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气的神-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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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村摇摇头：“不会的。”
五十岚纯也虽然为人荒唐，胸无大志，可是传言对自己的同胞妹妹是极为珍爱的，曾经为了她而当众向越前天皇索要宫中至上的宝物。
虽然事后被当做“狂妄自大”和“无知露邪”而将此事记入了史书。
顿了顿，幸村望向丸井：“将军找你去做什么？”
丸井百般无聊地说：“坐在那里观花。”
“说了什么？”
“什么也没说，就让我坐在他身旁，陪他看花。”丸井松动松动脖子和肩膀，“累死了，坐在那里动都不动，他又不说话，一直盯着花看。”
幸村微微蹙眉。
虽然还是派了人美其名曰保护和随时听候使臣的差遣，实则是监视幸村和丸井二人，但五十岚纯也到底是十分松懈的，除了隔三差五把丸井叫过去陪自己盯着花看之外，几乎浑然忘了仁王雅治此人。
幸村对于这样的情景，是喜于乐见的。



☆、架空番外＇相思垢＇②

走在幕府直接统治下的城里，幸村状似不经意，只是随意到处观赏的模样，实则暗地里已经对周边情况有了大致的了解。
五十岚纯也，并不是一个好的将军。
这是幸村给他的最终评语。
“哥哥。”五十岚风筝望着坐在那里定定望花朵的五十岚纯也，她面色是难得的沉静，说，“田下说，你最近很喜欢召集立海大的使者丸井陪你看花。”
他不动不摇，如果不是还有眨动眼睛的动作，旁人都会以为他睡着了。
或者是死了。
“他长得挺精神，相比之下另外一个就没这么可爱了。可是我又没话跟他说，所以只能找他陪我看花，花是安静的。”他的声音和妹妹的声音很像，两个人是同胞而生，不光是相貌，连声音都像。
是这个世界上最无法去掉的羁绊。
无论世界变成什么样子，无论愿不愿意，都必须要将对方当做第一位的羁绊。
从出生时就注定好了。
无论你愿意，还是不愿意。
沉默许久，她行礼：“我退下了。”
“风筝。”
他叫住她，回头望着她。
“谁也无法阻止一个时代的覆灭，我们终将被碾成灰烬，然后消失在茫茫的世间。”
所以，无论代价是什么。
她垂眸，再次向他深深行礼，然后起身离去。
忽有一阵春风拂来，吹落满枝的花瓣，他的视线追逐花瓣而去。
花瓣落在她身后长长的裙角上。
他忽然觉得很想睡觉。
******
五十岚风筝也觉得很累，她换上了白色的寻常武士服，将长发高高束起，策马去了野外。
她有一片并不完全属于自己的秘密地方，是十岁那年不小心发现的，本来属于别人，可是她喜欢，所以哥哥抢了过来送给她做礼物。
……可是，似乎有人又想侵占她的地方了。
她勒住马，望着前方热闹的人群。
早知道这年头不安生，强盗很多，但是真正见到的机会太少。
她拔出了木刀。
事后两人站在树下，她歪头望着自己缺口不断的木刀，为难的叹了一口气，瞥他一眼：“幸村，你要怎么赔我一把木刀呢？”
他敛了笑容，锐利的眼眸望着她。
“我不会说出去的。”她摸着自己的木刀，缓缓道，“我讨厌我哥哥，他一直以为他很喜欢我，但其实所谓他为我抢来的东西都是他自己喜欢的。你没有同胞者吧？我和他什么都几乎一样，相貌、声音，连喜欢的东西都一样。”
许久之后，他问：“所以？”
她略微有些诧异望着他，突然笑起来，一如第一次见面时候那样璀璨而天真的样子。
“没有所以啊！无论如何，我都是我哥哥的妹妹，不过，能认识幸村这样的人真是幸运呢。应该够我以后回忆一生了。”
她的语气，不是没有遗憾的。
“天皇的幼子还未娶正妻，我只见过他的哥哥。”她抿抿嘴，“就连这个地位，都是哥哥喜欢的，所以他把我往上面推。”
“你不是说你俩喜欢的东西都是一样的吗？”
“又不是全部。”她忽然又笑起来，侧头望着他，长长的发丝被吹在了樱花瓣飘落的风中。
“比如说，比起哥哥喜欢的丸井，我更喜欢仁王雅治你呢。”她笑得很调皮。
幸村望着她。
很快的时日过去，送别晚宴上喝得太多，翌日清晨，只传来五十岚纯也醉得还没醒的消息，不能亲来送别。
幸村和丸井亦没意见，一切都按照正常程序进行。
要走了。
有侍女疾步而来，奉上一个盒子，对幸村道：“仁王大人，这是临别的礼物。”
他接过盒子，并没有问是谁所赠，目光坦荡，转身离去。
他没有拆开盒子。
丸井文太藏不住话，这件事情到底有几个人知道了。
面对来自于真田和柳的询问，幸村微微一晒，说：“既然说是送给仁王的，我就让人送去给他了。”
一个月后，传来消息，天皇的幼子越前龙马将与五十岚纯也的妹妹结亲。
五十岚纯也被封为威义大将军，名正言顺再赐封地与农民。
他的势力看似愈发大了起来，其他几位将军也有了隐隐侧目之势。
……看似。
倒是仁王雅治，望着盒子里一把尽是缺口的木刀，无奈抗议道：“幸村，这就是你给我带的手信？还不如丸井给我带了两盆花。”
再后来，五十岚风筝顺利嫁了。
成婚之后，越前龙马才被准逐步掌握实权，这时天下才逐渐认识他。
而外界对于五十岚风筝，再也没有任何消息了。她到目前为止所有的生命里，唯一被人口相传的时刻，只有她大婚的那段时期，其余时候都沉寂得仿佛世界上没有这个人。
来时热闹闹，去时寂寥寥。
一直就这样过了很久，在看起来风平浪静的时候，幸村再次看到了她。
她和那一年的样子没什么差别，依旧穿着白色的武士服，长发束得很高，一眼望过去是个少年，但是她笑得太灿烂，以至于很轻易便可以辨认出来。
彼时的立海大城成为最为强大的城池，继承了病死父亲大名之位的幸村精市在各大名当中具有无可辩驳的实力，而他无论对外还是对内采取的铁腕政策、绝佳的领导才能以及一路提拔上来的人才们，使得立海大接连与其他军队的几次交战，都是完胜而归，势力范围扩大不少，已经让天下之人都对其越发瞩目起来。
她是连夜披着星辰凉风而来的，单薄的衣服在她略显削瘦的身上，被风一吹，好像要飞起来。
幸村只是眼神淡淡看着她：“这对立海大并没有好处。”而且是百弊无一利，如果被人知道了，立海大将成为众矢之的，虽然他并不惧怕这些，但是……
同样也并没有理由要做这种事情，他和她其实并不到生死相随的地步，更何况要以立海大城的利益做代价。
她望着他：“我已经无法忍受下去了，幸村，我了解他们的弱点，有足够的情报价值让你收留我，更何况不会有人知道。”
他依旧没有答应，并且转身就要离开。
“我的唯一要求只是想看到你而已。”她看着他的背影，“我喜欢你，从你挡下我的木刀开始，我就喜欢你。”
可是他的脚步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有任何停顿。
“好啦好啦，我败给你了，我不是因为越前龙马不爱我，不是因为他无视我，不是因为他经常给我难看，不是因为他养了其他的宠姬，甚至不是因为我很喜欢你。因为他们要将我送出去，然后对外说我已经病逝了，我再也不想被人送来送去了，我不是货物，也不是奴隶。”
他离开了。
三天后，她醒来之时，看到他背对着自己站在门前的背影。
他穿着深蓝色的浴衣。
“洗完澡了？”她笑着问，“站多久了？”
在她离开之后，柳派人悄悄跟了上去，然后便看到她在城郊樱花树下自杀。
“……我没有时间了，”他沉默许久，回头看着她，说，“立海大城不能覆灭在我手上。”
立海大现在的处境其实并不是太好，虽然强大，但是已经被孤立，对战其他城池虽然游刃有余，但一旦他们觉悟起来联手……
她不明白他第一句话：“为什么没时间了？”
他定定看着她，然后转身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做了一个梦在梦里，T部买了很多山楂块，然后我说：你老婆又没怀孕，你买这么多山楂块做什么？！他望着我，说：因为……………哔…………哔………………………嗷嗷嗷嗷嗷啊啊我脸红了脸红了脸红了，我爱的是A少啊！为什么会在梦里爬墙为什么为什么为神马……


☆、架空番外＇相思垢＇③

除了幸村精市和丸井文太之外，谁也没有亲眼见过五十岚风筝，她留在立海大城里，亦是一直安分守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打听不相干的事，遵循自己所说的话：“我只想每天看看你而已，你长得这么好看好看，看一看心情都好了。”
幸村随便她去，更何况，每天回到房间，看到有人等在那里的感觉并不是太差。
真田曾有异议，柳拦住他，说：“她提供的情报并不是假的。”
她说出来的情报，虽然有一些是早就探听清楚的，更加证明了她并没有说谎。
虽然他们还是不信她的。
天皇有赏赐给幸村，派来使者，暂且住了下来。
五十岚风筝不等他说出口，先说：“我不会出这个院子的，放心吧。”
当初似乎是因为不想当货物或者奴隶，所以逃到这里来。可是这样蜷缩在小小一个庭院里的日子，什么时候有个头儿呢？
她偶尔会调笑：“幸村，你的年纪也不小了，为什么不娶妻呢？”
他反问：“重要吗？”
“不重要吗？”
他微笑：“不重要。”
她趴在桌上，双手捧着脸颊望着他，半晌突然笑出声来：“那你介意我曾经嫁过人吗？”
他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自顾自坐在那里吃菜。
“幸村，我们这一辈子，就要这么过下去吗？”
他依旧没有回答她。
不久之后，她再想起自己曾经问起的这个问题，突然觉得恍然。
其实如果能够一辈子都这么过下去，也是非常好的。
可是不能够。
立海大的势力坐大，已经威胁到了将军幕府的统治，即便是有名无实的天皇也不想看到这种情景，毕竟五十岚一族日衰，到时候天皇还能趁机扶持自己的心腹力量，而立海大城贯来就不服任何统治，即便一直名义上服从天皇和幕府，其实谁都看得出野心。
有野心不可怕，让人惧怕的是立海大同时还有实力。
忽然的一夜之间，仿佛是全部商量好了一样，本来打来打去的大家都不打了。
原因是五十岚纯也死在了庭院里的樱花树下，被人发现的时候，纷纷扬扬的花瓣已经落了他一身。
五十岚幕府没有继任人，暂且由老家臣田下摄领。
田下对外公布的消息是，五十岚纯也死于暗杀。
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死于暗杀，还是看花的时候一时兴起，于是自杀了。
可是那一点也不重要。
连调查凶手是谁都显得没那么重要。
因为所有人都将矛头指向了立海大。
当幸村将这个消息告诉风筝的时候，他看到她眼中的神采在一瞬间凝结了很久很久。毕竟是同胞而生的，死了一个，另一个仿若是被人硬生生从身上剜了一块肉下来，无论她之前是否说自己很恨五十岚纯也。
可是幸村没有时间安慰她，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既然矛头一致，天皇趁机下令，所有人都要联合起来，一同进攻立海大。事成之后，立海大所夺的土地和人都归还原本的归属地，而立海大原本的地盘——天皇允诺，大家平分。
这是一个很美好的诱惑。
立海大强大这么多年，无论是分它的东西，还是彻底打败它总是格外吸引人。
风筝终于能够自由走动了。反正现在她被人发现与否，一场战争都在所难免。
她笑道：“你一直怕我会成为这场战争的理由，现在终于可以放心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幸村却并不在眼前，他很忙。
其实有时候望着幸村，她就会无缘无故想起迹部景吾。那个在记忆里总是笑得特别自信和嚣张的漂亮男孩子。他是冰帝城的继承人，而冰帝城是对五十岚幕府一度具有极大威胁的存在。冰帝多年积威，城内粮食满仓，武器精湛，百姓生活富足。
从很小的时候起，她就经常看到父亲望着地图发呆。
立海大城、冰帝城、青学城……五十岚幕府早已式微。
她于是知道并且懂得，总有一天，她和迹部景吾之间，是要决裂的。
因为他从小就很有本事，也很有野心。
“呐，景吾，如果你不姓迹部的话，我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玩了。”
“为什么不说，你可以不是五十岚风筝。”
于是，终究无话可说。
终究不可以一直在一起玩。
这段日子里，她全然明白了立海大如今愈发成为天下人虎视眈眈存在的原因。现如今的立海大城中，以幸村精市为首自然不说，文有谋略才气闻名全国的柳莲二，武有日本国内第一剑道高手真田弦一郎以及虽然年岁尚幼却早已崭露头角的切原赤也。再加上如仁王雅治、柳生比吕士等人的辅助，是没有死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