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妃正嫁-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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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负责保护杨姑娘的人都已经在客栈附近待命了！”睿见雪狐出来，便在他耳边轻声地说。


雪狐点了点头，与睿一起往外走，在走到客栈大堂的时候，雪狐被墙上的一幅字画给吸引住了。


画中的渝水湖畔在夕阳的照射下散发着一种浓重的红，很像血的颜色，而那血色的红一直蔓延到了湖旁的望湖楼之中，而湖上的一叶扁舟，更是像极了一把刀。


雪狐的眼神在画上流连往返，直到看到画上提的两行小字“渝水十年寄相思，微雨初晴望湖楼。长亭晚舟话凄凉，雪夜但尽一壶酒。”他颤颤巍巍地向后退了一步。


直到脚掌落地，他震颤的灵魂才重回体内，上前几步，站于画前，怔怔地抚摸着那两行小字，许久手才紧握成拳，走向掌柜处打听。


“这画从何得来？”


睿有些不明所以，发现雪狐看到那画之后的奇怪举动，也上前仔细看了看那幅画，瞬间脸色大变，


“微雨……楼，雪……壶”，岂不是指的薇羽楼的雪狐，而画中的景象极像是在影射五年前发生在薇羽楼的那一幕血淋淋的杀戮。


睿登时一惊，莫非这画是麒麟挂在此处的，而他早知他们会来，那么他们的行踪是不是早已在麒麟的掌控之中。睿准备走向雪狐，可脑中迸出了一个更可怕的想法，他们的渝水之行，会不会就是麒麟设计了五年的圈套呢。


睿摇了摇头，闭眼深吸一口气，一别五年，他的性情难道变了这么多吗？




（103）夜会麒麟01

“这是什么？”雪狐接过掌柜递来的一张纸条，翻了开来。


“这位客官，前些日子有人将这幅画挂在此处，说是等到有人来问此画便将这张纸条交予对方，换取银两！”掌柜说完手掌一摊。


睿上前一步，看了看雪狐手中的纸条，双眉紧蹙，立刻从怀里揣出一锭银子。


掌柜接过，便再未理会他们，径自找人把画拆了下来。


雪狐将纸条捏做一团，与身旁的睿互望一眼，两人会意地点了点头，睿立刻退下去做部署。


“今晚子时，湖心见，一个人来！”雪狐脑中不停地回想着纸条上的一字一句，终于要见面了么，麒麟，不知你还好吗？


他静静地回了自己的房间，用手绢不停擦拭着他的宝剑，他凝视着宝剑，剑身在阳光的反射之下，看得有些晃眼，渐渐的，眼前浮现了麒麟原本的面容，他好希望他们可以回到从前，回到那个互相斗气却亲如手足的时光中去。


“嘶！”一道殷红突地划上了银白耀眼的剑身，麒麟的面容染上了妖艳的红，一点点变得狰狞起来。


雪狐轻叹一声，放下了手中的剑，用手吸允着被剑划伤的手，站在窗口负手而立，不知不觉夜已来袭。


夜凉如水，雪狐穿上裘袍，将剑挚于身侧，纵身一跃，出了客栈。


雪已经停了，湖面结了一层冰，雪狐站在湖边，望向湖心处隐隐约约出现的一艘小船，一跃而起，如蜻蜓点水般，轻踩冰面。


远远望到一个身影背对着他站在船头，雪狐又检查了一遍自己的面具，确定无误后，才翻了一个跟头，到达了小船之上。


“麒麟？”那个背对他而站单薄背影，在夜色之下显得格外凄楚，雪狐立于船上，没有靠近，只是当他喊麒麟的名字时，才发现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着。


“好久不见了，雪狐……”麒麟转过身，轻笑出声，扯下脸上的麒麟面具。运功一扔，面具径直向雪狐飞去。


雪狐一个闪身，在面具就要擦刮着他脸庞而过的时候，以两指接住了飞来的面具，感觉到露在面具外的嘴角泛起一丝凉意，这才发现嘴角已然被面具划破了一个口子。温热的鲜血滑过冰冷的脸，雪狐一个踉跄后退两步。


“你还是雪狐，我已不是麒麟！五年了，整整五年了……”麒麟原本清秀温润的脸在妖艳的月光下竟显得狰狞不堪。


“这五年，你好吗？”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脸庞，雪狐的心一点点抽搐着，他不知道该要如何做他们才能回到从前。


微风吹动，麒麟左手的衣袖随风荡起，衣袖之中空空如也，是啊，五年前他没了左臂，雪狐望着那翩翩飞舞的衣袖，五年前的记忆依稀浮现，那一场腥风血雨永远如一个烙印般不可磨灭，而他呢，那场杀戮对于他来说，应该更为痛苦吧。


“你的手？”


“哈哈哈……想不到你竟然会问我好吗，我的手？五年前那场厮杀中我已经成了一个废人，你难道不知道，呵！”他一阵冷笑，逼视雪狐的双眼，“也对，这种事不用你亲自动手，恐怕你只记得五年前你坐上了薇羽楼楼主的宝座……”麒麟一步步逼近雪狐，双眼透出森森的寒意。




（104）夜会麒麟02

“五年前要不是因为你，我爹就不会死，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少一只手，要不是因为你，她也不会被卖去青楼为妓！”麒麟的眼神随着不堪回首的往事一点点黯淡。


“咳咳！”雪狐轻轻咳了一声。


“这五年你的日子过得很不错啊，三皇子成亲那夜我看到你与三皇子似乎在做什么不为人知的勾当，便往你的喜酒里加了点东西，没想到，那夜你和那三皇子妃玩得可真是不亦乐乎啊！可惜，可惜，只是她到现在都不知道，那夜是你！”


“原来是你，难怪那夜……”雪狐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那个面目清秀却表情狰狞的男子，他的心沉到了湖底般喘不过气，那天晚上发生的事，至今都让他自责不已，只是想不到事情的始作俑者竟然是麒麟，原来麒麟早就已经盯上他了。但是细心一想，他却又松了一口气，听麒麟刚才所说，显然麒麟应该并不知道事情的全部始末。


“我只是觉得这样好玩罢了，至于三皇子后来下令打掉了你的孩子，啧啧啧，你竟然还能继续待在他身边，你难道不心痛吗？”


雪狐身体因为气愤而剧烈颤抖起来，他想不到就连这件事，麒麟都知道地一清二楚。


“不知这一回合，你玩得可痛快，不过，你放心，之后我绝对会让你玩得更加痛快！”麒麟仰天一笑，雪狐突然发现他再不是以前的麒麟，没错就像麒麟自己说的，他已不再是麒麟了。


“你，你不是我认识的麒麟，以前的麒麟绝不会做这种事！”虽然雪狐认清了这个事实，却仍然一边摇头一边后退。


“麒麟五年前就已经死了，是被你害死的。”麒麟气愤之下一掌打在水中，溅起了大片大片的水花。


“青和沈君杰果然在你手里？”雪狐望着四散的水花，心凉了一大截，半晌才恢复他该有的冷静。


“不止呢，还有三皇子妃的妹妹！”


“怎么会？”杨梵可只有一个妹妹杨言若，怎么还有一个妹妹，雪狐不明白她的妹妹指的是谁。


“呵呵，你竟然不知道，堂堂薇羽楼的楼主都不知道，这可就更好玩了！”


雪狐皱起了眉头，沉思片刻，不过她的身份现在可不是重点，重点是要救出青和沈君杰。


“薇羽楼楼主，这不是你该有的表情，哦，差点忘了，薇羽楼此次的悬赏令是沈君杰的下落，你可知道透露消息的人是谁吗？”


“是你！”雪狐的眼神瞬间凌厉起来，早该知道这么容易便查到麒麟的下落，一定事有蹊跷，原来是他有目的的，目的就是引他前来啊。


“不错嘛，还不笨，那我要你帮我办事，你不会拒绝吧！”


此时的雪狐一阵激灵，看着这个昔日的好兄弟，雪狐的心像被千金重锤狠狠敲击。


见雪狐沉默，麒麟轻蔑一笑，“这可是薇羽楼几十年的规矩呀，你不会为我而破吧，那我可是受宠若惊啊！“


雪狐终是无奈地点头答应。


“那我要你的命！”瞬时一把寒气森森的利剑贴着雪狐的喉咙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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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夜会麒麟03

麒麟右手持剑，剑气源源不断地侵袭雪狐的感官，雪狐却始终面不改色。两人对视不语，寂静无声，只剩下麒麟左臂空荡的衣袖处在湖心强风的吹拂下，发出的“噗噗……”声响。


“要我的命，我可以给你！”雪狐徒手握住剑身，将剑一点一点刺入喉咙，手上的鲜血沾满了剑身，一点点流下，落到船身。雪狐喉咙上的血痕，一点点清晰。


麒麟手微颤，五年前的记忆又冲入脑海，五年前，那把剑就是这样刺入他喉咙的，还有被人强行抱走的她……猛地抽回手中的剑，从雪狐的手中抽回，带出了阵阵血腥。


“你怎么不动手？”


“这就让你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你了，我要让你尝尽和我一样的痛苦。”说完甩了把衣袖翩然离去。


“别忘了，你还欠我一条命，早晚有一天我会回来取！”湖心回荡着他那狰狞的笑声。


雪狐摘下面具望着那个远去的身影，久久不能回神。麒麟，今后不管你做了什么，在握心中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兄弟……


回到客栈，雪狐坐在清秋房里紧紧握着拳头，手上的血已凝成了黑色。心事重重，跟踪麒麟的睿不知为何还没回来，睿可是薇羽楼中轻功最好的一个，去了这么久都没回来，不会……雪狐又突然想起了已落入麒麟手中的青，心中大凉。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额头的冷汗已将他出卖。


一夜未眠，暖阳初升为这寒冬带了一份暖意，可雪狐的心却已凉透，只怕苏睿也凶多吉少了，气急攻心，喷出一口鲜血。


床上的清秋被惊醒，强撑起身子，似闻到一股血腥味。


“你怎么了？”


“没有，刚才喝水呛着了，把你吵醒了。”雪狐擦去嘴角的血渍，上前将起身的清秋又扶着躺下，“你身子弱，再休息休息，我很快就能找到沈君杰！”


可随之，他被床沿上用小刀固定的纸条给深深吸引了去。他急忙将小刀拔出，取下纸条，“薇羽楼的左右使都在我手上，不过我给你个机会来救他们，辰时，楼下会有一黄衫女子经过，跟着她，就可以找到你想找到的人！你最好求神拜佛这期间我不会对你的三皇子妃做点什么事！”


雪狐将纸条狠狠一捏揉成一团，运功将纸捏成了粉碎，这客栈之外到处是他安排的人，麒麟是何时躲过他们的看守，进来房间的呢，雪狐的心终于窜过一丝恐惧。


看了看天色还是卯时，“等会儿，我带你去找沈君杰！”


“真的！”清秋脸上露出了喜悦，可雪狐望着她，内心的恐惧一点点加剧，这客栈不安全了，那么待在他身边又是否安全呢？看了看那个消瘦的身躯，眼眸一点点转深，苏睿、李仲、沈君杰还有她的妹妹，四个人等着自己去救。现在的麒麟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自己怎么又能放心将她一人留下在此呢，下定了决心，他便坐等到了辰时。


辰时一到，雪狐透过窗户往楼下一望，果然有一名黄衣女子鬼鬼祟祟地往窗口一望。雪狐背起清秋跃出窗口，在屋顶之上跳跃，紧跟黄衫女子。




（106）黄衫女子

“我们现在就去找爹……沈君杰了吗？但我可以自己走，不用你背！”突然腾空而起，冷风拂过面颊刀割般疼痛，清秋紧抱着雪狐的脖子，说话间冰冷的空气灌入口腔，一阵哆嗦。


“不行，你，看不见，别跟我争！只是此去危险重重，你……怕不怕？”


“不怕……”虽然她知道带走爹爹的绝不会是好人，但是她却不知道会有多么危险，可现在她活下去的最大勇气就是去见爹爹清月，只要能见他们一面哪怕下一刻就让她死，她也了无遗憾。


听到她肯定的答案，雪狐摇了摇头，紧了紧抓着清秋的手，稍稍放缓了速度，与黄衫女子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看着屋顶翩然飞过的一双身影，麒麟一笑，等会儿可有好戏等着你们呢。他一个闪身从近路赶回自己的落脚处——渝水河畔附近的一个荒凉的山村之中。


五年前的杀戮过后，有人强行将心爱的她带走了。他到现在还记得她离去时的眼神，绝望而不舍……


遍体鳞伤的他和爹逃到了这个山村之中，村里的淳朴百姓好心收留了他和爹，谁知沿路不慎泄露了行藏，他们赶到又进行了另一场令人发指的屠杀，整个山村中的人都因为他和爹被全部诛杀，他和爹终因寡不敌众而被砍杀，屠杀过后大雨倾盆，雷电交加，他竟奇迹般地活了过来，醒来的时候才发现他没了左臂。


艰难爬出那发出阵阵恶臭的尸堆，整个山村血流成河，惨不忍睹，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老人、小孩、妇孺……尸横遍野。


忍住伤痛亲手埋葬了所有尸体，在雨中不断质问自己，为什么他们要伤害无辜的人，为什么他连累了别人却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