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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朝为后-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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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宫女颂月走了进来,她是内侍省新派来的,“娘娘,付公公来传旨,说皇上请您去永安宫呢。”
“本宫这就去。”虞挚一伸手,红萼上前去扶她下榻,侧目看了看陈泉。这个太监也太不知好歹,那个赵美人过去嚣张跋扈,听说对待宫人极其刻薄。
“你既然不忍心,那就随她一起在内侍省熬着吧。她浣衣,你洗恭桶,正好主唱仆随。”虞挚淡然吩咐,施然进殿去更衣,长长的华贵裙摆拖在地上,如艳丽的鱼尾。
东临叹了口气,押着陈泉起身,嘴里絮絮叨叨地说着,“那个赵美人,天天在掖庭洗衣服,我们昭容娘娘,皇上一天要见三次,不识时务你可算是到家了……”
“虞昭容被冷落时,公公不是也未离开。”陈泉转头看了他一眼,眸光明亮而坚定。东临被他问得无话可说,想想有道理,再也劝不动了,只得按照虞昭容的吩咐,把他送回内侍省。
虞挚换过衣服,一身宝蓝襦裙,月白褙子,外披绣梅花绒氅,柔和而鲜艳,随付如海来到永安宫。门一开,里面正传出一阵低醇的轻笑,好像隆冬暖阳,和煦中带着冰封的、难以接近的遥远。
“臣妾拜见皇上。”虞挚低头转过耳室,进入前殿,屈膝行礼。
“免礼。”皇上龙袍未换,显然是早朝后便来了,“过来看看这图纸,你可喜欢。”
虞挚这才抬头,只见皇上正立在一张桌前,旁边还有一人。
阳光从门上的络纱投入,让人还未看清面容,便先觉他周身笼着一层光晕。如果说男人也可以用美来形容,他美如妖魅,甚至令人忽略了原本的阳刚之气。一身绛紫苍龙锦袍,头戴行云玉冠,气度不胜风流。
“不必拘礼,这是叡景。”皇上过来,携她走到桌前。桌上平铺一副三尺见方的白绢,上面画着一座宫殿,乍一看去重檐叠拱,气势恢宏。而工笔细描处,又可见雕梁画柱,户牗半开,让人叹为观止。
“拜见瀚景王。”虞挚目光一带而过,低头行礼。他就是莲妃的儿子,瀚景王。小时候的印象就十分模糊,后来他去了封地瀚州,数年不见,早已相见不相识。
“见过虞昭容。”瀚景王放下手中的笔,唇角一勾,在说到昭容二字时,那笑意似乎更加浓郁了。
“西宫荒凉,阴寒气重,不适合久住。朕物色了一间宫室,打算重新修葺,等你回来便赐给你。”皇上敲了敲桌上的图,颇有兴致,“叡景最擅书画,照此建造,你看如何?”
虞挚佯作认真地看着,顾盼一笑,“踞高台之上而睥睨云霄,临梅园之畔而暗香浮动,雍容中不失典雅,臣妾多谢皇上恩典。”
“如此甚好。你的宫室,朕许你自己取个名字。”皇上笑着将笔递到她手中,瀚景王回京他就十分高兴,如花美眷在前更令人心旷神怡,一时皇恩无比浩荡。
虞挚却并不觉轻松,宫室象征一个妃嫔的地位,不可妄自菲薄,也不能自吹自擂。况且不知过去这宫里住的是什么人,身份如何,稍有不慎便可能僭越。她转而问道,“臣妾惶恐,不知这宫殿过去叫什么名字。”
皇上回想了片刻,宫中佳丽如过江之鲫,记忆中早已遗忘了这座宫室,里面住过什么人也不得而知。
“儿臣曾问过,它叫枕梅宫。”在旁的瀚景王对皇上说道。那一瞬间,他脸上的笑意也淡了些许,似是有所感触,很快又恢复如常。
枕梅宫……虞挚品味着这个名字,淡雅悠然,过去住在里面的,一定是个美丽的女子。不过皇上既然不记得,想必她和本朝没什么渊源,自己不需顾忌太多。
她略一思忖,“宫殿临近梅园,叫香彻宫如何?”这个名字平白而保守,不会惹祸上身。
“甚好!”皇上朗然一笑,“就如此吧。”
虞挚拿笔醮墨,对瀚景王略一颔首,“臣妾僭越。”而后在画卷留白处落笔。
“皇上!”这时付如海匆匆走了进来,怀里的拂尘因为脚步凌乱而摆动着。他在宫中日久,见惯风雨,很少有如此慌乱的时候。
“何事。”皇上抬起头。虞挚安然地写着字,充耳不闻,她是内宫中人,不问朝政。
“大喜特喜啊皇上,严州八百里加急,洛康王有消息了。”付如海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皇上不由皱起眉头,往前走了几步,生怕自己听错。究竟是找到了洛康王的尸首,还是……
“洛康王还活着!正在回京的路上!”付如海扑通跪倒在地。
作者有话要说:
、十二、改朝
洛康王还活着!虞挚眼前一片花白,手指禁不住地颤抖。她努力勾了勾嘴角,想做出一个再简单不过的笑容,然而泪水却不听话地涌上眼眶。他就要回来了,他什么都知道了,她如何面对他……笔峰的墨水湮开,扩散成一颗丑陋的泪滴,嘲弄着无常的命运。
可是此刻,她不能显露一点悲伤。
虞挚死死咬住唇,图纸是要呈给皇上过目的,她必须把字写完,而且要像一个蒙受圣宠、心怀喜悦的妃嫔那样,轻快地挥笔而就。然而眼前字迹模糊,手中的笔重如千钧。
混沌间,一股力量牵引着她,横折,最后稳稳地一横,将“宫”字完成。虞挚浑浑噩噩地转头,只看见瀚景王沉静的侧脸,目光落在图纸上,心无旁骛。
他松开她的手腕,将笔放在架上。这才抬眸对上她的目光,和她瞬间苍白的脸色想比,他波澜不惊,好像刚刚的消息只是她的错觉。
“香非在蕊,香非在萼,骨中香彻。好名字。”瀚景王的声音响起,忽远忽近,让虞挚猛地回过神来。皇上早已奔去泰极殿见信使了,不知何时,永安宫只剩他们两个,自己已经怔怔地看了他良久,而且泪眼朦胧。
“本宫只是随口杜撰。”她扭开头烦乱地开口否认,却无法否定事实:他轻易就猜中了她的心思。香彻宫,这香艳的名字背后的确是一个清白的梦想,可也只是痴人说梦罢了,浸淫在这宫里,她早已不再干净。
虞挚凄然一笑,眼前一阵花白。事到如今还妄谈什么骨气,徒有奴颜媚骨罢了,否则听说洛康王还活着,她最先感到的为什么不是欢喜,而是五雷轰顶的绝望,海水没顶的窒息?!
“你脸色不好,要不要传御医?”瀚景王扶住摇摇欲坠的她,宫人远远地侍立,他没有拘礼的必要。
“不用你管。”虞挚厌恶地想要摆脱,自己真是没用,竟然无力掩饰自己的哀伤,要他帮扶?他是莲妃的儿子!她被困在朝凤宫里的时候,洛康王的死讯传来的时候,他们都在笑。
“我派人送你回宫。”瀚景王回头示意宫人过来。
虞挚一把甩开他,心底无名火燃起,恨不得烧毁他虚伪的面具,“东宫之位丢了,王爷心痛得很吧?何必在这假惺惺悲天悯人!”她不计后果地脱口而出,嫡长子回来,顺位的便不再是瀚景王,莲妃处心积虑的欢喜落空,真是报应!
虞挚盯着瀚景王,嘴角扬起近乎醺然的笑意,这句话果然奏效,他松开手,眉头慢慢皱起,隐忍着被触犯的怒意,好像在看一个不可理喻的疯子。
对峙良久,忽然,他莫名其妙地笑了,“女人。”微翘的嘴角噙着无奈与不屑,就这样轻易打破了沉默。
再无别话,他利落地卷起图纸,转身离去。
虞挚盯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良久才缓过神来。好像打了一场仗,浑身都没了力气。她手覆着额头,慢慢向门口走去,外面耀眼的阳光让她几乎站立不住。虞挚望着高高宫墙外的蓝天,此刻唯有家是可以舔舐伤口的地方,所幸还可以回家。
第二天一早,虞挚拜别帝后。皇后叮嘱了几句,目光中却透出隐隐的担忧。洛康王回来了,虞昭容成了棘手的祸患,日后两人相见,还不知要生出什么事端。
宫人护送着轿子出了皇宫,红萼入宫五年,头一次出来,兴奋得看什么都看不够,“娘娘,这外面的道路真宽,天真蓝。”
虞挚掀开轿帘,望着热闹的京城,广阔的世界,心里没有一丝快意。心囿于宫中,在哪里都是囚笼。
“娘娘你看,街上的男人真多。”红萼高兴起来,又忘了说话的规矩,目不转睛地看着形形色色的人,目光最终落在一个男子身上,“呀,站在门口的那个,好生英俊。”
“那是定波侯世子,本宫的哥哥。”虞挚看到哥哥站在门口相迎,脸上终于绽开笑容,到家了。
轿落,虞晋走下台阶,红萼满脸绯红地上前掀开轿帘,虞挚将手递给哥哥,一如往昔,向家门走去。
“昭容娘娘……”随行护送的太监笑嘻嘻地开口,想说点吉利话。虞晋阴郁的目光射了过去,寒气逼人。太监蓦地噤了声,手足无措。
虞挚看着熟悉的花园厅堂,恍惚中好像自己昨日才离家入宫,参加完皇上的寿宴,今日归来。
然而命运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短短三个月,曾经于朝堂叱咤风云的父亲竟已两鬓斑白,端庄贤淑的母亲也早已不是那个优雅贵妇,成了一个痴傻的老人。
“父亲,母亲……”虞挚跪在父母膝前跪下,只唤了一声便泪如雨下。
“挚儿。”虞夫人游离的目光一亮,竟认出了虞挚。她抚摸着虞挚的脸,看着她已盘起的发髻,露出惊异的神情,“这是我的挚儿?瞧瞧,多美啊,皇上对你可好?”
虞挚忍痛点了点头,“皇上十分宠爱女儿。”
虞夫人露出满意的笑容,“那是自然,你们青梅竹马,三皇子对你的情意,娘都看在眼里,他把你捧在手心都怕化了呢。”
虞挚心里被猛地一击,她惊愕地转向父亲和哥哥,他们悲沉的目光让她不得不相信,母亲已经神志不清了,看到她为人妇的打扮,还以为她嫁给了洛康王,以为她已当上了洛康王的皇后。
“阿瑶,该去休息了。”定波侯上前去扶夫人,却被一把推开,虞夫人恐惧地看着丈夫,忽然跪倒。
“皇上!求你饶了挚儿!你把她还给我吧皇上!”她惊慌失措地磕头,连声求饶。
“娘!”虞挚心疼地扶母亲,竟拦也拦不住,情急之下她将手垫在地上。虞晋上前抱起母亲,婢女们围过来,七手八脚地将夫人制止,此时她额上已是血流不止。
“我早该回来,挚儿回来了!”虞挚抱住大哭的母亲,泪流满面。母亲如今已消瘦得如一片秋叶,在她怀中瑟瑟发抖。身为虞氏一族,在大铭可谓叱咤风云,钟鸣鼎食,然而这分崩离析的家带来的,更是寻常百姓都体会不到的痛苦。
虞挚悄然回府,在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有的无比羡慕,自古女人进了宫,都是一辈子终老在高墙之内,皇上却为她破例,足见重视。有的嗤之以鼻,说虞昭容名不正言不顺,这次回府不过是遮丑。
无论如何,皇上现在宠爱虞昭容是人尽皆知,虞氏东山再起,必将更胜从前。一时定波侯府前门庭若市,给昭容娘娘请安的络绎不绝。
然而金吾卫在府门口一站,铁壁铜墙一般。皇上有令,任谁都别想打扰。
夜阑人静,虞挚和哥哥守在母亲床边,看她沉沉睡去。母亲哭了一天,直到精疲力竭才安静下来。
虞皙站在一边,为虞挚清洗手上的伤口,上药包扎。上午虞夫人磕头不止,虞挚用手垫在地上,被青砖蹭破了一层皮。
“有劳姐姐了。”虞挚低头看着手上的绷带,心情沉重。自己的伤很快就能好,母亲的伤什么时候才能痊愈。
“不必客气。”虞皙轻声道,收拾好药物,起身立在一边。
这时门一开,如夫人端着熬好的汤药进来,轻轻放在桌上,生怕惊扰了熟睡的夫人。
“母亲的病,辛苦二娘了。”虞挚道谢,听说母亲病后,如夫人一直悉心照料,常守在她身边。
“小姐折煞奴婢了。”如夫人连连摆手,忽想起虞挚已不是小姐,不由改口,“娘娘……”
听到这个称谓,众人皆黯然,虞皙立在那,不满地看了母亲一眼,移开了目光一语不发。这位如夫人曾是虞夫人的陪嫁丫鬟,当年因为正室夫人没有所出,定波侯才纳了妾,谁知生下女儿虞皙后,夫人也有了孕,接连诞下虞晋和虞挚,如夫人自此便有名无实了。
定波侯从外面进来,见药已煎好,亲自拿过试了试温度。
“奴婢已用凉水冰过了。”如夫人殷殷地说了一声,就打算离开,走到门口看了虞皙一眼,虞皙却转过头去,视而不见。
“皙儿,还不出来帮忙。”如夫人鼓起勇气,声音高了些许。虞皙没有办法,只好走了出去。
“红萼,你也去帮二娘吧。”虞挚吩咐了一声,红萼悄然退出,带上了房门。
“洛康王下个月回京,他手中有十万兵马,是改朝换代的时候了。”虞晋沉沉开口,这个打算,他已酝酿多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十三、相逢
“哥哥!”虞挚猛地伸手捂住他的口,压低了声音,“你不要命了?”
“与其这样苟且偷生,还不如拼个痛快。”虞晋恨恨地一转头,他是侯门世子,身上流淌的血液赋予了他宁折不弯的骨气。定波侯看着正直的儿子,百感交集。
虞挚早就料到哥哥的反应,他怎能容忍她受委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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