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江水暖-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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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青莲见状，松了口气，她对江暖没啥要求，只要绣出来就好。知晓江暖对这门亲事不满意，她最怕的就是江暖不配合，撂挑子不干。只要干，说明江暖还是将这门亲事放在眼里了，一切都好说。
“阿姊，你过来。”众人正夸赞着，一低低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江暖抬头望去，只见江川站在院中，满脸兴奋的望着她。自从婚期定了以后，江川一直神神秘秘的，除了吃饭能看到他外，其他时候一律找不到人。
秦青莲见宝贝儿子在外面，没怎么在意，将东西还给江暖，吩咐江暖出去看看。
江川见江暖走了出来，嘴角上扬的更加厉害，一把抓住江暖的手，拽着她急急往东厢房走。
“臭小子，你到底想干啥？”关上东厢房的门，江暖甩开他的手，把绣好的物品扔在床上，自顾自的倒了杯水，轻啜一口问道。
“阿姊，”江川一脸神秘的凑到江暖跟前，“我想到了个好法子。”
“呃？”江暖诧异的望着他，好法子？什么好法子？干啥用的？
“阿姊，”江川撒娇般拉住江暖的衣角，“你不是不想嫁给那个病痨子么？
川娃子想到了不让他碰你身子的好法子。”
江暖满脸不可思议。之前江川曾经问她是不是不想嫁给沈默，她一直没有放在心上，哪知他竟然开始寻找法子。咳咳……虽然这个法子是成亲之后才能用到的，不过她仍然很感激他。
一股暖流缓缓划过心间，江暖一脸复杂的望着江川。初到时那个张扬跋扈的小男孩已经不再，换成了现在这个为讨好阿姊，一脸乖巧献宝般望着自己的川娃子。曾几何时，他开始一点一点转变，他们的关系日渐亲密。
“阿姊不需要。”江暖拒绝道。如果一切顺利，她真的不需要。
江川听到江暖的话，一脸的委屈，将手上的药瓶拿出，放在桌上，“这是川娃子用银将军从一老道士那里换来的，阿姊，你就试试吧。”
银将军是江川从地里逮的蛐蛐，斗便整个江家村无敌手。江川见它厉害，宝贝的紧。江暖没想到他会用银将军换瓶药回来。
江川见江暖不动声色的望着自己，以为江暖不相信他。拿起桌上的药瓶，轻轻打开道：“阿姊，这个东西真的很有用。”
虽然江暖不需要，可是因为好奇，还是接过瓶子。刹那间，一股狐臭味袭来，熏的江暖差点背过气去。
“哈哈哈哈……”江川见江暖憋气憋到脸红，大笑起来，“阿姊，你总算相信我了吧？”
直到此刻，江暖才明白为什么江川说这瓶药是不碰身子的好法子。不错！的确是好法子，连她闻到都想吐，可想而知，如果把这药涂抹在身上，沈默会是何种反应。
不过……江暖好笑的摇了摇头，且不说自己到底能不能进沈家门，就现如今沈默这体质，如果同房，怕是这辈子就gameover了。

第033　章待嫁新娘

江川见江暖摇头，一脸的诧异，听江苟讲，只要男子不碰女子的身子，女子就是清白的。他不想阿姊嫁给病痨子为妻，可是娘亲非要把阿姊嫁出去。想来想去，终是想到这么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只是……江川偷偷瞥了江暖一眼，看样子，阿姊好像不怎么喜欢呢。
“阿姊，你……到底觉得如何？”江川见江暖不言语，心里焦急如焚。难道阿姊觉得自己的法子不好，亦或是阿姊其实是想嫁给那个病痨子为妻的？如果法子不好，他可以再想。如果阿姊想嫁给病痨子为妻，江川心中一酸，他居然还有些舍不得呢。
“很好。”江暖轻轻勾起嘴角，夸赞般说道：“只是阿姊不需要。”
她真不需要！或许，沈家三公子一辈子都不会见到她呢。
江川的心咯噔一下，不需要？什么意思？难道阿姊真的想嫁给那个病痨子了？
如果嫁给健康的正常人，他无话可说。可是……江川心一急，来不得多想，夺过江暖手中的药瓶，就往外走。既然阿姊喜欢嫁给沈病痨子为妻，他这个做弟弟的能说些什么，只有祝福呗。
“等等——”江暖见江川脸色不好，开口叫住他。
江川听到她的话，立刻停了下来，转过头，眨巴着大眼睛望着江暖。
“这个……暂且先留下吧。”江暖用手指了下药瓶，微笑的对江川道。
江川闻言，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将药瓶再次塞到江暖手中。硬硬的瓶子咯着江暖的手生疼，有道是多多益善，反正这个东西多一个并无坏处，既然江川肯送她，她还是拿着为妙。
“不过……”江暖故意拉长声调，当江川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她身上时，江暖才继续道：“过段时日，我有件事交给你去做，你可要帮我哦。”
江暖从未拜托江川做过事情，猛的听到江暖求助的话，江川先是一愣，见江暖一脸真诚的望着自己，男子汉保护弱小的欲望顿时强了许多。使劲点点头，拍拍胸脯承诺道：“一切包在我身上。”
江暖见状，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轻声道：“我困了，要休息一会儿，川娃子去外面玩吧。”
江川丝毫没有发觉江暖的异样，微笑的点了点头，然后快快乐乐的离开了。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绣完了枕头等，秦青莲没再让江暖做些别的，江暖跟其他待嫁的新娘一样，每天都过着闲散慵懒的生活。时间过的很快，眨眼间婚期已近，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妥当。
张李氏来到江暖家，手中拿着大红的嫁衣。嫁衣是张李氏亲自做的，绣工自是了得。大红色的袍子绣满了金丝鸳鸯，袖口则是两朵怒放的并蹄莲，虽没有叶子相称，看起来却是栩栩如生，鲜活的很。
秦青莲见她是来送东西的，撇了下嘴，让她进来。
江暖许久没有去张李氏家，此次见到她，自是很高兴的。
“试试，如果不合适，我再改一下。”张李氏满脸微笑的看着江暖，将嫁衣递了过去。
在南楚国，姑娘出嫁，新衣之类的贴身物事都是亲力亲为。张李氏知晓江暖没有将嫁衣的事情放在心上，受她所托，帮着她做起嫁衣。虽然一切都是未知，可是张李氏却做的很用心。人这一辈子，婚姻乃是大事。毕竟结婚次数是有限的，妹妹去世的早，那就让她代替妹妹的位置，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大红色的袍子有些刺眼，江暖心里郁闷，可是嘴角仍旧扯出一丝笑容，接过张李氏递上的嫁衣，慢慢褪掉衣袍换上。
由于沈家聘礼的缘故，江暖家显然成了村里的大户，吃穿用度什么都有，日子过的相当红火，而且最近几日，江暖过的十分悠闲，吃得好，睡得好，自然而然的，江暖比平日里胖了不少。原本干巴巴的身子，已经开始圆润起来，脸上由原来的菜色变的水嫩的起来，皮肤比之从前越发的白皙，眼睛更加炯炯有神。
张李氏发现江暖的这些变化，自是高兴的很。等江暖穿上嫁衣，转过身子时，张李氏竟然看呆了去。穿上红色嫁衣的江暖比之前更添一抹娇艳，如一朵娇羞的水莲花般，慢慢开放着。白皙的脸颊被红色嫁衣映衬着，平白添了一抹桃色，娇羞可爱。
满意的点了点头，张李氏帮着江暖系上左侧的带子。抬头间，一丝复杂的神色从张李氏眼中一闪而逝。妹妹走的时候，暖丫头还很小，现在丫头长大了，要成亲了呢。只是……张李氏心里有些堵，命运之神给暖丫头开了些玩笑，希望她能够顺利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有自己的幸福生活。
“真美！”张李氏将江暖额头的一缕头发别致耳后，发自肺腑的称赞道。嫁衣不大不小，穿在江暖身上正合身，婀娜的身子衬托的玲珑有致。
江暖点点头，鼻子突然有些堵，“是……姨母的绣工好，这鸳鸯绣得跟真的一般。”
以为江暖有什么委屈，张李氏抬起头，眼睛直直的看着她，眼底透着些询问。
见张李氏有些担忧的望着自己，江暖轻轻抱住张李氏，继续说道：“姨母不用替暖丫头担心，暖丫头心中自有安排。”选择了她想选择的路，无论成功与失败，她不会后悔。
张李氏知道江暖怕自己担心，双手附上江暖的脸颊，轻轻摩挲着，“丫头长大了，早晚会成亲，有些事情经历些还是好的。”
嫁衣大小合适，张李氏又将红盖头拿来，放在她手上。帮着江暖将嫁衣脱下，张李氏透过窗子看了眼窗外的秦青莲，凑到江暖耳边道：“这些可要放好了，其它的姨母已经帮你准备妥当了。”
两人眼神交流了下，均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然后又谈了些无关紧要的话，快到晌午时，张李氏离开回家做饭去。
眨眼间，到了二十五号，一大早，江暖就被外面的吵闹声乱醒。打了个哈欠，江暖慢慢起床，趿上鞋子，走到窗前，往外看去。

第034　章老鸨喜娘

院子里乌压压站着十几号人，族长正站在最前面吩咐众人一些事情，许是众人对他吩咐的事情有异议的缘故，下面同族叔伯们吵闹的有些厉害。本来站在窗前哈欠连天的江暖见状，顿时精神抖擞，睡意全无。
虽明儿个就是成亲之日，可是江暖并没有像其它新娘一般喜悦亦或者是紧张。
江暖脸上无悲无喜，看不出是啥表情。秦青莲自是摸不透她的想法，可是这么久以来，见江暖一直乖巧的很，自是放松了警惕。
众人吵闹了一会儿，终是平静下来。族长神色淡然道：“今明两天可是重要的日子，切莫为了一己私利误了大事。”说着眼神凌厉的看向他们，“否则……
族规处置！”
“族规处置”四个字说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众族人闻言，脸色一怔，心里胆战心惊，皆不敢吭声。江家族规以刑为主，主张重罚。之前江暖被关祠堂，若不是张李氏及时将她救出，后果肯定不堪设想。有传言道：进祠堂是人，出祠堂是鬼。讲的就是江家族规的严酷程度。
按江暖前世的法律，私刑是犯法的，要受《刑法》制裁的。可是在南楚国，没有禁止使用私刑的说法。一族之内，族长与众长老惩罚族人，只要不出人命，你愿意咋整就咋整。
“切——”就知道用族规威胁人！江暖鄙视的看了族长一眼，然后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听到门响，众人看向门口。族长往人群中瞥了一眼，一浓妆艳抹的妇人立刻走了出来。
“姑娘，请梳妆打扮吧。”妇人先是朝着江暖作揖，然后满脸微笑的说道。
低贱脂粉味突然袭来，江暖皱了下鼻子，不满的用小手挥了下，然后诧异的望向族长，眼底充满了质问。什么意思？找一妓院老鸨来笑话自己么？
“这位是老夫从镇上请来的喜娘，专门负责暖丫头成亲前的事情。”族长解释般说道。
南楚议亲，根据礼法要经过六个步骤，即“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只有经过这些步骤，做到“明媒正娶”，婚姻才算合法。
怀城沈氏，因为青云老道一席话，没有严格按照以上六个程序，直接让管家送上聘礼，官媒没有参与其中。虽然说是明媒正娶，可是比之别人少了些步骤。
而且除了前几日，沈氏派一老嬷嬷前来教江暖礼仪规范，被江暖几句冷言冷语打发掉外，沈氏那边就一直没有派人前来。江暖倒是不在乎这些，可是族长跟秦青莲自是在乎的紧。
族长特意去镇上请远近闻名的媒婆前来，一是怕抹了江家村的面子，二是，江暖虽不待见自己，可是毕竟是本家的姑娘，不能委屈了她。
听了族长的话，江暖蹙起眉头，不满的看了喜娘一眼，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回到东厢房。族长见江暖默认，一时间喜笑颜开，先前脸上的郁闷之色一扫而光，朝着喜娘指了下东厢房的门口，示意她跟进去伺候。
喜娘是个灵透的人，知晓江暖不喜自己，也不多语，尽职尽责的伺候江暖，只是江暖性子冷淡﹑爱干净，嫌弃她的脂粉气，始终不允许她随便动房内的东西，弄的喜娘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郁闷的很。
因江暖家是土房，为了成亲时风光些，这些日子以来，秦青莲拿出大量的银子装饰自家的土房子。现在，除了将正屋的地板磨成石板外，屋内的诸多家具也都是新添置的。为了江川长大以后的婚事，秦青莲更是花大价钱在镇上置下一处房产，平日里出租出去，得些银两，赚些体己钱。
推开窗子，见众叔伯正忙着用红色绸带装饰自己的房子，一丝复杂在江暖脸上一闪而过，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里不需要你，你去外面帮忙吧。”江暖见喜娘干巴巴的杵在门口，心里不自在，神色淡然的吩咐道。
喜娘压抑的紧，见江暖吩咐自己出去做苦力，脸上有些难堪，“人家是喜娘，可不是什么短工！”
“我可没说你是短工……”江暖淡淡的瞥了喜娘一眼，心里厌恶的紧，越看她的那张脸越像电视剧里面的妓院老鸨。水桶般的腰肢扭来扭去，小手绢一抛，眉宇间的一颦一笑，要多像，有多像。
有道是喜娘就应该有喜娘的样子，结婚前一天老老实实在家呆着，等到新娘成亲时，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