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猪老妖-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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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千山走过　不识断背为何物

村子西去半里，黑蒙蒙的山谷之中，一条看起来不深的小河，内里却是滔滔江水，连绵黑烟。月色如雾笼罩，一道青光从天而降，落在河边一块大石之上。

青光散却，露出一张清秀的面孔，青色的憎袍随风猎猎吹动，噼啪作响。“嘿嘿，游戏开始了吧，按照游戏公司设定，那是这河下必定有一条通道，只要进了去，就可以遇见那条鲤鱼精，只要我把它给杀了，虽然不会得经验升级，但是要是抢了他的内丹，那也是大补之物啊，喈喈。”朱悟能一边YY着游戏进程，一边仔细看着河面上的动静。

蒙胧中，可以隐约看到一条门板大小的身影，仿佛鬼魅一般，在河底静静的雌伏着，悄然无声。一双大眼，宛若灯笼，散发着红色幽光，流露着一丝诡异的光芒。

“我的乖乖，这么大条鱼，要是抓了卖去长安给那些傻瓜做来放生用，定能赚上不少钱罢，日后取经路上，也不用日日吃斋了。”

豁然，就在朱悟能在发呆的时候，河底的黑影霍然冲了起来，带着猛烈的腥臭气息，随着朱悟能的呼吸，直入肺腑。好像是储存了千万年的大蛇粪便一般，让人忍不住想将自己的五脏六腑掏了出来，洗个干净，这才得休。铺天盖地的锐利风声，猛烈的扑了过来，将朱悟能的身体吹的一阵踉跄。

朱悟能急忙掐了遁诀，潜入土里，神念却是联系在半空之中的那只鲤鱼精。在鲤鱼精那颗硕大的头颅对面的，还有一个道士，中年，面上有胡须，随风飘逸，极是潇洒。“佛祖保佑，又不用老猪我亲自动手，他们打个两败俱伤罢，三清在上，请听我的祷告。到时候他们身上的法宝飞剑内丹灵药，我一定会保管好的。”

轰隆！轰隆！

中年道士手中长剑带起一阵又一阵的剑芒，不断的划拉在那鲤鱼精的身上。鲤鱼精却是喷出一道又一道的水柱，夹杂着铺天盖地的威势，反击回去。二者相交，好像上万斤的火药同时爆炸，轰然迸裂，四周的山峦河流，碎石纷飞，江河倒流。场面煞是壮观。

本来是碎石嶙峋的河岸，现在已经是平整如常，比人工修改还要整齐。

“嗯，我得使个法儿，否则那河水冲进村里，倒害了他们一村人。”朱悟能看着天地聚变，这附近的矮小山头越来越少。滚滚河流从山间往村子的方向流去，眼看那数百户的纯良人家，就要变作水鬼。朱悟能骂道：“那个杀千刀的道士，不知道把那鲤鱼引到远一些的地方么，在水上和别人水怪打斗，这不是傻了脑袋么？”

轰隆！又是一块石头迸裂，碎石如雨。

“算了算了，做一回好人罢！”朱悟能无奈摇头。

无数蓬妖烟，仿佛同一时间在天地间闪起。足有上里长的山峦，不出片刻，已经布满了清一色的仙家符录，清光闪闪，在山峦上隐了一隐，就深深的陷了进去。“给我起啊！”随着朱悟能手中法诀不断的翻动，手指闪烁间，忽然一声暴喝，那有了封印的山头，竟然平地拔高一倍，变得又高又尖。连接在一起，硬是阻挡了这河流的奔涌。

这鲤鱼精竟是厉害，将身边的水流，指如臂使，圆润无暇，只能看到半空中数百条白色水柱一般的鞭子，带着凌厉的风声，狠狠的朝那中年道士鞭打过去。但那中年道士又怎是好相与的人，手中飞剑，宛若游鱼，在无数的水柱中自得其乐，刁钻万分，硬是冲破了这水柱笼罩成的大网，狠狠刺在鲤鱼精的身上，只把那鲤鱼痛的哇哇乱叫。

腥风血雨。本来鱼是几乎没血的动物，可是这条鲤鱼修炼多年，精血充足，被这一刺，竟然是蓬的一下，满天血雨，煞是壮观。

但，那道士也在一击得手之后，被那水柱，狠狠的抽在身上，远远的打飞出去，口中也是喷出鲜血来，和那鱼血混杂在一起，诡异万分，那血，红的可怕。

“好，该我出手了！”朱悟能看到人和鱼都已经两败俱伤，九齿钉耙握在手上，带着阵阵凶狠杀气，划破苍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准确无误的打在鲤鱼精的头颅之上。九颗带着远古血腥煞气的钉耙，深深的没入了鱼骨里面。这九齿钉耙冤魂附体，无数的黑烟朝那鱼头里面涌了进去，孳孳，孳孳的怪声，不断作响。

“啊！”这鲤鱼精痛极，竟是口发人声。“上仙，放过我罢。上仙。”

朱悟能也欲收手，再这样吸收下去，他的内丹，也要被这九齿钉耙吸了个精光。但那钉耙自己有着性灵，平日不显山不露水，在这关头，竟然是大发神威，不出片刻，将那鲤鱼精，连皮带骨，血肉精华，都是吸收了个干净，渣子都不剩一点。

“天啊，这，这到底是件仙家法宝，还是见魔家法宝？”朱悟能哀叹那颗热腾腾的内丹没有了。“这天蓬当了多年的元帅，杀的人也不少，或许就是那时候，附上的冤魂气息罢！”朱悟能弱弱的给自己一个解释。

“你是哪家的妖道，竟然修炼这么歹毒的功法？”那个中年道士一身是水，湿漉漉的，头发了乱糟糟，看样子极是狼狈。

朱悟能正待说些什么辩解一番，忽然西边传来一阵吼叫，如龙吟九天，叫声不绝，越来于高，天上浮云也震动起来，刮起狂风，地上长河流动，水波荡漾。随着这一声吼叫，天地都在这一刻震动起来。

“莫非这妖精还有同党不成？鲤鱼跃过龙门便化龙，这鲤鱼是和龙有血缘关系的。莫非这精怪还有一条做龙的亲戚？”二人对看一眼，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一个浑厚的声音震荡天地：“小道士，你别理他修的是什么功法，跟你无关，你自去罢！”声音洪亮，天地变色，不知从何而来，也没有尽头归去。

那中年道士被这声音一震，本来稍微好过一些的伤势，又再爆发，面色苍白，脚步隐隐浮动，再也抵挡不住，恶狠狠的剐了朱悟能一眼，转身御剑离去。

朱悟能只见西边飘来一朵白色云彩，足有十亩天地大小，内里翻翻滚滚，也不知是些什么东西，只有无尽的威压存在其中。“好威势，这到底是谁人来？怕不是成佛做祖了，才有这一般能力！”

白色云朵中穿来阵阵仙家清音，猛然朝朱悟能笼罩了下来。朱悟能大惊，不知对方是何缘故，急忙放出护体真元，哪知这云朵极快，眨眼之间，缠绕上身，一身功夫，都被封闭得死死的，连个普通人都不如。全身被裹了起来，一片漆黑，但却不觉得难受，只是觉得无尽的天地灵气，在洗刷在自己的身体。

“小子，等你好久，你竟然还贪图一只小小的鲤鱼精，真是不成气候！”朱悟能耳边响起一个声音。转眼间，云朵已经腾空而起，朝西边飞去。

这一团云朵也不知是些什么东西，可大可小，变幻无常。仿佛实质一般，速度极快，比起朱悟能坐过的波音七四七，只怕还要快上一些。并且不会震动，降落起飞由心，实在是方便至极。

朱悟能被困在云朵之中，挣扎了几下，发现毫无效果，反正在这云朵之中也甚是舒服，那天地灵气，浓郁得好像水滴一般，可以直接喝下肚子去。“喂，你到底是谁啊，难不成是有断背山的爱好么？等我好久，你为什么会等？”

“断背山？那是什么山来，我知晓这四大洲里的千山万水，可从来不知道这断背者，为何山是也？”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朱悟能顿时绝倒，不知如何解释，这话说来痛快就好了，要是说得对方恼怒，自己现在小命可是捏在别人手上，万一对方不爽了，随时把自己从万丈高空丢下去。虽然自己也会腾云驾雾，但那万丈之高的地方，吹的九天罡气，可不是自己现在这点微末道行可以应付的了。

第八章　菩提狂笑　一身衣钵有人承

过了不知多久，这云朵翻滚不停，渐渐消散，朱悟能睁开眼时，看见一座高山秀丽，山径幽深，日光照射下，未干的露珠闪烁其华，显现出山路的黛青色，幽幽静静，看起来心旷神怡。山上树木颇老，都有枯萎藤曼缠绕。各类不知名的花，郁郁葱葱的草，层层叠叠的竹，声声声慢的鸟啼，重重叠叠的山峦，清清清脆的泉水声，形成一副人间绝美画卷。

“果然还是未开发的古代啊，比那九寨沟的风景还要漂亮。”朱悟能啧啧赞叹。“我说那位高人，你带我来此有什么搞头啊？”

朱悟能话还没落，虚空中出现一只大手，一把抓住了他，朝半山腰上去，那是一个平台，平台上自有洞府，烟霞散彩，日影摇晃。青松翠竹，林上含烟，时时闻见仙鹤鸣，偶尔一瞥有凤凰。玄猿，白鹿满地都是，金狮玉象林中奔跑。

“我的乖乖，这是原始生态动物园么？只怕是北京动物园，都没这等场面奇景啊！”

朱悟能看着前面，只见一个洞门紧闭，静悄悄无人迹。悬崖面前，有一石碑，约三丈高下，八尺余阔，上面有一行十个大字，“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是菩提祖师么，别搞这等玄虚啦，既然抓了我来，就好歹把话说清楚。你那徒弟已经见过我了，我大概也知道一些你要找我来做些什么，要传我道法，就快些罢，我要求挺低的，你只要把那一万几千年的修为，灌输到我身上就好。我不求大闹天宫，只希望能在人间称霸，做个山大王就行。”朱悟能一见这景，顿时明白如何一回事。

“你进来。”里面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

李石走了进去，只见层层的琼楼玉宇，珠宫贝阕，说不尽的静室幽居，走到尽头，只看到菩提祖师端坐在台上，旁边几十个小厮侍候着。个个都是俊美异常，无论男女，都是人间角色，“我的乖乖，这菩提祖师闹的是俊美男女养成计划么？”朱悟能的心里七上八下，不知菩提要他来，做些什么。

“你们下去，不要让别人闯了进来，我自有话要说。”菩提挥手，把那些童子都遣散了。

“我就是菩提祖师，这里是三星洞，你有什么要问的，问吧？”菩提祖师一双眼睛清澄如水，柔和似雾，让人感觉无限温柔。“想不到，这天地间又出了一个我计算不到的变数，如来，那猴子我算少一步，输给了你，但这回，我可要先走一步了，哈哈。”

这样的眼光，是一种悲天悯人，舍我其谁，悲壮万分，却又柔情万种的眼神，想不到可以在这传说中的菩提祖师眼里看到。

面对这神秘的菩提祖师，朱悟能心里忽然有着一种喜悦的感觉，好像久离家乡的游子，回到了亲人的身旁。所有害怕，不安，所有的负面感觉，都一一驱散，剩下的，只是一副浓浓的暖意。

仔细打量着眼前这菩提祖师，一头黑色头发，黑的仿佛可以当镜子使。面容姣好，宛若少年，隐隐有一种玉石的光泽，不算俊美，也不难看，唯一不同的是，这人给自己一种安定的感觉，一种永远都可以依靠，可以以来的感觉。在他面前，好像自己就是那三岁的孩子，他则是那慈祥的母亲，除了他，再无人可以信任。

“祖师，你也知道我的来历了吧。怎么你们这些人可以强大到这个地步。”朱悟能震惊一会之后，恢复过来，施施然的就地坐下，手托着下巴，仔细观看起菩提祖师来。

“你的来历我自然知道，但又不算清楚。你和孙悟空一样，本都不应该属于这个世界，所以我需要你们来帮助我。”菩提道。“我曾在孙悟空身上花了许多力气，结果却发现被如来算计早了一步，一切都成竹篮打水。如今再次发现你的存在，所以只剩下了你。”

“我来自未来，一个没有练气士的时代。不知如何，竟是回到了这个世界，自然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不知我能帮到你什么？”朱悟能本对菩提甚有好感，也不撒谎，直接问道。

“一切本应顺其自然，我只要教给你我的道，日后你自然明白该去做些什么！”菩提笑道，“如来有如来的道，我有我的道，玉帝有玉帝的道，每个人都有不同的道。道，无法用言语去讲叙清楚，所以你只要走下去，那就成了。不过学了我的道之后，你的路将会比原来艰辛百倍，你可清楚？”

“那有什么，无非就是取经路上打打妖怪，受受折磨罢了。”朱悟能也是笑道，他发现自己已经能融合进入菩提身边的气势里，宛若游鱼入水，不再受到影响。

“哈哈，你既然之后日后的路，那也好过。不过你还是要坚定本心，只有站在了道的巅峰，你才能看透这个世界，掌握天下的运转，这个世界，无论是谁，还没有任何一个人能站在巅峰，否则佛家道教，也不会再有争执，前百年后，儒教连兴旺的机会都没有。”菩提笑道。“或许盘古曾经领悟到巅峰的境界，所以他为了自己的道而死，不再存在。或许说，成了更高层次的存在。”

“太复杂了吧，这样说下去，我听的糊涂了。”朱悟能摇头晃脑，笑道。