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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闺秀-第2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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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妃不高兴的道：“姐姐说这话是有了凭据，还是自己猜呢？我这个当娘的。未必还没有姐姐了解自己的儿子？”
正妃也冷笑着：“你真了解？翊宸在外面的事，你桩桩件件全都知道？！”
“别拐弯抹角的了，姐姐真要是听见了什么，说出来我听听。”侧妃冷笑道：“我倒想听听，翊宸能桶多大的娄子出来……未必还能连累了郡王府？！”
这激将法管用了，正妃马上就联想到了之前朱翊忠的事情，登时涨红了脸，声音也高了：“翊宸在外面弄了个女人！妾不是妾，外宅不算外宅的！满朔州城都传遍了！”
朱翊宸本身的为人很正直，所以侧妃和楚恪绮谁都没想到正妃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两人竟然都怔住了。
正妃还说着：“你说真要是想要，收进家里来，郡王府又不是养不活！如今弄得成了野的，郡王府的脸都丢尽了！”
侧妃大怒！厉声道：“谁传的这谣言？！胡说八道！”她看着正妃道：“姐姐也不是个浅薄的人，这样的话你也相信？！”
“怎么是谣言？！”正妃一点也不示弱，转头对着楚恪绮道：“你知不知道，这一次翊宸去京城，那女的也跟着去了！翊宸在京城待了那么久，未必就和这女人一点关系没有？”
楚恪绮的头‘嗡’了一下！她立刻想到了顾玉！
侧妃一点都不知道，马上怒道：“翊宸去京城是办正经事去了！你不用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了！告诉我是听谁说的？我去问问她！有没有真凭实据！”
楚恪绮顿了顿，也点头道：“是啊母妃，翊宸的为人怎么样，您也不是不知道，不是那样的人，绝不会干出这样的事的，肯定是有人背后使坏。”
正妃冷笑着：“你们倒是真相信！”她招手叫丫鬟：“你派人去顾家，把那个杨丽梅给我马上叫来！”
楚恪绮听见‘顾家’两个字，真的是有点变色了！难道真和顾玉有关？！朱翊宸和顾玉之间有事情自己不知道，她是知道这一点的，但是她也从来没想过，朱翊宸和顾玉是因为私情瞒着自己！她不相信朱翊宸会这样！
侧妃正要义正言辞的驳斥了正妃的话，一转眼间，却看到楚恪绮微微变了脸色，虽然只是一瞬间，很快的就恢复了正常的脸色，但是还是被侧妃看见了，侧妃的怒气瞬间变成了犹疑，难道真的有什么事？
侧妃也滞顿了一下，假装舒了口气按捺下自己的生气，道：“问问也罢，我倒要看看能说出什么来。”
正妃只管斜睨着别处冷笑，一副很有把握的样子。
楚恪绮静静的想了一会儿，笑着问正妃：“母妃，您是听杨丽梅说的？这个杨丽梅我倒是认识，顾家的一位表小姐。”
正妃点点头：“不错，就是她说的。”因为楚恪绮的态度良好，她的语气也缓和了很多，语重心长的开始讲述：“上月京里的户部尚书老李大人辞官返乡，他夫人回来摆了一桌宴席请我去，我就去了，席上听大家都在给李夫人说顾绣的事，大家一时兴起，就把那个杨丽梅叫来了，当场给李夫人绣了个屏风，我看着不错，次日便把她叫到家里来，叫她给我也绣两样饰物，杨丽梅便和我说了。”
楚恪绮认真的听着，还不时的点点头，听到了这里，又适时的提了点疑问出来：“杨丽梅平白无故的，为什么敢跟母妃说这个？”她转头笑着看了一眼侧妃：“她不怕惹怒了母妃，治她的罪？”
侧妃配合的点点头：“是啊！可见这丫头就是挟怨报复！想借你的手，给她出气呢！”她最后一句是跟正妃说的。
正妃一下子就急了，为了表示自己没有被利用，这件事是真的，着急的将事情前因后果全都说了：“是我先问的！问她做什么拿手，她说她原是绣衣裳、椅搭桌围这些的拿手，绣屏风，还是她表姐顾玉拿手，做的也别致，我就叫人去找顾玉，杨丽梅便说，顾玉上京城了。我就没说什么了，杨丽梅反而还很奇怪的说，是跟着咱们家的二爷上京的，我竟不知道？！”
侧妃嘴巴动了动，正要反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改了一句：“后来怎么说的？”
“我当然是大吃一惊了！不过当然没让她看出来！”正妃撇了一眼侧妃：“立刻就警告她，敢污蔑镇国将军，她的小命看来是活到头了！杨丽梅立刻就跪下了，赌咒发誓，这是真的！顾玉的爹娘早有心把顾玉给咱们二爷做妾！还请了张大人说和！”
她冷笑着看着侧妃：“我这才知道！回想了想，无论是你还是儿媳妇，都不像是知道这事的……原来被蒙在鼓里的，竟是咱们自家的人！”
侧妃皱紧了眉头道：“一派胡言！她信口开河的说，你也信！”
“她为什么信口开河的跟我说这个？是嫌命太长了？”正妃立刻反驳。
侧妃一时竟被问住了，脸上也不好看起来。
楚恪绮便笑着道：“杨丽梅虽说不敢跟母妃说假话编故事，可她知道的未必就是真的。据我所知，杨丽梅在顾家因为是表亲，过得并不如意，处处不及顾玉，想来是心有不甘，这也是有的，至于顾玉的父母张罗着把顾玉给翊宸……这可能也是有这事，这个儿媳妇确实不知。”她听正妃说这话，还有张大人从中说和，就觉着应该是真的，她也跟正妃明言自己确实不知道，不过话锋一转，接着又说。
“不过咱们不知道，翊宸也一样未必知道！顾玉的父亲母亲也许真的找了张大人，但是张大人答应没答应，肯不肯来说和，这还要看看张大人自己呢！”
正妃刚占了一点上风，正想再接再厉的把朱翊宸和顾玉的事情坐实了，却被楚恪绮很清醒的几句话说的又哑口无言了，停了一会儿，便道：“那就等杨丽梅来了，你自己问她吧……我也是为了你好！怕翊宸有事瞒着你，咱们脸上都不好看！”
286章 跳梁小丑的最后一跳
三人略等了一会儿，杨丽梅已经被传来了，丫鬟带着进来。
一进门就跪在地上，一一见过。
正妃也不叫她起来，直接开门见山问道：“你家那个顾玉回来了没有？”
“回禀郡王妃，回来已经十几天了。”杨丽梅做这件事也是琢磨了好久的，回答的很快。
正妃一听，斜了楚恪绮一眼，似乎是在说，瞧吧，是吧？你们一回来，她就跟着回来了！接着又问杨丽梅：“你怎么知道顾玉的父母想把顾玉给我们家二爷做妾的？还有，真的请了张大人说和？这次顾玉去京城，到底为着什么事？”
杨丽梅抬头看了楚恪绮一眼，嗫嚅着道：“小女子就住在顾家，表姐顾玉的事情满府皆知，小女子自然也就知道了。确实也找了张大人说和，张夫人曾经来过府里看顾玉，顾玉这次去京城，就是张大人家的马车接走的，我们府里的人全都看见了。”
“就算是这样，也有可能是他们一厢情愿，怎见得我们家的人就知道？尤其是二爷，未必知道吧？”正妃问道。
杨丽梅马上答道：“小王爷是一定知道的，上一次顾玉被京里来的一个太监公公看中，要领回京城去给宫里的娘娘宫女们做绣娘，在张大人家里，就是被小王爷拦住了，还是小王爷亲自把顾玉送回府的，我们也都是亲眼看见了小王爷的马车在门口停着，顾玉从上面下来。”杨丽梅很有技巧的说着。
虽然坐在上面的人，两个郡王妃。一个镇国将军夫人，全都是有权有势的人，但是杨丽梅一点也不慌，因为她说的全都是实话。只不过……带了些故意的意有所指，选择了加深她们疑心的事情说，别的事就不说。就算是最后查出来了。又能把她怎么样？她并没有无中生有啊！
她在清苑的那些事，楚韬和柳笛都没有跟楚恪绮说，楚恪绮只是反感杨丽梅这个人，但是并不知道她已经和那边翻脸了。
正妃是和杨丽梅一样的心情，恨不能把这件事坐实了，好看看她们的笑话！因此看着杨丽梅接着继续问道：“顾玉是什么时候去的京城？”
“就在一个月前……二月十四日那天。”杨丽梅解释了一句：“那天是小女子的生辰，因而记得很清楚。”
正妃有点得意洋洋的看向了侧妃。她们全都记得，朱翊宸也是差不多那个时候走的，几乎同时走，同时回来，这还不能说明问题？
她笑着问楚恪绮：“儿媳妇。你还有什么问的？”
楚恪绮也笑着对她道：“儿媳妇没什么话问了。”
正妃便又问侧妃：“妹妹你呢？问清楚点好啊！不然咱们还蒙在鼓里呢！”
侧妃不耐烦的对杨丽梅挥手：“下去吧！”她本来想问问，但是又改变了主意，她也觉着这个杨丽梅是有备而来，自己问也是白问！问不出什么疑点来。
丫鬟过来领着杨丽梅出去了。
正妃就笑着对楚恪绮道：“这男人纳妾，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顾家做的也算是中规中矩，找了张大人说和，开始倒还是走在正路上……只是后来怎么就弄得偷偷摸摸的了？翊宸要去京城，干嘛偷偷带着她？这事办的太差了！叫人以为是儿媳妇不贤惠。容不了人呢！”
正妃双手一摊，对侧妃笑着道：“妹妹你说是不是？谁知道了这事，都会以为是儿媳妇不能容下这个妾！翊宸才被逼的这样偷摸行事。”
侧妃沉着脸，想要说你不用费尽心机的挑拨！
“幸好，咱们姐妹知道，儿媳妇不是那样的人。跟咱们一样，儿媳妇也蒙在鼓里呢。”正妃往后一靠，算是说完了。
侧妃不知道楚恪绮的想法，不想在正妃面前询问，楚恪绮要是真的吃醋生气，也没必要叫正妃看笑话，因此一直忍着，这会儿才说了一句：“是非曲直，翊宸回来问问才能知道。”她也只能想出来这一句，别的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没想到这一句却得到了楚恪绮的大力赞同，楚恪绮很明显的点着头笑着道：“对呀！就算是杨丽梅说的全都是真的，也说明不了什么，只是相隔没几天，全都进了京而已，这也不能说，翊宸就知道这事，一定和这个有关！”她笑着道：“何况，翊宸也不傻，还真没必要弄得这样偷偷摸摸的难看。”
正妃看她面色平和，似乎一点没有受打击，比侧妃还镇定呢！便有些沮丧，觉着自己忙活半天，好像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咳嗽了一声，道：“儿媳妇既然这样说……我还有什么说的？不过就是提醒一下大家罢了，不要外人都知道的事情，咱们自家人还蒙在鼓里！咳咳……”
侧妃站起来道：“行了，知道了知道了！我也累了，看姐姐也乏了，各自散了吧！”
楚恪绮急忙跟着站起来，跟正妃告辞，跟着侧妃出来。
走到游廊上，侧妃才沉着脸转头问她：“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事？！”
楚恪绮也知道刚刚自己一刹那的反应落在了侧妃眼里，因此不能隐瞒，将自己在京城看到顾玉来找朱翊宸的事说了，末了又道：“不过儿媳妇并不相信翊宸真的和顾玉有私……一来确实翊宸没有那个必要弄得偷偷摸摸的，二来……”
侧妃已经点头了，没等她说完，打断道：“我知道了！翊宸回来，必定问清楚，给你一个交代！”说着风风火火的走了。
楚恪绮喊了一声：“婆婆……”见侧妃虎虎生风的走了，想来是还生气呢！当然，婆婆是跟朱翊宸生气，因为正妃突然的说这事，自己隐隐约约还知道些，有点心理准备，而婆婆是一点都不知道，猛地听了，震惊的很，再加上正妃刻意的挑拨，婆婆自然是生气！
被正妃这样一搅合，楚恪绮倒是明白了这件事的大部分实情。
顾玉家的人，确实有心把顾玉给朱翊宸做妾，还找了张大人从中说和。
但是不知道是张大人的意思本来就是不跟自己说，还是到了朱翊宸那里就被推了，反正没说到自己跟前。
她想起上一次张夫人来府里，那奇奇怪怪的样子，现在想来，那次来也许就是想试探一下自己的意思的。
只是她不知道，朱翊宸到底是什么态度，如果真的是他不让自己知道——总感觉不舒服，为什么不让自己知道呢？
那天夜里顾玉找朱翊宸，到底在和他哭诉什么？
楚恪绮回到了屋里，想了一会儿，终于想起了那个杨丽梅。
今天杨丽梅的神情很奇怪。她当时就觉着有些怪异，只不过因为忙着应对正妃，所以没有想太多，但是现在想起来，就有很多地方不寻常。
杨丽梅说这些话的时候，格外的镇定，似乎是早就想好了。试想，一个平头百姓，在郡王妃这样的权势人面前，说话行事，自然是经过百般的思考，绝对不敢胡乱的说话。
还有，若是一般的人，被正妃这样叫了来，问这样的事情，是谁都会惊慌吧？——顾玉和杨丽梅是表亲，杨丽梅怎么就那么笃定，自己不会一时生气，把气撒在她或者整个顾家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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