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羽毛-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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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在一瞬间惊艳全场，显尽了刹那芳华的灿烂。
“来了。”白衣胜雪的而于悠然道，是自言自语还是另有深意？
应声而至的是淡黄衣衫的皇苜蓿，身姿俊逸，宛若仙人，焱洛剑未出鞘，已是战意迫人。此刻的皇苜蓿像一柄利剑，锋芒尽现，锐利得令人不敢抗之锋芒。
“忘儿呢？”有焦虑有急切，全然不似平日的清冷。
那头，而于仿佛听若未闻，依然嗅着那诡异的罂粟花。
皇苜蓿见状，不知而于意欲为何，只能全神贯注，以防而于的突袭，同时感官全开，以自己为中心探寻四周的生命跳动。
“别白费力气了，”而于道，“在阴阳无极殿，没有所谓的生命存在，有的只是能量波动。”
“忘儿到底在哪里？”皇苜蓿问道。
“那并不重要。”而于轻描淡写地说道，“迟早会让你们见面，又何必执着这一时半刻。”眼帘低垂，似是在回忆什么，“一转眼，你和湘忘小姐都长大了，不知释儿……是否也长大了……”
那厢皇苜蓿疑惑颇深，他的师姐羽若释（年长皇苜蓿四岁）早在１６年前便已深居王宫内苑，不曾出现在世人面前，但再怎么说，作为师父的而于也不至于未见过长公主？难道……
闪神之际，刹那之间，而于霍然出手。
只见“冰魄”剑寒气迫人，须臾之间尽是肃杀之气，丝毫不见方才赏花时的温文尔雅。
莫说是同时出招时，而于都胜皇苜蓿数筹，更何况是出其不意呢？
刹那之间，皇苜蓿只来得及抽剑避开而于向要害刺去的“冰魄”，但毕意是后发之招，速度不及如鬼魅般的而于，只堪堪避过心口中剑。
“噗！”一声闷响，是“冰魄”深深嵌入皇苜蓿的左肩。鲜红的血流淌而出，染红了一直不染纤尘的黄衫，苍白了向来俊朗丰神的面庞。
而于，冷着脸，望着皇苜蓿。
深邃如无底之渊的双眸里，不见一丝感情的波动。
抽剑，回鞘。
空中飞散的血雾，沾污不了洁白如雪的衣衫。
血落人独立，胜雪白衣的而于，飘渺虚幻。为了释芜神，他什么都能够放弃，即使是自己一手栽培的弟子。
苜蓿，师父不能辜负释芜，不能……
千生千世，矢志不渝。




第四十八章——峰回路转
“冰魄”性寒，出鞘之后必会散发寒气。算不上大战之后的“冰魄”兀立虚空之中，丝丝缕缕散发出的寒气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一身洁白的而于悠悠然，迈向阴阳无极殿的中央，那里竖立着一具被罂粟花充满了的水晶棺。
在这没有日起月落，落花流水，云舒云卷的阴阳无极殿里，水晶棺径自绽放着刺眼的光芒。白亮的光辉里，若有若无地掺入了些许几不可闻的紫色。
修长的手指伸向奂美绝伦的水晶棺，轻柔地触碰着，小心翼翼地模样仿佛正在触摸最飘的羽毛。细致地描摹着某种特定的形状，原本出尘脱俗的面容，竟被痴迷的神情所占据。
罂粟花似乎承载不住那难付的深情，悄悄落了下来。
赫然露出一张绝美的容颜，正是皇湘忘！
淡淡的微笑还噙在嘴角，只是那双机灵的紫眸已不再开启。
“不用再睡了。”而于淡淡道，适才的痴迷一扫而光，仿若从未有过。“有苜神驻体，怎么可能被我随手的一击就拜拜了？刚才那么大的能量波动，不是因为湘忘丫头，还能为什么。”
而于面对着湘忘，径自朝背后的皇苜蓿说道。
“你究竟把她怎么了！”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冷静，此刻的皇苜蓿犹如脱缰的野马，随时有可能发狂。
“她？她是谁？皇湘忘，还是湘神？”而于转身，神秘又诡异，捉摸不定的神情，似乎有什么阴谋，“是该称呼你皇小主，还是苜神？”而于笑了，笑得异常奇怪。
“砉藠神，是谁重要吗？”皇蓿，不，应该说是苜神，方才而于的一击虽不能制他于死地，但皇苜蓿毕竟还只是个人类，强大的能量波冲击使他的意识陷入沉睡，苜神只有暂时恢复意识，主宰这个身体。
虽然当初砉藠神独自灭了整个神族的时候，苜神与湘神早已被剥去神路，转世为人，但毕意神识之间是共通的，有些事多多少少还是明白的。只是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万余年来，他寻寻觅觅，从一个寄身到另一个寄身，只为能有朝一日，能够再度遇见湘神。即使是一世的俗世夫妻，他也满足了。
苜神有一种预感，皇湘忘与湘神有些联系。
砉藠神如此大动干戈，引诱他们至此，必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管怎么说，为了自己，或是为了皇苜蓿，我都该救下皇湘忘，所有的谜底都在她身上。
“把她给我”。
“如果我说不呢？”而于邪魅一笑，“一具沉睡的木偶，用得着那么急吗？”“给，还是不给？”苜神有些不爽，心高气傲的人容不下别人的一丝轻慢。
“你说呢？”其中的意喻已经明了。语声未落，而已身形已动。
白雾茫茫之中，而于神情不甚明了。
苜神没有任何犹豫，拔剑相对，对而于的突袭，他似乎早就料到了。烈焰刹时绽现，原本浓雾缭绕的阴阳无极殿，被染上一层治艳的红色。
凭空画出几个六芒星印，淡淡的红光隐隐可见。自东南西北各个方向将苜神护住，硬生生地挡住而于的一击，显然，这一招，而于并非尽全力，身影空中自借气力，翻转数圈，避开六芒星印反射回的冲击波，以极其诡异的角度向苜神发动攻势。
苜神没料到而于反应如此灵敏，迅如闪电的攻击令他应接不瑕，向右偏侧，堪堪避过重要部位，但依旧被刺伤左肩膀。苜神好歹也是远古神族之一，并非泛泛之辈，趁而于一招用老，后力不足时，一剑直刺而于胸腔，刻意避过其心口，料皇湘忘苏醒还少不了他。
可而于又岂是寻常人，一个人全灭了远古神族，实力不容忽视。十个苜神拼死以博，也未必有十足把握，更别谈手下留情，一回身，信手用“冰魄”往身后一划，势如千军。
伏龙阵！
雪色长龙自阵心而现毫不拖泥带水地朝苜神冲去。
熊咆龙吟，地动山摇。血盆大口猛地朝苜神咬去。
苜神愕然，身形连动，却依旧避不开雪龙的凌厉攻击，右手臂被其咬住，排山倒海的疼痛汹涌而至，勉力以左手为剑，直捣雪龙眼睛。雪龙负痛，狂性大发，但好歹放开了苜神。苜神全身脱力，任其自由飘落。鲜血染红了黄衫，右手是保住了，但以后估计是无法使剑了。
而于遥空驭龙，发狂的雪龙渐渐平复。
苜神还飘在空中，而雪龙又一轮攻势已近，几近昏阙的苜神此刻毫无抵抗力。
血盆大口已近在咫尺。




第四十九章——苏醒
“呛啷！”
一道紫光刹地一闪，只见雪龙已身首异处。伏龙阵摇摇晃晃，挣扎了几番后终归于虚无。
而于闷哼一声，看来反噬不小，神情没什么异常，只是比平常苍白了几分。
“你终于肯现身了。”而于淡淡道，听不同究竟是何情绪。
只见那边，紫衣飘飘，衣袂无风自舞，绝丽容颜上有着几许难解的神彩，“凝香”剑上宛自滴着血，却没消减此人的清新脱俗。
正是皇湘忘！
或者说是湘神更为确切。
“为了逼我苏醒，杀那么多人，值得吗？”平淡的语调里难掩愤怒。
“值得。”而于毫不犹豫道，为了达到最终目的，杀再多的人也是值得的，只要“她”能再度醒来。
“即使赔上皇湘忘和羽若释，也再所不措？”
而于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自问过千遍万遍，每次都难以干脆回答，皇湘忘，羽若释，两个人都是自己亲眼看着长大的，难以言明的情愫在暗暗滋生，连他自己也不明白，那究竟是什么。
“现在回头还来得及，醒醒吧！”湘神依旧劝说道。
而于冷笑，“那你放得下你后面那个吗？”
湘神怔住，刻意不回头去看，害怕再度相见会让彼此无法自已，想要逆天意而在一起，他们的爱情存在于万年前，也停在了那一刻，现在已不再是属于他们的时代，不该有属于他们的爱。
“我只是想要释芜苏醒，究竟有什么错？”而于难得激动道。
湘神暗叹一声，这世间最难割舍的是执念，自己何尝也不是奢望过再聚前缘。
“时间不可能倒流，放下那份执念吧！”
“你放得下吗？他放得下吗？”而于咄咄逼人。
在同一时间，苜神与湘神绽放理解的笑容。
而于突然觉得，那笑容实在是灿烂得刺眼，仿佛自己全部的执着都很可笑。
杀念骤起，冰魄应念散发出愈发浓烈的白雾，危险的气息随处可见。
几乎是同一秒，苜神与湘神同时空手结印，几番反覆，盈盈的光芒愈发耀眼。
紫色的苜蓿草，黄色的湘忘花。
燃尽自己全部的生命之血，换得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击。
七魂六魄俱为灰灭，永生永世不得轮回，几近毁灭性的力量，撼动了整个天之巍。
今生无法聚首，就让我们化为两缕轻烟，永远缭绕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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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停止给哀薏苡输真气，看着她已恢复几许血色，心底坦荡了很多。她不会有事的。
地动山摇，刹时墙倒柱塌，一片狼藉。
小黑怅然望向虚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会引起如斯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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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于静静望着眼前并在一块的两人，苜神与湘神的联袂一击并没有给他造成致命的伤害。现在只要……
……
六年前。
皇宫一隅。
皇湘忘百无聊赖，在后花园里闲逛。苜哥哥回皇古都了，颜哥哥不愿进宫，那她要到哪儿去玩呢？
偏僻的角落里，赫然有一扇白水晶做的拱门，焕美绝伦的雕刻令皇湘忘不禁上前，驻足观看。轻轻一推，拱门应声而开。白茫茫的寒气扑面至，竟是一方冰室！
虽然富贵人家都会开辟冰室以避暑，但这间冰室精致得太难以置信。水晶拱门，白玉石墙，冰晶灯座，巧夺天工的浮雕，美奂绝纶的光彩，美丽得虚幻，仿佛不是人间之景。
偌大的冰室里，空空荡荡，中央平台上横卧着一张冰床，丝丝寒气令人无法直视。
白衣女子静静地躺地冰床上，嘴角依稀挂着一缕满足的笑意，不容忽视的肃穆气氛充斥着整个冰室，难以忽略的存在感，仿佛白衣女子没有睡着，而是与你四目相对视。
皇湘忘好奇地朝冰床走进，小心翼翼的动作，仿佛怕惊醒沉睡的仙子。
那一刻，皇湘忘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人会被称为大陆第一美女。
羽若释。
容胜云间皎月，貌比百花竞放。任何一种对美的形容放在她身上都不为过，任何一种词汇来描绘她的美都是一种亵渎。那一瞬间，群星似乎都黯淡无光，天地都忘记了呼吸。
“她为什么要睡在这里呢？”皇湘忘试图去触碰那惊人容颜，突然，眼前一黑，失去意识。
身后，而于白衣飘飘。
十年前，而于尝试让封印在羽若释体内的释芜神苏醒。然而，由于释芜神神魄过于巨大，羽若释的身体无法承爱如此强大的能量，百般无奈下，而于只得重塑一个身体，强行将释芜神的神魄一分而二，分别注入两个人的体内，准备待十年后，分个苏醒后，再合二为一。
那个新塑的身体就是皇湘忘，而羽若释也因冲击太大，从此陷入昏睡状态，一直安睡在冰室之中。
对于远神真气的拥有者，相当于一个容器，容纳远古神族的神魄，借用他们的力量。两个远神寄体，容积扩大不止一倍，堪堪能包容释芜神的神魄。
“奇怪？为什么无法复苏？”而于些微诧异，他明白感到皇湘忘体内充盈了远古真气，可为什么无法办醒呢？除非，有其他的神魄已先于释芜神苏醒。
要怎么办好呢？已无法再次分离释芜的神魄，那只有让已苏醒的神魄消失殆尽，留出皇湘忘的身体。
一念已定，难扭乾坤。
…………
六年了，皇湘忘长大了，而于心底些微的异样悸动也愈发明显，是时候该斩断羁绊了。释芜复活了，他长久的心愿也达成了，可以离开了。
食指轻动，在高于皇湘忘额上尺余处顿住，缓缓沿顺时针方向转动，淡淡的银辉自皇湘忘头颅处飘出，残留的远神真气在一点点被剔除。再来就是要毁灭属于皇湘忘的意识，手指微顿，似乎有些许不舍得。片刻，银辉再度出现，该结束的终将结束。
“住手！！”
剑气如焰，势如破军，狂扫四海。
苏醒的皇苜蓿顾不上其他，一剑就是那般挥来。强烈的直觉告诉他，此刻若没有阻止而于，他将永远失去皇湘忘。
红色的焱洛，直直向那银辉斩去。
猝不及防的而于身形一滞，虽皇苜蓿不惯用左手，但那拼命的一招仍旧威力十足，即使厉害而于也不免后退数步。以减缓那一剑所带来的影响。
这一担搁，淡淡的银辉也戛然而止。
原本处于半死状态的皇湘忘身体一震，鲜血自嘴角逸出，细若蚊吟的闷哼声，令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