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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壁玲珑-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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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在陈海关外十里扎营,太子与魏十六各自一个营帐,太子一进营帐便吵着要洗澡,不断的抱怨着此处的环境,“青冥”好脾气的听着,想到很多年前有个鬼也是动不动就抱怨,嫌东嫌西的,他不觉扬起唇,出账去替太子找热水。
另一厢魏十六战袍都未脱下,正指挥将士扎营设防,毕竟是夏日,即使关外风再大,不一会儿也是一身的汗,几天行军,他的皮肤已经晒得黝黑,他拿过仆人送来的水袋喝了一口,回身正好看到拿着木盘,立在那里的“青冥”。
其他人包括太子都黑了很多,唯独“青冥”仍是肤色雪白,魏十六往后使了个手势,马上有仆人拿了椅子过来,他坐下,冲“青冥”招了招手。
“青冥”怔了怔,走上去,放下木盘冲魏十六跪下:“王爷,叫小人何事?” 
“你抬起头来。”
“青冥”依言照做。
“过来一些。”
“青冥”依言。
却不想,魏十六忽然凑近,伸手拧住“青冥”的脸颊用力往外扯。
“王爷?”“青冥”往后一躲,捧住脸瞪着魏十六。
魏十六怔了怔,看了看自己的手,喃喃道:“脸是真的。”
见“青冥”瞪着自己,扬唇笑了笑,又冲他招招手。
“青冥”不动。
他站起身,蹲下凑近“青冥”,伸手温柔的抚过方才被他用力拧过的地方:“很疼是不是?”说完却忽然手伸到“青冥”脑后将他强压向自己。
“本王前几日刚刚见过你的尸体,就在紫华观旁,胸口正中一刀,现在怎么又活过来了,伤呢?”说着手已经抓向“青冥”的胸口。
“青冥”没想到他会抓向自己胸口,反射性的伸手一挡,魏十六眸光一冷,反手又去扯他的衣领,分明一下便扯开,却只觉眼前一花,无数姹紫嫣红跌进眼里,他下意识的去揉眼睛,等再睁再眼时“青冥”已抱着木盘跑得老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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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外的月尤其清冷,“青冥”听了会儿太子的牢骚才出帐来,看着头顶的弯月,摸出怀中的玉笛轻轻的擦试,那是父亲在他生辰时送他的,笛子的尾端刻着他的名字,他手指抚过那处凿痕轻轻的闭上眼。
自己的身份已经让魏十六生疑了,如果要留在此处必须再换个身份,或者,他睁开眼,或者离开这里算了,那魏十六让人生厌,不管是不是“他”,她都懒得再确认下去。
玉笛凑到嘴边她漫不经心的吹,是小时候常听父亲吹的曲子,耳濡目染也就学会了,此时在这冷清的关外月下吹起,不觉让四周气氛带了层暖意。
“小小的仆人竟然会吹这么美的曲子,啧啧,还有这笛子,似乎还是玉的,那也不是你买得起的。”有人站在不远处,一身紫袍,月光照在他全身,镀上一层淡淡的光华,有些如梦似幻。
“青冥”收起玉笛站起身,跪下道:“青冥参见十六王爷。”
“青冥?”魏十六一笑,“你不是青冥,青冥不会吹笛子。
“青冥”跪地不语。
魏十六双手负在身后,走近他几步,看了他一会儿,才道:“起来吧。”
“青冥”站起身,身体仍是躬着,道:“不知王爷还有没有事,没事,小人就告退了。”
魏十六眉一抬:“我的话还未说完,这么快就想溜?”他在“青冥”方才坐过的石头上坐下,右手拍了拍下摆上的尘土道,“说说看,你杀了青冥隐逸在太子身边所为何事?是谁派你来的?”
“青冥”一怔,心想,他一定认为自己是他的对头六王派来的,这样的话“青冥”的身份必是不能再用了。
他正想着怎么回话,忽然,一股古怪的气息跃入鼻端,他心头一紧,抬眼往四周看去,本来明亮的月此时蒙了层淡淡的黑雾,而营帐四周也有黑色的雾气渐渐凝聚,让四周事物变得朦胧起来。
似乎是不动声色间,不止是自己,连这位身边的王爷也没有发现。
鬼气,她熟悉这股气息,不过这次气息似乎太浓重,不是只有一两个鬼魂那么简单。
“怎么不答?”见“青冥”不语,且自顾自的看向四周,脸色微变,魏十六下意识的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顿时脸色也是一变,“哪来的黑雾?”
他话音刚落,忽听几声尖啸,不似人声,如麦管在火中爆裂带着尖锐的啸声凭空而起,那团黑雾越来越浓,吹的是西风,那雾却不顾风势,自觉回旋起来盘旋而上,那尖啸就是自那雾气中发出,且有好几个黑影随着那雾气飞速盘旋。
“鬼!”忽听周围的士兵喊了一声,放下手中的物什转身便逃,同时那几个黑影自雾气中跃出,无形开状,尖啸着向逃跑的士兵飞扑而来,顿时,营内乱作一团。
魏十六已经站起来,腰中的长剑拔了出来,脸上并没有畏惧,而是向着那团黑雾冲过去,口中叫道:“不要慌!给我稳住。”他哪容得未开战,营中先乱,说话间顺手朝一个转身逃走的士兵挥剑砍去,顿时那士兵的头颅被软下来。
军心顿时一稳,没人再敢逃,却是一脸的恐惧。
“拿我的弓来。”他伸手冲一个部下喊道,立即有人送上一张全身赤红的大弓,他开弓运箭,却不朝着那些四处乱扑的鬼影,而是向着那团黑雾中一点几不可辩的亮点射过去。
“青冥”在一旁不由一怔,好利的眼,本以为只有自己注意到那点光亮,他竟然早就看到,且丝毫不惧。
箭身也是赤红,破空而出,带着呼呼风声直向那点光亮,而那光亮似有感应,四周雾气瞬间转浓,没在黑雾中,赤箭入雾毫无反应,然而只是一瞬,尖啸声忽然加重,本来赤红的箭竟已全黑,回转射出,朝魏十六而来。
众将士惊呼,魏十六亦是神情一变,那箭带着浓臭扑面而来,他飞身向旁边急闪,箭插进地上,整块地变成黑色。
“到底是什么东西?”他额上染了层薄汗,咬牙道,同时又抽了支箭,还未开弓,本来那几个四处乱窜的鬼影,忽然一齐朝他直扑过来。
“不好!”身旁的“青冥”神情一变,拔出腰中的玉笛,竖起,对着一头猛的一吹,尖啸破空,四周顿时一阵清明,而那几个鬼影身形一颤,转身便逃,扑入那团黑雾里,而黑雾同时转淡,眨眼间竟失了踪影。
四周死一般的静,那轮明月又露出了脸,月光下,营中一片狼籍,忽然有人大叫一声,原本愣在那里的将士看过去,却见先前被鬼影攻击过的士兵全都成了具具白骨不留一丝血肉。
月影如魅,白骨森森,方才还是安静森严的军营,此时却如人间地狱。
“出了什么事?”太子此时才听到动静跑出来,一见眼前的白骨顿时一屁股坐在地上,口中颤抖着叫道,“青冥,快,快护驾。”
“青冥”眉轻皱,听到太子唤他,人没有动。
“青冥,死奴才,快护驾。”太子的身体不住往帐内缩,他本是想站起来的,但发现腿软得不行,手抓着账帘还在叫“青冥”。
“青冥”叹了口气,认命的往太子的帐前去,握着玉笛的手却猛的被人抓住,他身形一滞,看过去,却是魏十六。
出了这样的事,他居然仍是从容,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你跟我来。”说着扯着他的手,走到太子帐前。
“这人我要了。”他站着,居高临下的看着仍坐在地上,吓得起不来的太子。
“什,什么?”太子不明所以,半天才反应过来,怒道,“不给,青冥是本太子的仆人。”
“我会再派几个仆人伺候你。”
“不行,我只要他,我不会给你的。”再派仆人给他,那就全都是魏十六的人,他手头还有谁可信?
魏十六一笑,丝毫不理会太子,反而扬声冲周围人道:“从今天起青冥为本王的军师,与本王共谋破敌之策,谁都不可当他仆人使唤,来人,”他手挥了挥,一个惊魂未定的军士走上来,“替太子安排专人伺候,多派人手守在太子帐外,保护太子安全。”
“你这是在软禁我,”太子的眼已经被气的通红,指着魏十六道,“你夺我奴仆,又将我软禁,你可将我这个太子放在眼中?魏十六,你这是忤逆。”
“忤逆?软禁?”魏十六盯着太子,道,“眼前这具具白骨你也看到了,止不定会再来一次伤到太子,你虽身为太子,却也要叫我一声叔叔,作为长辈,这是护你周全,何来忤逆?何来软禁?”
他句句让人无法反驳,太子脸一阵青一阵白,方才气势顿消,伏在地上道:“那么青冥呢?他只是我的一个仆人,你为何也要夺去?”
魏十六哼了哼:“对你只是仆人,对我却是良才,若他对这战势有利,身为太子,难道连个仆人都舍不得?”
“对战势有利?他吗?”太子完全不信。
魏十六冷笑:“我魏十六还不至于为了一个仆人跟你撒这样的谎,”他似已厌烦了再与太子争辩,沉声对身后手下道,“扶太子回帐,好生伺候,其他人等将白骨掩埋,明日再议。”说完,不看太子反应,拉住“青冥”往自己的帐去。

作者有话要说:'笑' 和 '话' 是兩个很要好的朋友, 有一天「笑」死掉了, 「话」跪在他的坟墓旁边,哭著說:「呜。。。。我好想笑喔。。。」。
冷吧?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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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铃阵(二)

魏十六的帐内铺着深色的地毯,账中只有一床,一桌和几张椅子,对于一个王爷的营帐似乎太过简单了些。
“你方才救了本王,用的是这只笛子?”进了帐,魏十六才松开“青冥”的手,伸手想拿过他手中的玉笛。
“青冥”手一缩,将笛子护在身后道:“它只是碰巧有些神力。”
“是吗?”魏十六在椅子上坐下,人靠向一边,一只手支着下巴,看着“青冥”道,“那本王要怎么谢你?”
“青冥”看着他唇角的痣道:“你想怎么谢就怎么谢。”
“哈哈,”魏十六笑出声,踢了踢旁边的椅子道,“过来坐。”
“青冥”还记着之前他扯他衣服的事,站着没有动。
魏十六还在笑,好整以暇的看着“青冥”道,“坊间有这样一个传闻,说我魏十六不爱红妆专爱那些长相清秀的男童,我现在可以告诉你,那不是传闻,而是事实,”他站起身,走近“青冥”,“你说我想怎么谢就怎么谢,那不如招你今晚侍寝如何,你这张脸还算是清秀的紧。”说着便要去摸“青冥”的脸。
“青冥”人一抖,躲开他的手,搓着手臂道:“王爷口味当真是与众不同,不过恐怕小人无福消受。”
“我会温柔些。”想摸他脸上的手没有得逞,便一路往下,袭向他的腰臀。
“青冥”心中大叫不妙,盘算着要不要将他弄晕,自己直接走路时,手上一空,那只玉笛已经脱手,落入魏十六的手中,而他当即就退开,将玉笛执在手中仔细的端详。
“凤翩?”他念着笛子尾端刻着的两个字,“自古以来只是好琴才有名字,原来这笛子也有名,风舞翩翩,好名字。”说着他凑到唇间,一段古老的《凤求皇》便溢了出来,本是琴曲,此时用笛子吹起却别有一番风味。
“青冥”看着他,他眼睛微闭似吹得入迷,而自己也渐渐被带进曲中,想起很多年前花花娶凤嫣姐姐时,用的就是这首曲子,当时男才女貌,欢喜非常,只有谁又知道这桩喜事的最后有好些凄惨。
然而曲到□处嘎然而止,四周骤静,只觉耳中一空,再看魏十六已经将笛子竖起,凑上去用力吹了一下。
没有任何声音,他眉下意识的一皱,不死心的又吹了一下,仍然没有任何声音。
“看来它还认主人,果然是有些神力的。”他没再尝试,玉笛在掌中一转已经递到“青冥”眼前:“还你。”
“青冥”接过,下意识的用衣袖在他吹过的地方擦了擦,然后塞进怀间,魏十六看着他的动作,只是笑,又在椅子上坐下道:“侍寝的事想的如何?”
“青冥”一僵,认真道:“小人嗜好正常,不爱男人,请王爷不要为难小人。”
“你这话是说本王不正常?”
“难道正常吗?”
“好大的胆子,给我跪下!”魏十六却忽然发怒,一拍椅子的扶手,叫道,“你敢对本王这样说话?本王可以即刻杀了你。”
“青冥”忙跪下,心想那必定不是“他”,“他”还是鬼的时候却是正常的。
见他只是依言跪下,却并没有惊慌之色,连句求饶的话也没有,魏十六反而一怔:“你不怕我杀了你?”
“怕。”“青冥”说。
“那你怎么不求饶?”
“侍寝与被杀,两者相比之下,小人还是觉得后者好受些。”“青冥”如实说。
魏十六愣住,瞪了他半晌,反而笑了,道:“到是有趣的紧,”手把玩着腰间的玉佩,似斟酌了下,道,“好,本王不杀你,也可以不找你侍寝,你只要告诉我,是谁派你来的?你究竟是何人?那记笛声又是如何吓走刚才那些鬼怪?只要你肯讲,我不仅不杀你,这箱银子就是你的了。”说着将桌上的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竟是一盒子的银子。
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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