。”
“太后……”如寄蹙起眉头不知说什么好,她明白虞挚日日记挂着的心事,秋意愈浓,江潮平刑期愈近。
“秋季枯火乏心,太后千万保重身体。”此情此景,如寄也觉语言苍白无力。外有边疆战争,内有尧州叛乱,静妃过世,江潮平待斩……太后日日都在煎熬之中,岂是说说便能舒缓的。
虞挚紧了紧肩头披着的外袍,转身缓缓往回走去,“前日太卜令上报称天蓬星浮光遮弊,主将凶,令哀家很是担心。”也只有在这寂静无人的夜里,对着如寄,她才能说一说压在心底的恐慌。
如寄心里也是隐隐作乱,面上还是勉强一笑,“秋天一到夜空自然就变暗了。况且太后不是一向不信星象,何必被他乱了心神。”
“许是哀家多虑了。”虞挚自嘲地笑笑,自己如今简直像惊弓之鸟,对什么都放心不下,“近来总担心着浩南王,胡思乱想出各种事端。”
“京中变故,太后真的打算瞒着王爷?”如寄犹豫再三还是开口,“只怕王爷日后知道了,不知会掀起什么风浪。”静妃的死讯被虞挚压下,前线的浩南王至今毫不知情。
“日后他想恨哀家就恨去,这世上恨哀家的人还少么。”虞挚苦笑叹气,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前线战事吃紧,此刻浩南王知道消息还能有好?姑姑在的话,也绝不希望南儿有任何危险。”
望了望天边暗淡的星光,寂静夜色笼罩大地,千里之外的喊杀声传到京城只剩一缕清风,虞挚垂下眼帘,“姑姑用半生护我,我怎能不竭尽全力保南儿周全。”
香彻宫里灯火幽暗,红萼轻手轻脚过来迎候时指了指里屋,虞挚才看见那靠在椅上的身影。洛康王不知何时过来,也不知等了多久,此刻已经睡着。摇动的烛光映在他犹自紧锁的眉间,落下一道淡而疲倦的影。
纵使累极了睡着了,他坐得还是很端正,只是以手撑头微微侧向一边,呼吸均匀。虞挚过去为他披衣,愈发看清了他眉心的细纹。过去从来没有过的烦恼,如今一一爬上了他英俊如隽的面容。今天在永安宫时她弯身为晃儿正了正衣领,回头正对上他怔愣的目光,尽管他很快就恢复常态,那一瞬间已足够她清楚地看到身为一个父亲的愧疚、怀念与遗憾。
他从未放弃寻找晏儿,即使已知道凶多吉少。每每忙碌到夜深时分满身倦怠,接到尧州密报时他眼前总会一亮,然而这份期待又每每随着一字一字看完密报而烟消云散。她就坐在他对面,看着他将密报轻轻放入袖中,看着他无声叹气,看着他以为她不知道的一切。
“你回来了。”洛康王扶额醒转过来,酸痛的肩膀让他微微皱眉,环顾四周,“几时了。”
“过了三更,我命人服侍你进去歇着。”虞挚将手中要为他披上的衣服收了回来,抱在怀里。
“不必了。”洛康王站起身,连日来夜不能寐是刚刚的小睡十分深沉,即使醒过来还是有些心不在焉,“我在外头躺躺就好。”
虞挚没有再劝,回头看着他走出去的萧条背影,收紧了怀中的衣服。近来他们都是满腹心事,然而能对彼此倾诉的却越来越少。他记挂晏儿,她难过江潮平,这些偏偏又是他们之间最敏感的禁忌。
秋日的清晨,充州城外落了一地寒霜。天刚蒙蒙亮,外面的叫骂声就已经此起彼伏。戚古大军已围城两天,浩南王严加命令闭门不战,逼得戚古人直跳脚把什么话都骂出来了。城楼上的大铭兵士手持旌旗恨不得自己眼瞎耳聋,也好过在这被人骂娘。
“戚古远道而来粮草不足,在我大铭的地界上不怕和他耗。”浩南王腰悬术戎剑,全服铠甲登上城楼例行巡视,身后跟着一众副将。他下颌泛着青色胡茬脸上也黑瘦了不少,但憔悴中难掩目光矍铄。浩南王手扶垛口低头望了望下面骂阵的,并不为骂声所动,“朝廷已增兵十万不日就到,到时就是他们滚出大铭之日。”
副将们虽恨得咬牙切齿,但没有一个提出异议。大家都听说了静妃病重京中催王爷回去,王爷却留下和大家并肩作战。眼下内忧外患,连堂堂王爷都顾不得一己之私,他们又岂能因为一时意气坏了大事。
“兄弟们,快看那缩头乌龟!”城下戚古士兵看见了浩南王,扯着喉咙喊了起来,“这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儿是被我们吓坏了吧?闭门不战想要回家吃你娘的奶!”
“小乌龟,出来看大爷怎么敲碎你的绿毛壳!哈哈哈哈!什么大铭皇子,分明就是胆小如鼠的懦夫!”
浩南王饶是只当他们放屁,面上还是沉了下去,转身带着副将往回走。
“你们没听说他娘和太医私通吗?”城下这一声格外响亮,震得城上众人脸色铁青,面面相觑。有些从京城来的将官对传言有所耳闻,此刻更是连头都不敢抬。浩南王的脚步声蓦然便重,下一句便让他彻底停了下来。
“通奸生的孬种能好到那去,老皇帝是乌龟,他就是乌龟养大的儿子!”
城下的骂声与笑声夹杂在一起,渐渐地变得愈发下流不堪入耳。城上士兵目瞪口呆,不敢相信一贯受人尊敬的王爷竟是此种出身。戚古人一定是在信口雌黄企图扰乱军心,堂堂皇室之中不可能有通奸这等下三滥的事,人家妃子娘娘都是尊贵出身,怎被说得和水性杨花的婊子一般……但如果一切非真,王爷脸色怎会这么差?
浩南王目中风起云涌,握剑的手因用力骨骼在格格作响。
一朝为贼,一生有辱。即使远离了京城,心头的困扰也从未减缓。他不明白母妃为什么要那么做,为何会变成众人口中寡廉鲜耻之人,将他钉在耻辱柱上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他杀江潮平难道不该么,为何所有人都要反对,莫非他笃信了十几年的忠孝仁义都是一纸空谈?
母妃沉珂在床,现在可又好些了么?
母妃为江潮平而得了心病,但他真的要放过江潮平么?真是可笑,亏他当初为人伦礼法顶撞父皇不惜被流放千里,现在看来一切都是笑话!
“王爷切莫听他们一派胡言。”副将虞时见势不妙,上前劝阻。此刻也只有他能说得上话。
“拿弓箭来!”浩南王头也不回地将手一伸,坚毅的侧脸笼着一层阴云。
虞时被这一声怒喝震得住了口,双手奉上宝雕弯弓和狼牙箭。浩南王接过飞速地搭弓上弦,长臂一舒把张弓拉得满月一般吱呀作响,眇目凌然逼视城下叫嚣的戚古士兵。然而未等箭射出就听啪地一声,手臂粗的弯弓足有一石二钧此刻竟然生生被拉断了!
众人看得脸色大变,虞时只得再取弓递上,谁知凡共三次竟被浩南王悉数拉断。
“王、王爷……”虞时两手空空,恐怕将全城的弓拿来都无济于事。
众目睽睽之下浩南王猛地将两截断弓掷于地上,此刻他一言不发神情还算镇定,只是目中猩红面容灰白,内心翻涌的愤怒羞辱全部压抑在胸中,重甲之下连剧烈的喘息都被掩盖了。
转身大步走下城楼,副将们瞪着眼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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