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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孪后翻身记-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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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门提督负责皇城安定,没有大事,轻易不出兵。今天佐领荣安正在院子里操练兵勇,有人来报,说是端柔公主开的铺子前,来了一拨闹事的。这帮胆大的,竟然把端柔公主气的,直接跟人动了手。

荣安一听,吓坏了。端柔公主是谁,别人不清楚,他还不清楚吗?那可是九门提督府的财神爷。这几年,公主在皇城开铺子,逢年过节,哪回不给九门提督送东西、送银子?说的还好听,你们保护四九城安宁,辛苦了。这点子东西,算不得什么。

瞧瞧,这么一位公主气坏了,咱们能不出头?哗啦啦,带上一对人马,直奔出事地点福瑞祥。还没到跟前,就咋咋呼呼,“谁谁谁,谁闲着没事儿闹事来着?带走,到九门提督府说去!没个王法了,天子脚下都敢撒野!”

福瑞祥门内,端柔公主气喘吁吁,扶着小丫鬟伸着指头大骂:“那个,那个,还有那个。都是这帮鳖孙,都给本宫抓起来,扔牢里去。敢踢馆子,踢死你们这帮王八羔子。”

公主丝毫不顾仪容,当街大骂,荣安等人只当没听见,仗着人多把铺子跟前一围,拿着链子绕圈儿逮人。

这帮混混,都是些绣花枕头,哪里敢跟正经官兵斗,绕了没几圈儿,一个个跟小鸡似的,全都耷拉着头,乖乖挂上链子,等着人齐了带走。只有最后一个瘦猴,上蹿下跳,挣扎着不肯就范,嘴里还嚷着,“你敢抓爷,你敢抓爷!我姑姑是皇后!”

端柔公主一听,气乐了,坐到交椅上,嗑瓜子调侃,“哟,还是皇亲国戚呢?你姑姑是皇后啊?呸,我爹还是皇上呢,给我抓,敢冒认皇亲,富察家跟那拉家的人,也饶不了你。”大声骂完,低头吩咐小丫鬟,“待会儿别忘了把这人偷偷放了。万一真是皇后娘家人,咱也少不了干系。”

小丫鬟会意,轻轻凑到荣安身边,小声传话。

舒倩看那边鸡飞狗跳,好不热闹。本来还只当是看戏,这下子,可是没一点儿兴趣。叫来尹嬷嬷,“你看,那个可是傅敦?”

尹嬷嬷老眼昏花,看了一阵,低头回答:“奴才也认不清了。这都有十来年没见了。”

舒倩无语,隔着车帘吩咐小子,“去,把那个自称是本宫侄子的,嘴给我撕了。本宫没有这样的侄子,气死我了。”

就是真是皇后侄子,也该懂点儿事,到了衙门,趁人少的时候说出来。你这么一咋呼,围观的人全知道了。你以为你爸是李刚呢?

小子答应,跳下马车,挤进人群。官兵们不准靠近,他只得掏出腰牌,“哥们儿,主子派来的,给个面子。”

宫里腰牌,还是很好用的。不用多说,小子就挤进去,瞅准机会,一把揪住那人衣领,上去就是一个耳刮子。嘴里大骂:“叫你冒认皇亲,叫你胡说八道,叫你不学好,打你个——小混混。”他可没敢骂王八羔子,万一这人就是傅敦少爷呢?如今的八旗子弟,干啥的没有?

小子顾虑的对,此人正是傅敦,乌拉那拉氏皇后唯一活着的侄子。本以为,喊出皇后姑姑名头,这些人就能惧怕三分。哪知道,根本没人买账。还不知从哪儿蹦出来个嘴上无毛的油头小生,对着自己那个大嘴巴扇呐!扇的两眼冒金星。

端柔公主坐在店里看了,心中解气。吩咐小丫鬟,“去,劝劝那位小公公,别忙了,仔细手疼。既然他奉命前来,本宫就给他主子一个面子,这个人,别抓了。”

小丫鬟领命,到荣安跟前说了几句。荣安点头,身胳膊招呼弟兄们,“走了走了,收工回去吃饭。”回头对端柔公主打个千儿,乐呵呵地提溜着一串粽子回去。

围观众人见没戏可看,也都四下散去。小子这才丢掉傅敦,任他趴在地上喊疼,上前甩袖子给端柔公主请安。

端柔公主拿帕子按按嘴角,“本宫说呢,谁这么眼熟,原来是老太太身边的小红人儿啊。怎么,今天出来办差?”

小子赔笑,“可不是,正遇上这糟心事儿。多亏小主子您在,要不然,奴才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端柔公主听了,笑骂,“本宫五六十岁的人了,还叫小主子。得,打狗还得看主人,这一回,本宫不与你计较。回去吧,该干嘛干嘛。”

小子点头哈腰,“奴才遵命。”回过头来,再看傅敦,“走吧,咱家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打了你,带你去看大夫,医药费,咱家还是出的起的。”

说着,将傅敦连拉带拽,拉到皇后马车旁。立刻就有便衣侍卫过来接着。

舒倩瞧一眼傅敦那个猪头样,一阵无力,“走。”

马车重新滚滚前行,直奔承恩公府。

端柔公主扶着小丫鬟悠悠然站起来,“去,查查那马车上,坐的是谁?”这个人,怎么颇有一股当年四嫂的架势呢?唉,八哥、九弟,你们在哪儿啊?想死你们了。

端柔公主颤巍巍扶着丫鬟,继续开铺子做生意。舒倩则脸色阴沉,带着尹嬷嬷等人赶到承恩公府。早有那拉太太领着人,在大门口迎着。

舒倩下了车,那拉太太就赶着上前见礼。小子急忙飞奔到跟前扶起来,“太太免礼,主子说了,今日来是微服,别太拘礼,才是一家人的情分。”

那拉太太听了,这才躬身答谢,上前扶皇后,由中门入内。

其他人跟着进去。侍卫拎着傅敦,尾随而入。那拉太太不经意往后一瞥,瞧见庶子那般模样,一阵恶心,直觉痛快。自从自己亲生的两个儿子去后,这个贱蹄子就爬上了当家小少爷椅子,仗着老太太疼爱,耀武扬威。呸!只是,他怎么跟在皇后身后呢?

不及那拉太太多想,舒倩便问:“弟妹,母亲如今在何处?”

那拉太太急忙低头回话:“回主子娘娘,老太太在后堂歇息。方才太医来看,说是——好多了。十二贝子与福晋也来过了,刚才送太医回去,故而,您没见着。”

舒倩嗯一声,扶着那拉太太快步入内。到屋里一看,那拉氏老夫人果真不太好。听见门帘响动,歪着脖子轻声问:“谁来了?”

一旁大丫鬟急忙答话:“回老太太,是主子娘娘,主子娘娘看您来了。”说着,一屋子伺候的人,全都跪到地上。

老夫人急忙挣扎着伸出手来,在眼前乱抓,“是娇妮儿来了,在哪儿呢?在哪儿呢?娇妮儿,你来了?”

舒倩低头,不想应答。尹嬷嬷在身后推一把,“主子娘娘,老太太叫您呢。”

舒倩叹口气,上前走几步,握住老太太的手,坐在床边,“是的,额娘,我回来了。”

老太太紧紧抓住舒倩的手,按在胸前,“娇妮儿,我的儿,多少年了,总算见着你了。”说着,眼中泪就流了下来。

那拉太太也带着一屋子人陪着哭。舒倩皱眉,轻声吩咐尹嬷嬷,“带这些人下去吧,本宫与母亲、弟妹说说话。”

尹嬷嬷含泪福身,带着众人下去。那拉太太站到床前,侍奉茶水。

舒倩轻轻摆手,“弟妹你别忙。我且问你,母亲的病情如何?”

“这——”那拉太太犹豫一下,强撑笑脸,“太医说,要好好调理。”

舒倩听了点头,“你就好好调吧。我来的急,没带多少好药材。一会儿你带尹嬷嬷先拿过来用。其他的,我再想办法。”

那拉太太点头应下。老太太却是听明白,“娇妮儿,你日子过的多苦,当娘的怎么会不知道。刚才十二贝子来看我,带了不少好东西。你的就先留着,等自己用吧。”

舒倩一笑,“药材什么的,哪儿能放时间长了。您就先用吧。我日子过的再苦,不也比家里强?”

老太太这才作罢。想了想,扭头问儿媳:“傅敦呢?他人在哪儿?姑奶奶来了,怎么不出来见见?”

那拉太太暗暗撇嘴,耐着性子回话:“回老太太,媳妇——也没见着。”

老太太发狠,捶床大怒:“那还不快去找!你是怎么管家的?叫我怎么放心把一大家子人都交给你?”

那拉太太听了,心中不忿,只得福身出门。舒倩看她一眼,开口叫住,“弟妹且慢。”回过头来安抚老太太,“额娘,您别找了。傅敦侄儿上街,跟端柔公主家仆打架,恰巧被我撞见。我叫人拿了他回来。现在,八成正在院子里面壁思过呢。”

“啊?这——他又犯错了?”


44。负荆请罪

什么叫“又打架”了;舒倩奇怪;“额娘,傅敦他成日里跟人打架?”

那拉老太太自知失言;低头不敢说话。眼前之人,虽说是自己亲生女儿;可毕竟是皇后;自家不能给她争光,还处处给她添麻烦,真是不该。

那拉太太嘲笑,心里一琢磨;如今家里就只剩傅敦一个男丁,自己将来还得靠着他。他不好;自己也难得好处。只好忍着恶心,替傅敦求情。“主子娘娘,老太太这病,一半是心病。要是傅敦能有个差事,干的好了,老太太说不定,也就好了。主子娘娘,您看呢?”

舒倩看那拉太太一眼,点头,“好吧,叫傅敦进来,我先考考他。”

那拉太太点头出去,不一会儿,领着傅敦打帘子进来。

方才在院子里,小子一通赔不是,傅敦明白了,这一路拖着自己飞奔的人,正是自己打着牌号,到处吓唬人的正主。未进门,就心存畏惧。那拉太太瞅见他那一副猥琐样子,心里就烦,低声骂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进去,叫主子娘娘等你不成?”

傅敦这才战战兢兢迈过门槛,进屋,对着舒倩磕头,“奴才傅敦,叩见主子娘娘。孙儿给祖母请安。”

舒倩盯着傅敦不说话,那拉老太太心疼孙子,想叫他起来,皇后不发话,她也不敢吭。

那拉太太心中大爽,侍立婆婆床前,权当看戏。

过了一刻,舒倩缓和下来,含悲叹道:“骨肉至亲,无需多礼,起来吧。”

傅敦这才软软站起身,膝盖酸疼,不敢伸手揉。看一眼那拉太太,只得拱手,“侄儿给姑母请安。”

舒倩点头,看看弟妹,暗想,寡妇死了儿子,这位也是可怜人。有心替她说话,“刚才,你母亲跟我说,你也大了,想请我给你谋个差事。”

傅敦一听,瞧那拉太太一眼,心中暗暗嘲笑,嘴上说:“侄儿全听姑母的。”

舒倩点头,端起桌上温茶,喂那拉老太太喝两口,捧着茶杯问:“本来,妇寺不得干政。论理,我不该以权谋私。只是,你毕竟是我的亲侄儿。看着你整日里玩耍,别说你祖母、你母亲,就是我,心里也难受。罢了,我就厚着脸皮,求一回人吧。”

一番话,说得这祖孙三人都红了脸。舒倩接着问:“既然要给你谋差事,须得知道,你什么地方能干。我且问你,叫你去当一方县令,管当地治安、农耕、商旅、税收、乡试、遇灾年,开仓救济百姓,遇洪涝干旱,挖河救灾,你可能做到?”

傅敦刚听姑姑要他做县官,还挺高兴。再往下听,就咂摸出苦楚。哭丧着脸哀告,“姑姑,侄儿没干过,不会呀。”

舒倩撇嘴,就知道你没干过。顿一顿,“也罢。文的不行,咱说武的。若是叫你去健锐营,或者丰台大营,从一个小兵小卒做起,像当年的傅恒大人、阿桂大人一般,从蓝翎侍卫,多年领兵打仗,出生入死、浴血奋战,积累赫赫战功,最终,影绘紫光阁,如何?”

傅敦听完,吓得快哭了,“姑姑,我不敢。”

舒倩为难了,“文也不行,武也不行,你到底要做什么?可真难为死我了。总不能,叫你去经商种地吧?这你也不会呀!”

一听种地,傅敦高兴了,“姑姑,这个我会。以前,我就跟着姥爷在京郊种地,到了十五岁,才被祖母接回来的。我会!”

那拉太太狠狠瞪傅敦一眼,“胡说什么,你是旗人,怎么会种地。还不给我闭嘴。”

“弟妹,叫孩子说完啊!”舒倩笑着拦下那拉太太。不用问,肯定是以前嫡出侄子在,那拉太太不肯叫庶子住在老宅。至于那个“姥爷”,八成是傅敦的亲外祖父。这种事,不好当面问,只得笑着安抚傅敦,“你真会呀?那敢情好。也别觉得不好意思,民以食为天,皇上还成日里说,没有农民,国家必将不稳。你能想到这里,姑姑很高兴。”

傅敦挠挠头,“别的我不会,这个我最喜欢。就是姑姑,如今京郊都种满了,有主了。我去哪儿种啊?”

舒倩笑着摇头,“整个中国,又不是只有北京城这巴掌大一块儿地方。其他地方有主了,你就找个没主的呗。别的不说,咱们东边老家,不有大片的荒地,没人种嘛!”

“啊?回东边啊?”

别说傅敦,就连那拉老太太、那拉太太都不愿意。

舒倩心知如此,站起来拍拍侄子肩膀,“你先想想,回头,给我递个章程。趁这几天,你十二表弟还在京城,叫他给我送过去。可行的,我帮你留着。不可行的,就帮你改改。可得快,过两天,你表弟就离京了。”

那拉老太太听了问:“十二贝子要离京办差?”

舒倩点头,“是啊,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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