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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霉与幸运-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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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答应下来,崔财华兴奋得直摧手,相亲的失败太多了,唯一的一次成功,让他有说不出来的痛快,就像在矿山上找金子,找了好几年,一直找的都是石头,让他失望透顶,可是突然有一天,一块金子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这个意外惊喜让他几年来的晦气一扫而空,整个人的气质也发生了不同的变化。他父母更是欣喜若狂,似乎是一种解脱,多年的枷锁一直架在身上,这次终于解开了。于是四处借钱,准备赶在十号之前把钱凑好,只要亲一定,接下来就等着办大事了。
第三节送财礼
十月十号这天,崔财华打扮得就像一个新郎官,穿着西装,打着领带,脚上穿着一双油光闪亮的皮鞋,他把三万六千块用鲜艳的红纸包着,一条金项链用一只精致小巧的盒子装着,金项链花去了六千块,和现金加起来有四万二千块,这笔钱就可以换来一个老婆,就好像去商场买一件家用电器一样简单。
崔财华一路上浮想联翩,想像自己牵着那个姑娘的小手,幸福地走在长满鲜花的田野上,然后他悄悄采摘几株鲜花,送给那个姑娘,她一定捂着嘴格格地笑,一脸的幸福。两只蝴蝶在他俩面前翩翩起舞,两只蜜蜂在他俩面前浅浅吟唱,为他们祝福,为他们祈祷。再后来,崔财华摸着姑娘的脸,亲了一下,又亲了一下,姑娘的脸顿时羞红了一朵桃花——崔财华想着,口水就流了出来,他把口水吸回去,一会儿又流了出来。一路上,他比谁都幸福,别人却是奇怪地望着他。
安徽的安庆市离扬州并不远,坐车五六个小时就到了。崔财化是在下午两点多到达的,姑娘的父亲说是要派一个人来接他。接他的是一个中年人,崔财华赶忙散一支烟给他,帮他点燃,中年人抽着烟,笑着问他,“财礼带来了没有?”
崔财华拍拍他的皮包,对他说,“带来了,一分也不会差。”
中年人嘿嘿笑着,“带来了就好,你小子倒是捡了一个大便宜,几万块钱就捡到人家一个大姑娘,他老子养她这么大,最后养大了还不是送人,我想想还是不能养姑娘,养小伙最好,小伙是祖上的种,能生根发芽,姑娘是祖上的水,泼出去就没了。”
崔财华说,“我两头跑,对方的父母,我还是赡养的。”
中年人眯着眼说,“你这话,我爱听,不像有些人,姑娘给他了,他就不管不问了,这种人最缺德,一点孝心也没有。”
崔财华说,“你放心,我很有孝心,每年都要过来孝敬她父母。”
中年人拍拍他的肩膀说,“你这个小伙,我还是欢喜的。”
后来,崔财华和中年人又坐了一辆汽车,在一个不知名的乡镇下来。然后,在镇上又坐了一辆破旧的机动三轮车,在一个不知名的农村下来。
崔财华没到姑娘的家里,在半路上,便碰到了姑娘的父亲,崔财华不知道叫他爸爸,还是叫他叔叔,想到他女儿还没过门,不能太急,还是改口叫他叔叔。姑娘的父亲点点头,就问他,“带来了没有?”
崔财华说,“全带来了。”
他就笑呵呵地说,“那天忘了告诉你,我们这里还有一个风俗,就是当天财礼送过来,还不能进女方的家门,当地这叫‘鬼敲门’,不吉利,以后生下孩子寿命短,你先把财礼给我,明天再过来,今天晚上你就在镇上的旅馆,委屈一下吧。”
崔财华说,“没事没事,不委屈,不就是一天嘛,那我明天怎么找到你家啊?”
他就笑呵呵地,掉过身上,指着那边的一排平房,对崔财华说,“你明天过来,就朝那边走,倒数第五家,就是我家了,明白了没有?”
崔财华点点头,“明白了。”
他还不放心,又对崔财华说,“如果找不到我家,就问当地的人,说是找方红旗,他们就知道是我了,会带你过来的。”
崔财华说,“好的,好的。”
他最后说了一句,“好了,不说了,明天早点过来啊。”说着,拿着崔财华的财礼和那个中年人匆匆地向前走了。
崔财华心想,你们当地规矩真多,要不是这样,搞不好今晚就和那姑娘睡在一起了。再等一个晚上,都等了那么多年了,还怕这个晚上等不了。想着,心里痒痒的,兴奋得直搓手,阳光照着他的脸,让他的脸浮出了无限的美景。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四节原来这是一场骗婚
第二天一大早,崔财华就从镇上的小旅馆出发了,崔财华像昨天一样坐了一辆破旧的机动三轮车,兴高采烈地来到了那个农村。停下来,他就往不远处的一排房子,兴奋地走了过去。他开始想像那个姑娘,一定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穿着漂亮的新衣服,脸上布满了红晕,正羞涩地坐在房间里等着他。然后两人手牵手,下午把她带到扬州,晚上就可以同床共枕了。一想到这,他就有些得意忘形了,步子跨得更大了。
崔财华知道是倒数第五家,他看到第五家的门口却异常的安静,不像是嫁女儿的热热闹闹,而是死了人似的冷冷清清。是不是当地的风俗?不管怎样,越逼近姑娘的家,他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激动,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他把全身上下检查了一下,他看到皮鞋上粘了一些灰尘,他马上用面纸迅速地擦干净,然后用手把头发梳理了一下,西装的下摆拉直了一点,最后昂首挺胸,满面春风地跨进了姑娘的家门。他这种潇洒的新郎官派头把正在吃早饭的一对老夫妻吓了一跳,两位老人还以为来了什么国家干部,吃饭的嘴巴都停了下来,盯着这位闯进他们家里的不速之客,忽然问崔财华,“你是谁?”
崔财华以为是姑娘的爷爷奶奶,就笑着回答,“爷爷,奶奶,我是崔财华啊。”
两位老人更是一惊,“什么崔财华?崔财华是谁?”
崔财华认为他们老糊涂了,就说,“我是扬州来的崔财华。”
两位老人认真地打量了一下崔财华,疑惑地对他说,“扬州来的?”
崔财华笑呵呵地说,“是啊。”
两位老人又问,“你来干什么?”
崔财华说,“我是来定亲的啊。”
两位老人被他搞得一头雾水,“定什么亲?我三个女儿早就嫁人了。”
崔财华说,“我是跟你们的孙女定亲来啦。”
两位老人回忆了一下,他们的三个外孙女最大才十二岁,最小才三岁,这小子居然说跟我孙女定亲,简直胡闹,就十分生气地对崔财华说:“你放什么屁,我孙女才多大,还跟你定亲,我们这里早就不搞什么娃娃亲了。”
崔财华听了一愣,心里也在纳闷,他今天是来定亲的,按理说应该出来欢迎他的,怎么搞的两个老人在家里,人都跑到哪里去了,崔财华便说,“我跟方秀芳定亲。”
两位老人现在一头怒火,骂道:“什么方秀芳,李秀芳?你赶快给我滚出去。”
崔财华吃了一惊,问:“这不是方红旗的家吗?”
两位老人这时,一人拿扫帚,一人拿苍蝇拍子,举着要打崔财华,嘴里骂道:“什么方红旗,圆红旗?你快给我滚出去,不能我就打你了。”
崔财华赶快跳出门来,心想是不是数错了。于是走出去,重新又数了几遍,应该是倒数第五家,怎么搞错了,真是莫名其妙。他还怀疑自己把顺数与倒数搞反了,于是他就顺数第五家,到了顺数第五家的家里,家里头正好坐着一个年轻妇女,她正在撩起衣服,给怀里的孩子喂奶,能清晰看到雪白的半片涨起的*房。那年轻妇女突然看到一个陌生男人冒冒失失地闯进来,吓得尖叫起来,“你想干什么?我男人可在家里。”
崔财华慌张地说,“我是来定亲的。”
年轻妇女听不明白,再问,“你定亲怎么跑到我家里来啦?我告诉你,我已经嫁了人,养了孩子的人了,不跟你定亲啊。”
崔财华知道是误会了,连忙摇摇手说,“不是跟你定亲,我跟方秀芳定亲。”
年轻妇女也被他弄糊涂了,说:“什么方秀芳,我们这里没有方秀芳。”
崔财华急忙再问,“那附近有没有叫方红旗的人啊?”
年轻妇女说,“方红旗?没有,没有,你赶快走,我还要喂奶呢。”当她突然看到自己的另一片*房不知何时彻底地暴露出来,又是尖叫一声,连忙用衣服盖起来,说:“哎呀,你快走呀,还站在门口干嘛,我的*都被你看到啦。”
崔财华这时已经心乱如麻,根本顾及不上看她的*房,她还当个宝贝似的捂得紧紧的,生怕别人咬她一口。崔财华顺数第五家也不对,倒数也不对,他还是不放心,又倒数了一遍,跑到那两位老人的家里,两位老人看见了,连忙做好作战的准备,一个拿扫帚,一个拿苍蝇拍子,骂道:“你怎么又来啦,还不快滚。”
崔财华说,“这是不是方红旗的家?”
两位老人这时就以为他是一个神经病,一大早来说什么定亲,说什么方红旗,简直一派胡言,于是也不等他回答,一个拿着扫帚,另一个拿着苍蝇拍子就扑向了崔财华,崔财华避让不及,扫帚扫在了他的头上,让他的整齐的头发马上变成了乱稻草,另一个苍蝇拍子拍在他的脸上,让他的满面春风的脸变成了铁青的脸。崔财华没想到今天是来定亲的,本该迎接他的是喜茶和喜酒,结果迎接他的是扫帚和苍蝇拍子,这让他又恼又羞。但也不敢还手,只好左右闪躲,跳来跳去,嘴里还说着,“这是不是方红旗的家?我是来定亲的。”
两位老人对他充耳不闻,对一个神经病来说,你跟他再说什么也没有用,只有赶他走。于是抡着扫帚和苍蝇拍子更加凌厉而凶猛。
老人的举动引来了周围的邻居们,两位老人对邻居们说,“早上来了一个神经病,说要跟我孙女定亲,真是脑子出问题了。”
这时,有两个腰圆膀大的男邻居走了出来,他俩气势汹汹地对崔财华一阵拳打脚踢,把新郎官打扮的崔财华打成了叫花子。崔财华毫无还手之力,不断解释是误会了,可是他的言行反而更加激起了男邻居的搏斗的斗志。一会儿,就把崔财华打得鼻青脸肿,头破血流。最后崔财华夹着尾巴灰溜溜地逃走了,他到现在还没搞清自己喜气洋洋的来定亲,结果变成了悲气惨惨的神经病。当他鼻青脸肿地回到镇上的小旅馆时,他把小旅馆的老板吓了一跳,老板记得早上有一个神气活现的年轻人出去,结果回来了一个失魂落魄的年轻人。他以为年轻人一定出去是打架斗殴了。所以也不敢过问此事。
崔财华在小旅馆里度过了一个伤心绝望的晚上,等脑子清醒之后,他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仔细地回忆了一遍,终于明白自己是被走江湖的骗子骗婚了。他们利用崔财华急于结婚的心理,设计了一个美丽的陷阱,让崔财华掉了进去。这个骗局看似高明,其实要是认真揣摩一下,就会很快发现里面的破绽。当初那个姑娘的父亲说要他一个人带财礼过来,这是骗局的最关键地方,可是当时他们都被成功冲昏了头脑,谁也不曾向深处去想,结果掉进了他的陷阱里。崔财华悔不当初,白白四万多块钱被骗走了,真是一片心痛。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五节时来运转
当崔财华回扬州,把此事告诉父母后,他父母又悔又急,老泪纵横不已。此事更让他们雪上加霜,本来大好的喜事,却等来了五雷轰顶。心想,这个儿子是不是前世做了太多的坏事,今生让他来补尝,让他遭受磨难。事到如此,也只能这般想像才能稍稍地化解心中的痛楚。以后儿子的婚事,他们也不抱太多的希望,顺其自然,若是老天开眼,那自然最好,若是老天不开眼,那就让他一辈子打光棍吧,相当于他出家当和尚了。自己的老脸早就在街坊邻居丢尽,现在已经无脸再丢,这反而失去了一块心病。
崔财华对父母做出如此决定,也是迫于无奈,这些年父母为他操了太多的心,憔悴了面容,苍老了身体,结果坏事多磨,年年不利,搞得身心交瘁,已算是尽了做父母的最大的责任。与之同龄的一辈,不少人家已经颐养天年,享受晚年的幸福生活,而自己的父母却年年悲观失望,生活如同嚼蜡。崔财华有时想想,也时常泪流满面,真是愧对父母。自己的一片孝心尚未尽到,却连累他们替他操心,越操越累,越累越心碎。
难道崔财华不想有个家吗?他是绝对想要一个家的,一个幸福而温暖的家。每当他看到别人一家团圆的时候,看到别人夫妻恩爱甜蜜的时候,看到别人手牵手在马路上喁喁情话的时候,他真是无比羡慕,然后内心升成一阵凄凉的心酸。晚上一个人回去睡觉,熄灭了灯,孤独地睡着,月光从窗外斜照进来,照着他的冷冷的寂寞。
到了二零零九年的春天,是他时来运转,还是老天终于开眼。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一个媒人告诉他父母一个喜人的消息,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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