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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弦花-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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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了车左右看看,才发现这地方真是偏僻,如果是新客的话,只怕根本就找不到这家店的具体地址。
说是店,其实很小,两层小楼而已,周围还都是树,不过倒有点“大隐隐于世”的感觉。
里头是极雅致干净的,坐上位子,就有人过来表演功夫茶,好长的壶嘴,那倒茶的却玩得风生水起,身子一背,那长长壶嘴自他背后斜落在桌面上一点,随即就见茶水自壶嘴里滑出来,一线明黄顿时袅袅注入杯中。
她看得稀罕极了。
古千城笑了笑,拿了菜单点菜,目光很温和,看得柜台边上的老板都有点稀罕,于是也随着他的视线看向那令他眼神温和的人。
唔,是生客,没见过。
她却没在意,古千城点菜的时候,她的眼神便四下里打量,一不留神便撞上了店老板的,于是便腼腆地笑了一笑,随即收回了目光。
“如果你不怕辣的话,我就随便点了。”古千城大致看了一下菜单,其实他根本用不着那东西,不过他今天“请客”,怎么也要看看不是。
心里有了选择之后,他就对站在身旁的伙计说了几句,然后那伙计就走开了。
然后他才又笑着看她,“今天我也没事,家里又没人,一个人吃饭没意思,多亏韩小姐给我面子,让我才不至于一个人吃午饭。”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古老板叫我的名字就好了。”
“也好,”他点头,随即开口,“香若。”
不知道是他喊她名字时的语气太过认真,还是她看错了他脸上那一瞬间似乎出现的认真,总之,她突然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是却又说不出来,心想他还不如喊她韩小姐呢,可是自己的话都已经说出去了,根本收不回来——
于是,她懊恼不已。
不过好在菜很快就上来了,于是她决定快快吃,吃完赶紧走人才是。
古千城却是慢悠悠地,筷子夹起一块豆豉鱼放进嘴里,咽了下去才笑了,“豆鼓味浓,咸鲜适口,果然是招牌菜。”
她没接话,在吃的方面,她一向没什么讲究,哪里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但是好吃——这一点倒是肯定的。
如果爹和元哲也能吃到这样的东西就好了。
她有些走神,所以没听到古千城的话,等到反应过来才忙忙看向他,带着歉意,“古老板,你说什么?”
古千城不动声色,依旧微笑,“我只是想问你,这样的菜吃得惯吧?”
“嗯,”她点头轻笑,看着自己面前正对的那一碟子麻婆豆腐,“吃得惯,我说了我习惯吃辣的。”
碟子里头雪白细嫩的豆腐上点缀着棕红色的牛肉酥馅,绿油油的蒜苗,浇着红彤彤的汤汁,就像是玉镶在了琥珀上,闻起来更是浓香扑鼻,吃进口中,瞬间只能感觉到麻、辣、烫、嫩、酥、鲜、香,好几种感觉交织在一起。
“看起来,我们的口味道是一样。”古千城微微眯起了眼睛看着她,果然没撒谎,是习惯吃辣的人,脸色虽然微微地有些红,可是一点儿都没失态。
对于这一点,他相当满意。
“怎么了?”看他看着自己,她忍不住有点疑惑地抚了下脸。
“没什么,”古千城摇头,然后才像开玩笑似的,“只是怕你被辣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了而已。”
“噫——”她立即做了一个厌恶的表情,才说话,“吃饭的时候不要说那样的事情好不好?”
“好,不说不说。”古千城顿时被她怪怪的表情逗得哈哈大笑。
她也陪着笑了,埋头继续吃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跟古千城说话的时候,她有的时候常常忘记对方是一个五十多岁足以做她父亲的人,或许是因为他刻意的体贴,让她忘记他的身份,所以她才会有的时候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放松一直残存在心底对他的警觉吧。
但是不论怎么说,到目前为止,古千城的确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于是她在心里便自欺欺人一般跟自己说,不要紧的,或许他真的只是单纯地想找个人吃顿饭而已。
后来一顿饭总算吃完了,于是她坚持要回家,说是下午还要去霞飞路教琴。
古千城想了一想,于是便说:“既然这样,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了。”她连忙拒绝。
“香若,”古千城喊她的名字,“你既然跟我吃了饭,就已经是古某人的朋友了,既然是朋友,怎么能看着你自己一个人回去,然后我自己坐车离开?”
说着话便不容拒绝地带着笑意将她送上了车,然后一起坐了进去,随口吩咐何云:“送韩小姐回去。”
何云没应声,发动了车子离开。
她因为古千城刚才那一句“朋友”,到坐上车半天后还有点晕晕的,所以半天没有做声。
古千城看她一眼,“怎么了?”
“没什么。”她连忙回魂摇头。
“香若,”他笑,“回头要是我再找不到人陪我吃饭,不知道你会不会再陪我吃饭呢?”
“古老板想找人陪你吃饭的话,还找不到吗?”她勉强笑笑,“至于我,就算了吧。”
古千城的目光略闪烁了一下,随即便故意苦下脸来,“果然是不愿意陪我这个半截老头子啊……”
那一声叹息太长,长到她忍不住觉得自己是不是拒绝得太明显了,连忙想补救:“什么半截老头子,只怕整个大上海都没有人这么想古老板吧?”
“既然你知道没人这么想,那么我说的话,也不肯听吗?”古千城的神情似真似假的,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但是她心里却忍不住“咯噔”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就变得有些难看。
古千城看了看她的脸色,略点了下头,然后对她温和地笑笑,“放心,不会让你为难的。”
听他这么一说,于是她就一厢情愿地认为他是说不会再来找她,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好不容易熬过这一段路,她下车,客气无比,“古老板,谢谢你送我回来。”
“不客气,”古千城摇下车窗看着她笑笑地开口,“再见了,香若。”
“再见。”她点头,心情愉快地朝弄堂口走,因为她说的“再见”,是再也不要见面的意思,希望真的和她心里想的一样,这位大爷再也不要再来找她。
回到家里,才发现爹还没有回来,只有元哲在家,正在给琴上漆,看到她回来,就停下了手中的刷子,“回来了?”
“嗯,”她有点心虚,“元哲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有一会儿了。”元哲一边回答她的话,一边又拿起了刷子。
“那你吃了饭没有?”她顿时更心虚了。
元哲又停下了刷子,看她一眼,叹口气,“你不在家,我又不会做。”
看着元哲那个无限委屈的眼神,她顿时笑了起来,转身朝厨房里走,“对不起啦,我去给你做饭。”
元哲笑了,放下了手中的刷子,跟着她走到厨房,站在门边跟她说话:“出去做什么了?”
“也没什么,”她背对着他,心里有点紧张,“想买点东西,可是没买到,就在街上随便吃了些东西才回来。”
撒谎了……
心里忍不住有些罪恶感,可是她又不想让元哲知道她是和古千城在一起,因为他会担心。
算了,反正她以后大概都不会和古千城打交道了,撒谎也就这一次,元哲哥……应该会原谅她的吧?
不过还是心虚,于是索性回头瞪他,“你啊,老实交代,今天去琴行,见到那大小姐没?”
元哲笑了一笑,却没说话。
她拿着汤勺顿时不依不饶叫起来:“好啊,你肯定是见到她了,我说怎么这表情呢。”
元哲看着她含酸的表情,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只是个穷小子,不要把我想象得好像别人也跟你一样觉得我好得不得了成不成?”
心里欢喜喜的,她却偏要嘴硬,“哼,我什么时候说你在我心里好得不得了了?”
“没有吗?”元哲忍着那一丝笑意。
“当然没有。”她背过声去,唇边却冒出一朵温柔的笑意。
“没有就算了,我就知道,我根本就是一无是处的穷……”元哲的话还没说完,她却又蓦地转过身来,有些着恼地瞪他。
“你明明都知道的,还这样说自己,再这样说,我就要生气了!”
元哲便笑了,“好了,我不说了总成了吧。”
“嗯。”她点了点头。
“小若。”元哲喊了她一声。
“干吗?”她回眸一笑,眼底眉梢都带着脉脉之色。
“我会做出更好的琴的,以后,我一定能够赚很多钱,可以养得起你。”元哲肯定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她脸一红,心里却是甜蜜的。
不论怎么样,只要有元哲在就好了。
只有这一点,她是万分确定的。
、第3章(1)
古琴有三十八种琴式。
诸如伏羲、灵机、神农、响泉、凤势、连珠、仲尼、列于、伶官、师旷、亚额、落霞、蕉叶和鹤鸣秋月等等。
最常见的当然是仲尼、连珠、伏羲琴式。
仲尼式又称“夫子”式,相传为孔子创制,在项腰处各呈方形凹入,声音清雅纯正。
连珠式为隋逸士李疑所制,项腰各做三个连续半月形弯入,造型精巧玲珑,音色清亮。
至于伏羲式,造型则宽裕古朴,项腰各有一半月形弯人,琴音宽洪。
而落霞式,在琴的两侧呈对称的波形曲线,声音洪亮。
师旷式又称月形式,相传为师旷所制,琴体在项腰间作圆月形,与众式有别,音韵如盘。
蕉叶式形似蕉叶,是明代刘伯温创制,琴首无凫掌而有一叶柄,琴面中央有一长条浅沟,琴底中央有一相应凸棱,仿蕉叶之茎,琴两侧边缘略有起伏,造型玲珑精巧,别有趣味,琴音圆润雅致。
像这几种琴式,因为比较常见,所以即便客人没有特别指定,最终选择的也是其中之一。
做得熟了,便得心应手。
像这种技艺,对别人来说,都陈旧得几乎发黄了,可是元哲不那么认为,他是真的喜欢做琴。
所谓琴者禁也,就是说琴可以让人褪除邪念,修身养性。
所以他是极喜欢琴的。
房间的门半开着,正是下午,外头天气有点阴沉,似乎是想下雨,他手上缠着丝弦,正在给一张别人送来修复的琴重新上弦。一般来说给琴上弦是从一弦到四弦,依次先后顺向缠于外雁足,从五弦至七弦,依次先后逆向缠于内雁足。
古琴构造,“琴头”上部称为额。
额下端镶有用以架弦的硬木,称为“岳山”,又称“临岳”,是琴的最高部分。
琴底部有大小两个音槽,位于中部较大的称为“龙池”,位于尾部较小的称为“凤沼”。
岳山边靠额一侧镶有一条硬木条,称为“承露”,上有七个“弦眼”,用以穿系琴弦,其下有七个用以调弦的“琴轸”。
琴头的侧端,又有“凤眼”和“护轸”。
自腰以下,称为“琴尾”。
琴尾镶有刻有浅槽的硬木“龙龈”,用以架弦。
龙龈两侧的边饰称为“冠角”,又称“焦尾”。
七根琴弦上起承露部分,经岳山、龙龈,转向琴底的一对“雁足”,象征七星。
在绒扣和轸子的系结、蝇头的打结都完成后,将琴头竖立于地板的软垫上,雁足向外,琴面右侧附靠胸前,使弦尾一端过龙龈再过雁足尺许,将绒扣头从琴底板的绒扣孔中穿插到琴面与岳山齐平,再将打好的蝇头的琴弦弦尾一端穿入绒扣并拉到蝇头处。
以软布团缠在弦尾,将琴弦紧贴底板从下向上顺卷数圈近至雁足处。随后左手扶住琴尾,右手握住卷着琴弦的软布团用力下拉弦。
此刻他手中的琴此刻稍微离开身体,同时伸手轻拨琴面部位的琴弦,做倾听状,听了几声后,他便将琴弦紧贴底板缠上雁足。
初时的三至五圈圈圈相压,最后将剩余的弦尾打了一个小结。
至此,这才算上完一根弦。
她看得聚精会神,见他松手,这才一笑,“元哲哥,这张琴差不多快修复好了吧?”
“你想说什么?”元哲抬头一笑。
“天气有点阴,这么潮的天气,做琴的话,多少会有点影响吧,而且我今天也不用去陆家,爹也出门办事去了,反正也不用等他回家吃饭,不如……”她抿唇一笑,“我们出去走走好不好?”
“你想去哪里?”元哲笑笑地看着她。
“随便啊,哪里都可以。”她微笑,不经意间发现元哲的袖口不知道什么时候扯破了一点,连忙回房间拿了针线簸箩,“等一下,你的袖口破了。”
元哲抬起手看了看,有些茫然,“什么时候的事情?”
“糊涂。”她薄嗔一声,随即微微垂下头纫了针线,拉过他的衣袖,帮他缝上那一点破处。
因为微低着头的缘故,所以鬓发便垂了下来一缕,又加上是阴天,所以有些茸茸的,元哲没做声,但是看着那一丝碎发,总觉得心里有说不出的欢喜,整个人似乎都欢喜得想要大声叫出来似的。
见他半天都无声无息的,她觉得奇怪,于是趁着落针的工夫抬头看了一眼,却见到元哲眼神里有些痴痴迷迷的样子,忍不住害羞起来,连耳朵似乎都在发烫了,好容易钉完那一处破损,便连忙抽了身。
虽然跟元哲是极要好的,但是到底是姑娘家,脸皮薄,耐不得这样旖旎甜蜜。
把针线簸箩送回里屋,她从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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