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剑将军-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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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做了什么？”

“扭曲空间，让他追不过来。”魔神看着前方，面无表情，“也许他只是一只迷路的羔羊。”

猛地，萨利文转过一个很大的弯路然后停下来，后面的人不知所以，也都跟着停住。魔神示意卡洛尔可以把风落放下来了：

“赶路很久了，稍微休息一下。”

卡洛尔低头行礼表示知道。萨利文的神色冷峻如常，让人完全感觉不到温暖，仿佛就是冰冷冷的一块钻石，闪耀、非凡，却坚硬无比。说这样的话给人的感觉应该是温馨的吧，可是自他的嘴里说出来，就似乎只是顺理成章。

卡洛尔暗自叹气，唉，这位大人啊。

奇怪，他在感慨什么？

西斯一脸白痴：“很久了吗？”

萨利文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突然发力，抬起的右手握着的分明就是一柄长剑！老实说，即使不是以卡洛尔自己作参照，这个攻击速度也是非常慢了，依照西斯的水平完全躲闪得开才对。可是西斯竟然晃了晃，似乎身体异常沉重，让他拖不动。萨利文的雷剑收势在他的大动脉下，而他则被这股冲力击得站不稳当，一下子摔在地上。

看着西斯坐在地上直喘粗气，卡洛尔好心提醒道：“我们正在穿越时间，所以这里没有时间的概念。大概已经赶路有一天一夜了，精神又绷得太紧，你吃不消很正常。”

难得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话，西斯却只是两手撑在地上，只剩下干瞪着他的份了。很快西斯就干脆直接躺倒在地，鼾声大作。

萨利文又转向风落，声音终究还是温柔下来：“好好休息。”

被碎蝶搀扶着的风落抬起头，眸子里的光摇曳着。

上篇：魔剑将军　第五十二章　时空的缝隙（中）

卡洛尔习惯性地站在绯岚身边，不巧地听到了萨利文隐着笑意的话语：

“怎么，后悔嫁给他了？”

绯岚转过视线，“你们啊，总是让我担心。”

萨利文轻笑，“哈，是吗。”

卡洛尔没有出声，对于魔神片刻的温柔，他只是觉得心里有些异样，却不明白为什么。而绯岚所说的这个“你们”也包括自己吗？他不知道。不过，说着那样的话的时候绯岚并没有向他看过来，她却是迅速看了风落那边一眼。

由于没有时间概念，所以休息起来感觉很不好。西斯睡醒之后就躺不住了，但他又不敢爬起来。四周一片死静，在时空的缝隙里是真正的寂静，如果没有谁发出声音，那么风声、空气颤动的声音都是不存在的。

萨利文似乎并不急着走，他在等待什么，只是站在那里望着远处，静默不语，背影寂寞却又有些别的什么东西。卡洛尔黑色的身形也是凝固着，让人不知所措。

终于，西斯受不住如此沉默的压力：

“喂，魔神大人，什么时候动身？”

卡洛尔缓缓抬头看了西斯一眼，便又恢复了原来的姿势，西斯这家伙，还真的是什么都不懂。而萨利文则完全忽略了西斯的存在，没有半分反应。

西斯显然非常不满意，“痴呆掉了吗？”

这话形容他自己倒是挺合适的。卡洛尔在心里评价着，凛然开口：

“闭嘴。”

他知道，萨利文在感受那个一直跟踪他们的人。跟踪者十分“执著”地跟着他们，就算他们正在休息，那个人的气息也没有离开过片刻。萨利文与鬼之一族有着某种牢固的关联，并不仅仅是因为风落，卡洛尔想，这就是魔神如此关注那个跟踪者的原因。不知怎地，他觉得这个气息异常熟悉，却想不起究竟是谁。

萨利文忽然转过身来：“好了，我们动身吧。”

卡洛尔在转身离开之前，看到风落身边青池半透明的身形，风落向那个黑发的男人摇了摇头。

而萨利文也似有似无地瞥过一眼。

二

为了节约体力，他们改用飞行代步，这样的话西斯就只有让别人带着。被碎蝶拎在半空一定让他很没面子，他的脸色不知是该青还是该白。

卡洛尔似乎听到一个细碎的声音呢喃着：

“不够……还不够……”

萨利文忽然停住，“别动。”

众人摄于魔神的神威都停在了半空中，但都莫名其妙。魔神的威压弥散开来，只有卡洛尔心里清楚，萨利文的命令是清晰地下达给自己的。可是，还不待他揣测魔神的意思，一柄雷剑已经悄无声息地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他感到全身颤栗，但几乎同时，幻化而出的魔刃抵上长剑，几柄魔刃从各个角度将雷剑向外推，在几次撞击之后，魔刃和雷剑全部消失了。

众人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反应不过来，只看到大量的魔刃幻化而出，渐渐布满整个空间。

卡洛尔单膝跪下，那是一个非常标准的武士礼节，“族长。”

刚才，萨利文的那一剑绝对不是简单的威胁，他能感觉到那股冲袭而至的凌厉杀意，如果他不奋力抵抗的话，就立刻会被杀死。他不知道该如何平息事端，于是便做了这个很早就应该做的事情。

萨利文的目光冰冷像一把刀子，他没有说任何话。周围的能量开始狂飚，黑色的雷闪在空中肆虐，全部魔刃在同时接触到闪电，瞬间消失殆尽。

“族、族长？！卡洛尔！你给我住手！”西斯惊愕间大吼，但立刻就被碎蝶塞住了嘴。

卡洛尔已经站了起来，魔刃重新出现。风落低声叹道：

“他会毁了这个裂缝的。”

“不会。”

绯岚望着不远处的两人，淡定地说道。

风落微笑，向绯岚靠过去。在他伸出手的时候，碎蝶很默契地转过身去。

整个时空缝隙都因为萨利文的力量而开始晃动。在剧烈的晃动中，接触到萨利文眼神的卡洛尔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带起无数魔刃冲了上去，虽然还不是特别清楚战斗的目的，但他知道这是命令，而且他本身也并不讨厌这么做，甚至，还有一些渴望。

见萨利文没有动，他大概就猜到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以进攻见长的魔神没有选择对攻，那么又意味着什么呢？不过他也是有恃无恐，毕竟自己的身体有着绝对优势，他没有停下来，反而继续加速，加速过程当中不断又有魔刃出现。两人照面的一瞬间，卡洛尔哆嗦了一下，一股巨大的力量横在他们之间，这力量之大竟把他推了回去！他稳住身形的时候，发现萨利文纹丝未动。

很强的力量，也是很刺激的挑战。

渐渐地，他的脑海里已经不去想任何事情，只有战斗，干掉对手，用魔刃把眼前的家伙撕成碎片，甚至不需要任何理由。

布满空间的魔刃有所减少，但他是在把每一炳魔刃中压缩的能量增强。短暂的准备过后，他开始尽全力冲锋，快到连魔刃都快追不上他的速度了，他不去观察萨利文的攻击动向，而是紧盯对方任何可能出现破绽的地方。利用高速冲破对方高压式的防守起到了不错的作用，在突破的时候他感到了窒息，但很快他便冲过了萨利文部下的防御屏障。魔刃虽然几乎被消耗殆尽，不过只是在下一个瞬间，他的周围又出现了更多更锐利的魔刃。瞬间，无数魔刃从四面八方飞向萨利文，而他停顿了一下，各个角度的攻击在同时试探对方的弱点，他在等待，抓住弱点的一瞬间发动最后一击——但似乎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了，他感觉到身体被洞穿，巨力撕扯着自己的身体。这是一种难以忍受的痛苦，比任何一种伤害都更让他觉得疼痛，但是，一种不可抑制的兴奋随着疼痛的感觉在体内蔓延，他觉得这兴奋的感觉甚至充满了他全身的每一条神经、每一个细胞！再没有第二个人能让体内的虚无如此激动，能让他的求战欲望如此强烈，他现在不知道身体的颤抖是害怕还是兴奋，这种感觉让他混淆一切，什么都分辨不清。

他选择了面对面地强攻。

萨利文的唇边是一抹艳绝的冷笑。

上篇：魔剑将军　第五十三章　时空的缝隙（下）

卡洛尔想，他没什么好怕的，这个身体本来就是为了能完美发挥虚无的威力而特制的，所能承受的攻击强度毋容置疑。萨利文的左手在他的胸口划过，一道赤色的雷柱击穿他的身体。他拼命摇头想甩掉那些念头，身体在自动进行着流畅的攻击，完美的战斗技巧开始融入他的攻击之中，愈来愈纯熟。

他侧身让开萨利文的长剑，却不料那柄雷剑四周高压的雷电威力竟然比剑的本身还要强大，感到身体被撕裂的同时，全部魔刃不顾一切地直扑上去。

尖锐的声响贯穿空气，他下意识地退了一段距离后才停止下来。但是萨利文刚才并没有攻击，现在也没有追上来，只是抬起左手，冷冷说道：

“感得到恐惧吧，这弥留在脑海中的消亡之音。”

卡洛尔低头算是行过礼，这是事实，是这个身体的本能。而就在这时，细碎的呢喃声再度响起：

“不，不够的。远远不够……”

他忽然觉得头晕，心口发紧，似乎有谁扼住了他的喉咙。

萨利文的眼中闪过一片幽光，左手凝结的雷剑同时递至卡洛尔身前。卡洛尔觉得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艰难，好像有谁在与他抢夺身体的使用权！他艰难地躲避着萨利文的攻击，根本无力还手。那柄凝着魔雷的剑锋堪堪擦着他的发梢而过，在剑刃侧滑向他的眼睛的时候他像是猛然惊醒，瞳孔猛地收缩了，迅速躲闪的同时迎面扑上，魔刃随之幻化而出。

战斗还没有结束呢。

萨利文抬平剑身，那力量陌生，也危险。意识到这一点卡洛尔也不可能躲开了，那柄魔雷之剑仿佛根本没有动就已经挨上了他的脖颈！就像一开始突然发动的袭击一样，只不过现在的攻击没有混合杀意，似乎只是一个示威，表示战斗可以结束了，他已经输了。

一道寒气紧贴着他的颈间滑过，硬是把萨利文的长剑弹飞出去！魔神略转视线看了看那柄遭受强力破坏而在空中消失的剑，没有动，而绯岚不知何时站在了卡洛尔的身前。

刚才是她出手了，因为即使是风落也没有足够的能力抵消萨利文的威力。

萨利文没有了平时对妹妹的温柔，他冷然：

“你总是给我惹事，岚。”

绯岚的声音清泠：“哥哥明明对他这么感兴趣……”

“退后。”萨利文冷冷打断她。

“你不能伤害他。”绯岚并不退让。

“你以为你真能守护住他吗？”萨利文冷笑，“虚无的力量你还不了解，甚至不需要我动手，就能把他撕成碎片。”

绯岚依旧摇头，“那你也没有权利提前结束他的痛苦！”

“……”

“只要事情还没有发展到最后，那么一切还都是有希望的，不是吗？”

一阵沉默，萨利文忽然笑了，他叹了口气：

“岚……”

绯岚眨眨眼睛，微微偏头看着她的兄长。

“绯岚大人，请让一让。”卡洛尔低头说道。

接着，就在绯岚闪身的同时，他和萨利文同时挥剑，两道剑气裹着魔雷攻击向同一点。在同时卡洛尔就知道自己的攻击打中了，但是没有奏效。他全力加速向那个方向冲去，然而萨利文的速度更快，他的周身雷电撕绞，瞬间就已经追上了那个想要逃窜的半透明影子。萨利文反手握剑，剑锋逆转，雷电交加，鬼影般抵在那人颈下！

“为什么跟踪我们？”魔神的声音冷然。

此时风落缓缓飞上来：

“是碧？”

被抓住的人似乎相当吃惊，“风落大人！”

萨利文手中的剑向后推进，“回答我的问题。”

“我是感觉到有熟悉的气息才来到这里的……没有想到会遇到风落大人……”被叫作碧的人乖乖答道，他的长相很中性化，但是声音比较像男生。

风落沉吟，“在那样的战斗中，你们这些灵魂绝无幸免的可能，为什么你会被留下来？”他不会记错，除了青池，那场战斗中所有的灵魂都被消弥。

“它不是一般的灵魂。”

萨利文的话让风落都有些吃惊，“百余年前我们就一起生存，我并未感到任何异样？”

萨利文冷冷一笑：“难道你现在没有察觉，他们很像。”

萨利文指的是卡洛尔，风落看了看绯岚，张张嘴没有说话。卡洛尔倒是记了起来，再对他进行改造之前绯岚曾经创造过一个身体，但这个躯体却不足以承受魔剑虚无的强大力量，因而这个失败品便被弃于一旁。后来，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萨利文赋予了这个躯体强大的魔力，将其放置于鬼之一族中。而碧这个名字，是鬼之一族的长老之一莎蔓为其取下的。

而卡洛尔自己，则是绯岚精心制作的杰作。绯岚能够赋予任何东西生命和灵魂，但自己是不同的，为了能够承受魔剑的力量，他的身体没有生命，并且拥有超越常识的自我修复能力。可以说碧是他的前辈，他的手段是不可能对碧产生效果的，只有创造他们的主人能够决定他们的生死。

而他也终于知道，那种熟悉的感觉所为何由。

碧摇晃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