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及相爱-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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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子里的热气升腾起水雾，让眼睛又有些水汽蒙蒙的。不管怎么样，不会有人总是一个人独善其身。只是这样的相遇和错过都有些残忍，好像一点一点把勇气剥离身体，不知道何时我也许都会失去爱的勇气。
“郑泽，今天我能留在这里吗？”我幽幽的问，我需要一些时间想清楚这些事。
失恋的人应该有什么心态？见鬼了，我真的恋爱过吗？
此刻我依然怀疑我真的爱过张俊彭吗？是单恋还是相互的喜欢？还是那样的距离会让人产生错觉？
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感情神经居然可以这么粗，直到被人逼上悬崖，直到有人找上门，才猛然醒悟原来，我可能是真的爱他。
“欢迎，特别的欢迎，天磊，你要不要买瓶酒开一下？”郑泽嬉笑着，一脸的求之不得。
“你要嘛？”沈天磊没理他，反而转过头来问我；然后很认真的对我说：“不过，我不会让你喝成上次那样。”看来上次的记录真的是很差，让沈天磊记到现在，好在我并没有多想要喝酒。
我什么也没说只是摇摇头，酒精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上次是被逼无奈，我还没有不理智到借酒消愁的地步。
我端着沈天磊递给我的茶，坐在沙发上做深呼吸，我让自己冷静，感情不是人生的全部，更何况我都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跟他有很深的感情。
只是总有一种窒息的感觉让人喘不上气，对于别人的情感问题我可以那么理智的了解、分析然后得出一个继续还是分手的结论。其实，原来不是，感情不是一句继续或分手就能解决的问题。
那些劝过别人的话余音绕梁，现在听起来都是那么可笑。
一个跟本不懂情为何物的人跟人家谈什么感情，简直就是白痴。
亏的当初还真的有那么多人愿意听我胡说，我浑浑噩噩的在郑泽家的沙发里不知呆了多久。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画面不停在闪，那些说过的话和做过的事，现在都变的那么伤人。
一直到沈天磊把客厅里的灯打开，刺眼的光束让我本能闭上眼睛抬起手。
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坐了　，原来外面天已经全黑了。
“怎么，还没想通？”沈天磊在我身边的位子上坐下，很是娇宠的摸了摸我的头。
我不说话，收起腿把自己卷缩进沙发。曾经给别人说过的道理太多，多到我已经能猜到他会跟我说什么，我不想听那些解决不了问题的废话，也不想听那些无关痛痒的道理。我只想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我的难受好一点，要怎么样我才能呼吸顺畅的睡一觉。
“给，”没想到沈天磊手里竟然拿着一瓶酒，“不吃不喝解决不了问题，来吧，我陪你，”他把两个杯子倒上酒，一杯递到我手上。
“你在怂恿我犯错误，”我接过杯子喝尽里面的酒，身体有了暖意。
难道郑泽没开空调？原来刚才我竟是全身冰冷。
“是啊，我还想乘人之危呐。”
我看不出来他是说真的还是在开玩笑，整个人都恍惚的像是在梦里一样。
“你知道嘛，当初，我和遥遥在一起的时候一直都觉得我们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也相信这样的幸福可以是一辈子。别人都觉得我很帅，之前的路走的也算顺利。很多人羡慕我，也有人嫉妒我，但我始终都觉得这些和我无关，我只是希望可以很平淡的过完这辈子，我没什么大的志向，我只是让自己身边的人都能幸福的不要为生活所累。”
这是我跟沈天磊相熟以后第一听他再提起遥遥，自从上次我住在这里的时候说过那些话之后，沈天磊就真的没有再提起过遥遥。我不知道他想说什，一个人的幸福那么简单，可是一个人的悲伤也一样简单，只是很多时候我们更容易记住悲伤而忘记快乐。
“后来瑶瑶去世，我突然觉得世界一下子失衡了。所有我之前认定的事都开始动摇，原来所有东西，得到和失去都不是必然，每一件事，每一个人，我们都必须要付出代价，不管这代价是什么，我们都没权利说不。幸福不可能只停留在一个点上，我们都还是要继续生活。问题和坎坷不会因为我们愿意或不愿意就选择离开我们，有些选择不是我们可以做的，但是有些选择一定要我们自己来做。”
代价？曾经的幸福一定要我付出这么惨痛的代价吗？
沈天磊倒酒的速度很慢，说话的速度到是变快了，我干脆拿过瓶子自己倒。
我从来不认为人在悲伤的时候喝酒是对的，酒精的作用会让一个人作出更不理智的行为。但此刻理智并不能让我解决眼前的困境，我自问怎么就把自己困于绝地之上。前后无路，好像我只能选择从悬崖上跳下去。　酒精不能帮助我解决困难但却可以让我忘记，这样的自欺欺人会不会在跳崖的时候让自己没那么痛？
“女人呐，通常在这种情况下只会选择怨恨，其实，你有没有想过自己错了？”我看着沈天磊抬手一口喝掉了杯子里所有的酒。
我错了？我做错了什么？我不该一走千里的来到这里？
“暮颜，是你告诉我，我们都有明天要过。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我们谁都不会知道，你曾经的幸福也许很真切，但是再幸福也抵不过时间。我不想看到你这么不开心，我很气自己做不了什么，但是你相信我，不管什么时候，老天不会让你失去所有。”
“你是想告诉我，我还有你是吗？”微醺，悲伤能让人更容易醉吗？
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却没办法控制。我不是个易醉的人，但此刻却觉得有些醉了。沈天磊给我喝的到底是什么？
“是，你还有我，就算有一天我离开你，也一样还会有另一个人出现，其实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会发生。有些不用我们去想，时间到了我们自然会知道结果，可是有些事情怎么都没办法逃避，该面对的总还是要面对。我们不会知道选择以后是输还是赢，也许结果出来了，我们就后悔了，但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还要是勇敢的面对。”沈天磊站起来转身背对着我，我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在难过以后检讨一下自己是不是什么地方做错了，有些事还是要自我反省才会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谢谢你，”
“你不用跟我说谢谢，这些都是你教我的，我现在只是再还给你，记得，不管到什么时候你都不会一个人”沈天磊转过身轻轻抱住我，掌心的温暖让我不再害怕，这次我没有躲。
不管是贪心也好是，还是自己真的醉了也好，这一刻我真的很感激他能陪在我身边。
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和沈天磊聊了很多，一直到在他怀里沉沉的睡着。
半夜口渴爬起来喝水，才发现自己睡在沈天磊的房间里，而他真的好像是喜欢上了沙发那个位置，豆豆在他手边睡的也很香。我的悲伤突然没有那么真切了，之前种种的努力和坚持也许真的还不够。
我看着黑暗中的沈天磊熟睡的样子，慢慢检讨自己的错。
在我和张俊彭认识的最初，我真的从来都没有想要和他发展一段感情。
后来我们开始慢慢熟悉，慢慢了解，才知道原来自己可以很开心，很快乐，原来生活可以有另一种过法。然后就贪心的想要更多，而在这期间我却从来都没想过要和一个人相处，甚至一起生活，那是需要很包容和忍耐。我从来没有对他说过我的想法，也来都没有问过他的感受，我以为他会懂，但，其实不是，很多事需要说出来，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问题不是彼此相爱，而是彼此的相互了解和包容。直到有一天他突然的离开，我一追千里以为这就是我要的爱情。
而这样固执的追逐其中又包含了多少的不甘心和恨意，一个曾经自己那么在乎的人突然的离开，没有任何理由，这些足以让爱蔓延成怨恨。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事都要亲眼看见才会相信，之前种种的猜测已经不需要答案。
原来我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豁达和伟大，我的介怀中是带着恨。
沈天磊睡的并不是很安稳，我看见他微微皱了皱眉头，像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
不知道是不是梦到了瑶瑶，想起他刚才对我说过的话，是不是当我们看见别人的感情时才能那么清晰，那么理智的分辨和劝解？原来，爱情只是两个人的开始，然后我们要用更多的时间把爱情一点一点融化进自己的血肉，变成属于自己的感情，甚至变成一种生命中的习惯。
就像沈天磊和瑶瑶那样，彼此的依恋着包容对方。爱一个人不难，只是爱他却要改变自己的某一部分与之相处才难。在最初的快乐和幸福里我沉醉的太彻底，而忽略了很多应该做的事情。
我那么急切的想要幸福，因为我知道了幸福是一件会让人每天都快乐和期待的事。
也就因为这样，我忽略掉了另一个人的感受，那个人是给我幸福的人。
所以从来就没有沟通，没有包容，没有准备好去接受两个人的世界。

2010年元月13日

晴
原来，该来的总还是逃不掉。那个斯文秀气的女孩，她是不是真的比我好？呵呵……原来，我也会问这么蠢的问题。那些泡沫电视剧里被甩的情节，是不是那个新欢一定会好过旧爱？张俊彭，我是你的旧爱嘛？
想明亮整洁的咖啡厅喝完这辈子最难喝的咖啡，我发誓，以后我不再喝咖啡。我知道真相，我知道她不会比我更好，我知道一切其实并没有那么难以接受，可是眼泪还是那么不争气。沈天磊的一句话就能让我哭的忘记自己，这辈子今天是最倒霉的一天。
好吧，没有爱，没有恨，我和你之间只是有一段相遇的回忆，除此，没有什么了，对吗？那些不愿面对的问题最后真的都不重要，此刻的你还会偶尔想起我吗？是不是连这一句都已经不重要了？
曾经，我是那么的喜欢你，依赖你的出现可以让我的世界永远幸福。可惜那些却都是“曾经”，原来“曾经”是动词，而我们谁都不能站在原地。
是我自己太固执看不清现实，以为我来，我们还会像从前一样的快乐。那些摆在眼前的现实一次次的提醒我，我们之间其实有很多问题，只是我不愿面对。不是爱不够勇敢，是我真的不懂该怎么去沟通和解决问题。

飘散

记得昨晚是坐在客厅的沙发边上昏昏沉沉睡着的，可是醒过来的时候我又回到了沈天磊的床上。
窗外阳光从没拉实的窗帘缝里透进来，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了。从床上爬起来并没有太多宿醉的感觉，肚子有点饿了，日子还在，烦恼还在，但问题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心痛的感觉犹在，没有不药而愈的奇迹发生。
放弃和坚持已经不用选择，从一开始就没有全心全意的珍惜，此刻怨不得谁来拆散。
在厨房喝了杯清水，微波炉里是沈天磊留下的早餐。
很温暖，我并没有被彻底遗弃。我一边吃烤焦的鸡蛋一边感激沈天磊的细心。
很仔细的想了想，彻底颓废应该是怎样一种情况，我是不是应该蓬头垢面的折磨自己到惨不忍睹，然后再去找张俊彭那里讨个公道？
一顿饭让我吃的无比漫长，时间一点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今天天气好像格外的好，吃完饭一个人站在窗前发呆，豆豆应该是被沈天磊带走了，偌大的房间里只有时间滴答滴答的声音。漫无边际的追忆和自我修复让心情好了很多，我依然活着，而且活的很好。
有些事根本不可能发生在一天里，等到可以被察觉那一定是已经酝酿了很久。
那些楚楚可怜的哀求和自虐的方式好像都不是我会做的事，太理智实在不是件好事。
原来最初的那些小心翼翼的接近就已经带着逃跑的本能，所以无论这一刻多么难受都不会致命。
既然该来的都来了，那么也没什么事需要再躲。
我翻出手机给张俊彭打电话，告诉他晚上一起吃饭。
他并没有追问我为什么昨晚没回家，也许慕容静已经找过他了。
晚上七点，郑泽和沈天磊都没回来，而我细心的打扮着，准备出门。
出门前在镜子前端详了自己很久，除了眼神黯淡，一切都很正常。
这是我们的最后一次约会，只为了说分手，
鼓起勇气对镜子里的自己微笑，我告诉自己别在意，事情已至此。
熙攘的街头，拥挤的人群，在我开始喜欢的时候却决定了要离开。
我把自己裹紧在红色大衣里，可依然觉得寒冷。
差十分钟八点我总算走到了约定的地方，穿制服的服务生微笑着问我是不是订了位子，
我点了点头然后被他很谦和地把我带到了张俊彭的身边。
“等了很久吗？”我一边脱外套一边问，很好，语气中并没有恶毒的成分。
“还好，”张俊彭看了我半天然后问：　“你不是走过来的吧？”
“是啊，你怎么知道？真聪明。”我微笑着希望还不算难看，点了一堆吃的然后叫了瓶最贵的洋酒。
张俊彭看着我点单，然后皱了皱眉，但却并没有说什么。
“你带钱了哦？”我故意回过神似的问，像是报复心态在起作用，然后看见他轻轻点了点头，“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