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之时-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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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要走了。我不会感激你的，这是我应得的。”
柳生香菱看向离得眼神很复杂，里面不单单只是喜悦与幸灾乐祸。
离没有理会，只是走上前，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柳生香菱，“值得吗？幸福吗？”
一个花季的女孩，就在遭受这些病痛，后悔吗？
这时候，离想，如果换成是她，她能不能做到。
柳生香菱听了离得话，怔了怔，“我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但是现在的我不会感到后悔。”
柳生香菱的话并不响，甚至可以说出十分轻，可是离却听出了她的决心。
“祝福你们。”
离突然发现原来微笑也是那么困难的一件事情。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离看着柳生香菱眼眸中溢出的泪水，滑过她那消瘦的脸颊，楚楚可怜，却又让人不禁产生怜爱。
“你做了什么？”
幸村精市看着离得眼神阴暗不明，转身却又温柔的安慰着柳生香菱。
而柳生香菱在不断地解释。
离看了一下周围，网球部的人一个不缺。
网球部众位看向离得眼神也是各有不同。
离在心中道，真是一场闹剧。
看着那个少年，离开口想解释些什么，却发现无从说起，想起包中的机票，最重开口道：“精市，我想跟你谈谈。”
幸村精市有一瞬间的僵硬，却又在下一秒恢复如常，“我现在很忙。”
“我等你。”
说完，离走出那间病房，来到天台，静静地等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天由晴朗变得阴沉沉的，今天会下雨吧。
离等了幸村精市很久很久，她想这辈子大概也就只有这一回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天空下起了雨，不一会儿离的脸上就感到一阵阵的凉意。
离只是觉得视线很模糊，只是觉得很冷。
一时之间分不清到底是雨水还是眼泪。
那天离终究没有等到幸村精市。
当她一个人坐在候机室里时，离想着的却是，以往跟幸村精市在一起快乐的画面。
登机时，离没有往身后看一眼。
过往的记忆不该带进新生活。

遇见

时间可以说是治愈的良药。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离开日本之后，离再也没有关注过以前的那一切，除了有时候会接小海带的电话和寄给小海带最新的游戏光盘。
刚回英国的时候，离总觉得做什么事情都不对劲。有时候，她甚至会走进网球俱乐部。
离的体重一下就掉了下来。
她知道那是因为她在思念。
她知道自己需要时间。
之后，离在家人的催促下回了维也纳音乐学校。
音乐这时候成为了她的寄托。
随着时间的推移，离的名气也越来越响。所受到的关注也越来越多，渐渐地在日本的一切也就被离遗忘了。只是偶尔会想起那个如玉般的少年，脖子上的那条项链也早就被离的另一条水晶挂坠项链替代了下来。
离有时候会想是自己不够喜欢他的原因还是自己早已放弃的关系，才能使得她现在这么的冷静。
在离离开日本的几年后，也受到过日本音乐协会的邀请或者是日本音乐爱好者的请求，希望离能去日本举行演奏会，只是离每次都是拒绝的。但是，离的拒绝也越来越减弱。她想真的是快完全放下了。
偶尔在看电视的时候，离也会发现网球比赛上出现了新的选手。
当有一天，离看到手冢国光时，她只是有些稍稍惊讶。
那个背负着责任的少年，终于放下了肩膀上的负担，做回自己了。
随着新一年网球比赛的开幕。
离在美国的街头遇上了正来参赛的手冢国光。
他们之间并不是很熟悉。以前在日本的时候，也只是见过几次，可以说是点头之交。
手冢国光也不是一个喜欢探究的人，他对于幸村精市和离的事情，虽说不是全然知晓，但是大致发生的事情，他还是有耳闻的。
这一次的遇见，对于他们来说都只是一个不经意。
随着碰见次数的增加，手冢国光和离之间也慢慢开始熟悉。
甚至有时候，他们会坐在咖啡店里相谈。
彼此之间成为了很好的朋友。
虽说有些不可思议，一个是随性，一个是严谨，但是在对方身上还是有着令人欣赏的优点。手冢国光没有问过离，任何有关幸村精市的问题。而离也没有问过他为什么突然参加职业网球赛的事情。
在美国的时间，离也会因为受到手冢国光的邀请而去看了网球比赛。
那时候，她会想起那个远在日本的少年，他的梦想也是做一个职业网球手。
可是现在的他还可以吗？
柳生香菱的家世很不错，在离开日本的时候，离就知道治疗柳生香菱的医生都可以说是极好地，他们都说会失去下半身知觉的少女还会存在奇迹吗？
像是想通什么似的，离找人去询问了柳生香菱的近况，她只是想知道那个对她说，值得的少女现在的答案是否依旧如此。
派去的人，只告诉了离关于柳生香菱的情况，手术、理疗等已经成为了柳生香菱的生活。离知道后，也会收集关于这方面病情的状况，遇到好的医生也会拐着弯派去治疗柳生香菱。虽然每一个做完后，离都是质问自己。
三年后，幸村精市出现在了职业网球的舞台上。
离看到这个结果，也只是瞥了一眼后，就换了台。
这时候的离，理智得异常吓人。
而离开日本后的离第一次看见幸村精市是在手冢国光的比赛上。
幸村精市那一天并没有比赛，便来到了手冢国光的比赛现场。
离看见幸村精市第一眼，只是微笑点头，就像对待一个好久不见的普通朋友。她不知道幸村精市是否也是这样想的，但是转念一思索，便又觉得很多余。
离与幸村精市的相处感觉有些许怪异，但是却又很是平常。
比赛结束，离礼貌地向幸村精市告别。
而幸村精市也并没有挽留。
两个人就像是已经有过交集的平行线，之后只会越走越远。
之后的几天，离都会看见幸村精市。她的内心深处不是没有欣喜，只是那抹感觉已经变得很淡了。
离从骨子里感觉到疲倦。
当然，她也看见了幸村精市颈项上那条项链。
那一瞬间，离得心很矛盾。
她想开口问，可是却又问不出口。她觉得自己有点可悲。
当年在雨中，离并没有等到幸村精市。
那一刻的寒冷已经在她的心中生了根。
离知道那时候的幸村精市也很烦躁，她应该理解。
可是，离还是小瞧了女人的心态。
对于现在的自己，她也不知道该怎样去形容。
手冢国光约了离吃午餐。
当离到时，却没有想到幸村精市也在。
三个人随意地聊着关于这次比赛的事情，看似和谐的气氛，却始终萦绕着丝丝诡异。
幸村精市微不可查的眯了眯眼，什么时候开始离和手冢的关系这么好了。他的手指不自觉地紧扣着手中的玻璃杯，眼中是一片深沉。
手冢国光和离都没有发现幸村精市在刹那间的神情。
用餐完毕后，手冢国光先走了。
幸村精市开口说要送离回去。
离想拒绝的话，到了嘴边最终却没有说出口。
默默地跟在幸村精市身后，离地目光停留在幸村精市看上去瘦弱的背影上。
那时候想跟着他走上一辈子的。
“离，为什么不说一声就离开？”
幸村精市没有回头，声音平静，离看不见他的表情，猜不到他说这话的含义。
他们的脚步都没有停下。
“我想告诉你的，就是你没有来的那天。”
离定定地看着身前的背影，对于那天不是没有怨气的，离的指尖已经开始泛白，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幸村精市能够感受到身后的视线，但是他却没有勇气回头。现在的他已经不是那个单纯的少年了。这些年时常会想起跟离在一起的时光，也慢慢了解到那时候自己住院的情况。
幸村精市那一刻为了离心疼，也在那一刻他想不顾一切去找到离，然后永远跟她在一起。可是没当看见柳生香菱时，心里的愿望便被压制。
离最初离开的时候，幸村精市真的觉得自己会疯掉。
从他们分离后，幸村精市才深刻了解到什么叫做刻骨铭心。
习惯了离在身边，习惯了离得付出，当失去后，那种苦痛，就像一把尖刀刺进他的心中。
“那天，你等了很久吗？”
幸村精市的声音非常轻，像是在掩饰什么。离看到他握紧的双手，抿了抿唇。
“没有。我怕来不及航班，所以没有很久。”
不知从何时，两个人已经停下脚步。却还是维持着一前一后的姿势。
幸村精市很想回过头，很想拥住那个少女，可是不行。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提醒着自己。指甲刺入皮肤中的疼痛，还使他保持着最后一丝的理智。
“那就好。”
很久，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街上人来人往的行人有些诧异的看着那一对外表匹配的璧人。
而离和幸村精市却像是只沉浸在他们的氛围之中。
“离，我很想你。”
幸村精市转身开口说道，眼眸中是认真、是坚定、是深情还是矛盾、犹豫。
这些离都没有看懂。
离抬头看着那个少年，眼神对上眼神，唇边是一抹淡淡的微笑。幸村精市的心不知怎的就是一疼。
“我也很想你们。”
你对上你们。
一瞬间，幸村精市就领悟了离得意思。
他看着离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离冷谈的目光所击退，之后慌忙告辞。
我宁愿你生气、憎恨，也不愿看见你这样冷漠的看着我。

痛苦

世上总会有不如意的事。
离想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即使失去它也不重要。
可是，幸村精市不断地与离发生着偶遇。
这让离很是苦恼。
这样到底算什么呢？
幸村精市在他的比赛后，经常约离，有时候只是喝一杯咖啡，有时候只是一起去书店，有时候只是一起散会步。
就像是两个普通朋友之间的交往。
可是在他们内心深处谁都知道他们之间以前发生了很大的不同。
离看着在厨房忙碌的幸村精市，心里还是有着些许呆愣。
不是没有想过这样的场景，而是在发生那件事后，她以为他们已经是陌路了。可是现在在厨房准备午餐的幸村精市又是怎么回事？
离静静地站在厨房门口看着那个背影，依旧那样挺拔、那样安全、那样温馨。一刹那间，离得眼眶中涌出一股热气，她眨了眨眼，微微转头。
究竟算怎么回事？
离的嘴唇微抿，弧度依旧漂亮得令人心神荡漾，脸颊也渐渐泛白，神情却仍是那么平静，指尖却因为用力而开始呈现出白色。
幸村精市转过头看见的就是离平静中带有丝丝疯狂的神情。
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一如往昔的温和微笑，鸢紫色发丝随风飘荡，在阳光下尽情舒展，形成一幅美丽的泼墨画。
幸村精市把菜一一摆好，又拉着离在餐桌旁坐好。
桌上的菜肴不仅散发着诱人的香味，而且外观完美，本应令人食指大动，可是离却一点也没有食欲。
幸村精市做的是离最喜欢的中餐，并且细心地把离不喜欢的葱从菜中一一挑出来。
离的记忆不由自主地想起以前一起吃饭的镜头。
记得自己喜欢中餐、不吃葱。
离吃着幸村精市做的菜，内心微微有些颤动。
味道不错。
幸村精市夹了一片笋尖，放到离的碗中，“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吃笋尖了。”
离在幸村精市看不到的角度划过一抹嘲讽，“你也说是以前了。”
幸村精市握住筷子的手不由地一僵，声音中带着点小心翼翼与讨好，“你现在还喜欢吗？”
他的神情带着点紧张。
离把笋尖吃下后，没有回答。
喜欢与否，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
吃完饭，幸村精市泡了一杯红茶放在离身前的茶几上。
“你不用做这些的。”离端着杯子，指尖摩挲着杯沿，袅袅的热气掩盖住离低头后的神情。
幸村精市怔了怔，轻声说道：“没关系，这些是我愿意的。”
他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离，最终还是没有克制住心里的欲念，他走过去，伸手搂住离。
幸村精市的双手渐渐开始用力，像是要把离镶嵌进他的身体中一样。
他的声音带着些许哽咽，“离，离，离……我很想你。”
离的心一点点变凉，身体开始慢慢僵硬，眼中却还是一片平静神色。
“放开我。”
幸村精市听着离冷漠的声音，心口上一阵阵刺痛。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离，你告诉我为什么？”
听了这话，离的眼睛微微眯起，挑了挑眉，“这不是你做出的决定吗？”
离用力推开幸村精市，看着他一字一字说着。
看着幸村精市苍白的脸色，离的心中有着淡淡的快意。
“这不是。”幸村精市开口反驳道。即使是在此刻，那个少年虽然还是有些狼狈，但是却丝毫没有影响他的气度。
“当初，我是想和你……”幸村精市看着离逐渐冷淡而又带着浓浓嘲讽的眼神，就再也说不出后面的话语。
离拿起红茶杯，喝了一口后，微皱了下眉头，放下杯子，看着坐在身侧的少年，“你想说什么，说你想和我一起照顾柳生香菱，还是说你对柳生香菱充满了愧疚与同情？”
幸村精市看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