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晓-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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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巩琴也不明白了：“怎么没工夫说他了，他一天不结婚我就得说一天……喻生，你这话的意思是他有着落了！”

到底是夫妻，这话一说就点明白了，唐喻生拍着妻子的手说：“他不承认就当没有吧。”

于是唐致尧就听得更不对味道了：“爸，什么叫我不承认就当没有啊，确实没有。”

“《城市周刊》那位何副主编呢？”唐喻生拼着张老脸在那儿挤眉弄眼好不促狭。

“爸，你别乱说，晨晓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可没我什么事儿。”唐致尧颇有些不是滋味地解释着。

可唐喻生压根不理会他，只跟巩琴说：“巩琴啊，你说咱们俩拉扯他到一把年纪了，他陪咱们在雪里雨里散过步没，他大冬天陪着你逛过街没，他小心翼翼地给你挡过雪没！”

闻言，巩琴怒视唐致尧，然后回头又怒视唐喻生：“没有，唐喻生，关键不在于儿子有没有这样待过我，关键是我得问问你，你有没有这样待过我。”

糟了，引火烧身！唐喻生看着唐致尧在一边特不厚道地笑，赶紧七手八脚地哄妻子。

当唐致尧看够热闹准备上楼时，电话震动了几下，是短信提示，这几天拜年的短信都发爆了，几乎都是网上流行的，或干脆就是转发别人发过来的，唐致尧理都没理会。当然，他也有需要发个短信去表达祝愿的人，所以上楼打开手机，随意往下拉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短信。

只一眼唐致尧就看到了何晨晓发来的短信，是一字面特喜庆的对联，唐致尧看着像是何晨晓自己写的，打开浏览器搜索一下，果然没有查到。唐致尧改了几个字弄了个群发，然后又点开何晨晓的短信看了一遍才点击回复短信，颇有诚意地写了一条单独的短信给何晨晓。

祝福短信发过后，唐致尧还给发了一条版权使用告知……

接到前边的短信还挺平常，可当何晨晓接到第二条时就有点哭笑不得了，哪有这样的，过个年的短信都可抄袭，抄别人转来转去的就算了，还抄自己的原创。想也没想，何晨晓就发给唐致尧一条：“强烈要求版权使用费！”

“成，空白支票一张，随便填。”

很快何晨晓发过来一条：“你在银行里有100亿吗？”

“没有！我努力挣。”

接着这条短信唐致尧又想发一条，但是一想干脆不发了，他就从没这么老实地发过短信。拨通何晨晓的电话，唐豫东听着耳边传来最原始的“嘟……嘟……”声音，不由得咧开嘴笑，何晨晓可真是不赶潮流啊！

“喂，唐先生？”何晨晓就奇怪了，怎么都快11点了还打电话。

“晨晓，一起吃个饭吧。”唐致尧这段时间想了很多，从和林琳在小江山分手后，已经过去了二十来天，唐致尧反思过自己，也试着让自己作一些改善。

“吃饭？你们公司明天办年会吗，初一办年会啊？”何晨晓知道大唐有年会，而且是在年初，可具体哪天还没接到通知，按道理她和吴与平是要去一趟的。

听到何晨晓说年会，唐致尧有点无言相对，琢磨了一会儿唐致尧终于想明白一件事，跟这位十成十得说清楚讲明白，让她主动去领会，那她是领会不来的：“晨晓，一个男人无缘无故跟个姑娘说一起吃个饭，很多时候只有两个意思，其中一个是表达情感意愿。”

情感意愿，这话可够绕，何晨晓是想了一会才听懂，可是她嘴上没停住，都不经大脑就问道：“另一个意思是什么？”

“欲望！”唐致尧也够诚实，他认为自己应该让何晨晓知道他的过往，过去再混帐那也是他的过去，丢不掉的。

其实何晨晓有点儿被吓着了，她是87年生的，按说是过完年就25了，可是这世上有些事真的是她没碰触过的。这二十几年来她一直活在无比简单的环境里，从学校出来就工作，工作环境也很简单，因为周遇和吴与平是朋友，那些吃吃喝喝的场面吴与平从来不带她，当然她也喝不了几口酒。

啤酒三杯，白酒一口，过了就得歇菜。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何晨晓有点儿哑然。

“当然是表达情感意愿。”唐致尧说这话就接着何晨晓最后一个字，都不带有点停顿的。

何晨晓问话压根就不是这个意思，可是她现在也说不清楚了，越问八成得越糊涂：“我……我不好，唐先生值得更好的。”

这世上哪有这么多值得不值得，唐致尧心说自己还觉得何晨晓值得比他更好的呢，可他不还是决定了：“那你认为什么才是好的？”

“漂亮聪明有气质，家庭条件也好，唐先生在国外留学过，家世也好怎么也得配个相当的。”关于婚姻，何晨晓当真有些很陈腐的观念，门当户对这东西，在何晨晓心里几乎根深蒂固。

听完唐致尧不由得失笑：“这世上很多事情不讲条件的，当然条件有时候是基础，但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必需建立在基础上。”

沉默片刻，何晨晓说道：“可是没有基础容易崩塌，就像房子，基础不牢稳就是危险建筑，住不得人的。连人都住不得，怎么能安放得下情感这样原本就存在很多不定因素的东西呢。”

打开窗吸了口凉气又迅速关上，唐致尧觉得这姑娘真是不解风情啊，居然这时候讲起房子来，做为一个学建筑出身的建筑人，唐致尧说起房子来时总会有说不尽的话题，这直接导致两个人就这么打着电话把岁给守得了。

12点过后巩琴见儿子房里还有灯，以为他还不知道已经过了12点，就准备进来叫他睡觉，可是还在楼梯口就听见了唐致尧的笑声，间或偶尔说几句话不清不楚的，但是“晨晓”两个字巩琴还是听明白了的。

“何晨晓？还说没什么，啧……这一家老少就没一个肯老实交待的。”

巩琴也没去听儿子的墙根，只站在楼梯口喊了一声，然后就下楼拽着唐喻生的胳膊进卧室，巩琴预备好好来个会审，非把唐喻生知道的那点儿东西全盘问出来不可。

等唐致尧挂上电话时已经近1点了，他的生活作息一直很规律，可是今天躺在床上却无论怎么都睡不踏实，要不然一会儿想起刚才和何晨晓说的话，一会儿又想起关于自己那个一起吃饭的提议何晨晓没给个准确答案，一会儿又在脑子里想起何晨晓的模样。

这会儿一回想，唐致尧都觉得自己审美观不咋滴，万花丛中过身却偏偏对这个哪哪儿都不出色的姑娘动上心思了，还动得倍加投入与欢欣。这才知道，所谓感情真的可以把外表剥离开。

恍恍然地唐致尧有点激动地从床上猛然坐起来，眼睛灼灿生光地看着窗外，重重一拍被子说：“这TM就叫真情！”

得，激动得都爆出粗口来了，要从这位规矩俨然的唐总嘴里听到一句粗口，那是相当不容易啊。

原来当初万花丛中过不敢乱采是因为冥冥中知道这辈子会遇上叫真情的东西，这下唐致尧更激动了，从二十到三十，从期待爱情这玩艺儿到再不想起真情真爱之类的东西，居然还能让他赶上，不早一点不晚一点。

唐致尧记起一句话：“太过年轻时遇见，我们会因为年少轻别离而错误地失去彼此，太过年长时遇见，我们会因为时光的磋砣在未遇见时便已然失去彼此。所以感谢你，在恰好的时间里让我遇见你，不早一分不晚一秒。”

忽然间唐致尧觉得胸口有点儿酸酸的，然后他又似骂似乐地说了一句：“这TM就是老子的恰好时间！”

乐疯了，然后躺倒挺尸……




、心酸眼酸


年节底下，周遇在北京陪周介方，难得周遇能回北京过年，周介方别提多高兴了，虽然周太太对周遇有点儿不待见，但是周介方和周壑西都分外喜气洋洋。年初这几天周介方领着俩儿子参加大大小小的宴席，里里外外谁不夸他这俩儿子，一个是传统的中式儒雅，一个是西方精英式的绅士，周介方偶尔看着俩儿子时都觉得这就是上天给他的最好奖励。

“周遇啊，晓晓怎么样了。”越是觉得儿子得心意，周介方就越觉得应该赶紧把他们的终身大事儿提到议程上来，不能再磋砣下去了。

一旁的周壑西听得周介方问起何晨晓，也促狭地朝周遇挤眉弄眼：“是啊，哥，我们晓晓妹妹最近过得怎么样。”

也就只有周壑西才能管何晨晓叫“晓晓妹妹”，还拿着一嘴的英伦调子，何晨晓是听一次就能说一次，可周壑西偏偏就是不改称呼。周遇知道周介方的意思，他沉吟片刻后才说：“还成。”

就俩字儿是打发不了周介方和周壑西的，周介方见周遇这态度索性把话挑明：“你就给个准信，打算什么时候把晓晓娶过门？”

潜意识里，周介方觉得何晨晓是他发妻罗玉喜欢的姑娘，打小就说过让周遇长大了娶晓晓的玩笑话，虽是玩笑但也看得出是喜欢的。所以周介方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周遇娶了何晨晓也算是对罗玉的一个交待，其实他还是很相信罗玉的，只是年青时犯下的错误让他们从此隔着天堑，现在还隔着阴阳。

“晓晓是我妹妹。”周遇这话就算是答案了，能坐下来说几句心平气和的话就够不容易的，要是说多了话，指不定就又得吵僵。

他这话周介方倒还没说什么，反倒是周壑西在一边吹了个口哨，然后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周遇说：“哥，晓晓妹妹也是我妹妹，可我从来不像你那么对她。这么些年了你一直在G市待着，难道不是为晓晓妹妹，你跟我说不是我都不相信！呃，当然，你也可以说是你不待见爸，那我也信。”

周壑西这话可是捅了马蜂窝，周介方和周遇齐齐怒视着他，周壑西嘿嘿干笑两声赶紧打圆场。

“咱们周家的根底在那儿，祖宅祖产都是爷爷交到我手上的，我得看着。至于你说的因由，也有那么点，不过更多的原因是因为你。壑西，我一直在摆明态度想告诉你，我志不在此，北京城拥挤装不下我的。”周遇把话题一转就让周壑西顿时没了话，只得愣愣地看向周遇。

倍可怜的周壑西知道，他哥这是在转移注意力：“哥，你要是想要我二话不说卷起包袱就回英国，那儿还有我留学时创办的公司呢，虽然小点可却是我自己的东西。我也能证明靠自己的能力完全能闯出一片天来，虽然未必能像哥那么风雅！”

闻言周遇乐了，拍了拍周壑西的肩说：“我知道你牺牲巨大，老祖宗有句话说得好，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牺牲了那就牺牲得彻底一点。”

听着俩儿子在那儿推来推去，周介方差点儿背过气去，这俩儿子生出来哪里是让他骄傲自豪的，纯粹就是为惹他生气来的：“你们俩都老实点，难道我的东西你们就这么看不上眼？”

“爸，话不是这么说的，你应该高兴啊！别人家争来夺去，咱家多和睦，我和哥既不争也不抢，个个都有自己的志向和事业，那才是咱们家的福气。”周壑西缓和着气氛，他知道再说下去这好好的谈话又得变味儿。

这会儿周壑西觉得自己多么英明啊，早早把自个儿妈哄去睡美容觉，要是周太太在这儿，只怕三句话不到就得吵起来，他那妈对公司实在太看重了。

一听周壑西这么说周介方也觉得挺宽慰，不过这么一来周遇又彻底把那“什么时候娶晓晓过门”的话题给绕开十万八千里了。

等周遇再回G市时刚好是元宵节，肖玉屏见他回来就喊他过去一块吃饭，周遇也随意稍稍洗漱过就过去了。刚一进门他就被何景山拽到屋里去了，何景山倍加神秘地跟周遇说：“周遇哥，我跟你说我姐最近电话可比较频繁啊，而且是个男的，周遇哥你可要上点紧。”

……

过年刚从这话题里脱出身来，到何景山这又被提起，周遇有些哭笑不得：“山子，你想什么呢，那是你姐姐我妹妹，她要有人追求你吃醋啊！你不能霸占着你姐一辈子，你姐也不能管你一辈子，赶紧上点心找个人来管你才是正经的。”

“切”一声，何景山就不明白，明明周遇和何晨晓之间比一般的情侣还像情侣，偏偏俩人都像是瞎子似的：“周遇哥，我是说真的，你真是灯下黑！”

“胡扯什么，赶紧去摆碗筷。对了，你说买房的事儿办得怎么样了，贷款容易办吗？”周遇又把话题扯开了。

年前何景山想着买房，那是因为他们都大了，而且最近传出这边要拆迁的事情来，不论怎么样是该去考虑换个大一点的房子：“贷款倒是没问题，我去单位开了收入证明，也去咨询过像我们这样有稳定收入，单位也相对稳定的一般都能办下来，加上我还有住房公积金，买房的事不成问题。”

点点头，周遇说：“那就好，决定了买哪儿再告诉我，咱们以后还住对门。”

“大唐在近郊开了个楼盘，五月份发售现房，大概五千多的均价，比市区还是更便宜一些，那边我看了一下交通和生活都挺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