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洋1917-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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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通银行主要是历史欠账重，前几年光为财政部垫款就近4750万！”徐树铮忍不住辩解道。
“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啊，又铮兄，我刚知道这一年不到点功夫，中国银行给财政部的垫款也从1260多万飙升到了4630多万，中国银行的负担也一点不轻啊！”
“京钞的问题必须解决，又铮你也别争了，既然中国银行和交通银行的垫款都差不多，那这个历史包袱这次就一起卸掉，具体就让财政部领导中国银行和交通银行一起来解决，王庚，你还得再兼一个财政部京钞整理督办！”段祺瑞作出了决定。
徐树铮摊了摊手，显然这档子破事扔给王庚这牛蛙来干他是乐见其成，至少王庚没有偏袒中国银行，虽然听说这厮和陆定他们几个拜了把子，不过依着徐树铮对王庚隐约的了解，所谓义气在这个西点回来喝饱了洋墨水的家伙眼里只怕到时候一文不值，有的只是功利主义！
“总理！又铮兄，那我就说说京钞整理这档子事，现在市面上需要回收的京钞大概就是9300万左右，因为去年停兑令引发“京钞风潮”后，每百元京钞的市价大概是六折左右，也就是说理论上我们只要花费5580万的资金就能彻底回收这些京钞！”
王庚瞅了全神贯注盯着自己的国务总理和陆军次长一眼，接着道，“京钞每次整理和兑付，都会引来囤积和炒作的风潮，我想这次我们反其道而行之！”王庚说着眯起了眼睛，看上去俊朗的脸上多了一丝狡黠。
“反其道而行之？且说说看！”国务总理有点吃惊，不知道王庚又想折腾什么幺蛾子！徐树铮则眯起眼睛不动声色的做了一个请继续的手势。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中元的诞生

“第一步，借着财政部发行3。8亿国债的机会，中国银行包销其中的1。8亿国债，剩下两亿由交通银行包销，由两行统一发行新的钞票！”王庚说出了和陆定、宋汉章和张嘉璈谋划已久的计划。
“你疯了王庚，这回收旧京钞的整理工作还没搞完，你居然想着重新发行新钞票？这就发旧京钞有什么不同？那还整理回收旧京钞干嘛？”徐树铮本能的跳起来反对。
“王庚，你们是怎么盘算的，又铮说的对啊，两行发行的旧钞票还没收回，你再胡乱发新钞？你们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国务总理不解的问道，他知道王庚必然心中有了盘算，却一时也想不通这个问题。
“旧京钞的问题在于乱印钞票导致信用崩溃，现在随着中国银行的扩股增资和新的“中国银行则例”的确定，由银行凭空垫款发行钞票给财政部的弊端被禁绝，这样再发行新的钞票，必须通过财政部发行国债的方式来作为抵押品，换取银行发行的钞票，信用不会产生问题，此其一！”
王庚不慌不忙，掰着指头跟段祺瑞和徐树铮解释，“其二，世界主流发达国家采取的都是金本位，当然随着一战的爆发和延展，现在各国的金本位是暂停兑现的金本位，但黄金毕竟是各国列强银行发行货币的储备！”王庚掰下了第二个指头！
“王庚，你这主意早几年大家就提过，可中国的黄金储备几乎没有，黄金产量也低，现在欧战这么一打，连大英帝国国库里的黄金都进了美联储的地下室，中国要搞金本位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而且中国明清几百年下来货币主要是铜钱和银子，所以才不得已搞了银本位！怎么，你想发行新钞搞金本位？那绝无可能！”
徐树铮军政双优，当着陆军次长的同时还是国务院的秘书长，对近代金融和经济的理解能力可一点不差，这话说的可一点不含糊。
“中国的银本位会拖垮中国的金融和经济，第一白银在中国是货币在中国之外的地方却是商品，第二中国本身不是产银国，所以放弃银本位是大势所趋！”王庚不为所动的坚持道。
“王庚，京钞就是政府试图把货币从银元改成纸币的一次尝试，结果怎么样你也看到了，何况现在中国是各省各自为政的局面，你就是在中央银行发行新纸币，只怕除了京津等地之外其他地方也推行不出去，最后又变成下一个京钞！”段祺瑞这话却是比较中肯，显然银本位的缺陷大家都心知肚明，可没有黄金储备的前提下怎么推金本位？
“旧京钞的整理回收，正好是新国币推出的最好时机，当然鉴于中国尚未真正统一，中央政府发行的新国币在地方推行会有巨大的阻力和困难，但是，在中国参战，日美外援滚滚而来的大好时机下，中央政府的财力和工农业生产实力一定是远超地方的，特别是工业品，只要我们抓住这个时机把轻重工业体系建立完善起来，那么日后我们的商品到哪里，我们的新国币就能推进到哪里！”
王庚的话不由得引起了国务总理和陆军次长的深思，如果全国只有中央银行可以发行钞票，各地就是为了缴税都得逼得用新钞票，更不要说那些教育医疗行政等由中央财政拨款列支的行业！
只是，现在就再一次搞发行新钞甚至直接从银本位的银元跨越到金本位的纸币，步子迈的这么大，能行得通？
“采取银本位下的银元货币，就像是饮鸩止渴，我们的财富随着国际银价的剧烈波动而不断流失，当国际银价高于国内时，我们的白银大量流失，当国际银价低于国内时，我们的银元又贬的一钱不值，所以借着中国参战、庚子赔款缓缴十年，公债发行以及美援日援滚滚而来的机会，一劳永逸的发行新纸币是最好的时机！”
王庚的语气中充满的自信和蛊惑，国务总理不由得大大动了心，要是中央政府有足够的银子来铸造银元，那么什么滥发纸币所导致的京钞风潮根本就不会发生，如果王庚说的，新发行的纸币能保持强势的国家信用，那光这一个货币改革给中央政府带来的好处，都比什么美援日援显得更有价值意义更为深远！
“又铮，你觉得王庚说得是否可行？用发行的新钞票回收旧京钞，并且逐步推广，渐渐取代银元和银两！”段祺瑞转过来问自己的心腹爱将！
“以黄金为货币储备发行使用纸币的金本位当然好，问题是，中国哪来这么些黄金？没有黄金做储备还怎么发纸币？凭空发不是又回到旧京钞的老路上去了”徐树铮当然知道金本位下的纸币对国家和经济的好处，但没有足够的黄金储备这个问题怎么解决？没有了国库的贵金属储备这发行纸币就是无本之源！
“我们不储备黄金，我们储备美元，让美国人去储备黄金去！我们采取盯牢美元的固定汇率，有了美国的支持和双方随着参战将进一步展开的全方位的经贸军事合作，美元就是我们的黄金！当然，日元也可以作为我们储备的一部分！”王庚祭出了自己图谋已久的大杀器，当初跟陆定他们说出自己的这个计划时，惊呆了一屋子的王庚的把兄弟们。
“只要美国人不乱印美元，我们就不存在乱印新纸币的问题，比如今后我们要投放市场一个亿的新国币，我们就发行1亿公债，同时用国库里的美元作为货币发行储备！”王庚笑着道。
“这样也可以？国库里的用作储备的美元从哪来？我们对美出口可是远小于美国对华的进口的！”徐树铮的脑子很快，迫不及待的指出了问题所在。
“美元哪里来？出口贸易、对华投资、抵押借款、甚至直接用新国币从美国买、当然还包括我们把回收的银两和银元放到国际市场上去趁着银价回升而换成美元！美元储备只是作为货币发行的准备金而已，准备金意味着，我们持有一个亿的美元最多可以发行5到10个亿的货币，对应10％到20％的准备金率！”
王庚不慌不忙的回答，却让国务总理和陆军次长的眼睛俱是一亮，“趁着银价高涨，用纸币换回银元再到国际市场上套现换成美元储备！要是搞成了的话，这可真是个好买卖！可真亏你想得出来！”段祺瑞笑了起来，边上的徐树铮也微微点了点头，不管王庚谋划的这事是否真的想他现在说的那么轻松，但真要搞成了的话，这厮可是为国家民族立了一大功了！
前提是新发行的纸币必须非常坚挺！信用必须非常高非常好！
“总理，又铮兄，乱世用重典，机会错过可不会再来，地方军阀信奉的就是枪杆子里出政权，相信只要我们自己不乱印票子，背后依靠主美国这个世界最强大的工业国家，再拉住日本这个自诩的亚洲第一强国不捣乱。等参战模范军编练出来十个师，左手大炮飞机，右手新国币开路，统一北洋统一全国不在话下！建设新共和不在话下！”
王庚信誓旦旦的表白，眼神中透出无比的自信和坚定。
“王庚，若你真有自信能做到发行新纸币而不引起信用问题已经金融崩溃，交通银行可以完全按照冯耿光他们那个中国银行的则列来改制和统一管理！”徐树铮被王庚的语气所感染，终于站起来表了态！
“好！又铮，王庚，你们二位只要能精诚团结，老夫还有何忧！这事就这么定了，由王庚你这京钞整理督办全权负责，财政部牵头中国银行和交通银行，一体解决旧京钞的回收整理和新纸币的发行事宜！”国务总理高兴的在两个心腹爱将面前拍了板。
“统一发行的新纸币叫甚好呢？”段祺瑞没忘问这个。
“美国叫美元，日本叫日元，咱中国，叫中元或者华元都行，总理，又铮兄，你们觉得哪个好？”王庚嘿嘿笑着道，显然这名字也早有谋划！
“中元！”国务总理和陆军次长异口同声的道！

第一百五十章　顺利的出奇

1917年五月初是让协约国焦头烂额的月份，随着4月份法国那个完全不着边际的尼韦尔攻势遭到可耻的失败，自以为用四十四个法国师发起对九个德国师进攻的法军陆军总司令，六十岁的炮兵出身的罗贝尔。尼韦尔，在西线一脚踢到了德军的铁板上。
德国人乘着东线沙皇下台，俄国内部乱成一锅粥的功夫，把西线法军进攻方向上的9个师，增加到了四十六个之多，法军的进攻发起日4月16日，一个礼拜前在巴黎的咖啡馆就传的沸沸扬扬，这样肆无忌惮的忽视情报和保密的法军总司令把法军带入了悲催的境地。
在盲目自信的法军伤亡了差不多二十万人而毫无进展之后，可耻的尼韦尔攻势嘎然而止，当然，法军总司令部声称伤亡只在八万人左右，而他们的对手，则羞羞答答承认德军的伤亡在十六万人！这看起来好像法军打了胜仗，但对知晓战役惨败的法军士兵来说，却无法继续忍耐。
于是在中国代理大总统冯国璋领着十五、十六师两个陆军师进京赴任的同时，欧洲德法交接处西线的法军处于骚乱状态，士兵们不再服从命令，事实上整个西线法军阵地上只有两个法军师处于正常坚守阵地的状态，而对面的德军对法军的骚乱一无所知。
就是被德军俘虏的法军骚乱士兵，也没有向敌人吐半个字，他们反抗的是法军上层的那个总司令的胡乱指挥，而不是要叛国！可恨又可敬的法国人！
同样在五月初，同处协约国阵营的俄国临时政府也迎来一次严重的骚乱，临时政府的外交部长米留科夫向协约国各国政府发出照会，声称俄国遵守沙皇政府签订的各种条约，要把世界大战进行到“胜利结束”。
这让美国市场上的俄国债券像打了鸡血一样反弹了20％，而王庚的曼哈顿实业银行持有的近4000万美元市值的俄国债券的市值又多了800万美元！
5月3～4日，在布尔什维克的号召下，彼得格勒工人、士兵举行示威游行，抗议临时政府的帝国主义政策。临时政府被迫撤换了米留科夫和古契科夫的职务。
在英军勉力维持西线的情况下，法国政府用贝当撤换了尼韦尔担任陆军总司令，贝当上任后访问了九十多个法军师，制定出的第一个计划就是部队要保证士兵那神圣的休假权力！法军虽然没有那么快恢复战斗力，骚乱却终于慢慢平息了下去。
在美国，征兵以每天一万人的速度在进行，后勤保障和物资供应一时间却压根跟不上，美军各地的新兵营里的新兵入伍一个月都没摸到过枪，整天被军士长操练做基础训练，事实上潘兴的第一支美军先遣支队要等1917年6月27日才在法国登陆，而美军主力出现在欧洲战场更是1918年的事情。
王庚在南苑的参战军大本营每天新兵增加的速度依然是一千人，好在这厮从4月初就开始准备，南苑兵营又有足够的地方让他的工兵营借着旧有的建筑搭建新营房，参展模范军的新兵们倒没有住在帐篷里。
因此在五月底第一批美援军火抵达天津港并经火车源源不断直接运达丰台车站时，参战军南苑兵营中近六万新兵早被憋的嗷嗷直叫，近两个月的新兵训练和永定河两岸的水利工程的磨炼，加上一日三餐荤素搭配以及每天必唱的“三大纪律九项注意”军歌，当然还有宪兵团无所不在的威压，参战军的军纪和士气保持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