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堕落你管得着-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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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你该去上课了吧？”她说。

“那你呢？”我不假思索地问。

“我去网吧。”

“网吧？”我黯然。

“新星网吧，在这附近。好学生，你就乖乖上课去吧，晚上我一定找你的。”她仰头，如女侠一般干了最后一滴，就站了起来，竟然也没跟老板娘结账。

我正想叫醒趴在桌上睡觉的老板娘，却被孔善蓝抓住了手，直往外拽。

“你……你吃霸王餐？”

“没看见老板娘在睡觉么，昨晚可是累坏她了，别吵醒她了。”

“可是……”

“别可是了，我一直都跟她赊账，她是知道的，再过一段时间我就会过来还钱。”

听完孔善蓝的解释，我实在找不到跑回去的理由：“你跟老板娘很熟吗？”

“不熟。”她立马回答。

“那你就是常客喽？”

“好了。”孔善蓝站住了，与我面对面对峙，算是跟我的道别，她说道：“这里也是我的一个秘密，你也不可以把这个地方说出去。现在我们俩都互换了秘密，你也不必担心我会将你的秘密说出去对你不利了吧？”

我讶异地看着她，互换秘密，她带我来就是为了表示刚刚我一直强调的那个不能说出去的秘密，她一定会坚守承诺？

我欣然地点点头，这个上午过得很简单也很平静，我几乎没有想起太多烦心的事情，但直到我们分别，拐过路口才发现忘记跟她说声谢谢，待要跑回去时，她已经消失了，估计是进了新星网吧。那家网吧就在前面，黑色的玻璃墙，门外一排排太子车摩托车还有自行车。那里面，一定烟气缭绕，昏天黑地的吧。

孔善蓝，我在心里把这个名字默念了一遍，似乎是个很有意思的女孩呢。看一下手机，时间是下午三点零五分，我不大想去上课，只是想找个可以让等待变得短暂一些的地方坐下来，好好地安静一下。

第五章　同一战线（6）

更新时间2011618　19：16：58　　字数：1809

妈妈很早就在校门口等着我放学了，身边立着一辆呆板的自行车，待我走出去，她推着自行车跑过来，我一时不知所措。

“跟于老师说了没？”妈妈显然就是为了这事而来。

“说……没说，于老师她……不在办公室。”我囫囵吞枣地回答道。

“一整天都没来？”

“嗯，嗯……”

“我去找找她，都跟于老师说好了呀，怎么就不在办公室？”妈妈说着就要进校门去了。

我连忙拦住她：“你跟于老师说好了什么？”

“让你参赛啊，你头发不是变这样了吗？我得事先跟她协商好，否则被她换人那怎么行。她今天没找你？”

“没……”

我红着脸心跳立马加速，今天早上我逃课了，也不知道于老师找我了没，要是她知道我没来上课让妈妈知道，妈妈一定会大发雷霆的！

可是瞧妈妈这股劲，我就算是大坝也难免会被大水给冲垮的。

我连忙装作膝盖疼的痛苦模样，弯着腰站不稳脚跟：“妈妈，咱们回家吧？”

“膝盖又疼了，好端端怎么又疼了，这几天不是没事好好的吗？”

“可能今天走路走得多了，在家的时候一直待在房间里没走走。”

妈妈半信半疑地点点头，把车脚一踢，对我说：“上车吧。”

我就这么稀里糊涂把事情瞒过去了，参赛的事情几乎被我忘得一干二净，但是现在这件事已经不再重要了，找不到筱可琳才是我的心腹大患。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晚上孔善蓝的电话打了进来在兴市街等我，可是要出家里那道门岂是容易。妈妈在客厅里阴沉沉地坐着，像一尊坐禅的佛。我必须蹑手蹑脚地从她背后走过，逃出门去，纵然我知道妈妈会责怪我不该逆反她的意思，但是我真的顾不了那么多了，等把可琳找回来，回头再解释，一切从长计议。

我像只遇见猫的小老鼠，贼溜溜跑到门口，伸手推，才发现门已经被锁死了。好大一把锁头！

“想去哪？”妈妈的声音低得令人发颤。

“我……我想出去！”

“你这是想去哪？”

“我……我同学在下面等我，说找我有点事，是……是关于参赛的事情！”我想把这个谎话撒得圆满一点好让妈妈动心。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开始要这样时时刻刻想着用什么谎言来搪塞妈妈，换做从前，我敢吗？

她一下子怒了，倏地从沙发上毛立而起，火气十足：“影萱！你……你怎么变得这么不听话！我刚才打去给于老师了，她说你今天不在学校上课！”

背后顿起寒气。

“你说！你为什么不在学校上课？”妈妈责问道。

“我……我身体不舒服，去，同学带我去她家里了，我在她家里休息。”我自认自己撒谎的技术实在很不专业。

妈妈突然像只发狂的野兽般冲了过来，一鞭子手掌就热辣辣地甩在了我的胳膊上，她真的生气了，非常非常生气了。

“你……你还撒谎！”

她气得快要跳了起来：“可琳的妈妈打电话来告诉我，可琳拿走了她一千块钱，一千块钱啊！我问你，你是不是跟可琳在一起？你们偷走一千块钱，是不是把钱都花光了？”

“我没有！我没有！”极力辩解着，我根本不知道可琳拿走了一千元，她，她怎么会做这种事？

“可琳这丫头是完全坏掉了，影萱，难道你也要变成她那样吗？”

“妈妈我没有，可琳她出事了，你让我出去救她，妈妈！”

伤心，难过，焦虑，满脸泪水浸湿，什么也没多想，在地上跪下来，抓着妈妈的大腿哀求她：“妈妈，你让我出去救她，可琳她，可琳她不见了！”

“她拿走一千块钱，难道她还想出来见人啊？要是被你姑妈抓到我看她要怎么死！”

“妈妈！妈妈！给我出去吧……”

“你不能再出去了，影萱！你……你太气人了，跟可琳腻在一起之后就变得这么不听话，这是你咎由自取！我以后不会再让你跟可琳在一起了。”

“妈妈，你不能把我锁在这里，今晚真的，可琳她不见了，妈妈，你不能见死不救啊，可琳是我的妹妹……”

“有她这样的妹妹！影萱，我跟你姑妈都说好了，你以后都不能再见可琳了，她不欢迎你，我也不欢迎她。你们就得好好清醒这段时间，看你们表现如何！”

“妈妈，你不能锁我一辈子的！”我怒吼了起来。千言万语皆无力，唯有这句话，藏在心中已久，是时候爆发。

哭声几近凄厉，然而妈妈却铁石心肠，丝毫不为我的眼泪动容。这时候手机也响了，妈妈一低头，把手机从我的裤兜里强行掏了出来。

“连手机都配好啦，夏影萱！”

声音巨大几乎可以把墙壁震碎，我被这一吼吓得头脑一片空白。

她拿着手机端详了一会儿：“这个可琳还真是大胆啊，敢情就是拿了一千块钱去买好的是吧，这丫头这么小就学会这种行为……”

“不是的，不是这个原因，可琳她是有急用。”

“你回房间睡觉去，反正今晚这个门你是别想踏出去半步。影萱，你最近变成这样真是叫人百思不得其解啊，你……你真该好好反省一下自己了！”

妈妈怄气地丢下一个冷酷的背影，走进房间，砰的把门狠狠地摔了一下。

第五章　同一战线（7）

更新时间2011619　19：14：53　　字数：2573

她打算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可琳，可琳……

迷迷糊糊哭到第二天清晨，屋子里没有动静，妈妈很早就出去了，门依旧被反锁着。我就像被关进笼子里的深山老虎失去了一切自由，怨恨一点点漫上来，说不清哪里不妥，那一刻想起妈妈，忽然觉得她就是这训虎之人，她那双手执着鞭子，把我的身体跟精神一并摧毁。

就连客厅里的电话都被藏起来了，不翼而飞。我与外界可谓断绝了联系，没有爸爸在家里镇威，妈妈对我的管束根本就是从一口鼻息之中，一根毛发里头，连灵魂都似被拴在墙壁之上，动弹不得。

我坐立不安，心里面什么滋味都有，也什么滋味都不是。

许久之后，她回家了，手里提着一篮子青菜，见了我，也不说话，脸依旧阴阴的如同被涂了炭。她不声不响走进厨房择菜，声音噼噼啪啪是从未有过的响亮。我知道她是在向我暗示什么，想出去，休想！电话呢？被她锁在她的房间里。

一阵酸楚的可笑涌上心头，这是叫我闭门自守面壁思过的意思吗？弃可琳的安危于不顾，就是如来佛祖盘腿坐禅也难免会想不开一头撞墙死。

可是妈妈的倔强让人无法与之对抗，两天下来，我虚弱无力躺在床上，她在客厅里安静得像一块凝滞的石像。

两天了，我没有吃饭。

第三天，我已经虚脱了，就是一根手指头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脑门星星一圈一圈旋绕，缓缓，缓缓地闭上眼睛，屋外的饭香飘进来，尽管我恨不得冲上去不顾形象地狼吞虎咽，将一切绿色白色可以吃的东西统统吞进肚子里，但我知道，不能放下武器。

不是喜欢和她拗着，不是喜欢和她作对，不是喜欢做出叛逆的行为，只是，在妈妈还未对我松开企图绑住我的灵魂的绳子之前，我一定不能缴械投降！

我只是想告诉她，不是所有大人看到的表面就是事实的真相，不是所有孩子撒谎都是为了自己的快乐，大人不能把孩子当作一件亲手制作的玩具，纵然把它修饰得多么漂亮，也不能将它锁在橱窗里，只供别人欣赏，只供自己保护！在所有孩子成长的过程中，父母都要懂得适当地放手，让孩子自己照顾自己，让孩子自己探寻路途的方向，让孩子自己点燃一只火把烧开眼前的黑暗。是每一件华丽的玩具都要经历辉煌和衰弱，经历一个从干净到满身灰尘的历程，且放开我，让我自己走出橱窗，让我自己在窗外玩得多么尽兴，抑或充满了无尽的悲伤，让我在草地上滚几圈，那样我才能知道，回家洗澡换身衣服该是件多么惬意的事情啊！

所以妈妈，请您放手！请您放手，好吗？

呜咽的声音轻轻踏在鼻尖，指间，泪水自脸上抖落，颤颤巍巍，小心翼翼。妈妈，我不是故意让你这么伤心的。

爸爸在那一天回家，我头脑发昏，记不得发生过什么事，不知道是梦里，还是现实，爸爸有生以来第一次咆哮，是对着妈妈。

而后我在医院里醒来，爸爸出差好多天了，那张久违的脸孔刻录着所有焦虑和愤懑，见我醒来，却又喜颜逐开。

“还好吗？”爸爸轻轻摸着我的额头。

“爸爸，可琳……”

“可琳她没事，但是可琳她不能来看你了。”下手的力气有点重了。

不妙的预感袭上心头。

“为什么？”

“可琳她病了。”

“病了？什么病？”

“别问了，先把身体养好，以后不许不吃饭了，跟妈妈生气也不能绝食啊。”爸爸关切而心疼地说。

我抓住爸爸的手臂，他是个耐心而坦率的人，然而却在可琳这件事上再三揶揄，不对的，不对的。

“爸爸！”我坚定地看着他。

“别生妈妈的气了。”

“我说的是可琳！”真不知道他是明知故问还是故意隐瞒，我已经坐不动了，我站起身，用力拖着爸爸往外走。

“小萱。”

爸爸扶住我的肩膀，床边的点滴瓶在架子上被我拽得摇摇晃晃，他使劲将我推回去。我什么都没想，突然一把将针孔拔掉，爸爸吓住了，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是的，我不知道自己哪来这么强烈的力量似要挣脱所有抓住我的手。

爸爸沉重地叹了口气，对我坦白说：“可琳被人打伤了，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被……被人打？……不！”

“别激动……”

“可琳怎么可能会被人打！”

“你姑妈到现在还不肯原谅她呢？”爸爸拍拍我的肩膀，好抚平我的情绪。

可是我根本安定不下来，激动，我浑身上下的细胞都激动着，难道因为那一千块钱，姑妈连这个都要计较而不管可琳了？

“为什么，为什么姑妈要这样对她？”

“可琳拿走家里一千块钱去了酒吧，喝酒闹事，最后被一群人打伤了，是这件事被你姑妈知道了，她很生气。”爸爸解释道。

“喝酒闹事？”

不得不说，有时候那些大人的思想就像一团拨不开的迷雾，浓得身处其中根本摸不清东南西北。去酒吧喝酒闹事，这种思维只有他们才想得出来！

“可琳怎么可能会这样？”以我对可琳的了解，她就算活泼，就算调皮淘气不爱安安分分坐在教室里上课学习，她是不会狂到去酒吧闹事的。

“孩子，”爸爸语重心长地说，“看人都不能仅看到表面，虽然可琳这孩子平时都挺乖，但她交的朋友比较杂，难保会不出事。”

“爸爸……”

“就像你妈妈最近把你关起来一样，并不是她所乐意的，当你走路的姿势开始让她觉得不对劲的时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