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似水往事如风-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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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问”两个人，叶晓惠和钱明星，都没有回答出来，老师一生气就不再提问了。”
张剑人认为此事一定与调研考试有关，若把好学生全吓跑了还指望谁去考试呢？他坐到新座位上很不适应，这是其次，主要是考虑怎么为自己开脱。是说自己突然肚子痛跑回家看病去了还是说裤子破了回家换裤子去了呢？不行，不行，他趴到桌子上自言自语，费尽心思别说是十全十美的办法，就是十全八美的办法也没想到。泉清把他叫到办公室，问他为什么回家。张剑人突然脑子开窍说是叶滇叫他回家的，一想又不对，明明是叶滇早就跑得不见踪迹了，还怎么叫我呢。接着又改口说是赶上他劝他回学校，谁知叶滇铁了心，天王老子也不能改变使他主意。张剑人思想一放松，就随他而去了。泉清一路从孩童世代走来，知道他的话没一句真的，也都没放到心上，便说语文课代表你就别当了，等以后表现好了再说。张剑人窃喜不已，正求之不得呢。
　

乡试
更新时间2011529　12：31：46　　字数：3760

　其实张剑人刚说出口时就后悔了，觉得这样一来十分对不起朋友，吱吱唔唔地不知道说什么好。叶滇知他被贬为“庶民”，对他化仇恨为同情，再说泉清也没有吵，此事便不了了之。剑人问起他是怎么来的，叶滇说是校长去了他家，把他叫来的，肯定是泉清向校长告了状。想想也是，现在调研考试临近，若少了两个主力，还指望什么和别人比呢？
调研考试的名单定下来了，按照五分之一的比例抽取，而班级只有二十六人，便忽略一人不计，共有五个参加名额。语文数学两科本有十个名额，实际上只抽取了七人，像武侠小说里那样，有文武双全的，张剑人和叶滇就是这一类人，一下子占去四个名额。剩下的六个名额中，钱虔、胖子、瘦猴、叶映红和叶明亮均不在其之列。
这接下来两个周的时间，老师领着他们复习功课。所谓领着，不过是坐在讲台上看堂，不要让同学们因小事打起来罢了，再给他们画些侧重点，供重点复习用。谁知泉清做事太过于认真，一粒小芝麻也不愿放过，结果一本书划下来全是重点，害得剑人刚找到重点备考方向又再度迷失。泉清到处找资料给他们喂题，又破费印了七八份仿真试卷，堵了十个作文题目。嘴上说考得好坏没关系，心里却十分在意，考前还特意讲些鼓励的话，诸如不要紧张，安心做题云云。倒是大鹏雕十分沉得住气，自从名单确定以后再也没有见过他的面，一度让同学们以为他在意外中死掉了，他也不想让同学们担心太久，终于在放假前天现身学校否定了不利的传闻。
终于放了寒假，张剑人盼了好几个月，终于胖到了这个时候。就在考前收拾书包发现，他的书严重残缺不全，语文、数学只剩下中间的几张重点，就像人一样缺少了四肢等相对次要的部分，勉强还可以存活，其他的书更是不知所踪了。开学和放假就是不一样，开学时书包满满的，感觉有很多东西要学，放假时书包的重量可以忽略不计，一身轻松，又感觉什么也没有学会。学校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为了避免同学们太过于尴尬，校长大胆订了一份寒假作业，谁知寒假作业竟是一本厚得惊人的书，书中全是待做的题。同学们毫不领情，坚决不要。校长马上召开家长会议，说钱不是问题，重点在于培养同学们的积极性，在没有老师的监督指导下，能够独立完成寒假作业。这不仅能提高同学们的学习成绩，而且能使同学们养成好动手，善动脑的良好风气。家长们见寒假作业有如此神效，便替儿子或是女儿预订一份，以防货物短缺，最终又把处处为学生着想作为精神勋章送给了校长张胖子。校长在订寒假作业的同时，又从中小赚一笔，如此一来，正是双喜临门，顿时对自己佩服得五体投地。
张剑人又多了两本寒假作业来撑撑书包，无奈书包太大，两本书放进去也无济于事，就像一顿饭能吃八个馒头人，你只给他两个馒头，吃了个半半饱。他只好脸皮一厚向叶映红借书，叶映红看透了他有借无还，坚决不借，抓紧书包以防伸手抢书。张剑人忙说借书是掩父耳目，事情过后自然双手奉还。叶映红千犹万豫，终于下定决心借给他两本无关紧要的课外书。张剑人信心满满地背着书包，高高兴兴地回家闯关。父亲张渊书也恰好从乡政府回来，当头一问：“你什么时候考试？抽考抽到你没有？”
“抽到了，后天去乡小考试。”
张渊书接过儿子卸下来的书包，感觉轻轻的没什么重量，就扒开书包看个究竟，第一眼看到语文、数学的残骸，痛心不已，骂道：“你上学啊，还是吃书啊？你看你这书还有几页？”剑人做贼心虚，恐爸爸发现那完好的书不是他的，回头抢过书包，说：“不用你管！”
张渊书闻言欲打，当手掌触及儿子的头皮时，心肠突然软了下来，转为以手抚摸，叹气道：“你若有爸爸小时候一半努力就好了，将来准有出息。”
剑人还不知道什么叫出息，他自幼不怕这个没脾气的父亲，拂来他的手，冷哼一声，提了书包连忙跑回屋中。发现妈妈在和一群临居们打升级，正打得热火朝天，他心下暗喜，似乎又躲过一关，等日后被发现了也无济于事。这时张渊书气急败坏地走了进来，发现泼妻打牌打得正酣，不便打扰，只好放弃原计划化身为泼妻的参谋助她打牌。剑人由此侥幸得脱，心中大喜。
在考试的那天早上，张渊书对儿子十分有信心，又特意为他买了两支香肠煮了四个鸡蛋，这是双百的兆示。虽然有些事往往不尽人意，但有了鼓舞之后就不能太不尽人意了，考了个九十多也是不错的。这次抽考张剑人还是怕怕的，记得三年前他代表学校参加调研考试，吓得哭爹喊娘，竟然在考场上闹着要回家。那一次他考了二十一分，自上学以来考的最少得一次，还是关系到学校名誉的考试，真是耻辱。如今大了三岁，心中有了集体荣誉感，他发誓要考的更好，不仅仅为了学校，也要为他自己争光，挽回三年前的面子。
校长亲自带队前往乡小考试，一路上和同学们讲着几年前的考场吓哭事件，同学们不愿在别人面前丢脸，纷纷表示自己不会像那人一样废物。校长嘿嘿地笑着，又给他们讲些无关紧要的笑话，以缓解同学们紧张的心情。到乡小时街道上挤满了将来预备成为栋梁之材的考生，大门还没有开，校长领着他们走到一个角落里歇脚，询问着他们铅笔橡皮是否准备好，准考证要带好不要弄丢了，想去厕所的同学一定要提前方便好…张剑人和叶滇坐在一颗倒地了的杨树上，无聊地踢着脚下冻实了的冰。剑人无意间发现了卷毛，就是国庆节打他们的那人，马上指给叶滇看。叶滇吓了一跳，忙说没事的，他可能早认不出我们了。张剑人也这么认为，即使他认出了又怎么样，这是调研考试，又有校长在身边，谅他也不敢怎么样。在他们抬头的刹那，与卷毛的目光在空气中相遇，二人心寒不已，马上低下头装做没看到他。当他们再次抬头时，已经找不到卷毛的半个影子了。他不会是也来参加调研考试的吧？
乡小的大门遭受同学们的虐待，挤得变了形，已经不堪重负了，乡小看大门的害怕大门遭受彻底破坏，便提前开门放同学们入场。张剑人一场七号，十分好找，一进学校大门就能看到，而且七号是最后一排，离监考老师最远，就像是在伊拉克打仗伤及不到中国大陆一样，心里也安稳了不少。
随着铃声响起，考生陆续入场，单单少了八号。张剑人四周打量一下，觉得自己无比安全，占尽了地利人和，准能考出一个好成绩。八号会是什么人呢？是个胖妞，是个瘦得没皮的排骨，又或者是一个精致的小姑娘，就像叶倩倩那样。他正沉浸在自己不合情理的想象当中，八号来了，竟然是那个人！张剑人的思想在寒冬的空气中迅速结成了冰，然后由那人一敲之下，“哗”的一声碎了一地。怎么会是他？怎么可能是他？他的形象在张剑人心中没有最差也有更差，像这样的人也能步入优等生之列，他第一次感觉到“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句话是对的。八号竟然是卷毛！张剑活到现在最不愿见到，最惧怕最痛恨的人！他感觉心灵的某处瞬间倒塌了，刚刚拥有的地利人和不复存在，就连刚才无法知晓的天时也顺便丢失了。卷毛走到他身边坐下，对他冷笑几声，吓得张剑人不知如何是好，忙低下头直咬铅笔头。
试卷发下来了，张剑人一紧张，多么容易的题也要算上半天，肚里有水难以发挥，再看那卷毛，心定气闲地在稿纸上画乌龟，除了个人信息填得比较满外，竟然还是一张白卷！
“答案给我写一份。”过了半场卷毛扔来一张纸条。
张剑人最痛恨别人窃取他来之不易的成果，在纸条写到“你自己怎么不做”扔了过去。
“我不会做，以前考试时都是抄得别人的答案，一直抄到现在。”飞来的纸条写道。张剑人回了两字“差生”。两人互扔纸团，比热恋中的少男少女还要频繁。卷毛又扔来一个威胁纸团，上面写道“不让我抄，下课挨打”。剑人大骇，回了“尽力”二字。
这场数学考试受到了卷毛的干扰，剑人发挥严重失常，他感觉最多也考不过八十分，内心十分难受，把新仇旧恨全算到卷毛身上。给他写答案时故意将题的序号颠倒，又嫌不过隐，开始瞎写乱造，胡写一通，卷毛信以为真，答案跃然纸上。剑人咬牙冷笑，暗想：这次有你好受的。
下一场语文在二场十号，终于摆脱了卷毛的魔掌，心中一喜，平时不会做的题目到脑子里稍微一想，即出答案。看来在万事也遵循运气守恒定理，一门发挥失常的同时，另一门马上发挥超常来弥补亏欠。考试结束后，张剑人悄悄地把叶滇拉到一边，告诉他自己不但与卷毛同一个考场，而且还是左右临桌。叶滇惊讶的表情不亚于大白天看到了恶鬼，随即有慨叹道：想不到卷毛学习还那么好！剑人哂之说：其实，他是一个聪明的笨蛋。
中心校规定，调研考试与期末考试用同一份试卷，同时考试，只是考点不同罢了。这样一来，一个学期又结束了。
过了两天，张剑人认为做人应该诚实守信，于是去叶映红家还书。不料，三月不见，狗大也十八变，叶映红家的小黑虎已经变成了大黑虎，满嘴长牙，长着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张剑人的腿也不争气，软得险些走不成路，让黑虎当成了贼，“噌”的一声飞扑过来。张剑人吓个半死，谁知黑虎来势汹汹，到他面前却只嗅来嗅去，不知如何下口。这种感觉难受至极，令人不愿在世间多存活片刻，张剑人思绪刚起，叶映红及时营救，唤住了黑虎。她看到剑人手中的书，激动得近乎涕零，她本来没抱什么希望，两本杂书全当丢了。突然张剑人把书还来，好像觉得是意外收获，恨不得把书撕给他一半作为嘉奖，对他大有好感。张剑人的好感全被黑虎吓跑了，一刻也不想停留，转身便走。
叶映红急道：“慢着，你的寒假作业写了没有？写好后让我抄抄。”
张剑人摇头说没有，叶映红说：“那就来我家写吧。”
张剑人急于脱身，连忙点头答应，心想我要是不来你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叶映红好似看透了他的心思，说谁要不来谁是小狗。张剑人暗想：宁做小狗，也不愿被小狗咬。
　

一尺雪
更新时间2011530　17：39：57　　字数：3559

　放假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转眼工夫，已经是腊月二十七了。在乡下的小农村里可以一冬天不洗澡，就等着这一天去洗。乡下流传着这样一句谚语：二十七洗精细，二十八洗傻瓜。当然谚语而矣，在二十七洗澡也不见得能变得聪明伶俐，在二十八洗澡更不会变成傻瓜，这就是民俗，人们养成了的习惯。不过，在这一年的腊月二十七却真的不能去洗澡了，因为下了雪。大雪从二十五号晚一直下到现在，下了一天两夜，积雪厚近一尺，刚好没过剑人的膝盖。中央气象台也格外激动，称之为豫东百年来罕见的大雪。张剑人可不管多少年前的雪更大，他只知道堆雪人，打雪仗，新换上的棉衣棉裤湿了脏了也不在意，唯一在意的是衣服弄脏了后回家会不会挨打。
大雪一停，张渊书就拿着铁锨扫帚出了门，清扫起小路来，剑人也拿着小扫帚在爸爸身后扫着他踩过的脚印。扫了大半个小时，才扫出五六米远。张渊书好似不知疲倦，拿起大扫帚呼呼啦啦地扫着积雪。剑人早已累坏了，大汗淋漓的，身上热得好像是掉进了火坑里，手脚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麻木得感觉不到是自己的手。这时李香姑才梳妆完毕，看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