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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朝为后-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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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一上午了,皇上所愁何事?”美人问得不甚专心。
皇上本不想说,最后还是开口道,“不瞒爱妃,大铭现在战乱连连群雄逐鹿,你们皇帝写信要朕出兵相助。不过……”他低下头浓眉紧锁,“冬天正是休养生息的时候,远途行军劳损甚重,加之这内乱胜负难料,万一叛军胜利,朕不想得罪新君。可有意拒绝增援,又坏了两国邦交……”
这得宠的嫔妃正是从大铭嫁过来和亲的盛宣公主。三年过去了,尽管盛宣对皇帝一直不甚用心,但皇帝对这位年轻妻子的宠爱有增无减。半生戎马让年过四十的他意气风发,老夫少妻膝下已有一子一女。
“况且大铭是你的故乡,朕也怕你难过。”
“清官难断家务事,大铭如今是二王争权的内乱,皇上难以裁决也有道理。”盛宣微微睁了眼,一向明亮的眸光有些说不出黯淡,“洛康王这一朝有什么好,像江大人这样的官员都锒铛入狱,天理难容。”
“你说得可是两江的案子?”皇帝眼睛一亮猛然想起了什么,一拍大腿,“好啊,很好!”说罢兴奋起身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横抱起盛宣,“多亏了爱妃,多谢爱妃!”
盛宣怔然之下尚未开口相问,皇帝已摆手传召,“回复大铭,就说听闻两江一案有失公允致使民心丧失,朕心甚忧。要麾夏相助肃清内乱,大铭得先还世人一个公道重审两江。”公事说完又不忘吩咐道,“这信回得越晚越好,最好拖到他们决出胜负,朕直接另书一封朝贺新君。”
皇帝边传令边来回踱着,宫人们纷纷面露喜色,为皇上对娘娘的言听计从而感到得意。唯盛宣静静靠在榻上,目光落在别处逐渐虚无起来。耳边的笑语声远去,仿佛又看到高高宫墙下那个清瘦挺拔的身影,湛蓝官袍渐行渐近,弯腰将墨玉的盒子递到她面前,手指修长而干净,一缕杏香醉人。
盛宣垂下眼帘,睫毛的剪影落下遮住了眸中淡淡的笑意。
江大人,盛宣也算替你讨一个公道,为你报仇了。
江潮平纵马彻夜奔驰,天亮终于赶到离河。盼津渡口船只往来不断,天色未亮便已人声熙攘。离河以南的大片江山沦陷,虽然叛军政策怀柔并未伤害百姓,但战乱依旧在人心头笼罩着阴霾。无数难民背井离乡北上企图寻求国家的庇护,原本轻松吞吐八方船只的盼津渡口此刻人满为患,沿河架起了数不尽的帐篷,孩子的哭声、水手的吆喝声、百姓携家带口的呼唤声混成一片。
江潮平下马持缰,拥搡的人流让他步履艰难。眯起眼在攒动的人群中逡巡,人海茫茫要寻虞挚无异于大海捞针,他额上沁出汗来。也许侍卫已经护送她上船,也许她已经在平安去往京城的路上……然而回头看看那漫长的等待登船的队伍,还有那渡口严加盘查的官兵,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唉麾夏的援军还没到,不知这仗要打到何年何月。”渡口的人南来北往,五湖四海的人聚在一起,是消息流通最快的地方。
“麾夏人真不够意思!两国明明结了亲,现在却他娘袖手旁观?!”临时搭建的凉棚里,挑脚夫们喝着浓茶叫骂。
“现在只能指望珏国了,他们国君好说歹说也曾是咱的淮意王,不会对大铭见死不救。”
“哪说得准呢,兄弟们分家谁不是各顾各的,人家做一国之君可是连姓氏都改了的。”人们议论纷纷,慨然举头望天,只望到无边无际的白云与江流。
说话间已有细小的雪花纷扬飘下,在广阔奔腾的大江上轻盈如梦,轻抚着、滋润着满目疮痍的大地,仿佛是上天给背井离乡的游子唱一首安眠曲。
漫天飞雪中,江潮平望见了虞挚。
她一身灰布衣裙扮成民妇的模样,正挽着包袱走上通往甲板的木桥。江潮平只觉狂跳的心骤然落地,嘴角不知不觉翘了起来,扔了缰绳分开人群便往那个方向走去。
忽然,熙攘中有人喊了一句什么。他没有听清也并不在意,只轻声向众人借过,他从未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到达一个地方。
然而前面的百姓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人们木雕泥塑般站在那里,一层层堵住了他的去路。
停滞间江潮平不由望了虞挚一眼,他生怕在这弹指一瞬里她会走上船,在电光石火间船只起锚扬帆。
可她也没动。
她呆呆地定在那里,脸上的神色竟令他呼吸一凛。他曾目睹她的哀伤、绝望、痛苦,可是一切加在一起也不及她此刻的面如死灰。那是错愕,不敢相信,是被命运狠狠击中心窝的措手不及,是一瞬间失去所有力气的心灰意冷。
江潮平耳中一阵轰鸣,继而重又听见了自己的呼吸,听见了这个世界的喧嚣嘈杂。
“皇上驾崩了!”
一个悲凉的哭喊声响起,京城方面传来的消息如晴天霹雳席卷了整个渡口。人群中一片静默,先是压抑的、此起彼伏的啜泣,继而演变成万人凄凄的悲号。
“洛康王纵火弑君。”
“天要亡我大铭!”
慌乱中人们涌向陆续靠岸的船只奔走询问,核实了这一消息后哭声震天。国将不国,前路未卜,何处收留他们。
江潮平脑中一片空白,徒然看着虞挚的身影摇了摇,软软地倒了下去。
整个京城都笼罩在死亡的阴霾之中,上午时分天色阴沉,乌云压顶隐匿着狂风暴雪。
王府的眠月楼已是一片废墟,那场冲天大火将表面的平静与人们的信心彻底烧毁,此刻原本热闹的街巷上空无一人,时不时有全副武装的军士打马飞驰而过。
皇帝驾崩已四天,没有一人服丧。人们穿上了铁甲,剑拔弩张,等待一场一触即发的大战。
“王爷大事不好,虞旷等人已带大军往京城来了。”
“王爷,事已至此我们何不跟他们拼了,臣等保您登基!”
“启禀王爷,麾夏仍未出兵,珏国兵马在边界驻扎停止不前。”
“大将军虞晋也拔营还朝了。”
“并湘九州投降叛军。”
……
短短四日,天翻地覆。
洛康王手抚烧成焦炭的废墟,熊熊大火情犹在目,如今已化作冰凉。一片焦土中仿佛还能看到晃儿乌黑狡黠的眸子,“朕允许你保护母后。”“朕没那么讨厌你了。”“朕有父皇,却没有父亲。”
转眼间,那孩子便不在了。没想到晃儿的逝去会让他这么痛,痛彻肺腑。
在最艰难的时候他都认为大铭的路还很长,但如今他清楚地看到,一切都结束了。
皇帝在王府驾崩让虞氏勃然大怒,他们的敌人除了瀚景王又多了一个洛康王,甚至洛康王要更加可怕。因为他在京城,随时可以拥兵自立铲除虞氏一家老小。
这四天里洛康王没有解释半句,他知道百口莫辩,更加知道对于任何一个强大的外戚来说,皇室内乱、群龙无首是他们喧宾夺主的绝佳时机。执掌大权的虞氏新贵们不需要他的解释,他们需要的恰恰是洛康王弑君的罪名,这让他们名正言顺地崛起,打着为君报仇的名义除掉洛康王,以平叛的名义和瀚景王对立,最后集结人马自封为王瓜分天下。
他自知已无法说服虞氏,此刻连定波侯都不能,恐怕虞晋火速班师还朝来势汹汹,也并非他自己所愿。新的虞氏正在崛起,已不在他们的掌控。
“我该怎么办。”洛康王喃喃自语,这是四天以来他不眠不休时刻扪心自问的问题。部下们将王府踏破,铁了心要一不做二不休拥他为君,与虞氏、瀚景王三足鼎立争霸天下。
但那样一来,他便要与虞氏为敌了,此生若要再见她,唯有剿灭虞氏。
站在她族人的白骨上相逢,又是何种滋味。
洛康王心中发苦。他望着焦黑的断壁残垣目光逐渐柔和,好像看到了晃儿怒气冲冲的面容,低声重复,“我会保护她。”
转身踽踽往书房走去,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虞挚在路上发起了高烧。
昏昏沉沉中,洛康王府的大火燃烧在她的梦里,将她的心烧得寸寸成灰。她眼睁睁看着晃儿在大火中挣扎哭喊,看着他的脸被烧得变形化作漆黑焦炭……她哭着醒过来,现实同样冰冷残酷。
“晃儿不在了……”马车颠簸,她的泪沿着面颊蜿蜒而下。
江潮平紧闭着双唇,几天没合眼他眸中布满血丝,她梦里沙哑的哭声他都听见了,她痛不欲生的绝望他都看到了,却无能为力。
“是洛康王杀了他么……”虞挚茫然地睁着双眼,里面空洞得仿佛有秋风席卷而过,万物凋零。
“是意外。”江潮平知道这句话的苍白无力。皇上莅临,洛康王府中戒备森严,若不是有人故意为之怎会起火,不是有人阻拦又怎会等到火势大不可挡才会被发现。
然而他现在只能自欺欺人地相信那是意外,晃儿的逝去给虞挚的打击已是致命,若是洛康王下的毒手,她该如何承受。
“若不是洛康王。”虞挚麻木地转过头去,泪水渗进被褥,“便是瀚景王罢……”
江潮平眉心蓦地一动,一时还未说什么便胸口痛得说不出话来。世事何其苍凉以致到了今天这一步,任何一个假设都足以让人心死成灰。他原以为不是洛康王会让虞挚好受些,可此刻他甚至希望是洛康王,那样至少晃儿不是死在亲生父亲手中。
可越是令人害怕,偏偏越有可能发生。
“江大人,刚刚得知卫城已被瀚景王攻陷。”前方打探的侍卫奔回,在马车边忧虑地禀道,“恐怕过不去了。”
江潮平皱起眉,一时默然不语。卫城是京都外围重要防护,如今也落入瀚景王的手中,天下大势只怕就要定了。不知虞氏怎样,洛康王的人马怎样,麾夏和珏国又怎样,为何几路大军都没能守住大铭,让瀚景王三万轻骑势如破竹。
“进城。”
思忖间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江潮平讶然回神望着虞挚,她犹如如死灰的面容中透出无所顾忌的绝望,“我要进城。”
皇帝遇害驾崩的消息飞一样地传遍全国,举国上下一片哀痛震惊,人们无不为大铭和自己的命运担忧,唯有卫城是一派轻松欢快的光景。瀚景王的大军一路奇袭到此,得知宫中有变便驻扎下来,难得的休憩也让疲惫的军队得以喘息,对手临阵自乱更是令将士们欢欣鼓舞。
此刻府衙前围满了人,有位高权重的将军,也有普通的士兵,众人兴奋地挥舞着拳头争相大喊,“王爷威武!打!”
正中的一片空地上,瀚景王在与手下军士角力。双方脚下腾挪着,虎视眈眈只等致命一击。他不知已比了几场,寒冬里仅一身玄墨单衣,箭袖绸裤,下摆掖在腰间,被汗水湿透的衣服贴在胸口勾勒出隐隐发力的结实肌肉。对手比他高出一头健壮如牛,虽是效命的手下但角力场上不分尊卑。
周围将士喊得欢快,大局虽尚未定,但人人都知小皇上死了,洛康王和虞氏反目,大铭孤立无援京城更已是囊中之物,此刻浮生半日博个快活。
这时瀚景王猝然发动攻势,众人忙屏住呼吸观瞧。只见他矫若捷豹旋身往对方下盘踢去,没想到军士定在那里生受了而后反手去抓住他的腰带。瀚景王借力悬空伸手勾住他的腿,军士没防备险些将自己扳倒,立刻转了策略将瀚景王整个人提起,猛地背摔出去。
众人看得忘了叫喊,一时间上百人鸦雀无声,三点着地就算输了,照这样被飞出去非得整个都着地不可。弹指间只见瀚景王在空中一跃,后翻身两脚稳稳落在地上,一层黄土被踏起模糊了他的身形。众人还未回过神来他已助跑向前飞起一脚劈在对手肩头,军士饶是身强体壮也不由闷哼了一声单膝跪地。
胜负已判,人们却一时忘了喝彩。今日的角力王爷下手凶狠利落不留余地,好像势必要把人的骨头碾碎了才罢休,已经倒下八个人了,都是一等一的角力好手。瀚景王如今虽屹立不倒,可谁都看见他额角汗落如雨。
“下一个。”瀚景王在场中站好,目光沉沉地扫过众人。
谁还敢上,分明是可喜可贺的日子。难不成这就是王爷庆贺的方式?军士们不敢上前,将军只好硬着头皮紧了紧腰带,走下场来。
“王爷!”远处一骑飞驰而来,“急报!”
角力被打断,众人暗中松了口气,纷纷转头望向来人,希望不是什么坏事。
“王爷,太、太后路过此地要过去。”军士滚落下马跪在地上,连自己都觉出口的话荒谬离奇,“人就在城外。”
“太后?!”人群中这回轰然炸开,将军们不由伸手按住了腰间利剑。然而尚未来得及再多说一句,眼前身影一闪瀚景王已跃上了军士的战马,提缰绳猛旋,打马绝尘而去。
城外并没有千军万马,但城楼上的常家军神色严肃,比面对千军万马还多了分紧张。常氏的大起大落,皆由当朝太后一手操纵,她简直比敌人手中嗜血的刀剑还要可怕。
将士们见到瀚景王纷纷颔首,“王爷。”目露惊异,王爷竟连甲胄都没换便来了,且看要怎么处置那女人。
瀚景王三步两步踏上石阶,临近垛口,脚下青靴踏出的跫音越发沉重,一如他阴云密布的面容。离得近的人无不感受到他周身笼罩的乖戾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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