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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璧谜踪-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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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紫藤还想着冷善早先的答复,道:“冷先生,你那边的那人不肯露面,问个消息也不行?”

冷善遗憾地苦笑了一下,事没办成却坐在这里听了这么多秘闻,他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作为一个生意人,他是十分佩服凌紫藤的,也愿意将合作继续下去,可是那人那阴冷防范的态度……若等猜到这边是慕楚帮的凌紫藤只怕更糟。

凌紫藤了然,道:“既是这样,还得烦劳冷先生继续帮我们打听着,天不早了,我们这就告辞吧。”

冷善连忙应了。

齐氏兄弟须同凌紫藤二人一起走,众人起身,齐云海临走实在忍不住向冷善问道:“你能不能透露下,那人到底是不是沈无疾的独子沈风?”

冷善十分为难,望了凌紫藤一眼,见他不动声色,终于跺了下脚,道:“那人没有表露身份,我觉着应该不是。”

齐云飞在旁张嘴还欲问下去,凌紫藤暗自叹了口气,拉了他一下,道:“走吧。”冷善就差明说他们已认出了那人的真身,这胖子话说到这份上已十分不易,就不要再难为人家了。

来时带路的汉子将四人恭恭敬敬送了出去。

街上黑黢黢的,不见一点灯火。远处传来更梆声,一慢两快。

凌紫藤问齐氏兄弟:“临洮那边情况如何?”

齐云海向四周看看,低声道:“临来时薛堂主叫我带了两句话给你。”

“哦?”凌紫藤挑了挑眉,薛玄默那种性情竟会主动传话,莫不是帮里又有大事发生?

“他说,第一件,花逸尘已去了衡阳,叫你莫为黄天堂你那帮手下担心,万事有他。第二件,”齐云海犹豫了一下,“你师父有意续弦,可能过段时间会有婚讯传出。”

凌紫藤这一下可是吃惊不小,道:“他有没有说师父会娶谁?”

“只说是帮中一个姓叶的姑娘,你也认识。”

叶裳!他当然认识,万唐龙的甥女,与裴英男同住同行的好姐妹。

凌紫藤只觉脑袋里“嗡嗡”作响,师父一个人多年这节骨眼儿上突然要续弦,娶得又是那个女子,不说日后见面多么尴尬,单说师父春秋鼎盛,这一成婚意味着什么?怪不得那万唐龙一改往日作为,怕是想为日后叶裳的子女收拢人心吧。

小师妹现下也不知会是个什么心情?凌紫藤苦笑了一下。

黑暗中三人看不清凌紫藤的神情,见他半天不说话都有些担心。隔了一会儿,听得他声音响起,如往常一样:“不管如何,先找出真凶再说。”

隔天下午,铁逍遥传回一切顺利的消息。

临近黄昏,他带了几个人,护着一顶不起眼的轿子风尘仆仆进了城。

第一百六十章 剥茧寻踪(八)带话

第三卷 第一百六十一章 谁谓荼苦(一)张牧

第一百六十一章 谁谓荼苦(一)张牧

因为不摸对方底细,这边由主人严盛和上官璇带着那捡来的孩子一起,在院子里迎接这位张牧先生。

陪着铁逍遥的五六个人中,有一个上官璇依稀觉得有些眼熟,后来介绍了才想起来,乃是有过一面之缘的黑风堂江枳。

不过在甫一见面的时候,她只是在江枳那里多瞧了一眼,便被别的吸引了注意。

抬轿的显然不是黑风堂的人手,见到那孩子,两人都是一副又恭敬又惶恐的模样。

那孩子没有搭理他们,抢上前一把撩开了轿帘,急道:“张叔叔,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上官璇随即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泥腥味,她心中动了动,这气味,怎么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轿里那人呵呵笑道:“没事没事,连根寒毛都没有伤着。呵呵,你这气色,看来是大好了。还要多谢谢秦小姐仁心仁术,手到病除。”

那孩子由上打量到下,确认轿里的人确实未出什么变故,拉着那人的手再不肯放开。

“这是个极不寻常的人。”任谁见了轿里人的第一眼怕都有这个感觉。

这个叫做张牧的男人看上去很难断定他的年纪,说他五十岁也行,说他六十岁也可以,甚至看他灰白的鬓发,暮气沉沉的眼神,说他更老也会有人相信。

他穿了一件宽大的布袍,将下肢完全盖住,坐在那里只看上半身称得上高大。五官端正,年轻时肯定称得上是仪表堂堂,现在看上去却有一种刀削般得凝重,令人不敢轻慢。

他由着那孩子倚在身上,向上官璇诸人笑道:“在下张牧,给诸位添麻烦了。我这双腿废了许多年,站不起来,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严盛应付这种场合有些赶鸭子上架,求助地看向上官璇。

上官璇这片刻已同铁逍遥悄悄交换了些信息,心中疑窦更盛,她咬了咬唇,道:“张先生,恕我冒昧,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面?”

张牧将目光落到她身上,顿了一顿道:“今年春天,我在登州呆过。”

铁逍遥有些摸不着头脑,上官璇脑海中却突然多了好些片断:长巷中两人抬的轿子,惊牛,那股诡异的尸参腥臭气味……这气味,不知道他这会儿怎么掩盖的,闻起来淡得多了。

这人真是官府中人么?那他当时在登州究竟做什么?

张牧盯着她,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若有深意道:“当时我听说华山派有个女子,长得十分像我早年认识的一位朋友,刚好有空,便特意赶去瞧了瞧。还以为就此后会无期,谁知又生出这么多的瓜葛。”

上官璇张了张嘴,想问与自己长得像的那人是谁,勉强忍住。总不能一见面便被对方牵住鼻子走。

江枳等人精明强干,铁逍遥这趟未费什么大的周折便接到了人,他听说陈青槐那厮来了,却没机会遇到,若不是急着回来见上官璇,他早将这一身馊味的古怪老头儿丢给江枳等人处置了。

依铁逍遥想来,这人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帮过自己,自己这两日奔波也足以对得起他了。

他对当年沈无疾身边的那些陈芝麻烂谷子提不起精神来,涉及上官璇的事却非得问清楚不可:“是谁长得像她?”

张牧似有些意外,眼睛盯着上官璇,道:“咦,齐氏兄弟没有说过么,她长得颇像云霜啊。十五六年了,看到她当年那些事好像都还在眼前。”

“谁叫云霜?”铁逍遥没有接触过齐氏兄弟。或许是因为他名声里锋芒太盛,虽是连声追问,不但不会给人弱了气势的感觉,反到觉着他咄咄逼人。

张牧便笑了笑,没有答话。

云霜,上官璇当然记得,好像齐云海最早提起她来确是说过两人相像的话。

那孩子更加看铁逍遥不顺眼,鼓着脸跟张牧告状。

张牧拍拍他手,安抚他道:“知道了。铁少侠出身江湖,不羁随性,你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像他们一样。”说着眼睛望向抬轿的两人,两个手下见大人说到自己,忙恭顺地低下头去。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铁逍遥皱了皱眉,道:“看来你对我们挺熟的,我们对你可一点儿都不了解,有什么你就赶紧说吧,你是干什么的,找我们有什么事,我们也好看看有没有详谈的必要。”

张牧笑了,似是很适应铁逍遥这种直来直往的说话方式,道:“我找你们,你们也在找我啊。我知道凌紫藤在这里,”他扫了一眼神情微变的黑风堂诸人,摆了摆手,示意众人不要紧张,“我不要见他,但是不将齐云海请出来,你们怎么知道我说的是不是实话?”

铁逍遥还不知道齐氏兄弟已经到了,上官璇走前一步,谨慎地道:“齐大先生能回忆起的人有限得很。”

严盛总算能插上话了,他在黄河上呆了大半辈子,向来不怕得罪人,冷笑道:“就是,咱们又怎么知道你不是冲着无疾神医的家底儿来的?”

张牧轻叹:“这么久了还像老鼠一样东躲西藏呢,唉,他们兄弟真是可怜!好吧,他或许不记得我,但总该记得白荼吧?”

上官璇见他如此笃定,沉吟了一下觉着还是姑且相信,道:“张先生能来确是雪中送炭,不知需要我们……”

张牧摸了摸那孩子瘦弱的肩膀,微微摇头:“我们早先便说好了的,你治好他,我将所知道的都告诉你,何况还劳动了铁少侠。”

上官璇看了那孩子一眼,正好直言相告:“他的身体要说治好尚早,幼儿时的底子太差,想和常人一样还需调理很长时间。”转向严盛道:“严大哥,天也黑了,先叫他们住下吧,吃了饭再说。”

突然来了这么多人都要安置,江枳等人帮忙一起动手,将张牧和他的手下送到那孩子住的院子,又出去买菜打酒。

“他说你纵不记得他,也肯定会记得白荼。白荼是什么人?”稳住了张牧,上官璇便去找齐云海。

齐云海怔了怔:“白……荼,他说白荼?!”猛地站了起来,道:“他在哪,快带我去见他!”

凌紫藤一直陪着他兄弟二人,忙道:“别急。等吃过晚饭我们一起见见他。”

上官璇不放心:“要不我们先和他谈一谈。”

凌紫藤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动于她的关心则乱:“他已然知道我在此处,藏着又有什么用?齐大哥你先说说这白荼,我们参详一下也好有个准备。”

齐云海还没有回过神来,齐云飞推了推他,他犹带茫然,问齐云飞:“姓白的不是已经死了么?”

齐云飞到算平静,道:“是死了。我听你和二哥说过。”

铁逍遥被那“云霜”勾起了兴趣,跟了来一看究竟。

冲着上官璇,他对齐氏兄弟很是客气,见这哥俩如此墨迹,忍了忍将话咽了回去。

凌紫藤却很了解齐氏兄弟,齐云海是个极为沉稳的性子,若不是关于白荼这个人的那段尘封往事对他太不寻常,绝不会事过多年还如此失态。

想到此,到真引起了他的注意。

“姓白的是沈风的侍者,后来做了一阵神医的贴身药童,大约有大半年的时间。那会儿云霜、云啸、沈风他们都在,神医还好好的。他是中毒而死的,听云啸说,死得很惨。”自齐云海的话中听不到对白荼的任何一点儿同情。

上官璇顿时意识到关键之处:沈无疾的贴身药童。“雪澜”问世,神医郑而重之,必不会有太多的人知晓。但这白荼必是那少数人中的一个。

齐云海接道:“当时神医身边并不缺人,上了年纪的学徒也有几个,都是跟了神医好多年的,便是云啸也比他资历深些,按理怎么排也排不到他,偏就那么巧,神医的贴身药童接连出意外,有一个还私入库房被毒物咬死了。沈风就跟神医说哪有这么巧的事,定是有人在暗地里兴风作浪,想取而代之,争夺贴身药童的位置。眼下一是要赶紧查清楚,二是不能令小人得逞,便推荐了自己的侍者。”

凌紫藤沉吟道:“沈无疾之子如此信任这白荼?”

齐云海沉浸在往事中,冷哼一声,继续道:“你知道云霜是沈风带到神医跟前的,平时也多得他照顾,只是沈风性子有些高傲不好相处,我们便同那姓白的打交道的时候多。一来二去,他同我们兄弟成了朋友,二弟眼里没有坏人,我也是瞎了眼睛,他将二弟用药心得和一些奇思妙想全都据为已有,拿去向神医邀宠,却将二弟发配到一个卧病在床的老管事手下,若不是他死得早,云啸哪里还有出头之日?”

这姓白的若真是个心机深沉的人物,又立身不正,偷个药卖个配方什么的也都是顺理成章。凌紫藤、上官璇以及铁逍遥都在揣测着这个素昧平生的死人。

凌紫藤更额外有些奇怪,齐氏兄弟虽是交错了朋友,但白荼早早便死了,且听他说还死得很惨,齐云海提起他来为什么还如此介怀,只怕其中另有隐情。

第一百六十一章 谁谓荼苦(一)张牧


第三卷 第一百六十二章 谁谓荼苦(二)白荼

第一百六十二章 谁谓荼苦(二)白荼

果然齐云飞藏不住话,忿然道:“这奸狡小人,居然还敢打云霜的主意。若不是他,云霜怎么会突然不见了踪影?”

齐云海脸上登时漆黑如墨,三弟一句话戳中了他的痛处,当年沈风同云霜走得近,他便厌恶那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的沈风,白荼耍耍小心机给他们两个添点堵,他便觉着姓白的是好人,云霜最初是那么讨厌白荼,他还帮着说了不少好话……

上官璇见他沉浸在不堪回首的往事中,提醒道:“那这张牧?”

“张牧,张……,跟着佟老管库房的好像有个小子姓张,和那姓白的走得很近。这个人,我怎么记得也早便没了。”那些不愉快的往事勾起了齐云海很多记忆,零星又想起一些人来。

凌紫藤看看外边完全黑下来了,站起身道:“是不是他,咱们去一见便知。”

为了不暴露冷善那高超的易容绝技,齐氏兄弟以真面目去见张牧。

他兄弟二人几乎对张牧全无印象,张牧却一见面便认出了齐云海和齐云飞,甚至不用介绍就向凌紫藤道了“久仰”。

齐云海盯着他看了半晌,脸上露出震惊之色,指着他道:“你,你怎么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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