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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凤的罗曼史-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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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三五日后再来;如果您是来找我母亲的,那么您走错路了,鸣凤阁在前山。”

他嘴角噙着笑,干脆利落地答道:“都不是,我是来找你的。”

这,这也太直白了!我一时语塞。见我尴尬,丹心她们捂着嘴在旁偷笑,我恼羞成怒:“姐姐们,今日修习到此为止了,我们回去吧。”她们笑着应了一声,却并不抬脚走动,一副看好戏的雀跃神情。

面前这名男子俊逸的面容上也是笑意吟吟,一片坦然大方,丝毫没有要挪一挪的意思。未免他继续抛出惊人之语,我不得不让丹心她们先离开。

她们磨磨蹭蹭一步三回头地笑着走了,我深吸一口气,诚恳地道:“三皇子,你别开玩笑了。虽然你是我大哥的结拜兄长,但你我并不熟悉。你看你此番又受了伤,若是无事还是早些回府上养着罢。”

他眸中一黯,但又很快恢复了原先的清朗,问我道:“凤歌儿,你可知我眼下没有一官半职在身,已然是个闲散皇子?”我点了点头,想到这个心下有些不忍。

他仔细地观察着我的表情,而后缓缓地道:“我心下郁结,不愿在天界待着,便想出来散散心。想想只有这被称为西方极乐之地的灵山来的次数最少,也不曾细细欣赏过此地风景。凤歌儿,你可愿领我四处转上一转?”

我狐疑地看着他,只见他满脸诚恳之色。想到他执掌金甲御林军数万年,此番折损了不少精兵,又落得个丢了帅印的下场,想来心中也是很难受的。如今哥哥们不在,也只得我能招呼他。思来想去,我心一横,想,不就是领着他四处转转么?也无甚大不了,竟然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没想到,就因为这一时心软道了声“好”,最终让我悔得差点儿咬掉自己的舌头。

正文 一庭春色恼人来(中)

帝澔此人,真真让人参不透。

明明不请自来,强闯了灵山的结界,又偏要做出十分循礼的模样来,坚持先去拜访我阿娘和爹爹。我以为他反正只是转上一转就要回天庭,又何须如此大费周章?然而数次劝说未果,只得在前头带路,引他往前山鸣凤阁而去。

此人自称背上有伤,不想再御风而行,故而我也只得陪他慢慢往前山走,那平日里倏忽可至的距离竟然如此漫长,我竟走出了一身汗,再看他一派闲适清凉的模样,心下颇有怨言。更令人无法忍受的是此人不但行动缓慢,还时常停下感慨一番,如此又耽误了不少功夫,我们走了一个多时辰,竟还不曾翻过后山去。

走到青霞洞口,他又停了下来,笑吟吟地道:“凤歌儿,你还记得么?我初初见你,就是在此洞罢?彼时你满身酒气毛绒绒地躺在那青玉床上,着实令人忍俊不禁……”他眨了眨眼睛,一张俊脸上竟然颇有回味之色。

可他不提此事还好,一提我便无法控制地勃然大怒,黑着脸道:“三皇子,此事我记得极清楚,不必你费心提醒。”然而此人脸皮甚厚,竟对我的怒气视而不见,笑得愈加欠揍:“凤歌儿记得便好。须知生命如此漫长,何其苍白乏味,能够令人回味的美好之事真是太珍贵了。”

于是单从这一点上,我便郁郁地发现,我与这位三皇子的神仙观甚是不同,实在难以沟通,当下我便决定少说话,多走路,对这尊大神敬而远之。

一路分花拂柳足足走了两个多时辰,我们才堪堪到得前山,远远地鸣凤阁已然在望,但此时已经金乌西坠,卯日星君不多时就要归位。我扯出一个笑来,指着天边的晚霞对帝澔道:“三皇子,你确定还要去见我娘和爹爹吗?如今天色已晚,你实在无须多此一举,直接回天庭就得了。我娘他们不会知道你来了,自然也不会有些什么想法。”

他却正色道:“万万不可。既然来了灵山,我若不亲自登门拜访,族长知与不知,都是我这做晚辈的怠慢失礼。”我暗自腹诽:“你家那位爹爹,端的是冷酷无情,谁敢同你攀辈分?我娘才不要做你长辈哩!”面上却讪讪地赞道:“三皇子果然出自名门望族,真真知书达理。”

他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地望着我:“唔,凤歌儿这个形容,甚是不落俗套。还有,不要叫我三皇子。你若不愿叫我的名字,便叫我子藤罢,这是我的字。”

他那双清朗的眸子染上了夕阳的金辉,光华流转不可逼视,我不得不避开那令人迷惑的目光。子藤么?我心头默念了几次,这个名字仿佛有些魔力,竟令我心头泛起异样的感觉,有一些模糊的画面滑过脑海,仿佛有道白衣胜雪的身影,莫名地令我眼眶酸涩,心中伤感。“三皇子,对不住,我还是这样称呼你自在些。”我勉强朝他笑一笑。

他神色一黯,眉宇间似有失落,却终是大方地一笑,轻快地道:“也罢,是我唐突了。你爱如何称呼就如何称呼,何必纠结于此等小节。我们便先去拜访族长吧。”

说罢竟稳稳地御风而起,片刻已经到了鸣凤阁前。我见那道天青色的身影甚是矫健,怎么看也不像受了重伤的模样,心道若早些御风不就省事省力多了?此人的话果然不甚可靠!想到又被他消遣了一回,心中愈发郁郁,无精打采地使了个缩地术赶上他。

我二人立在鸣凤阁前,他已经换了副恭敬肃然的神色,仔细整了整仪容方才跟着我走了进去。

丹心她们四人皆在殿外伺候,见我们进来面露诧异之色。我向丹心道:“天界三皇子帝澔来拜见娘亲,劳烦姐姐们先去通传一番。”

然而帝澔君命格到底不同寻常,今日来得甚巧,甚有口福。丹心进去通报的时候,我那英明神武又能干居家的爹娘正在大发百年难得一见的雅兴,兴致勃勃地试验几种新口味的点心,殿里唯一一张体面的白玉圆桌上摆得满满的都是花花绿绿的糕点,听说来了客人,他们大喜过望,一叠声地叫快请。

于是帝澔进了大殿,还未搞清楚什么状况,仅来得及向娘亲和爹爹行了一礼就被爹拉到桌旁坐下:“趁热尝尝这新鲜花蜜制成的米糕味道如何?还有这掺了青草汁的豆卷儿,是不是格外清香?”

我也不能幸免,但是我与帝澔不同,在我出蛋壳八千年的岁月里,爹爹和娘亲隔些年头就要钻研一番厨艺,我与哥哥们都是那些试验品的试验品,故而我已经很有心得,一边小口小口地咬着,每样尝一点儿,然后不吝给予大量赞美之词。娘亲和爹爹听得十分开心,笑得眉眼弯弯。

而帝澔明显没有经验,一口气连吃了七八个沉甸甸的糯米糕,方才匀了口气,艰难地赞了一句:“滋味甚是独特!”我见他俊脸通红,以手抚胸,晓得怕是噎着了,赶紧从桌上的玉壶里倒了一杯水递给他,一边道:“阿娘,爹爹,这是天界的三皇子,来灵山散散心,非要上门拜见你们。”

娘亲与爹爹此时才均是一楞,方才正眼打量帝澔。娘亲奇道:“果真是帝弘家的老三,上回我好似还是在蟠桃宴上见过你罢?”面上便浮起亲切的笑意,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道:“宇儿提到你这个结拜兄长总是十分敬仰,我这个做娘的也很是好奇。只是历次蟠桃宴上仙家众多,也不好细细打量。今日得见,三皇子果然龙章凤姿,气度过人。”

帝澔彬彬有礼地执晚辈礼道:“族长谬赞。不瞒族长说,此前晚辈曾两次到得灵山,不过都是私下找宇弟商议出征一事,未敢惊扰族长。今日登门,既是见礼,亦是赔罪。”

爹爹呵呵笑道:“好有礼数的孩子!什么罪不罪的,我们灵山不比天界,没那么多死板的规矩。”又将他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看了几遍,迟疑道:“只是眼下都传你惹得你爹大怒,被当庭杖责,可有此事?”

帝澔在爹爹迫人的目光下倒是极为坦然:“确是如此。”

娘亲的母爱之心立时有些蠢蠢欲动,看帝澔的眼神也多了几分疼惜:“我听闻天界刑罚素来严苛,想来你此番皮肉之苦定然受得不轻罢?你爹怎么竟能下得去手?”

帝澔苦笑道:“只是些皮肉伤罢了,母后特特为我上昆仑山讨了疗伤的圣药,如今日常举动已无大碍。想来族长已经知道,晚辈此番带兵出征行事莽撞,令带去的三万金甲御林军折损过半,当庭领了一百杖算是轻的了,并不敢有怨怼之心。”

爹爹叹道:“个中缘由我们都已知晓,难得你身在天家,年纪又尚小,却有一副慈悲心肠,实属不易。帝弘老儿当真是糊涂了,这么好的儿子竟也不知心疼。”

帝澔不语,微微低头,神色愈发恭谨。

我很不以为然。虽然他大约确实称得上好人,但此人彼时站在云端俯视战场的冷酷面容我尚记得清清楚楚,今日那些戏谑轻佻的言语也言犹在耳,此时我便真真见不得他这副谦恭有礼的君子样儿。

“好了,三皇子,我娘和我爹你也都见过了,你可以回天庭去啦!慢走,我们就不送了。”我随手拿起几块糕点递到他手上:“路途遥远,三皇子带着路上慢慢吃吧,千万别与我们客气。”

帝澔拿着糕点呆了一呆,仿佛有些哭笑不得,爹爹却大喝一声:“凤歌,你太失礼了!”娘亲竟然也十分不悦道:“你这孩子,真是不懂礼数。三皇子是贵客,你怎么能如此说话?”又向帝澔道:“三皇子,我这女儿被我与她爹爹宠坏了,礼数上有所欠缺,三皇子勿要往心里去。”

我又委屈又憋屈地低了头,心下十分怨愤,偷偷地瞪他,却见他笑得十分大度儒雅:“族长万勿如此,凤歌儿性情直率,天真烂漫,我怎么会计较?还有,族长无须见外,若蒙不弃,便唤我一声子藤罢。”

大抵父母在外人面前责备自家孩儿,都有些个虚伪,最喜欢听对方客套地反对一番,我娘亲也不能免俗。她闻言更是欢喜,笑道:“难得你如此大度,如此也好,你本来就是宇儿的结拜兄长。子藤啊,你也莫要族长族长地叫,便唤我们伯母伯父罢。”

帝澔那厮面上十分欣喜,越发显得儒雅俊逸,当即从善如流地唤了两声。

要不是我们凤族之人心头血极其珍贵,彼时我真想吐血三升。怎么突然间,此人就这么登堂入室了?

爹爹很是开怀地笑道:“今儿高兴,便饮几杯。”阿娘嗔了他一眼,这意思已是允许。他便向殿外姐姐们叫道:“去取些酒,今日我与子藤一醉方休。”我急道:“爹爹呀,你看都这么晚了,三皇子还要赶回天庭呢,如何还能留下来用膳?”

帝澔却笑眯眯地接着道:“这倒无妨,母后让我离开天界散散心,总之这几日别在我父王跟前晃荡,免得又惹他生气。只是太过叨扰伯父伯母了些。”我大惊失色,此人的意思,莫非竟要在灵山留几日不成?刚要开口,却听娘甚是慈爱地道:“宇儿鸣儿都不在,他们的卧房都空着,子藤若不嫌弃,就待几日吧。灵山灵气充沛,你在此地多将养将养,伤也好得快些。”

我只觉眼前一黑,感觉东海之行,蓬莱之约,怕是暂时无望了。

正文 一庭春色恼人来(下)

帝澔堂而皇之地住下以后,我十分苦恼。

原本这凤凰岭上除了我们一家并四位姐姐外,再无半个外人,故而我日常起居的衣着打扮甚是随意,从不穿那些劳什子披肩、罩裙等繁复的衣衫,有时候随便束起长发,素颜朝天就四处闲逛,心情好时甚至赤着足去后山花海中乱跑一番,家人也从不拘着我,是以日子极为逍遥自在。

可自打帝澔君住了下来,我便被迫注意自己日常的仪容,这叫我烦不胜烦。昨日丹心她们强逼我穿了一袭鹅黄色蝶纹烟罗裙,又为我梳了个令人眼花缭乱的百叶玲珑髻,额前戴上了大典那日所佩的凤型玉佩。昨日我便穿着这身繁复的行头陪着帝澔将凤凰岭前前后后逛了个遍,美则美矣,却令我觉着浑身不自在。

“公主今儿梳什么发髻好呢?”豆蔻捧着玉梳苦想。丹心在帮我挑衣裳,虹珠和绿桑叽叽喳喳地发表意见。她们已经将我研究了半个时辰,也不曾研究出个结论。

我烦躁道:“随便梳个什么吧,只要不是披头散发就行。”又哀哀道:“姐姐呀,我这又不是要去赴宴,至于如此慎重么?”

丹心一边在那些绫罗绸缎中疯狂地翻检一边道:“这可不成,这位公子可是天界三皇子,我们公主万万不可邋遢随意,让人小觑了去。”说话间已经挑出一袭桃红色的绫锦长裙,绿桑兴奋地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此裙甚妙,公主穿着往那碧青的桫椤树下一站,端的是意境脱俗。”

豆蔻一拍额头,笑道:“有了!那就梳个桃心髻罢!”我嫌弃地看了一眼那长裙,想象了一下一身桃红的自己顶着个桃心髻婉约地站在娑罗树下,不由打了个哆嗦,嫌恶地道:“我不要!”

然而终是寡不敌众,她们四人合力将我摁在梳妆台前,八只手足足折腾了一顿饭的功夫将我拾掇完毕,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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