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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那个坏猎户-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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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牙冷笑道:“你是说当年强上了赵婉晴,给你戴了好大一顶绿帽的那个男人?”

啪!

又是狠狠一鞭子,抽得关氏耳鸣目眩,口溢鲜血,险些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关家被抄,你父亲过几日便要问斩。你母亲,你那些兄弟姐妹,男的都已经在流放崇州的路上,女的都已经被收入教坊充作官妓。这阮府也已经被我收拾得一干二净,你身边那些伺候的人,全都已下地狱去见阎罗王了……”此刻的阮庭舟就像是一个堕了魔道的仙人,清俊出尘的脸上满满的全是阴鸷残忍的杀意,他轻轻说着,最后又笑了一下,“你看,你是不是乖一些好呢?”

他仿佛是在和她打商量,可关氏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由自主地害怕了起来。

她从没有见过这样的阮庭舟。

这样虽然笑着,却仿佛恶鬼一般的阮庭舟。

初遇时,他虽冷淡,却也是斯文有礼的。那日她带着丫鬟逃家出来玩,半路险些被街头恶霸拖到小巷子里欺负,他正好路过,听到她喊救命的声音,便叫自己手下的官兵出手救了她。

她永远都无法忘记那个午后,他负手立于喧嚣的街口,淡声问她有没有伤到时的样子。

那样英俊,那样美好,叫她一眼便记在了心上,从此眼中再也看不见其他男子。

第二次见到他时,他字字铿锵地拒绝了他父亲要他停妻再娶的命令,她躲在屏风后面偷偷看着他,心中又气又恨,却又忍不住生出了更多的心动。

身边的男人全都三妻四妾,左拥右抱,她从未见过像他这样全心全意只对妻子好,连逢场作戏都不愿,都高官厚禄都无法打动,如同青莲般干净磊落的男子。

第三次见到他是在一家酒楼里,他带着妻子和女儿在那里吃饭。他为她们剥虾,替她们夹菜,为她们擦嘴,逗她们开心。笑容清浅,目光和煦,温柔好看得像是一个梦。

她开始嫉妒,那赵氏不过一个村姑,哪里配得上这样美好的男子?

她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得到他。

于是她不吃不喝,以绝食逼着父亲使用了强硬的手段,欲逼他就范,她有自信可以打动他的心,只要给她接近他的机会。可谁知,她一番折腾,最终却只换来他自残双腿也不愿背弃发妻的消息……

她越发不甘,渐渐地便成了执念。

于是,她故意叫在自家作客的那个贵人见到了赵氏。赵氏容貌绝色,那人果真动了欲念,且不知为何念念成灾,甚至主动找她合作,后来……

她和那人都如愿了。

赵氏死了,她掐着阮庭舟女儿和岳母的性命,终于如愿以偿成了阮夫人。

可整整十年,他对她都不曾有过半分的软化。哪怕是新婚之日,他也是神色淡漠,似水冰凉,不带一丝温度。

她百般讨好,他却始终视如无物,连圆房都不愿和她圆。她愈发不甘,终于忍不住给他下了药。可他却毫不犹豫地喝□□自残,拼着下半生都无法再人道也不愿碰她。

她倍感屈辱,执念更深,越发不愿放弃,便寻了许许多多疗伤的药逼他喝,企图治好他的隐疾。

那时他是怎么样的?

——面无表情地接过喝下,来者不拒。哪怕其中许多药是虎狼之药,会损及身子,他也只管一饮而尽。只因她说,他若不喝,她就派人毁了他的女儿。

好像不管发生什么,他看着她时,脸上都只有冷漠与麻木,哪怕在外头与她逢场作戏,他也是冷着脸,眼里看不进任何东西。旁人都以为他是天性使然,可只有她知道,他是没有心。

渐渐地,她开始觉得累了,心里的爱意也渐渐变成了恨。

终于某一天,她心烦之下喝醉了酒,意乱情迷之中,被来看望她的娘家表哥半强迫地带着做下了有违妇道的事情。起初她心中是愧疚不安的,可谁料他发现此事之后竟只是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而后脏了眼似的转身离去,半分在意都不给她。

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啊!她终于恨极怒极,开始变着法儿折腾他,甚至当着他的面与他人交。合,打骂他侮辱他。

可他始终不曾对她露出过冷漠麻木之外的神色,更别说是笑容了。

那样无情,又那样叫人不甘心。

如今他终于对他笑了,可她却宁愿没有看到。关氏闭了闭眼,突然疯狂地大笑起来:“你想知道是吧?好啊!我告诉你,那人就是我随便从街上找来的乞丐!又脏又臭,浑身还长满疮的烂乞丐!赵婉晴那个贱人,只配被那样肮脏的人占有!”

第42章

第42章

关氏这番话换来的是一顿狠抽。

待抽至胳膊发麻,全身无力,阮庭舟这才喘着气儿停了手。他近年来身子骨越发不好,这会儿又有伤在身,其实不该做这般剧烈的动作,可他显然并不在乎,喘息片刻回过劲儿,又扬鞭继续抽,直至关氏全身都皮开肉绽,鲜血直流方才罢休。

“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实话。”手上沾了鲜血,他说着便嫌脏似的从怀里拿出一块手帕,仔细地擦拭了起来。

若当真只是一个街头乞丐,如何会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叫他查了将近十年也只查到关氏身上却始终都无法再近一步?且晴儿是在家中遭的祸,关氏只是个女子,那时更是还未出阁,纵然手下可用的人不少,可也绝不敢大白日的将人送进他家里行凶。

可她不仅这么做了,还做成功了。

起初他以为是关城夫妇出手帮的她,可仔细查探之下却发现,关城夫妇并不知此事的细节,他们与关氏这会儿说的一样,以为行凶者不过是关氏随便从街上找来的人。自然他们也并非是无辜的,这事儿夫妇俩从一开始就知道,并赞同了关氏的想法。只是到底是后宅之事,关城没有过多关注,关氏的母亲又被有着小心思的关氏哄了过去,这才一直不知那行凶者的真实身份。

那人的身份,关氏竟连疼爱自己的父母亲都瞒着,可见是极不寻常的。

可那人若当真是达官显贵,为何却会配合关氏做出这样的事呢?他们那样身份的人,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何至于用上如此卑劣的手段?

这里头,怕是还有些别的什么事。

阮庭舟越想心里的冷意便越重,看向关氏的目光也越发阴冷。

关氏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只觉得整个人都像是被撕碎了一般疼得厉害,连哭泣尖叫的力气都没了。汗水和泪水混在血色中蜿蜒而下,她努力睁大眼睛,见他眼神越发冷酷无情,心里一时凄然无比。

她一直都知道他无情,可没想到竟能无情至此。

越发浓烈的恨意叫她更加不愿妥协,她扯了扯苍白的唇,挤出一声古怪的笑:“我……我说的……就是实话……”

“别忘了你还有四个孩子……”阮庭舟神色温和,语气却越发叫人害怕,“我不喜欢对无辜之人动手,你别逼我,嗯?”

“你,你敢!”关氏眸子剧烈一缩,她虽不是个合格的母亲,可到底是亲生的骨肉,如何会不在乎,见阮庭舟竟用几个孩子的性命来威胁她,顿时又急又气,再也忍不住一口血呕了出来,“我……你……祖母,祖母最疼我……你,你就不怕她……”

“是了,你还不知道呢。”不等她说完,阮庭舟便身形一顿,敲着椅背笑了起来,“忘记告诉你了,关家老太君昨儿晚上……病逝了。若非如此,这案子的结果如何能这么快出来,你父亲又何至这么干脆地被判了斩刑呢?”

说到这,阮庭舟眼中飞快地闪过一抹复杂。他原以为关城最多就是被流放,哪想……

“你……你说什么?!你……你骗我的!”关氏双眼顿时惊恐地瞪大,“不可能……这,这不可能……”

她父亲是关家嫡出的三房,可其实并不得关老太爷看重,否则她父亲不会被外放出去做了个地方官。家中疼爱他们的其实只有关老太君,可如今这个唯一会给她做主的人也病死了……

完了……真的完了。

关氏绝望地瘫倒在了血泊里。

***

半刻钟之后,阮庭舟踏着星辰与月色缓步从柴房里走了出来。腥浓的血色宛如红梅一般在他月牙色的衣襟上绽开,衬得他谪仙般的面上多了几分叫人心惊的妖异。

“怎么样?她说了没?”迎面走来一个年纪约莫四旬,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见阮庭舟突然脚下一个踉跄,忙快步走过去扶住了他,“小心!”

“人老了,不中用了。”阮庭舟揉了揉额角,待站稳之后才轻声道,“多谢义兄。”

中年男子面容斯文,眉目可亲,看着十分宽厚正直,其长相与邵朝阳有五六分相似,显然是亲生的父子——这便是出门在外,久未归家的邵家老爷邵义了。

外人只知两人是同村,虽年少时关系不错,可后来做了情敌,便从此有了隔阂,彼此生疏不再往来。可这会儿看来,两人关系明显不像外人说的那般差,反倒是极好的。

“你的伤还没好彻底,下回要动手让我来。”见阮庭舟神色苍白疲惫,邵义皱眉道。

“无妨,仇,还是亲手报才畅快。”虽这么说,可他眼中却并无多少快意,反倒是茫然更多些。

就算报了仇又如何?他爱的人终究是永远离开了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邵义看得心里难过,抬手拍了拍他的肩道:“她招了吗?”

“怕死,不肯说呢。”阮庭舟回神,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有些森冷地笑了起来,“义兄,替我找三个乞丐来吧,越丑越脏越好,嗯……若身上生疮就更好了。”

邵义惊得呛了一下:“找,找这样的人做什么?”

“她毁了晴儿,我自该用一样的法子千万倍还之。”阮庭舟微微一笑,笑容清俊出尘,语气也很轻松,仿佛是在说“今日天气很好”,可眼底的冷意却叫人浑身发寒,“她既然怕死,怎么都不肯说出那人的身份,那我便成全她,让她好好活着……生不如死地活着。”

邵义却有些迟疑:“关氏素来自诩高贵,最是看不起身份低下之人,万一不堪受辱愤而自尽,那那人的身份……”

“放心吧,”阮庭舟目含讥讽,“她没有那样的勇气。”

邵义并不了解关氏,盖因阮庭舟处境太过艰难,为了不叫关家人发现,他们之间联系得极少,见阮庭舟坚持,他也不再说什么,只点了一下头道:“我知道了。”

两人边说边往书房走去,一路上空荡荡的,并不见仆人丫鬟的影子,显得十分萧条寂寥。

“你这府里所有的人我都清出去了,该杀的杀,该放的放,都已处理好,这几日你就先用我手下那几个人吧,我都吩咐过了,他们知道该怎么做。”

阮庭舟停住脚步,弯腰对着他郑重地行了个大礼:“若无义兄,我不知何时才能报此深仇,义兄……还请受我一拜。”

“这有什么,便是没有你,我也要替她报仇的。”邵义扶起他,眼神有一瞬间的黯然,而后才笑道,“何况我就是个帮你跑腿的,若无你暗中筹谋,我也做不了什么。”

阮庭舟一直知道邵义对妻子的心意,可他并不介意,盖因邵义是个光明磊落之人,在晴儿嫁给自己之后,便一直以兄长自称,从未再有过旁的心思。甚至为了避嫌,他还主动减少了与他家的往来,不给旁人说三道四的机会。

阮庭舟感念邵义的心意,邵义也敬仰阮庭舟的为人,因此两人虽多年未见,可这会儿并不生疏。

“若无义兄在外跑腿,我心中便是有再多算计也施展不开。”阮庭舟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外人眼里看着是个官儿,其实不过是个没有自由身的废人罢了。”

想着阮庭舟这些年艰难的处境,邵义心中同情又敬佩,见他神色空茫,有些伤感,便转移话题说起了正事:“只是关家这事儿……你有没有觉得太过顺利了些?大理寺审案的速度有这么快?咱们这证据送伤去不过才半个月的时间,这审判结果竟就下来了……还有那关家老太君,怎么偏生就死在了这紧要关头?咱们准备了那么多后手,如今竟一个都用不上了……我总觉得这里头有些不对劲,你说会不会有什么猫腻?”

阮庭舟眸子变得幽深,半晌才眯着眼道:“前些天,我派人送了封信给梅家九爷。”

“谁?梅家九爷……不,不会是凌阳那个梅家吧?”邵义惊愕得瞪大了眼,“你怎么会认识他?你,这,那京城那边……是他插的手?”

“想来是吧。”阮庭舟抬头看了看天,心里一时转过很多东西。他没有说的是,他在信中只是请梅九在京城关家反扑的时候,出手护一护阿茶和崔氏,并未求他相助关家之事。

可他不仅出手了,还出得这般彻底。

他自然不会天真到认为梅九是为了他才帮的这忙。

身在千里之外的乡野之间,却能使唤动梅家九爷这样的人物在京城中搅弄风云,那个叫“凌珣”的青年,究竟是什么来历?

还有,他如此大力相助,又有什么目的?

第43章

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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