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羽毛-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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苜哥哥是怎么呢？为什么他的眼神如此复杂？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看我。
含着疑惑，夹着惊诧，揣着猜测。还有那一丝丝的不信任……
心被刺得好痛比当初病发时还要痛。
他的不信任，颠覆了我生存下去的信念……




第三十七章——呆鹅Vs木头
赋雪流派，五百年前突然出现的小派门，没人知道它的来历。
而于，赋雪流派始祖，谜一般的男子。他被公推为幻之大陆古今第一人，绝对的天下无敌。他不曾收徒，只遗下武学典籍——《赋雪剑法》，供有缘人延续流派的香火。
或许是命中注定，赋雪流派没有湮灭在历史的长河里，每隔几十年总会出现个咤叱风云的赋雪门人。物以稀为贵，每代掌门都只收一名徒弟，仿佛只有如此，才能接近那个近乎神的存在的始祖——而于。
寻常百姓以为而于早已登天成仙，只有极少一部分知道他依旧存在于世。
而于其实有收徒弟，两个绝世仅有的奇才。
一个是皇族少主皇苜蓿，另一个是长公主羽若释。
众人皆知长公主羽若释美貌天下无双，却鲜有人知羽若释曾拜师而于，身负惊世奇学，奈何，天妒红颜！天生孱弱的她终是离开不了王宫，驰骋浩荡江湖，辽阔天地皇苜蓿是另一段传奇，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他武艺超群，堪称年青一代中的翘首（羽昶颜未参加正式的比武，故无人知晓其实力究竟如何。），却是两次与“羽梦骑士”——羽梦第一高手称号——擦肩而过。
二公主羽若瑶痴心付君，不知羡煞天下多少人！
而于生性与世无争，更不看重凡世虚名，常易容成青衣大汉，作为平常人眼中皇家兄妹的导师。
皇苜蓿自然知晓而于的真面目，也时常与其对饮长谈，吟诗舞剑，亦师亦友，忘年之交。这世上，只有而于，皇苜蓿真心佩服，甘心为徒。
沉默的男子依旧沉默以对。
没有杀气与剑压，仅是眼神在交流，虚空之中，碰出耀眼光芒。
略显焦急的脚步声莽撞冲了来，依稀能听见来者微乱的鼻息。“你是鸦族人吗？”满含希冀，喜悦，兴奋得有些颤抖的声音，竟是——小黑！
而于微侧头，见到同是一身黑装的小黑，只是瞬息便已明白其中因由。也不解释，微一运动，黑衣寸寸断裂，露出原本洁白如雪的长衫，罕见的樱色长发飘扬，迷幻、不知在何方。
小黑似泄了气的皮球，瘪了。如孩童般天真的神情在他做来，显得是那样的浑然天成。他自嘲，明明知道鸦族只剩他一个人，为什么还会抱如此愚蠢的念头呢？
可是，孤独啊……
“薏苡姐姐！？”皇湘忘诧地叫道。
只见那来人冰蓝眸子，傲之极，冷之极，美之极。不是哀薏苡是谁？
哀薏苡轻颔首，尔后静静看向皇苜蓿，仿佛要看透他，又似乎是在与隐藏于体内的苜神交流，人多久了，没有看见他？
原本以为今生无缘再见，感谢上苍，赐予她的恩惠。
深夜，距血海数里远的树林，火正旺。
奇怪的五人组合，白衣而于，黄衫苜蓿，紫衣湘忘，黑衣小黑，蓝衣薏苡。
自我介绍后是长久的静默。
他们本就不是多话的人，再说此刻局势诡异，前景、难料，任谁也不知该如何面对这尴尬的情景。
过于压抑的气氛让皇湘忘有些不自在，只得随口扯出个话题：“苜哥哥，为什么这个白衣先生，会是姓而，好奇怪！”
小黑领会皇湘忘的意图，顺口接道：“‘鹅’本来就是白色的~~”加上夸张无比的表情，使得话听来更加滑稽。“‘苜’（木）头配呆‘而’（鹅），果真是绝配！”言罢，故作恍然大悟状。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为之一笑。即使面冷如哀薏苡，皇苜蓿亦是嘴角弯曲，淡淡一笑。而于也没有生气，较之两人稍显开怀的笑着，时不时目光瞟向哈哈大笑的皇湘忘，眼神复杂难解。
皇湘忘笑得花枝乱颤，一股脑钻进皇苜蓿怀里，玩起了儿时的游戏，时不时和小黑对着调侃几句，引得众人报之一笑。渐渐地，气氛似乎不再那么僵硬，虽然大部分时间是小黑与皇湘忘对“聊”，其余在人当听众，不过已经不错了。三座冰山同座，没被冻死就是已是神灵保佑了！
夜，安谧，宁静。
白天里狰狞的血海，在如银月辉的安抚下，迎来了难得的恬静。
夜风习习，扬起长长的樱色头发，一丝一缕，都仿佛镀上了温柔的月辉。
胜雪白衣，猎猎飞舞。
如最耀眼的黑珍珠，深邃的黑眸熠熠，望不穿的忧愁，读不透的悲伤，挥不去的绝望。全世界仿佛只有他，一个人，存在，谁能解开他眉头萦绕千年的无奈与惆怅……
“丫头，怎么还没睡。”察觉来人的而于敛去外泄的情殇，淡淡问道。
紫衣飘忽，宛若仙人。
“你到底是谁？”皇湘忘正色问道，全然无平时那副天真无知样。
“令兄的挚友，”而于依旧淡然，皇苜蓿并未坦露其正的身份，只是如此介绍，于是而于也如是敷衍湘忘。
皇湘忘不谙世情，对人情事故亦不甚明了，但那并不意味着她头脑简单，她从小接触的无一不是人中龙凤，潜移默化间，皇湘忘拥有远胜常人的识人本领，绝不是能随便糊弄的人。
“你究竟是谁？”
而于没有回答，转身望向月光荧荧下的天之巍，仿佛根本没有听见皇湘忘的提问，“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丫头，去睡吧！”
轻抿菱唇，显然皇湘忘正在苦思什么。片刻，皇湘忘递给而于一张折好的纸笺，比水晶还要湛清的紫眸直直凝视着而于的黑眸，有些迷幻疑惑道：“虽然我不知道你做这些的原因，但请你，拜托你，不要伤害苜哥哥！”
而于无语以对，望不透的黑眸别有深意地凝视着眼前的湘忘，仿佛想从皇湘忘身上找到一丝“她”的身影，他苦候的“她”。
“先生给我的感觉很熟悉，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相识……”抛下莫名的感慨，皇湘忘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确实很久……”而于喃喃道，有些不解的打开纸笺，下一刻，他怔住了。
大王八！？
还绿得流油？！？（见“苜蓿情怀”）
会心的笑容自嘴角浮现，“混世小魔王”的湘忘小姐果真聪慧过人！
那个小女孩还是没有变啊……
为了“她”，丫头，对不起了。




第三十八章——迷失在时间里的爱
再次面对血海，皇湘忘除了惊骇，依旧是惊骇。
一只温暖的大手悄悄握紧皇湘忘柔细纤手，默默给予她精神支柱。湘忘侧首，向着皇苜蓿莞尔一笑，说不出的动人心魂。
十指交握，紧紧地不愿放开。解开心结的两人，彼此贪恋着难得的共处，也只有此时，他们才能不去想其他，不会身不由已的口是心非。
不远处，哀薏苡静静地望着正“浓情蜜意”的两人，心有一种难捺的绞痛。
“小薏在构想我们美满的未来生活吗？”小黑天真得近乎无耻的语调响起。每次，他都会在哀薏苡心痛难捺时开她的玩笑。
哀薏苡不理，对于小黑的“冷”笑语，她无言。
也只有脸皮厚比长城的小黑才能无视冰山美人的漠视，继续冷到极点的笑语。小薏是个大美人，我又是帅哥，将来咱们的孩子一定漂亮的不行~~全幻之大陆的人都羡慕得发狂~~“两眼放金光，垂涎三尺的模样，实在让人无法想象，他是一个鸦族人。
不知死活或许是小黑的天性吧！
丝毫不顾忌衣薏苡越来越阴森的表情，依旧浮想联翩，难怪两人总是刀来棍去，好不热闹！
也只有小黑，才能让冰山般的哀薏苡如此怒形于外。
唉，冤家啊……
“血海，又名情鉴海。不渡无情人，是它唯一的准则，”作为曾九上天之巍的“前辈”，哀薏苡为众人娓娓道来，“情越真，爱越深，鲨鱼愈惧怕。”
皇湘忘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尸骨。世上的宵小之辈，太多了。
所有人，没有一丝迟疑，迈向血海。
“哇！”皇湘忘惊喜叫道，这番奇景她何时见过。
身影所及之处，血海海面似乎在一瞬间凝结成坚硬地面，如红宝石般的水面，竟会有清澈见底的恍惚感。
皇湘忘试探着左掂掂右点点，旋即像鸟儿一般自由飞翔，如一只绝美的紫色蝴蝶在轻舞在艳极的红玉花露之上，无以言喻那种美。
要是让寻常人见着，定会惊异不已。不知道的人还当皇湘忘轻功卓绝，登萍渡水至如斯境地！
轻托住湘忘险些跌倒的身子，而于有丝诧异自己的情不自禁，见着皇湘忘报以的甜美笑靥，心底的犹豫与疑惑更深几许。伤害这样一个天真单纯的女孩，他究竟做得对吗？罢了，这个问题早几万年前，不就已经有了定论。
猛地，失神中的而于被推至一旁。
张着血盆大口的鲨鱼咬上湘忘的右手臂，适才而于伫立的地方。
鲜艳的血水流下，染红了湘忘如玉皓腕，即使身处血海之中，那片红缨依旧触目惊心！
而于呆住，完全不像平日里的他。
鲨鱼会攻击他。是因为他的爱不够深吗？
数万年的痴狂，千世的执着，难道只是镜中花，水中月吗？
恍惚间。如焰“焱洛”剑呛啷出鞘，立斩鲨首。或许是同伴的鲜血刺激了鲨鱼原本的兽性，成千上万的鲨鱼不顾禁制向着皇苜蓿一行人发动轮番攻击。饶是皇苜蓿武功卓绝，亦抵挡不住这群畜生不顾死活的“自杀性”行为。
眼见皇苜蓿杀得有些力不从心，哀薏苡与小黑同时出手相助，当世年青一辈三大高手联袂齐舞，堪堪将数以万计的鲨鱼群镇住！
那头，血流不止的皇湘忘强忍住疼痛，吃力地走至而于的身旁，察看他的情况如何。
“老师，你怎么样了？”而于并未收湘忘徒，只是曾授其功课。
樱色长发飞扬，绝世俊颜凝视着湘忘，默然无语，仿佛看向虚空之中，曾经也有一个好像她这般对他关心有加，而于突然明白自己为何会救跳下城墙的湘忘，（见“箫妃献生”），她们是如此相似。
想到那个女子，而于心底一阵绞痛。也许当初那份纯质的爱情已寻不着感觉，但千世的思念却不是这般容易忘却。或许已明白是否还爱，被爱所造成的情殇却是久久无法消散。
无论对错与否，他，而于都要全力一试！
丫头，对不起。
下一刻，紫色身影如断翼的蝴蝶，自空中殒落……





第三十九章——雷灵龟
怒目以对，衣袂猎猎，黄衣苜蓿凌空持剑，宛若天神。
“为什么？”满腔怒意盈然而出，皇苜蓿没有料到而于会对爱伤的湘忘出手，完全背叛了他对他的信任，他怎么可以如皮这般。
那头，出尘白衫的而于横抱已然昏厥的皇湘忘，平静得不起一丝涟绮的脸上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哀薏苡与小黑正奋力抵住汹汹的鲨鱼。
“放下忘儿！”愤怒中的皇苜蓿顾不上什么尊师重道，一心只想到救回生死未明的皇湘忘。凌空星步九移，隐然正是那年与梦古比斗时用的“伏龙阵”！时隔数年，皇苜蓿功力大增，威力远胜当年。
只见而于脚下出现一个一臂左右的圆形图阵，隐约间已有丝丝寒气逸出，如烟似雾，虚无缥缈。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伏龙阵”启动的瞬间，而于脚尖轻点，径直冲天而上。似雪白衣与“伏龙阵”的白雪相盖弥彰，不分你我。
“伏龙阵”白雪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追击着而于。一向冷漠如冰的皇苜蓿此刻俊颜含煞，反倒添了几分生气。为最尊敬的人所背叛，因自己的不慎再次害忘儿爱到伤害，皇苜蓿自责愧疚得无以副加。
横剑面前，皇苜蓿左手指尖自剑尾扫至剑尖，咒语喃喃。刹时焱洛剑暴涨，大喝道：“百里冰疆，破！”两大奥义绝招同时使用，威力不止倍增，放眼整个幻之大陆，能接下这一击的人寥寥可数。
奈何，奈何。谁让对手是而于呢？
只见而于依旧双手托住皇湘忘，以近乎鬼魅的速度飞离伏龙阵的冲击波，虽暂时摆不脱其追击，亦没什么大碍。见皇苜蓿发动“百里冰疆”，略微赞赏似的轻颌首，随之盈然的是不屑一顾的嘲讽。
猛然宛自旋转，如罕见的龙卷云，风驰电掣。
浑然天成的至纯真气自上而下盖头而至，那是不可逾越的差距，让人由心而生退却之意。仿佛面对一座横亘南北，直耸天际的大山，渺小无助；又如面对浩瀚无边，一望无际的茫茫大海，人力不能及的无奈。
果真是一代宗师！
剑未出鞘，人未出手。
完完全全封杀皇苜蓿的两击杀招，单单只凭本身的普通真气就办到了。
“噗——”受到反噬的皇苜蓿压制步住体内紊乱的气血，一口鲜血竟是喷了出来。硬生生受住数倍于适才的冲击，使得强悍如皇苜蓿也不免身负重伤，前景堪忧。
“笨徒儿……”淡淡的嘲弄自上传来，一袭白衣的而于宛若无尚天神，睥睨傲视天下，说不出的压力排山倒海而来。“赋雪剑法是为师创的啊……”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皇苜蓿一开始便处于弱势，单挑而于，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