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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门冤家-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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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地方落脚吗?没有的话,可以住我家。」海珍珠非常热心。「西边的厢房空著没人住,你可以住那儿。还是干脆我请爹拨一个院子给你,住起来也比较舒适。」
「不必麻烦。」他笑着婉拒海珍珠。「我住原来的宅子就行了,不过还是谢谢妳的好意。」
「原来的宅子?」海珍珠愣住。
「嗯。」李英豪点头。
「可那宅子不是已经卖了吗?」奇怪。「昨儿个晚上──」海珍珠把话说出口,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於是赶紧闭上嘴巴。
「昨儿个晚上怎么了?」李英豪马上就意识到不对劲,但又无法确定,只得顺着她的话追问。
「……昨儿个晚上,我好像听见对面传来男子说话声,我还以为伯父把宅子给卖了,我们有了新邻居。」她急中生智,说出一半事实,另一半则保留,那才是最精彩之处。
「妳不是听错,就是家里来了小偷。」他皱眉。「我今儿个早上才抵达杭州,还没回家就先上门拜访,但是听你这么说,我好像应该先去报官。」
李英豪也说出一半事实,他家昨天晚上确实来了个偷儿,只是这偷儿不但没偷走他任何东西,还留下了一件稀世宝物,算是相当有良心的一个小偷。
「不用报官了!」海珍珠一听说他要报官立刻跳起来,李英豪用困惑的眼神打量她,不晓得她在紧张个什么劲儿。
「呃,我是说杭州最近只要一到晚上都是宵小,报官也没用,衙门那些官差也不会理你。」海珍珠此话虽然是为了阻止他报官,却也是事实。
「是吗?」李英豪玻а邸!肝一挂晕贾葜贾葜卫淼煤芎茫蠢床皇钦饷匆换厥露!
「所以才说天高皇帝远,此话一点儿也不假。」海珍珠闻言忍不住笑出来。「京城离杭州太远了,你哪能知道杭州发生什么事,又变成什么样子?」
海珍珠看似无心的回答,却给李英豪深刻的反省空间,凡事眼见为凭,看来他有必要好好将杭州看仔细,方能知晓杭州的实际情形。
「不管怎么样,我们又要成为邻居了。」海珍珠只要一想到又能和他打屁说笑就兴奋得不得了,好像回到儿时。
「是啊!」李英豪比她更期待。
两人相视一笑,一同望着大厅外的桂花树。
八月桂花香,只是今年的气候异常,桂花比平时更早绽放,香味也更加迷人。
杭州的今天,风徐徐地吹著,繁花绽放着,一切看来都如往常一样美好,如果不是府衙的官差满街跑,勉强可以算是平静的一天吧!
李府内──
李英豪拿着昨儿个晚上夜贼落下的南洋珠,不断把玩思索,他心中的图案大致成形,就等缺掉的那块图浮现,就可以完成整幅图画。
「大人。」
黄宗世这时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李英豪的房门口,李英豪随口喊了声:「进来。」只见黄宗世轻轻地推开房门,又关上房门,从头到尾,动作跟猫一样轻巧。
「有探听到什么消息吗?」出去一天一夜,想必定有不少斩获。
「回大人,就如同大人判断,昨儿个晚上丟银子的人报官了,这人是张恒。」黄宗世打探了不少消息回来,这一天一夜总算没有白费。
「杭州的通判?」李英豪回杭州之前,大概把杭州大大小小的官都背熟了。他不得不说,杭州的官数量还真惊人,他光记人名就头晕眼光,更別说还得对照官位。
「正是。」黄宗世点头。「据说是一个叫『月光』的小偷干的好事,,这个叫『月光』的小偷,似乎颇得杭州百姓的敬重,大伙儿都担心他被抓,一个个闭紧嘴巴,就怕胡乱说话害了他。」
「一个小偷还能得到老百姓的敬重,这可是天下奇闻。」李英豪听了不但 生气,还觉得有趣,嘴角不由得往上扬。
「确实如此。」他也很纳闷。「听说这个叫『月光』的小偷,把从奸商手上偷来的财宝,都分给杭州穷苦的百姓,大家都说他是义贼,还有人称他是活菩萨,专门救苦救难。」
黄宗世把他听来的消息,一五一十讲给李英豪听。若问他个人意见,他会说传言太夸张,贼就是贼,哪还分好贼还是坏贼?在他的看法里都该抓起来严加审问,以正视听。


第六章
「活菩萨……」李英豪闻言忍不住笑出声,笑得黄宗世一阵莫名其妙。
「咳咳!」李英豪清清喉咙,强迫自己严肃面对这件事。「除此之外,你还探听到什么?」
「我还探听到张恒逼迫陈江快必须在七天内抓到月光,今儿个杭州内内外外到处都看得见官兵,热闹得很。」不只是李英豪,黄宗世也把杭州大小的官摸透了,尤其是陈江快,他负责打通关节和逮捕人,是其中的关键人物。
「你猜,张恒为什么这么紧张?」以他的财力,损失个几百两不过是九牛一毛,他会大动作捉拿月光,其中必有文章。
「为了大人手中那颗南洋贡珠──等等!」黄宗世像突然想到什么似地瞪大眼睛看着李英豪。「这么说来,昨儿个晚上,大人您所碰上的夜贼……」
「便是月光。」李英豪点点头,总觉得自己的运气好极了,回到杭州的头一个晚上便碰上大人物。
「不可思议。」天下竟有这么凑巧的事。「大人连行李都还没来得及打开就碰上月光,只可惜当时四周一片漆黑,否则就知道月光长什么模像了。」
说到底,黄宗世最感兴趣的还是月光的长相,为了月光到底是年轻小伙子还是糟老头,堂口还有人开赌盘,赔率一赔五,只可惜至今没人见过他的脸,庄家稳赚不赔,苦了那些一心想发财的赌徒。
李英豪虽然没兴趣与庄家对赌,倒是很想知道自己的猜测对或不对,虽然他心中已有答案。
「百姓们都想不通为何月光一向只教训奸商,这回脑筋却动到张恒头上,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缘故。」黄宗世又想起一件他探听到的事,赶紧向李英豪报告。
「会有什么缘故?」李英豪反问。
「比如说报仇之类的……」
「噗!」报仇……
黄宗世还没说完,李英豪就相当不给他面子的噗哧一笑,搞得黄宗世一脸尴尬,不晓得他在笑什么。
「大人!」他可是很认真在看待这件事,态度请严肃一些。
「咳咳,抱歉。」是他不对。「还有呢?」
「还有吴得兴──」
「面团!」
黄宗世才刚讲到杭州知府,海珍珠就在门外鬼吼鬼叫,吓了黄宗世一跳。
「面团?」他不明就里地看往门口的方向。
「面团,你在不在里面?」海珍珠还在吼。「面团!」
很明显地,他若不现身,她有可能会冲进屋里来找他,他的身分也会跟著曝光。
「是来找我的。」李英豪笑着回应黄宗世的疑问,黄宗世的瞳孔瞬间放大。
「你先回避一下,吴得兴的事留待以后再说。」李英豪还不是指门,而是指向另一边窗户,要他从窗户离开。
黄宗世起先愣了一下,而后理解到李英豪的嘴角是为海珍珠扬起的,不由得也露出笑意。
他手脚俐落地跳出窗户,终于找到让李英豪兴奋莫名的元凶,难怪李大人迫不及待归乡,原来是这么回事。
「李、英、豪!」海珍珠在他的房门外喊得喉咙都快哑了,这会儿外号也不叫了,直接叫名字。
眼见心上人发火,李英豪赶紧关上窗子,然后走过去开门。
「李英豪──哎哟!」海珍珠没料到他会突然开门,整个人撞进他的怀里,不偏不倚撞到鼻子。
真倒楣,她怎么老是撞到鼻子?
海珍珠手揉鼻子,揉著揉著总觉得这场面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过……
「珍珠,妳不要紧吧?」李英豪温柔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她抬头往上看,发现他正用和声音同样温柔的眼神凝视著她。
她的脸颊立刻红起来,整张小脸变得滚烫无比,但她却不知道原因,只知道自己的反应蠢透了。
「没关系,只是不小心撞到鼻子。」她往后退两步,和他保持距离,免得自己越来越不对劲。
「要我帮妳揉吗?」她揉鼻子的模样著实可爱,配上她惊慌的表情,那就更吸引人了。
「不必!」她又往后跳一步,形成安全距离。「我很会揉鼻子,我自个儿揉就行了。」
海珍珠果然就如同他预想中一样手忙脚乱,李英豪忍不住微笑,看得海珍珠浑身不自在。
「你笑什么?」大男人就该豪迈大笑,他笑得这么文雅,是想显现他有多秀气吗?
「没什么。」他用手轻碰鼻头微微吸气,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文人的气息。
「呿!」相较於李英豪,海珍珠就粗鲁多了,就算接受再多千金小姐的教育,也没什么管用。
「我没听见下人通报,妳是怎么进来的?」李英豪在抵达杭州之前便挑选好一批下人,和他一同住进宅子,但他们之中没一个前来通报,表示她不是循正常管道进到他的院落。
「这还用问吗?」她翻白眼。「当然是通过密道。」
「什么密道?」李英豪一脸莫名其妙。
「我们一起挖的密道!」她气得跺脚。「当年你和我不是花了将近一年的工夫,一铲一铲的挖,才把我们两人的院子连接起来吗?」
经海珍珠这么一提,李英豪才想起来,在他十岁的时候,她缠著他挖地道,说是要训练他的体能,顺便帮他减肥,两人合力大概挖了一年,才将两家的院子接通。
「妳到现在还在使用那条地道?」李英豪觉得很不可思议,那是他们小时候挖的地道,现在他们都几岁了,应该会卡在里面动弹不得。
「嗯。」她一脸自豪。「我扩大了密道,以你现在的身材通过也不成问题。」宽得很呢!
……原来如此,难怪那天晚上她说不见就不见,原来是钻地道去了。
没错,海珍珠就是那最后的一块图案,早在那晚他抱住她的时候,就发觉她不是男人。
首先,她的身形太单薄,虽然肩膀多加了几块垫子,但不自然的隆起只要轻轻触碰便可分辨真假。
再来,是她身上的香气,那是他帮她特別调制的迷烟,本来是给她驱虫的,她不晓得擅自加了些什么东西,味道变得很奇怪。
最后才是她的动作。她可能没注意到,她特別喜欢揉鼻子,撞到也好,纯粹只是鼻子痒也好,她老是喜欢找自己鼻子的麻烦。
综合以上种种原因,李英豪当下便判断海珍珠就是「月光」。只是他一直对她如何自由进出他的院落有所不解,如今她主动提供答案倒也了却他一桩心事,只是从此以后,他的烦恼恐怕只会增加,不会减少。
「妳找我有事?」李英豪叹气归叹气,却也只能认了,谁叫他喜欢她?看样子他只能见招拆招,暗中保护她的安危。
「嗯,帮我画画。」海珍珠从身后拿出一卷白色画纸交给李英豪,李英豪低头看她手上的画纸,心想她还是没变,只要一碰上麻烦事,第一个找他。
「伯父又逼著妳交画了?」他叹口气接过画纸,琢磨著该不该帮她。
「他明明知道我不会画画,偏喜欢让我画,画不好又骂我。」海珍珠只要一想到海老爷就头痛,气叹得不比李英豪少。
「我不在杭州的这八年里,妳岂不天天挨骂?」他可以想像她被海老爷训斥的模样,一定是委屈又可怜,因为她这方面真的很笨拙。
「你才知道我的日子有多难挨。」简直惨绝人寰。「我连一只黄雀都画不出来,我爹竟然还要我画白鹤,你说,他是不是很过分?」
「伯父也是为妳好,能画好鹤,再画其他东西就会变得很简单,他希望妳能练好基本功。」李英豪转身走到书案后,将画纸摊开,然后开始磨墨,海珍珠走近站在书案旁边,好奇地看他自笔架上取下一枝毛笔开始蘸墨,眼看着就要下笔。
「要一对。」她抢在他下笔前乔好数量,免得他白画一场。
「我知道要一对。」一般来说,只要是画鸟禽类,都是双数,甚少画单只。
「那就好。」海珍珠怕书错又得重来一遍,她可只带了一张纸来,没有第二张。
李英豪非常了解这是海万行训练她的方式,海家的画纸都是请师傅特別做的,还有编号,就怕海珍珠胡搞瞎搞,不肯好好作画。
基於只要每损坏一张画纸,海万行就会罚她一天不得练武,海珍珠不敢随便虐待这些珍贵画纸,将它们像大爷一样供著,李英豪的横空出世,等旅是挽救她的画纸,只要有他,她就不会再挨骂了。
李英豪是翰林,又是两年前皇上钦点的状元,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是真正的精通,不像海珍珠只会吹牛。
他只勾几笔,只祥鹤就出来了,他再勾几笔,鹤的精气神也来了,这一切看在海珍珠眼里,就像变戏法一样神奇。
「以前就觉得你很会画画,经过这几年的磨练,你好像更精于此道。」她只会耍敛,不会拿笔,因此她只要看见精通作画的人都好羨慕,此刻她就羨慕李英豪羨慕得半死。
「好说。」李英豪不认为自己的画好到什么程度,顶多就是赏心悅目,还过得去。
但对于几近手残的海珍珠来说,他的画已经足以流传万世,就算让她重新投胎一万次,也画不出像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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