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剑将军-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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佚飞忽然感到一种压迫，为了让自己摆脱，他反手拔出韶华：

“双灵台就在我们脚下。胜负，决定命运！”

“求之不得！”

四

密咒“疾闪”所附加的速度提升非常厉害，再加上这一段时间的刻苦修炼，佚飞的初始速度快得让人吃惊。瞬间加速冲到西斯身后的佚飞抬起了剑，本来以为西斯一定躲避不开，不料竟然看到西斯以更快的速度转身并先一步刺向他的要害！佚飞吃了一惊，再次提速，闪到对方右侧，而西斯只是剑锋一偏，正好架住佚飞的韶华。然后更不答话，像凶猛的豹子一样的前扑出去，既快又狠的一剑封锁住佚飞的右路。

佚飞的弱点的确在右路，但是很不明显。他奋力架开西斯的微光，抬头正对上西斯暗红色的眼睛。

那眼睛里不是疼痛，不是愤怒，而是同情甚至有一丝怜悯。

佚飞感到困惑，而唯一能让他不去想、摒弃一切思考的办法就是投入战斗。即是他不想趁现在欺负受伤的西斯，但他还是违心地举起了剑，率先发难！

西斯的应付越来越吃力，他伤得的确不轻，但输在这里意味着结束一生，他还不想！即使没有“疾闪”，他现在也是完全敌不过佚飞的，现在他的每一次抵抗都是险招，稍不留神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要命的是，体力随着血液的流失，下降得非常厉害。过不了多久，他一定会完全失去力气，所以必须尽快结束战斗。他不想最后输的那个人是自己。

向后跃开两步，他把剑台平到面前。杀手一定会先发制人，果不其然佚飞加速冲过来，这时他突地转过剑峰，激起一片猩红的血雾！

“逆血斩！”

紧接着，漆黑的地狱之门中，九条巨大剔透的冰龙呼啸冲出，在黑暗的环境中尤为壮观美丽。这是西斯用尽力气的最后一击，现在他只能用剑支撑着自己，看着最后的结局。

而卡洛尔在此时感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危险气息……

佚飞看呆了，除了风落，竟然还有人能够使用完整的“九龙破狱”！惊讶使得他忘记了防御或者躲闪，事实上，九龙破狱的全方位攻击也不可能躲闪开。

黑暗中，透明而带着光晕的冰晶飞掠而过，目标却并不是佚飞——而是他的身后！九条冰龙在把斯托克的身体撕得粉碎后就化为冰末消散于空中，看到这番景象的西斯松了口气，再也没有力气支撑自己，他跪倒在地上。

他本来就是要救佚飞的。

佚飞无法理解，“为什么要救我？你难道不知道，如果你死了，你的灵魂就会自动回到我的身体里？”

“我……不知道……”

“你胡说！”

西斯竭尽全力抬起头，“那么如果你死了，我会得到你的那一半灵魂吗？”

“没错，这就是我们为什么要竞争的原因。”

“我根本……就不想要你的那半灵魂，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你……”西斯似乎想笑，但是先呻吟起来。

佚飞瞪大眼睛，“你……刚才说什么？”

“别动。”

身后传来卡洛尔冰冷的声音，佚飞身子僵住。一柄魔刃贴着他的颈间飞过，挡下斯托克握着袖箭的手。在瞬间佚飞已经转过身来，见斯托克神气活现地站在自己面前，大惊：

“你刚才不是已经被……”

都已经被撕得粉碎了，现在居然好端端站在眼前，谁都会被吓得够呛，佚飞还能说出话来也相当不容易了。卡洛尔在旁边解释了一句：

“是绯岚大人的‘永生之核’。”

让他一度觉得无比熟悉的东西是这个核，而不是斯托克本人。顾名思义，“永生之核”是赐予人不死力量的结构，与再生能力超强的化天不同，核所提供的力量要强大更多。

但只要毁掉“核”，一切就都结束了。

斯托克盯着卡洛尔，不怀好意地笑道：

“难怪绯岚大人如此偏爱你，果然这张脸可真是漂亮啊。”

卡洛尔冷然：

“不许无礼。”

“怎么了？”斯托克还是笑，“再怎样她也是人，人总是会喜欢漂亮的东西而生了私心，不是吗？不过你竟然能让绯岚大人这么宠爱，我们可不仅仅是吃惊哦，简直是嫉妒地抓狂呢。让大人她如此亦步亦趋。”

“闭嘴。”他的语气更加冰冷。

“凭借长相讨得大人欢心，你与外面的那些女人有什么区别？嗯，沙罗？”

魔刃瞬间击穿斯托克的喉咙，但下一秒钟斯托克又毫发无伤地站在了原地。卡洛尔不说话，握住手边的魔刃，闪身就到了对方身后，一件挥下。

一片橙色的光芒溃散，斯托克的表情骇然：

“你、你竟然……”

“连人都不是，你又有什么资格对我们说三道四？”他冷冷开口，声音禁不住让人颤栗，“我所认识的人都有着自己的意志与信念，无论他们喜欢、不喜欢，他们都有自己的抉择！”

“你……分明也是绯岚大人所……”

“有一颗人的心，那才是真正的人。”他不屑地挥剑挡下斯托克的拼死反击，“像你这样披着人皮的兽，又怎么能够明白，我和你们的不同？”

斯托克茫然地倒下去，身体也崩溃消失了。佚飞同样茫然地看着卡洛尔，听着那些陌生的话。突然，身后传来西斯沙哑的吼声：

“没错，有一颗心就足够了。我有我自己的选择！”

看着勉强撑起自己的西斯，佚飞突然觉得特别烦：

“够了！别胡闹了！”

“我才不是胡闹！”西斯用更大的声音吼道，完全不顾伤口再次裂开，“你还认为你是我的主人吗？那么从现在起，我来做自己的主人！我有自己的活法！”

佚飞愣住了，气焰也小了许多：

“你……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我才不会死！生死都由我自己说了算！”

旁边一直微笑着的风落终于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温柔如常，一点也不紧张：

“西斯，不注意的话，真的会死哦。”

“呃。”

西斯没有摔在地上，而是摔在了卡洛尔的怀中，他觉得眼前一黑，立刻意识到了这一点。上一刻冷酷地斩杀敌人的卡洛尔声音冰冷，但并不刺耳：

“死了的话，不会放过你。”

卡洛尔这样的表态让佚飞相当困惑：“难道说……我错了吗？”

风落摇头：“谁都没有错。世界上本来没有犯错误的孩子，只不过，他们之间的偏执不太一样而已。”

“偏执……”佚飞呢喃。

一时间沉默了，没有人说话。卡洛尔感受着双灵台极强灵力的冲击，心里空空如也。他亲手毁灭了绯岚所赐予的“核”，绯岚早应该知道了。

良久，佚飞忽然间仿佛变得轻松了，抬起头来，用愉快的语气说道：“老师，我犯了错误，错就是错了。现在我已经想明白了，即使没有了力量，我也依然还是我，失去了力量还可以再努力学回来。老师，我想换一种活法！”

风落微笑，点头。

卡洛尔没有说话。双生子，毕竟还是在乎对方生命的。

他忽然想起了自己，那么他呢。

上篇：魔剑将军　第六十章　寻访回归之城（上）

一

“我回去？那老师呢？”

风落点点头，“你回去告诉幻月这件事情，他会想办法把双灵台归位，这里也就恢复正常了。”

佚飞答应着，却瞥了西斯一眼。

“不要看我。”西斯一脸郁闷，“这回来就过了一年多了，我得回费勒那边去看看。不同路了。”他又看看卡洛尔，“你呢，卡洛尔，怎么走？”

“……我跟随风落大人。”

风落没有回鬼都，是要去寻找那一位女子，卡洛尔知道。而最重要的，他得去兑现自己的诺言了。

西斯扯过一名少年，卡洛尔记得这个孩子叫作布理安，是贫民窟里的孩子头。西斯拜托道：

“风落大人，这个孩子您能收留下吗？”

“让佚飞带回去好了。”风落注视着有些躲闪的少年，眸子里流转着笑意，“所有的孩子都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快乐。”

卡洛尔在路口等着风落，他们该上路了。

说是寻找绯岚的城，可谈何容易。一方面没有人知道那座城的存在，没有办法得到确切的情报；另一方面，无论是风落还是卡洛尔，都没有感受到那座城存在的气息。

卡洛尔闭上眼睛，只能感受到拂过的风。

“应该在那边吧。”

风落似乎并不着急，他望着北方渐渐隆起的高山那逐渐清晰的轮廓，微笑着说道。似乎是想去那边游山玩水，而不是要去找人，卡洛尔看着风落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心里涌起了一种奇异的感觉，他开口道：

“我觉得，这边。”

南方城市，赫尔墨兹。

赫尔墨兹城地处南北两方繁荣区域的中间，正是这个特殊的地理位置，使得它即使经过了战火的洗礼也依然是贸易的绝对中心，似乎永远不会被冷落下来。

风落笑吟吟说道：“我们分头去收集情报吧，正午时到中央广场汇合。”

卡洛尔点点头，目送风落离开。现在刚是清晨，离正午还早着，他站了一会儿，决定四处走走查看一下。赫尔墨兹的繁荣体现在每一个角落，整座城充满着一种蓬勃的朝气，似乎完全没有留下战争的痕迹。不过他还是看到，那些匆匆忙忙的小贩在走过他的身边时，向他投来的、畏惧的目光。幸好，大部分小商贩都只是关心自己的买卖，街上接连不断的喝声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一个绑着头发的女孩儿冲了过来，他正在想事情，下意识地闪身躲开，黑色的披风从女孩儿的头顶划过，有振空之音。这个声音让他回过神来，而同时那个女孩儿“啊呀”叫了一声，扑倒在地上。

“你走路不长眼睛吗？凭什么撞我！”

女孩儿被摔得相当狼狈，碎花布的衣裳上都是灰土。陆续有人围上来看热闹，卡洛尔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女孩。

无视他的存在一般，这个女孩儿开始向观众哭诉：

“太过分了，撞了人还这么理直气壮！喂，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不快些来扶我起来……“女孩儿赖在地上不肯起来，那些看热闹的人脸上也现出了气愤的表情。

卡洛尔根本不管周围人的反应，冷冷说道：

“想偷东西还假摔都这么理直气壮，经常干这种事吧。“

女孩儿一下子愣住了，以前可从来没遇上过这种人。听了卡洛尔的话，围观的人群渐渐就都摇着头走开了，只留下呆坐在地上的女孩儿，以及冷漠看着前方的卡洛尔。等人群基本走干净了，卡洛尔转身离开，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无聊。

女孩儿忽然开口叫道：“哎，等等我！”

他停住步子，却没有回头，黑色的身影凝固着，仿佛他四周的风都凝固住了。虽然并没有压迫感，但是一种更强烈的冷漠更能扎伤别人。

然而女孩儿却并不在意：“等等我啊！”

他继续前进，对于这种无理又无聊的请求他不感兴趣。不料那女孩儿爬起来后还真的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追上来，一边紧紧追着他的步子，一边笑道：

“我叫尤娜，尤－娜－。喂，你有没有再听？”

“你站住！”确定卡洛尔真的没有在听也没有打算理她，尤娜有些恼火地拦住他，纵身便往他身上扑。卡洛尔错开一步躲闪开来，同时看到尤娜迅速以单脚为轴转过半周，化解了前扑的冲力。他心里一动：这个女孩子，习过武术。

武士呢。

女孩儿没有继续追击，她开始有些啜泣：

“我这次……没想偷你的东西……”

靠偷抢为生的武士？一个没落的家族。他的心里滋生出一种奇异的感情，是因为效忠的主人阵亡了，所以才会落得这么悲惨的下场吧。悲哀的时代造就悲哀的灵魂，他摇头：

“为什么要哭？”

尤娜愕然，看到卡洛尔漂亮冷漠的脸上有一丝迷茫，心里忽然那么想哭。与那些嘲笑她、不屑她的人不同，他不是瞧不起她，也不是同情心泛滥，而是真正的露出了若有若无的关怀。她想扑上去哇哇大哭，但到底还是忍住了，家人都已不在，她必须学会坚强与独立。

卡洛尔看着眼前的女孩儿先是泪珠在眼眶里打转，但很快她就又露出笑容来，显得非常可爱：

“请客吃饭吧。”尤娜拽出一个不知从哪里出来的光头小男孩儿，坏笑道，“还有他。”

苏珊可是不常笑的。他闭上眼睛，“好吧。”

“咦，真的？”

太阳，刚从树荫里钻出来。

在包下的一个单间里，卡洛尔倚在窗边呷着碗中的酒，目光锁在一处，漠然有如神的雕像。尤娜到还好，那个小男孩似乎非常饿，不停地向嘴里扒着饭菜，似乎要把几年前欠下的都补回来。尤娜就在一旁笑着看着，不说话。

目光越过小男孩儿光亮的秃头和几个烫痕，再看看他碗里的鱼虾和羊排，卡洛尔终于还是问了一句：

“和尚？”

小男孩儿看了看碗里的大鱼大肉，很不得地腾出手来摆了摆，“我是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