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羽毛-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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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空中，似乎有什么在震颤。皇苜蓿依旧无言，有些话他不想提。
“他们在开玩笑，对不对？”一袭淡紫衣衫的皇湘忘柔声问道，语调里夹杂着不置信的哽咽。
在阴阳无极殿的虚空中，而于用神人力量开通了两个时空，借由“镜显之术”观察着皇苜蓿一行人的行踪。听到皇湘忘诉提问，而于忽然升起一股难言的柔情，不愿让天真无邪的她沾染世间的险恶。
思绪万转，而于想到自己的初衷本就是要让皇湘忘伤心，逼出她体内湘神，才能进一步的计划。思至此，而于狠心点点头。
皇湘忘强忍住泪水，不愿让自己太脆弱，“我想知道全部过程。”她知道，而于一定能够满足她的希望，潜意识里，她觉得而于不会真正地想伤害她。在某些方面甚至是十分放纵溺爱她的。
果不其然，而于伸出修长的右手，食指直指向上，余下四指弯曲成握拳头状。银白色光丝冉冉升起。，越来越多，呈一团雾状。杂乱无序银丝不断回旋，翻滚，升腾、湮灭，最终呈现出一种祥和怡你的白光光晕，渐渐清晰，映出数个人影，湘忘十分熟悉的身影。
……
“我是北方尊主！？”玄武有些不确定地问道，毕竟他这个从小遭人唾弃的下等贵族，跟如此崇高地位的人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去。
皇苜蓿点点头，“突蛮国史书里有记载西方尊主与北方尊主的事迹。西方尊主——白虎一族的血脉早已与熇氏一族融合，只遗下白虎之印（汗王那根金棒）作为传家之家。司掌刑罚的北方尊主——玄武一脉人丁稀少，又不屑于与普通人结合，常常是一脉单传，为了守住玄武之印，玄武一脉将其与自己的灵魂相结合，且他们的后人将承袭首代的名字，无姓的存在。”
玄武听得有点糊，天生粗神经的他只知道一件事，他的命能救湘忘。
“湘忘那个臭丫头就拜托你了。”玄武淡淡地说，根本不在意自己的生命即将逝去。
皇苜蓿没有说什么，但坚定的眼神是任谁也看得出来的。
玄武的身影渐渐透明，衣袂无风自舞，一条不可回头的路——弃世咒！为了自己心爱的人，灰飞烟灭，魂飞魄散又何妨？
湘忘，你这个臭丫头，不惹点事就心里不舒服。以后可记得要收敛点，我是不能再帮你背黑锅了，以后自己乖点。
湘忘，你一定要幸福。
湘忘，真的好想再听你叫一声，玄武哥……
……
泪水终于决了堤，皇湘忘无法原谅自己，为了她，太多的人牺牲太多了。
“玄武哥，玄武哥……”低喃声不曾消散，仿佛想留住某些已逝的东西。
而于看着皇湘忘哭得伤心欲绝，不知为何，有种难言的疼惜。明明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地，为什么心中却没有半点欢喜。
“恨我吗？”而于突然很害怕知道肯定的答案。
皇湘忘摇头，“我只恨我自己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如果她像哀薏苡一样厉害，玄武哥就不会死，苜哥哥和颜哥哥就不会受伤，“我想变强！”
而于静静凝视下定决心的皇湘忘，缓缓点了头。




第四十六章——苍龙的回忆
“苍老头，借一下‘青龙之印’又不会死，借借吧~~”小黑用他惯用的无赖口气说道，不管怎么说，他不想兵戎相见。
“嘿嘿，小黑，你那一套泡妞还有效，对我嘛……没用。”苍龙不理会小黑，径直对哀薏苡说道，“丫头，我跟你讲个故事吧！”不是征求意见，而是命令。
本来以哀薏苡哀草阁主身份，最忌他人的命令，一代霸主是不会屈于人下的。但从小黑的神情与口吻，哀薏苡明白两人关系菲浅，自傲武功不错，料想苍老也奈她不何，也没怎么犹豫便走了过去。
只见苍龙在哀薏苡耳旁嘟囔了几句，一向冰颜的哀薏苡猛然变色，因气愤而煞白的容颜却又带了几分柔媚，让人不自觉地想拥住她，好好怜惜一番。
“你说‘他’知道了会怎样？”苍老头斜瞄了哀薏苡一眼，有些玩味的看着她气煞的娇颜。
渐渐回复冷静，哀薏苡冰蓝的眸子里多了层慑人的冷残，这才是堂堂的哀草阁主，不可抗拒的气势配上天下无双的冷淡！“我会让你永远闭嘴。”
“呛啷”！
哀莸剑霍然出鞘，剑光湛蓝，亮若秋水，盈盈如波。
素手握剑，直指苍龙心口，冷峻的容颜有着明显的屠杀意图。
只不过刹那，那冰蓝身影，已飘然而至。
苍龙微笑，深不可测的眸子里看不出感情波动，负手伫立，面对如迅雷似闪电而至的哀莸剑，不躲不闪，神态泰然自若。
血，沾染剑身，缓缓滴落，落在青石地板上，嘤叮一声，摄人心魂。
粗壮的大手握住剑尖，硬生生止住所向披靡的哀莸剑，“不能杀他。”小黑道次以强势的口吻命令哀薏苡，即使苍龙说了无礼的话，他也不能让她杀了他的救命恩人，堪比亲人的苍龙。
哀薏苡冷眼望进小黑的黑眸深处，除了一团迷雾，什么也不清楚。她发现，其实她完全不懂这个男人。
“放手。”哀薏苡心意已决，她非杀苍龙不可，否则她会后悔一辈子。
小黑没说什么，除了加在剑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看来他会努力阻止。
苍龙站在小黑的背后，高深莫测的笑着，一丝银光闪过。只是小黑没有发现。
哀薏苡长剑直指，小黑左手握剑，彼此相持，互不相让。
她在他的眼里读出坚持，他从她眼里悟出坚定。
哀薏苡有些无奈，有些事她必须坚持，为了不让自己后悔一生，她必杀苍龙！
那一道银光，如完美圆弧，自苍头手中产生，悄悄刺向小黑，正全神与哀薏苡相持的小黑，完全相信苍龙把后背视人的小黑。
挥剑砍乱麻，哀薏苡猛然剑，顾不上小黑血流不止，挥剑直击其身后的苍龙……
那一刻，小黑的心冷了，他没想到哀薏苡会如此决绝，即使是他也无法让她放下无聊的尊严。在她与自己擦肩而过的瞬间，他霍然出手，不轻不重，却足以令她顿时没有任何抵抗力，他不会让她伤害苍龙。
一切都发生在刹那之间。
苍龙无情的一刀直接贯穿哀薏苡的左胸，小黑毫不犹豫的一掌封死了哀薏苡全部的生路。
小黑愣住，无法理清这一切。
苍龙要杀他！哀薏苡要救他！
他却伤了她。
苍龙抽出刀，任血在空际划出一道赤虹。绵软的身躯倒下，如一株骄傲的莸苡草，枯败，荒凉，垂下不可一世的头颅。那一抹冰蓝的身影，涣散在小黑的面前。
冷酷不在乎的笑容噙在苍龙的嘴角，全然不似小黑记忆中的苍老头，那个神秘和蔼的苍老头。不像是他的救命恩人，反而与屠杀鸦族的那些恶人极度相类似，舔着刀尖滴下的血水，苍龙脸上满足残忍的噬血容颜。
“为什么？为什么？！！”小黑歇斯底里地吼叫，最亲的人背叛了他。他又伤了最爱的人，谁能告诉他，这到底是为什么！
“哼，”苍龙满是不屑，没想到堂堂哀阁主也是个情种，拥有了莸神神识还能爱人，真是了不起。
顿了顿，又道“你知道她为什么要杀我吗？”
仍在震惊中的小黑只能望着苍龙，愣愣无语。
“我告诉那丫头，那年我通风报信，让羽梦大军能一举屠灭鸦族。那丫头怕你受不了刺激，想杀我灭口。只是她没想到，你会对她出手。哈哈……哈……”苍龙仰天长笑，丝毫不顾惜惊愕到茫然失措的小黑，“我苍老头大人大量，帮你干掉这个丫头，省得你心烦~~”说罢刀尖下指，目标眉心。
电闪雷鸣，天地共怒。
悲愤中的小黑愤然拔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入苍龙胸膛。苍龙竟未曾闪避！
倒地的瞬间，竟不自觉地泛起解脱的笑容，他等这一天好久了。
苍龙原是大母神克丽丝身旁的贴身待卫。亲眼看到了大母神因神帝始乱终弃而心神疯狂，杀湘神毁苜神，最后连释芜神也难逃厄运，看着她因爱而恨，因恨而疯，他也不免心生同情。
或许是命运捉弄，转世的大母神竟成为梦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同样的母仪天下，同样的得不到丈夫的爱，同样的因爱而狂。不变的是，他依旧对她惟命是从，依旧默默滋生不应有的爱慕。
当初梦后要他买杀手（鸦族人司杀一职）杀花低吟，他从了；梦后要杀人灭口，他就传信给羽王，结果导致鸦族一夜灭族，他亦无怨无恨。只是到了如今，他累了也乏了，有些事强求不了，也罢了。
他不否认，救下小黑是他的私心，只有拥有鸦族纯正血统的小黑雪挥窅冥剑的全部力量，才能突破砉藠神在他身上下的封印，大母神的力量才会苏醒。
大母神，这是苍老头最后的奉献。
那双充满沧桑的眼眸终于闭上……
久久徘徊地是孙女痛的哭喊声，隐隐间似乎还有小黑的低诉的抽噎。




第四十七章——终见阴阳无极
一阴一阳，即天下。
世间万物非阴即阳，世事变幻莫测都拘于这一阴一阳之间。古有云，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相叠成六十四卦；而世间万象皆蕴于这六十四卦之中，其根本即是阴阳乾坤。
这里是一砉藠草的最后守护者——阴阳无极殿，无论从哪一方面看，都是妙极的一招。
在阴阳无极殿里，一切都归于最原始的混沌状态，里面只有最纯粹的能量，任何原本具体的存在在那里面都将变得虚无。
人，是世界上最复杂的生物，太过单一的存在是无法理解的。置身于这个纯粹的空间，每一个人都会感到不适应，虚无的环境让他们变得迷茫，直至迷失了自我。一旦失去了自我，那人与草芥尘沙又有何分别？在阴阳无极殿里慢慢死去，将是他唯一的归宿。就像对于一个登山者来说，最难攀登的山是自己一样，对于一个武者或是剑客来说，最大的敌人是自己。即便是再纯真无瑕的人也会有深埋的心魔，阴阳无极殿就是将藏于人心底的魔激发出来，让自己打败自己。
就这方面来说，阴阳无极殿与幻术有异曲同工之妙，但不径相同的是，幻术可由意志坚定的受术人自行破解，而阴阳无极殿则需四柄“四星剑”合而为一，方能破解。当然，作为创造者的而于可以自由出入，而无需任何限制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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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龙之印，朱雀之印，白虎之印，玄武之印。
冰心龙之血，雷灵龟之血，风麒麟之血，火凤凰之血。
为了这八样东西，付出了好多好多。皇苜蓿静静地伫立一旁，凝望眼前一了排开的“门钥匙”，冰冷的俊颜之下是波涛汹涌的心潮。为了取得砉藠草，这一路上发生了好多事情，南苑萧妃，羽突大战，叛国杀敌，真正身份的大白………
这里面掺了多少人的血，渗了多少人的泪，盛了多少人的情。回往曾经，思绪杂乱，感触颇多。
无论牺牲再多，皇苜蓿也丝毫不在乎，除了………
忘儿…………
“小黑，哀阁主就拜托你了。”十分难得的，万年冰山的皇苜蓿竟会关心皇湘忘以外的人。或许是因为这一路走来，患难见真情，成不了情人，仍旧是坚定不移的朋友。
“放心吧～～”带着嘶哑的噪音依旧用惯常的调侃语气说道，只是莫明地有了一丝欲绝的伤痛，毕竟苍老头是他的……
“你确定不要我们同行吗？”小黑有些担忧，而于可是神族一员啊，神啊！实力相差太大了吧！
皇苜蓿没有直接回答，“人多并非就好。再说你们两个都受了重伤，不能再战。”
“可是你也有伤在身……”小黑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皇苜打断了。
“湘忘与你们非亲非故，你们犯不着她平白丢了性命。但我不同，忘儿是我唯一的妹妹，最爱的女人！”无比坚定的神情，在阳光下熠熠生彩。绝美于天下的俊颜，堪比海枯石烂的痴情，是天下任何女子也难以抵挡的魅力。
小黑有点懂了，为什么哀薏苡会倾心于眼前这个男人。
“珍重。”除此之外，小黑还能说什么呢？
看着在门钥匙泛起的光晕里渐渐消逝的背影，小黑喟然一叹，“没问题，他一定会成功，”
世上真有这个痴情如狂的男子办不到的事吗？为了皇湘忘那丫头，没什么可以阻止他。
祝你们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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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最美的花，不是国色天香如牡丹，也不是风姿卓越如虞美人，亦不是高风亮节如君子兰，是什么？
罂粟。
不仅因为他美得妖艳，傲得狂放，毫不掩饰地将全部光芒展现得淋漓尽致，还因为它为人所共知的特性——毒。带刺的玫瑰更显娇艳，斑澜的花蘑菇更着幻美绝仑，罂粟特有的令人如痴如梦的感受，让人明知前方有毒蛇猛兽，依旧义无反顾的跳进去。
罂粟能让人忘却一切烦恼苦楚，只想沉湎于那如梦如幻如痴如醉似真似假似有似无的蓬莱仙境，再也不醒来。
轻拈一朵罂粟花，淡淡的紫色镶满在原本就已美妙绝仑的花瓣上，有一丝清新亦有一许淡雅，仿若透明的花瓣折射偶然射来的光芒，在一瞬间惊艳全场，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