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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轻咬他的手指，他痛得轻呼一声，却是痴痴地笑了。
我拉起他的小手，哼着欢快的歌儿，回了小残楼。
在亢奋与等待中，我一夜没合眼，就怕睡过去，误了上货时辰。
等到终于熬到四点，我立刻冲出了屋子，直奔到相约的地点，心情激动地等着。
不多时，赵老板出来了，看见我时微微一愣，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我点了点头，然后示意我跟他走。
我看得出，他是为昨晚的粗暴觉得不好意思，但我并不放在心上。毕竟，大半夜地被人偷偷跟着，任谁都会被吓得魂不附体。至于他那些侮辱人地言语，我将自动忽视，就理解一下，当做是市井中地问候语吧。
第二十三章 创业之时君莫笑（二）
两个人，倒车去了批发市场。我即紧张又兴奋地跟在他身边，在人声鼎沸中瞧着林林种种的衣服，产生了心潮澎湃感。
我见赵老板一叠叠往大背包里塞，自己也有些着急，想拿些货试试，却看花了眼，觉得这件不错，那件也很好。转身间，又觉得都挺一般。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问了价，结果人家直接告诉我八十！
嘿！这是批发吗？我这个郁闷啊。
这时，一直走在我前面的赵老板回过头，对我说：“你问的话不对，不能问这件衣服多钱，得问怎么打包。”
我这才晓得，原来进货也有专业术语来着，真是长学问了。于是又转了回去，问：“老板，这衣服怎么打包？”
批货老板看看我，嘿嘿一笑，说：“既然回来了，就说明你有诚意。得，给你七十得了。”
我觉得这个批货老板在砸我，于是将头转向赵老板，请他出马。
赵老板扛着大布袋子两步挤了过来，粗着嗓子就问：“这个，多钱打包？”
批货老板瞧了瞧我，又瞧了瞧男老板，这才吐口道：“二十。”
我有些不解，求知若渴地问：“为什么差价这么多啊？”
批货老板没时间搭理我，赵老板倒是回了句：“你手上没拿大包，她以为你是零售，不是打包批货。”
我茅塞顿开，却苦于没有大布包。只能跟在赵老板身后继续研究行情。
我觉得，赵老板是个大众眼光，所选的衣服都是进价在十五到三十之间的流行款式。虽然看着还行，但质量并不好，都是样子货。尽管不禁穿。但却是低收入女人地最爱。怪不得他的生意最好，果然是粗中有细呢。
好奇地东张西望中，赵老板突然停了脚步，皱了皱眉，问：“你不进货？”
我将手一摊：“没带大布包。”
赵老板又将眉毛皱到一起，不耐烦道：“你没瞧见，没带包的人都拎着大方便口袋吗？你进货，老板就会给你大方便袋。”
我虽被他训斥得脸上有些挂不住。但同时也觉得赵老板人不错，尽管他烦，却是在认真帮我。于是对他笑了笑，真诚道：“谢谢你。”
赵老板被太阳晒成黝黑的大脸变得不自然，也冲我笑了笑，说：“甭客气了，赶快吧。过了九点后，就不是批发了。”
我这一看时间，都快八点了！于是忙着张罗起来，犹如装点了弹簧的小狗般。将脑袋从左摇到右，又上点到下，将颈项肌肉做到最大程度地拉伸。
如此这番下来，也进了九百多元的货。提拉着两大袋子的衣物，有种向着胜利冲刺的感觉！
赵老板扛着一大布包，我拎着两个大袋子，在上班的高峰期过去后，才坐上了车，赶了回去。
下车后，我非常热情地拉着他一同进了家饭馆，点了两个菜和一瓶白酒。聊表一下心意。
赵老板见我这么客气，也就没好拒绝，给自己倒上一酒盅的白酒，吱溜一口咽下，吧嗒一下嘴，喉咙里发出舒爽的感叹声。
吃吃喝喝后。赵老板变得热略起来。以前辈的姿态提点道：“别看咱都是做小本生意地，但夜市可不是谁都能干得了地！看你一个老娘们家家也不容易。以后有个啥困难，就和我说吧。既然你是跟着我入行的，在这条夜色街上，我自然会罩着你。”
我连连称是，不停地给他倒酒，谦虚得差点儿成标准典范。
酒足饭饱后，他喝红了脸，站起身，又背上大布包，走了。我结了账，拎着自己的战利品，美滋滋地回了家。
到了晚上，我扛着在旧货市场里购置的衣服架子，拎着大塑料口袋，抢先占了一个好位置，然后等着生意上门。
不多时，还没等第一个顾客上门，管理这条街道的有关人员就找上了我，让我每个月交三百元的摆地摊儿费，外加一百元的电字儿照明钱。
我觉得钱也不算太多，还能够承受得起，于是很痛快地将钱交了，只图个消停儿。
接下来，我便处于极度的紧张中，但凡有人来翻看我的衣服，我的手脚就不知道要往哪里放，这嘴更是不知道要怎么讲，就怕顾客不满意，转身离去。
然而，也不知道是因为我地进货眼光好，还是因为有何然的帮衬，总之在这个嘈杂的夜市当中，我终于成交了第一笔生意，兴奋得都想大声尖叫！让全世界知道！
接下来，不时有人来翻看我的衣服堆，也有直接将衣服套在身上试穿地，更有比量半天也不买的，还有商量好价格后就走人的。
客人千奇百怪，让我在产生心理落差的同时，应变能力也迅速提高到一个档次上。
不过，要说这做生意，我还真不如何然。别看他年纪小，但绝对是奸商的料！
就在刚才，有位年约五六十岁的女顾客，她来翻找出一件红色小衫，后又觉得不太好意思穿得这么艳丽，有些不舍地放了回去。就在她转身走开前，何然拿着那件红色小衫递了出去，说：“阿姨，你皮肤这么白，穿红色一定看，试试吧。”
结果，那位何然口中的阿姨还真就隔着自己的衣服，直接试穿了一下。效果我就不说了，但她却将衣服买走了。只因为何然仰着小脸，满眼真诚地说：“阿姨，你穿红色真好看。”
生意成交后，我变得无限感慨。看来，无论多大年龄地女人，果然都靠哄的。
于是，这一晚上，就听见何然说着各种各样的软语。例如：阿姨，你穿这件衣服好显瘦哦。再例如：叔叔，你就让阿姨穿这衣服吧，多适合她啊。继续例如：这件衣服可是时尚杂志里的，正品要卖九百六，这里只需要九十六，多划算啊。您要卖得快点儿，我家就进了这一件，可没有其它了。结果，当交易成功后，何然又从大塑料袋里掏出来一件，接着卖独一无二的衣服。
我算了明白，何谓是骗死人不偿命！
第二十三章 创业之时君莫笑（三）
精神力量的伟大就在于它的不朽，不会因体力而消磨，不会因时间而淡化。
眼下，我们正被精神力量支持着，大有鹏程万里的鸿鹄气魄！尽管劳累了一天，但此刻当我和何然在凌晨两点坐在床上数钱时，那种身体上的疲劳俨然淡化成为不可察的微尘，根本就引不起我俩一丝一毫的注意。
我们一遍遍数着钱，在偶尔的对视一笑中，犹如两只贪财的小鬼般极尽跳跃似的愉悦着。
最后，经过我们两个人的一遍遍确认，今天去除衣服的成本，我俩一共赚了三百二十六元钱！哇卡卡卡……生活，多么精彩啊！
如果明天仍旧有这种好的成绩，那很快就可以将今天缴纳的四百元钱给赚回来！
我激动地抱着何然，问：“何然，你今天真棒！想要些什么礼物？”
何然仰起头，笑意盈盈的样子，说：“何必要记得我的好，等以后一起跟你讨回来。”
我猛点头，觉得能拥有何然，是我最幸福的事儿。
两个人简单收拾一下，就相依偎着躺下睡觉了，直到天一亮，我又性质匆匆地去进货了。
如此这般捣动了两天，我发现衣服变得不好买了。细心观察下发现，我家的衣服别人家也有得卖，而且，如果我家卖三十，别人家就一定卖二十九。我明白，这叫跟臭！
别人看我家卖得好了，所以都效仿我进得货。绝对是扰乱市场嘛。
我去请教赵老板，他说：“眼下这种情况，就只能去远点儿的地方抓货，然后让她们跟不了版，不知道从哪里找渠道。”
我点了点头。终于明白为什么在这条繁华的夜市中，赵老板一直能屹立不倒，果然有他独特地手段与想法。
于是，我为自己缝制了一个超级大的背包，决定出趟远门去进货。拿出全部家当，仅留下伍佰元给何然保管，留住生活保证金。
当我两天后抗着一个比我大上三倍的巨大布包从外地雄赳赳气昂昂地地回来时，何然开心得很。也有些诧异，问：“这么多啊？”
我点点头，咧嘴一笑，自信满满道：“我们是干大事业的人，自然得将底子铺开了。”现在，我的信念就是多赚钱，然后为何然交书费，供他上大学！考研究生！读博士！
何然笑弯了眼睛，为我倒了杯水。
我猛地灌下后，就开始整理衣服准备晚上继续摆摊儿。
结果。当我将所有衣服都打开时，却突然白了脸！
原本看着好好地衣服，竟然有很多的残次品！不但牛仔裤上有很多瑕疵和问题，就连不少的小衫上都有跳线和偏襟等问题！
我的心在炎炎烈日中变得冰凉。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看起来好好的衣服，装进袋子里后就变了个样子？
忙掏出电话，给赵老板打去，带着哭腔道：“大哥，怎么办？我的衣服里竟然有很多的瑕疵品。”
赵老板忙问：“要货单没？”
我疑惑：“啥？”
赵老板恶狠狠地咒骂道：“那些婊子养的东西！一定是看你面生，所以拿别人退回来地残次品掉包给你。你又没要货单，还能去找谁认账？”
我的脑袋仿佛被炮袭。俨然变成残破的碎片！然后在滚滚浓烟中化为灰烬，被风一吹，糊了满脸的灰，痛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却又被灰堵着，根本就无法流淌。
何然无声地陪着我。从正午坐到太阳偏移到两点钟的位置上。这才试探着开口道：“其实，夜市里挺黑的。别人应该看不清这些衣服有些小问题。”
我摇了摇头，反问：“你要是买了一件衣服出现问题，你会善罢甘休吗？还是别找那个麻烦了。”
在阴郁的沉默中，我的幸福花儿开败了，整个人变得颓废，连老火牙都跟着痛上了。但却怕何然跟着我上火，于是强作笑脸道：“无所谓了，不就是上当了嘛，就当买个教训了吧。何然坚韧地点点头，将兜里的伍佰元掏出，冲我笑了笑，说：“还有伍佰元呢，咱明天再进货就好。”
我也笑了，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太过冲动，还留了伍佰元做备用资源。
瞧着何然，我就觉得自己是有希望地！重新振作精神，看着何然明显变成八分裤的裤子，觉得他个头蹿得挺快，心中有了丝骄傲与安慰。
随手扯过一条坏了底边地牛仔裤，对何然说：“我给你改两件衣服穿吧。”
何然眼睛一亮，要求道：“也给我画些花纹好不好？”
我大包大揽道：“那是绝对没有问题地！”站起身，去找剪子和针线。脑袋中某个画面一闪而过，我忙抓着那讯息的尾巴，当即大喝一声，有种拨开云雾见晴天的亢奋感！
忙将桌子搬到面前，眼睛在衣服的残次品中一扫，面上露出自信满满地笑容，脑袋飞快地运作着，想着自己也许可以创造出一个奇迹！
何然有些担心地问：“何必，你……怎么了？笑得好狰狞啊。”
我忙揉了揉脸，将诡异的表情柔化，一头扯起某件缺了条吊带儿的裙子，激动道：“你懂什么？我这不叫狰狞，叫睿智！何然，我现在非常认真地告诉你，我已经想到将这些衣服销售出去的办法了。而且，没准儿啊，还能卖上不错的价钱咧！”
何然眼睛转了转，瞧着我，又瞧了瞧衣服，恍然大悟道：“你是要自己改装？”
我扬起笑脸点了点头，如同将军般吩咐道：“速速取针线颜料来。”
何然咧嘴一笑，撒欢儿地跑去将我的用具一一搬来，而我则坐在床上，开始了剪贴拼凑。
若是遇见少肩带儿的，就拧个花缝上去；若是瞧见有洗不掉的污渍，就直接画上适合地纹样图腾；若遇见偏衣襟的，自然就再让它偏得怪异点，就当另类风格穿；若瞧见袖子不一样长的，那就干脆一同变成都没有袖，或者在短袖子上加点儿其它衣服上的穗子，也特有秀点。
更何况，有何然帮我穿线搭手，我这边简直就是如虎添翼。
不知不觉间忙活了一白天，改装好了十二件衣服，成绩虽然不是很多，但搭配在一些非残次品中已经够用了。
虽然连着两天没有睡觉，但我并不觉得困乏，天一黑，就精神抖擞地出征了。
结果，我发现我原先的领地被别人给占用了，只得将摊位摆到旁边，寻思着明天早点来。
夜市的繁华热闹中，夹杂着各种各样地吆喝，还有讨价还价地高亢，外加一言不合的恶骂，倒也是个小巧地社会剪影，很有生活趣味儿。我张罗着自己的生意，对未来仍旧充满了信心。
而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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