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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回梦记-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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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空发话道:“姑娘,你也太不知事体,知道他家里有事,还把他按在这里,简直是跟他过不去,只顾您贪图他的洋……”

说到这里,觉得话口太狠了些,便把底下的“钱”字含糊咽了下去,接着道:“也不管误了人家一辈子的大事。”如莲从方才一瞧见进来的人,并不认识,却似乎瞧着面熟,自己也不知怎的,芳心忽然乱跳,眼泪也忽然涌满眶里。又听着他那几句尖刻的话,心里说不出的委屈,觉着都在喉咙里挤住,只可镇定了心,向惊寰道:“这是你表兄么?请给我引见引见。”惊寰便指着如莲向那人道:“这是……”话未说完,那表哥摆着手道:“快走快走,不用闹这一套,我没工夫!”这两句话就把惊寰噎住。如莲却不生气,大大方方的走上前道:“不用引见了,我只跟您说一句,陆少爷今天躲在这里,是不是怨我霸住他,请您回去细问他好了。本来这种日子在这里寻着他,自然不怨您不望好处猜想。”那表哥听了,也不回言,拉着惊寰向外便走。惊寰被他扯得一溜歪斜,只回头向如莲皱着眉头,抖抖手腕,便随着踉跄而去,只把个满腹冤苦的如莲抛在屋里。正是:春宵儿女,竟虚一刻千金;情海风波,已兆明年今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回 

杨柳试春愁少妇凝妆翠楼上
摴蒱兴大业赌徒得计狱门前

话说惊寰被他表哥从如莲屋里拉下楼,一直拉到门口,那打更的伙计还正站在那里,看他俩这种样子,不知是什么道理,又不敢拦阻,只可向楼上喊道:“大姑娘,客走了!”如莲在楼上应道:“捻灯开门!”那伙计得了这句话,才放心把门灯捻亮,将街门开了。惊寰和他表兄曲曲折折的出了巷口,见街上正停着一辆光彩辉煌的马车。他表兄向车夫扬了扬手,说声回去,就拉着惊寰坐上去,那车便马蹄得得的走起来。惊寰坐在车里,心中乱得和打鼓一样。一会儿如莲的俏脸仿佛在眼前摇晃,倏时又仿佛看见自己的父亲铁青面孔向着自己叱骂,转眼又似看见那未揭盖袱的新妇,拿着盖袱当手帕擦眼泪,不由自己暗暗叫道:“这可糟了,回去旁的不说,只我爹爹这顿骂就不好搪。”倘或表兄再一实话实说,定要同着亲友打我个半死。想着便向他表兄道:“若愚大哥,回去您千万替我圆全着说,不然同着这些来道喜的亲友,就丢死人了!”那若愚只扬着脸冷笑,一言不发。惊寰心里越慌,口中更不住的软语央告。若愚只是那一副脸儿,说什么也不开口。惊寰正在没法,不想车已停了,看时原已来到自家门口。若愚便拉着惊寰下了车,惊寰只说句大哥积德,便已走上台阶。一个老仆人正从门房里出来,看见他们便叫道:“我的少爷,您哪里玩去了,老爷太太都要急坏,快进去吧!”说着拨头就跑向后院去抢头报。惊寰只得硬着头皮随了若愚走进里院,见院里还点得烛火通明。这时住着的亲友内眷,因为新郎失踪,本家着急,都还没睡,如今听仆人在院里喊着报告少爷回来,便都不顾雪后夜寒,全跑出院里,七嘴八舌头的向惊寰乱问。若愚只向她们摆摆手,就领着惊寰进了上房。一掀帘,惊寰就见自己的父亲正端着水烟袋,一脸的气恼,在堂屋椅上坐着,不由吓得面上倏白。他父亲一见惊寰,便瞪起眼来,才要开口,若愚却已先顿着足喊道:“姑丈,您看惊寰荒唐不荒唐!”惊寰只听了这句,早吓出一身冷汗,暗暗叫苦道:“可完了我,他哪是我表哥,简直是我舅舅,顺理成章的就把我送了逆!”想和他使眼色时,若愚又不向自己这边看,只可怀着鬼胎听他说下去。那若愚喘了口气,又接着说道:“他大喜事里不在家呆着,还跑出去给同学的母亲拜寿。”

惊寰听着更坠入五里雾中,只可呆呆的看着他说话的嘴。若愚接着道:“偏巧他这同学也是个混蛋,就请他吃夜宵,灌得烂醉,也不送回来,诚心和他玩笑!幸而我扑着影子撞了去,才把他弄回,不然还不定闹多大的笑话。我看惊寰出色的混,他的同学更是不晓事的混蛋!”说完又吁吁的喘气。惊寰听他说完,心里才噗咚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但又愁着父亲还不免要申斥几句,哪知他父亲反倒捻须一笑道:“若愚,你何必生气?惊寰在自己的喜期还不忘去给同学的母亲拜寿,总还不是坏处。他的同学固然顽皮,年轻的人也在所难免,不必谈了!你就把他送到洞房里,也歇会去吧,这两天可真累着你了!”说着便看了惊寰一眼道:“瞧你眼睛醉的多么红,还不睡觉!”说着站起来,仍旧端着水烟袋走进里间去了。若愚向惊寰做了个鬼脸,惊寰却狠狠的捣了他一拳。若愚悄声道:“好好,这是谢承,下次再见!”两个人笑着走出堂屋,到了院里,正迎着惊寰的母亲从东厢房出来,一见惊寰便拉住他道:“你这孩子,撞到哪里去了?差点把人急死!我正和舅母斗牌,怕你爹爹骂你,把牌扔下了赶来,没挨骂么?”若愚笑道:“他骂是没挨,我的腿可跑细了!姑妈有什么话我回头告诉您,现在先把新郎安顿,我好交差。”说着就拉着惊寰进了西厢房。才掀开门帘,先闻见一股脂粉香和油漆气味,一个陪房迎出来,满面春风的高声道:“少爷过来了!”接着又道:“少爷到哪里玩了一宵?教我们姑奶奶好等!”若愚道:“少爷教人家诓了去灌醉了,我给找回来,跟你们姑奶奶给我报功!”说着便同惊寰进去。那陪房早掀起里间的门帘,惊寰便让若愚进去。若愚把他向屋内一推,自笑着跑了。惊寰还想追他,那陪房连忙拦住道:“天都快亮,姑爷别闹了,请安歇吧!”惊寰只得踱进屋去。屋内电灯的光,被大红的帐子和被褥映出烨烨的喜气。桌上的两支大子孙蜡烛,花儿已有两寸来长,虽不很亮,却也别有风光。一进门就觉暖气扑脸,见新娘子穿着红绸夹裤梅红小袄,正坐在床头,一只手扶着茶几,在那里含羞低首。虽然坐着,已看出那袅娜的腰身,十分亭亭可爱。虽是穿着最俗的大红颜色,却照样掩不住那清矫的风姿。见惊寰进来,偷偷的瞧了他一眼,脸上绯红,又低着头微微欠了欠身,仿佛是让坐。惊寰暗想,白天我一心想着如莲,模模糊糊的就把新娘的盖头袱子揭了,并没顾得细看,只觉还不大怕人,怎这一晚的工夫,就变成这样的好看?只这半边的影儿,在我们亲戚女孩儿堆里,就没人比得上。想着便走到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那陪房端过一杯热茶放在桌上道:“姑爷安歇吧,床
都铺好了,您还用什么不用?”惊寰摇了摇头,那陪房又笑着走到新娘面前,附耳说了几句,便倒带上门自去。

惊寰向床上瞧时,只见帐里红色泡子电灯,照得床中和火焰山一样,新娘更娇艳得像个红孩儿一般。再细看她时,不禁吃了一惊,觉得越发俊了,粉面直像一朵桃花,含蕴着春光如许,眉目间露出秀丽,口颊间充满了温柔,真有一种不可言传的深闺秀气,身材更从凝重中透着俏皮,不觉看得呆了。新娘正低头瞧自己的鞋,又悄悄的轻翻杏眼,从眉心里偷瞧了惊寰一眼,见惊寰也正在看她,不由更羞得难堪,便转过头去看床上的被褥。惊寰方才从那一个销魂窟里跳出来,紧接又掉在这个温柔乡里,身上似驾着云,心里像醉了酒,神经和身体一齐酥麻,心弦的动荡,一直全夜未停。此际更加着坐对娇娆,目迷五色,倒觉得情感都用得疲倦了,便也分不出爱憎恩怨,只对着新娘呆看,心里也不知想什么。这样不知过了多大时候,那新娘却不住偷着看他,最后竟微微的笑了,而且笑得略有声响。这声响才把惊寰惊觉转来,似乎觉着方才虽然呆看她好半天,仿佛视里未见。这时才仔细向她瞧,立时觉着新娘的容貌,和如莲不相上下,但是新娘似乎比如莲好些。又细端详,到底比如莲好在哪里呢?在端详时节,忽然又觉着新娘不及如莲,却又看不出她哪里比如莲丑。这时灵机一转,暗道:“是了,她俩的美是没有高下之分,不过她是个闺阁里的秀女,如莲是风尘中的美人,不同处就在此咧! ”他想到风尘二字,立刻念到如莲的身世可怜和夜里同她的山盟海誓,不由心里一惊,暗自打了个冷战,自己埋怨自己,方才和如莲那样情景,死心塌地,誓死无他,怎回家一见了新娘,就把心移过来一半,我这人也太靠不住了,怎对得过如莲?如今我只抱定宗旨,任凭新娘怎样的西施王嫱,我只当是与我无关。无论如何,如莲才是先娶到我心坎里的妻子,旁人任是神仙,我也不着意。想着便立定主意,再不看新娘一眼,落个眼不见心不烦。但是想只管这样想,眼却不大肯听话,还不住的向新娘■去,心里渐渐随着眼光把持不定,暗想这可要坏事,怎会心管不住眼,眼稳不住心?倘然我一时糊涂,这一世就见不得如莲了。便站起在地下来回踱着,低着头,倒背着手,心里默想如莲和自己的情愫,只当屋里并无旁人。过了一会,居然心与神化,竟仿佛觉着还在莺春院里和如莲厮守。

正踱着,忽听身旁有人咳嗽一声,止步定神看时,见新娘正用手巾掩着嘴,向自己偷看。惊寰明白她是因为自己走得出神,咳嗽一声向自己示意,便不踱了,在床的那一头距离她三四尺远的地方坐下。又看看新娘,见她向着自己似乎含情欲语,忽然又红了脸低下头,不由心里倒变成焦灼。暗想我对如莲是对得过了,可是这屋里还放着这样的一个人,教我如何安置?要是不理人家,人家和我有什么仇?要是和她应酬两句,原也无妨,只怕我这善感的人,感情遏抑不住,岂不坏了良心?这事到底如何是好,半天也拿不定主意,倒弄得胸中郁闷,非常的难过。最后心里一急,顾不了许多,一仰身躺向床里,抱着头假装睡觉。但哪里睡得着,忽觉床栏一阵微摇,料道是新娘诚心作耍,便偷着把眼睁开个缝儿瞧时,只见她正倚着床栏,从怀里掏出小手巾擦眼,仿佛是在那里哭。惊寰心下一阵惨然,暗道:“她是疑惑我不爱她。本来她的一生幸福,今天就是个大关键,见我这般光景,哪有个不伤心?”便想坐起来劝她,但立刻自己又抑制住道:“我一和她说,就整个儿的要把自己套住,不如狠心装个不理吧!”想罢便翻过身去,把脊背朝着她,口里只默念着阿弥陀佛,保佑我赶快睡着,就把今天的围解了。无奈脑里只管昏沉,只是睡不着,到后来似乎阿弥陀佛念出了功效,将要迷迷糊糊的入到梦乡,忽然身上觉着加了重量,仿佛多了一件东西,心里也生了暖意,知道新娘替自己把被盖上,暗暗感激她的温存熨贴,益发自己抱愧,无故的冷落人家,不成个道理。这时忽又觉得空摆着的脚下,凭空又多出个椅子架了自己的脚,她又轻轻把自己的鞋脱下,用被角把腿脚裹严了,更觉着一股暖气从脚底烘进心坎,变成一种情热,催得一颗心再也把持不住了,便轻轻转过脸来。向身后看时,只见新娘正立在地下,扶着自己架脚的椅子,似乎正低着头出神,面上被晨光照着,隔夜的脂粉,都已褪尽,越显出清水脸儿的俏美。那眉目似乎在柔媚之中,平添了许多幽怨,更楚楚令人可怜。惊寰看了,暗想人家这样受委屈,到底怎么得罪了我?我若再忍着心和她隔膜下去,那就太残酷了!想着便一骨碌坐起,向她看着要说话,但又不知说什么好。好容易憋出一句话道:“你冷不冷?”才说完这句话,立刻想到和如莲初见面时,她向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四个字,不由得意乱如麻,又呆住了。那新娘见惊寰忽然坐起,向自己说话,芳心倒吃了一惊,紧接又觉着一喜,喜后又羞涩起来,便向他摇摇头,只等着他再说下去。哪知惊寰又呆住不语,新娘只可低着头和他对怔起来。

过了一会,惊寰抬头见窗纸已全白了,阵阵峭寒的风丝,也不知从哪里透入,吹得人肌肤起栗。那新娘脸色惨白,身上也不胜瑟缩,细看才知她只穿着薄棉裤小夹袄,和自己穿灰鼠皮袄拥着棉被的人相持,太教人家受罪了,心里更觉着对不过,便向她道:“这样冷,您还不上床睡觉?”那新娘听了倒烘的红了脸,向惊寰看了一眼,轻轻的挪到床边坐了。惊寰又催她两句,她只是不语,忽然又向着惊寰略微一笑,那一种处女的情致,似乎都在这一笑里表现出来。笑完樱唇动了几动,才轻轻道:“你喝茶么?”惊寰口里原有些渴,但又不好意思劳驾她,倘要说是不喝,又显太冷淡了人,便点了点头,想下地去倒替她斟一碗。那新娘也明白他的意思,便向他摆了摆手,抢到桌前,把茶斟了,端来双手递与他。惊寰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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